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觉得柳辞故是正常的,是活着的,尽管骂他们,打他们,没关系,只要肯理人,肯开口说话就好。 一个星期过去,柳辞故身体更加病弱,系统急的哭出来。 系统:你到底怎么了,是帝国之心的问题吗? 系统没有得到回答,一直在呼唤昏迷的柳辞故,叫到第五次时,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直接连接到它这里,不是开口说话,而是心里的发声。 [求求你,快醒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我的生命。] 此刻房间只有一个人在,男人守着柳辞故,已经一天一夜。 发青的眼袋很重,那双凤眸发红,脸上遍布泪痕。 系统突然惊恐,他立刻下线去找负责人。 —— 这天是楚雾失照顾柳辞故,给青年做完检查他还是找不出原因,只能通过仪器检测出柳辞故身体机能逐渐衰退,内脏器官枯竭速度很快。 柔软的大床上青年双眼紧闭,时不时梦魇说些听不懂的话。 “系统……” “我想回家,我想活着……” “对不起……任务没完成。” 顷刻间,无数的影像像潮水般涌来,而楚雾失的大脑听到一阵机械声,伴随着“刺啦刺啦”的电流,试图进入他的大脑意识,和他联络。 [请救救他。] 外来者的闯入,让楚雾失戒备起来,他努力让自己清醒,可是那个声音一遍遍在说,‘救救他’,悲伤又无助。 [救谁?] [救救柳辞故吧,他快死了,很快。] [你是谁,为什么他会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接连的质问,让那电流陷入死寂,很快又收到回复。 [这个我无法回答你,如果你们不融合,那么他就会死。融合不可怕,你们的意识会共享,只不过是在同一个身体里面。] 楚雾失很快从他话中捕捉到信息,这个机械声一定和柳辞故相关,一直以来柳辞故都想复活战神修,可是既然不是因为爱,那是为了什么。 [我需要得知你是谁,不然我凭什么帮你,你的话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系统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难搞,不过警惕它也是正常的行为。 上面说什么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那么它该怎么传话呢。 没想到的是楚雾失问:[你和柳辞故有联系,不然不会这么在意他的生死,他对你很重要。] [帝国之心……重要,影响,着他……会死。] 系统话这句话影响了剧情进展,涉及泄露任务,还没有等它说完就被强制线下。系统很快受到惩罚,负责人严重警告了它,接下来它无法和柳辞故联系,不知道何时能上线。 系统想,楚雾失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到吧。 它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如果对柳辞故情深义重就请让他完成任务吧! 而得到这些信息的楚雾失已经开始复盘了。 这个机械声是不是就是柳辞故口中的系统,他对柳辞故很重要,帝国之心影响柳辞故的生死,那么柳辞故口中的任务是什么,为什么没完成。 大脑的容量已经爆炸,楚雾失头晕目眩地扶着床头柜,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他仔细搜索大脑里的关键信息,忽然之间他睁大眼睛,心慌之下,为自己得出的结论感到荒诞又不可思议。 楚雾失喘着气抓着胸口的衣服,他低头看了一眼睡的不安稳的青年,幽幽吐出一口气,颓废地垂下脑袋。 此刻他的后背湿淋淋一片,出了一身的汗。 柳辞故的任务就是要融合他们,如果不融合就是死亡! 系统是不是就是任务发布者,那么之前柳辞故种种怪异行为好像一切都解释通了。 明明当初在军校他们没有任何的联系,可孤僻怯懦的青年那么胆大,为了他勇闯黑市,保护纪瑜这么多次,还护着夏知白微为人出头。 他的好只不过是被迫,全都是任务,让他不得已而为之。 真相大白的这一刻,楚雾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崩溃,他坐在青年床头的椅子上,捂着脸,白色长发垂下遮住了整张脸,那双如玉的手沾满了泪水。 男人抑制不住地无声哭泣,绞痛的心脏让他几乎晕厥。 他宁愿从未得知这个真相。 可是在知晓青年不爱战神修,只是为了活下去不得已选择融合他们,楚雾失自我安慰,好像这个好那么一些。 泪流满面的白发男人,从柳辞故衣服里勾出一条项链,上面挂着帝国之心,如今已经黯淡,发着微弱的红光。 * 虫族和星云帝国的战事,已经愈发激烈。 柳辞故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等他醒来联系系统,没有得到回复。 光脑打开是虫族的王伊恩发的消息,时间间隔几天,消息一堆。 [亲爱的辞,我在等你的选择。] [听说你被他们囚/禁了,发个定位我去接你。] …… [为什么我不能定你的位置,亲爱的我好想你。] [他们都疯了,为什么还选择他们。] …… [你被限制了自由,他们足够死一万次,既然他们这么卑鄙,我会去迎接您,我们的王。] 这条消息是昨天,那么伊恩是不是已经杀过来了! 柳辞故急忙发信息给阮郁青,结果没有收到回复,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夏知白,在和他对视后夏知白惊喜万分地抱住他,激动地要哭出来,但努力克制着。 “你终于醒了,我带你去检查身体,看看今天有没有好一些。”夏知白不等他开口就打横抱起他,“外面不安全,你呆在宫殿就好,这两天是我陪你。” “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这段时间我厨艺也精进了不少,当然你要吃的那种甜腻的甜点没有,还是吃些养胃的饭菜吧。” 夏知白关心他的身体,后面还规划了一日三餐,讲究营养均衡。 柳辞故觉得没必要,眼下他头疼的厉害:“虫族攻来了,你去帮忙吧,我一个人可以。”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四个人居然没有内斗,柳辞故相信他们联手对抗虫族不成问题,但就怕伊恩用卑鄙的手段,他心机可是颇深。 想着如何快速解决战事,或许应该找一下伊恩,既然自己是虫母,就如同伊恩说的所有虫族都将臣服于他,而他的命令应该不容违抗。 还在抱着他往外走的青年停下,垂下的脑袋很沮丧语气闷闷的:“如果连我都走,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你都要死了!” “为什么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夏知白崩溃大哭,像个无措的孩子,他抱紧了青年的腰,“你知道没有你我们都会疯,如果代价是融合,我愿意,柳辞故我愿意啊……” “我想要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你……我……”这些话把柳辞故人都搞蒙了,‘你’‘我’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话。 他的生死除了系统只有他自己知道,夏知白从哪里得知的。 其实柳辞故自己也清楚,最后至关重要的任务,万般艰难,他可能完不成,自己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影响主系统和那么多系统和同事。 他深感无力,无数次的自责和愧疚,以至于经常做噩梦都在自我懊悔。 无数次想,如果换一个任务者一定会成功,而不是选择他,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弄人。 阴差阳错,到了他头上。 柳辞故给哭泣的青年擦掉眼泪,就从对方怀里下来,自己就去检查身体。 其实检查身体他也可以操作,因为脑力过人,看一遍就会,本身就不难,可楚雾失他们就依旧不放心非要亲自去帮他做。 等柳辞故检查完,就看到夏知白蹲在角落一直仰望着他,咬着手臂不哭出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哭个不停,眼底是浓郁的痛苦和哀伤,似乎在渴望安慰和帮助。 柳辞故忽然想到了第一次正式见面,也是这样一个角落,浑身伤痕的少年死寂又绝望地望着他,但他义无反顾地放弃了帮助对方。 无奈的他只好弯下腰,摸了摸眼前青年耷拉的脑袋,开玩笑说:“哭什么,我还没死。” 夏知白抓住那只纤细的手,就这样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别说这种话,好不好。” “我这里太疼了,柳辞故,除了你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在乎的人。” 青年指着胸口,眼睛里雾气蒙蒙。 柳辞故一愣,低下头说:“这个是事实,虽然我也不想。” 到现在为止他很想完成任务,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告诉我,如何救你!”夏知白问,“是不是要说服那三个人融合,好,我会去做。” 他太害怕了,像死死抓住救命稻草。 柳辞故晃了神,低语:“快没时间了,我已经……” “你帮我联系上伊恩,我需要和他见一面,这是我的愿望和请求!”柳辞故眼神坚定地对他说,“我要阻止战争,我知道你和他有联系,帮帮我。” “我是虫母,只要你把伊恩带到我面前,那么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 夏知白错愕,虫母?! 据他所知虫母是伊恩,他可是虫族的王,率领虫族的人,为什么会是柳辞故。 不过他没有再问,只要为了柳辞故他付出一切也心甘情愿。 夏知白答应他:“好,我会带他过来,你等我。” 原本说好的说服柳辞故去虫族,这是一开始计划好的,可是他不愿意喜爱的的人被迫远离故国,况且那里也不适合青年居住,后面夏知白和伊恩闹掰,现在还在僵持不下。 他要求夏知白透露柳辞故所在地点,他回绝了,没想到还是让伊恩如愿以偿。 * 见面的地点是隐蔽的枫林,人是夏知白带进来的,把人带到本想留下因为担心伊恩对青年做什么,可是面对那张凝重又严肃的眼神,他只好作罢。 夏知白守着附近,避免有人靠近。 枫林树下,柳辞故坐在长椅上就这样看着面前低头注视自己的金发男人,那双眼睛深邃,在看见他时带着一丝愤恨和阴冷。 他听到伊恩说:“才过了大半个月,你怎么又瘦了。”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我看你精神状态不好,是不是很少下床,他们这么不知节制丝毫不顾及你的身体!”伊恩越说越激动,他蹲在青年脚边仰头看他,现在都初夏了柳辞故还穿着秋天的外套,手还这么冷,“我会把你抢回来的,放心亲爱的。” 柳辞故语气很淡:“和他们没关系,你也不需要把我带回虫族。” “我要死了,尸体还是要烧了的。” 明明说的是沉痛的话可是却那么淡然,好像他的死无所谓。 伊恩没了平常那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在听到柳辞故会死后心脏揪疼,不受控制地高声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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