越清眠没多解释,只问:“纸笔在哪儿?” 村长立刻把纸笔送了过来。 越清眠拟了方子——当归一两,黄芪五钱,川芎三钱,益母草二钱,枳壳一钱。 “这附近有抓药的地方吗?”越清眠怕深更半夜的,不好找抓药的地方。 “有的,让家旺去抓药,他熟路,我们这附近村落都在那边抓。”村长快速回道。 家旺没敢含糊,华衣男子又吩咐了一位仆人跟着一起。 没让大家等太久,家旺很快就带着药回来了。药煎好后,婆子端进了屋子。越清眠再次进屋,配合汤药给产妇扎了两针。 “少爷别着急,少夫人是头胎,生的本就慢。加上难产,恐怕要熬到大天亮的。”端着药碗出来的婆子得了少夫人的嘱咐,走近安抚少爷。 “她怎么样?还有力气吗?”男子依旧担心,听着妻子刚才的声声惨叫,他怎么能安心? “按大夫说的含了参片,这会好多了。”婆子的表情也没有先前那么凝重了。 男子望了望漆黑的天,想到妻子要熬到大天亮,他就心疼不已。 越清眠出门就听到两人的对话,浅浅地笑了笑,对男子道:“喝了催产的药,我也给令夫人用了针,接下来就交给产婆了。我先回去,再有问题就让人到赵哥家叫我。” 男子现在满心都是妻子和孩子,别的什么话都听不进心里,只是草草向越清眠道了谢,继续对着产房望眼欲穿。 跟着赵哥一起回了家,越清眠合衣躺下,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大概一个时辰后,产房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华衣男子惊喜又诧异地望着不见光亮的天——不是说要大天亮吗?怎么这么快?
第04章 产妇顺利生下一子,没想到孩子生的这样快,婆子们和李婶都很意外,同时也高兴于母子平安,结果比预想的好太多了。 婆子们感慨着大夫的药管用,少夫人后期并没遭太大罪,估计也和大夫后进来扎的那两针有关,总之是遇到杏林高手了。 华衣男子听完,才想起来还没付诊费。后打听之下才知道对方也是今天到村中借宿的。现在时间不早了,估计人家已经睡下了,男子便想着明早再找过去,把诊金付了,再好好感谢一番。 第二天一早,李婶子就和几家好聊天的婆子聚在一块儿,说起了昨晚借宿的贵人难产的事。 李婶:“那借宿在赵大家的小大夫长的可俊了,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而且人家不仅长的好看,医术也好,一碗药下去,再扎上两针,那少夫人生的可快了。” “真这么厉害?” “我倒是好奇到底有多好看。听说是昨天太阳快落山才过来的,那会儿我都在家做饭了,不然肯定能看上一眼。” “哈哈哈,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俊,估计是京中人吧?” 李婶:“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么年纪医术就这么好,估计是祖传的。我遇过不少难产的,哪怕不死也得损了半条命。就算找了大夫来给开了方子,也没那么快起效的。” “说不定只是巧合呢?” 李婶:“你们不懂接生,自然不明白。反正我是见识了,若天下大夫都有这样的医术,我们接生的也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 想到自己没出太多力,就得了丰厚的赏钱,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原本还想着万一要二保一,自己会不会得罪了贵人,没给想到突然就就暗花明了。 另一边,华衣男子吃了早饭,看过妻子和孩子后,就打听了赵哥家的住处,带了丰厚的诊金前去答谢。 结果进门才知道,那位大夫天刚亮就走了。 无奈之下,华衣男子只好向赵哥打听对方有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份。 赵哥考虑了一会儿,恍然想起了什么,说:“那位公子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无意看到他有个钱袋子,上面绣了个火焰纹,还挺特别的。” “火焰纹?”华衣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详细问了具体的样子和颜色。 赵哥大约给他形容了一下,他也只是瞥到一眼,记的没有特别真切。 华衣男子略思考后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 两日后,越清眠抵达怀城。找了一处客栈安顿后,前往赵大给他的地址——芝草药铺。 此时药铺大门紧闭,没有营业的迹象。 越清眠疑惑地前去敲门,也无人应答。不解地皱了皱眉,药铺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关门的,看门窗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不像有人闹事导致关门的样子。 油香阵阵,勾起了越清眠的食欲。四下寻去,在不远处看到一家卖糖油酥饼的摊位。 越清眠走过去,这会儿已经过了早饭时间,摊位前的人不多,只有几个买了带走的。 见他过来,老板热情地问道:“公子想吃些什么?糖酥饼,馄饨,汤面,素汤都有。” “两个糖酥饼,一碗素汤。”越清眠找了个位子坐下。 “好嘞!” 很快,老板把东西送了过来,越清眠趁机问了芝草药铺怎么不开门。都是在这条街上做生意的,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应该都知道。 老板“嗐”了一声,道:“大半个月前,药铺薛老板的母亲病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带着他母亲寻医问药,根本顾不上药铺的事,药铺进货跟不上,药品短缺,就暂时关了。” 原来如此。越清眠谢过老板后,开始吃他今天的第一顿饭。边吃边考虑着,这位薛老板暂时经营不了药铺没关系,只要价格合适,他可以提前订货,到时候给送到封地上,也不耽误事。而且用的快的,容易缺货的草药不在他的囤积范围内,问题不大。 饭后,越清眠就回客栈休息了。这个时节中午大街上基本看不到人,路过书局时,越清眠进去买了两本书用于打发时间。 窗户半敞着,蝉鸣声不断,越清眠翻着书页,这本话本讲的是将军与乡下姑娘的故事,这样的小话本在大惠朝很流行,故事不长,重点是价格便宜,还配有图画,所以很多有闲钱的人都会买来读,书局掌柜的也会着重推荐。 越清眠看着看着,就想起了苍莫止,苍莫止在战场上的英姿可比话本上写的迷人多了。 说到他与苍莫止的相认,初见苍莫止时,他八岁,苍莫止十一。那时苍莫止习武不甚摔断了胳膊,被紧急送到医谷救治。那时的苍莫止皮的很,胳膊断了也挡不住他四处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野娃子。 巧在那时候的越清眠也是个满山谷跑的,他师父并不拘束他,只要把每天的功课做好,其他时间越清眠都是自己安排。师父之所以这么做,也有他的用意,药芳谷小到药田,大到后山,全是药材。越清眠疯跑的时候总能遇到不少,有利于他记药。 原本两个爱疯跑的孩子应该很和得来,结果却完全相反。苍莫止笑起来很好看,一颗小虎牙又凶又可爱,可严肃的时候很冷漠,就像刚学会捕猎,狠狠盯着猎物的狼崽子。 越清眠在小些的时候被狼群吓到过,所以不喜欢苍莫止那样。 而且苍莫止总是扯他头发,笑他跑的不够快,学武功笨手笨脚,个子没他高,还说他好看的不像个男孩子等等。 越清眠从小就被师父夸奖是最有天分学医的孩子,他骄傲的很,哪能受得了苍莫止这样说?所以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合得来。 苍闻启是两个月后才到谷中的,他是早产,生来身子骨就不够强壮,他的母妃听闻苍莫止在谷中恢复的很好,医谷很擅长食方调养,所以去求了皇上,把苍闻启送过来调养。 和苍莫止不同,苍闻启看着就斯斯文文,喜欢读书,会摘花草送到越清眠的房间,还会给越清眠读故事,教他读书认字,说话总是有礼温和的,还会把自己写的诗,做的文章先拿给越清眠看。苍莫止跟他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越清眠理所当然地更喜欢跟苍闻启一起玩。 由于在谷中调养颇有成效,苍闻启便每年都会过来小住一段时间,有时甚至半年就会来一次。而每次苍莫止都会跟着一起来,只不过在越清眠看来,苍莫止就是来讨人嫌的。倒是他师父,意外地很喜欢苍莫止,弄得他也不好总给苍莫止脸色看。 经过一番打听,越清眠得知了薛老板的住处。于是隔天一早,他便上门了。 薛家宅子不错,看着就是富贵之家。 越清眠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小厮。在得知了越清眠的来意后,小厮让他稍等,便进去禀报了。 等待期间,越清眠琢磨着订好药后下一步自己要往哪儿走,是否还有其他重要的东西需要筹备,又是否有自己遗漏的东西。手指从荷包里摸出写好的订货单,准备一会儿交给薛老板。 “吱嘎”一声,门再次打开,越清眠正要开口,就听小厮带着三分无奈七分歉意地道:“抱歉,这位公子。我们少爷说现在老夫人病着,他根本无心经营,请公子另找别家吧。” 越清眠眉心一皱,虽说薛老板事出有因,但他也表示过不是现在就要,可以等上一阵子,怎么这姓薛的就一点余地都不留呢? 越清眠鲜少被拒绝,尤其上一世到了苍莫止的封地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 他承认自己很好面子,重活一世也改不了。所以这会儿就觉得不高兴了。不过为了苍莫止的药,他忍了!心道苍莫止应该好好报答他才对! 舒缓了一下情绪,越清眠才再次开口:“不知贵府老夫人得的什么病?” 小厮教养不错,并没有驱赶越清眠,通过刚才的对话也能感觉到薛府的家风还是可以的。 小厮叹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愁容:“我们老夫人半个多月以来吃什么吐什么,根本吃不下饭,吃了好多药都不见效,人已经起不了身了。” 上了年纪的人长期吃不下东西,的确十分危险。 越清眠考虑了片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了副药方交给小厮:“可让你们家老夫人试试这个方子。磨成粉后,用米汤送服一汤匙的量。” 小厮惊问:“公子是大夫?” 越清眠点点头,并没有想进门的意思,既然薛老板把他拒之门外,他才不会上赶着进去呢! “我住福中客栈,若有疑惑,可来寻我。”说罢,越清眠便离开了。 小厮原本想叫住他,可看他走的头也不回,小厮无法,只得赶紧关了门,把药方给少爷送过去。 “你说是刚才要订药的公子给的方子?”薛老板惊诧地问。他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生意,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大夫。 “是。”小厮把用法跟薛老板说了。 薛老板细看了方子,他虽不通医术,对草药却有了解,砂仁、沉香、陈皮、苏叶,都是寻常的草药,但加减配比却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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