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臻还来皇宫的路上,这边谢星沉的情况却不太妙。 他被李顺承绑在床榻上,双手双脚都紧紧捆住动弹不得,只有一双星眸看着李顺承阴沉的脸。 魏元臻攻打定京这么重要的事谢星沉怎么可能不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李顺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躬着身子,低声道,“谢公子,陛下有请。” 马上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了,璟帝这时叫他过去的用意不言而喻,谢星沉心下一沉正想解脱的办法,面前人忽地出手! 速度太快,谢星沉被他分散了注意力,硬生生挨了一掌,霎时间吼头一腥。 意识到不对劲,谢星沉立马抬手反击。 谁能想到看起来恭顺的李顺承是个内家高手,行家出手一看知道有没諵凨有,谢星沉这种半吊子在他手上只能过三招。 三招过后他被生擒绑在了床榻上。 有那么瞬间,他以为自己要清白不保。 好在李顺承没那个意思,他看起来很急,绑好他就走来了,临走前还把他藏在袖口的软刃摸出来了。 谢星沉被绑了一个时辰,死活挣不开,李顺承再回来的时候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谢星沉稍一猜想对上了魏元臻攻城的时间段,李顺承是璟帝的人,现在这个表情是不是意味着魏元臻的顺利。 还不及多想,李顺承抽出白布摁在他嘴边就要硬生生捂死他! “呜呜呜。” 谢星沉奋力挣扎,可这点力道对李顺承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就在这时,他双腿微动,膝盖曲起本意是想借力挣脱脚上的束缚却忽然顶到了什么。 谢星沉愣了下,身上捂着他嘴的人明显也愣了下。 那个东西是个男人都知道是什么。 但是,出现在一个太监身上那就不对劲了! 谢星沉立即抓住机会,死死挺了下腰,膝盖撞上脆弱的一处! “啊!”李顺承痛叫,下意识松开手面目狰狞地捂着下身。 谢星沉喘了口气,大口呼吸着,额角还挂着汗,他动着腿试图挣开绳子。 李顺承阴沉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不再动作,翻窗而走,下一瞬房门被踢开,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谢星沉脱口而出,“魏元臻。” 门边的少年穿着深色的衣袍,银色的甲胄还在身上没去掉,面容仍有倦意,但不影响他苍白面色带来的病态俊美。 魏元臻大步走过来,用匕首割断了他手脚上的绳索,谢星沉来不及问他现在的情况就被他一把抱住。 他摸了摸肩上那颗脑袋,安抚地顺毛,“我没事,殿下别怕。” “孤很担心你。” 魏元臻紧紧拥着他,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他其实很害怕。 怕谢星沉也和白夙他们一样,他有的太少了很想紧紧抓住仅有的东西。 “再等等,孤很快,很快就是皇帝了,我能给你很多东西,星星…你再等我一下吧。” 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谢星沉亲了下他的额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露出难得的脆弱表情,“不会,我不会离开殿下。” 得了保证,魏元臻总算是清醒点了,问起了李顺承的事情。 谢星沉全盘托出,在得知他莫名其妙受到了李顺承的攻击,魏元臻眉头拧起。 “你说璟帝登基后,,李顺承一直跟在璟帝身边?” “没错。”谢星沉表情微妙,“不仅如此李顺承还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进宫当太监,先皇帝知道他的总管太监是个男人吗? 整件事情充满了谜团,而魏元臻在听到李顺承是个男人时表情不变,似乎早就知道了。 他突然拿起长剑,神情凝重地拉谢星沉起身。 “怎么了。”谢星沉疑惑。 “皇宫不安全,是我想错了,以为他...” 魏元脸上难看,停下的话也让谢星沉有所怀疑,“他”这个他指代的又是谁。 “星星我会提前送你出去,蛮古就在外围,你去找他他会保护你,离开皇宫等我消息。” 话音未落,殿门口出现了一大波黑衣人。 他们死气沉沉,悄声无息地站在了殿外,没有人性的双眸盯着他们,如同粘贴复制一般。 不知为何谢星沉觉得有点眼熟。 李顺承还是一身总管太监服,阴沉着脸站在一众黑衣人前方,很明显这些人听命于他。 “太子殿下,您想去哪?” 不同于平常太监尖细的嗓音,李顺承说话会刻意压低声音,平常众人只以为他是在掩饰声音。 现在他再次开口时,粗粝到好像有人在用小刀磨树皮,听了就浑身不适。 在他开口的瞬间,谢星沉也想起了这熟悉感来源于哪里。 当初那批黑衣人! 错把他当成魏元臻捡去的那批黑衣人! 李顺承和他们有关系,看样子关系还不小,可在这之前他是皇帝的人... 一场巨大的阴谋席卷了他们,谢星沉几乎立刻联想到了背后之人,那个操控一切的棋盘手,太子失踪、宫宴、六皇子的不甘、突然的病变,对就是从这开始。 一切都不受控制了,六皇子登基,魏元臻反而成了乱臣贼子。 这些都指向了一个人的手笔—— 先皇帝,魏元臻的父亲。
第392章 夺嫡文疯批太子受(完) 蛮古被俘虏了,红微和元策有没有收到消息,谢星沉也不知道。 先皇帝对这所皇宫的掌控很深,明面上看起来谁是皇帝,这皇宫就是谁的,实际上他的暗线已经渗透了这所皇宫。 他们被关在了冷宫里,魏元臻拿起长剑杀出去的时候,李顺承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来一把粉末。 老套的套路,针对魏元臻所研制的毒粉。 仅是一点,魏元臻就呼吸急促,提不稳手中长剑。 简直是卑鄙! 谢星沉扶住瘫软的魏元臻,李顺承却有些疑惑似乎是疑惑他怎么还没发狂。 “看来辛夷也不是那么好用,居然没能让殿下失去理智。” 李顺承恢复了往日恭顺的模样,嘴角带着惋惜的笑,“璟帝杀得不冤。” 辛夷从来不是璟帝的人,他是先皇帝的人,他背叛了魏元臻,改投的人是皇帝,天底下除了皇帝再无人能越过太子一头。 他们被关在了宫中三日,整整三日没有一点消息传进来,谢星沉不知道先皇帝要做什么。 似乎是对这药有了抗体,魏元臻不再发疯。 他的武功被李顺承点穴封住了,成了一个普通人,强行冲开穴道会有生命危险。 谢星沉想把消息传出去,可每次都石沉大海,就像他们被隔绝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生命收到威胁,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三日以来滴水未进,也没人来送饭。 窗户、门全部锁死了。 魏元臻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醒来眼神都会一次比一次清明。 第四日,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一回有人来送饭了。 好酒好菜,还有一句话。 “陛下明日子时会见你。” 见得人自然是太子,剩下的那个怎么处置无人说话,传达完整片冷宫重新陷入了冷清。 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他们无从得知。 谢星沉把饭端过来,到了第四日,魏元臻昏睡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难得有吃的,谢星沉就放开吃了,尽管这顿饭菜有点断头饭的意思在,可谁会跟饭菜过不去。 魏元臻被他强硬地摁在那吃了好些。 成长些的太子殿下一到他跟前还是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简直让人头疼。 谢星沉无奈地举着筷子,“那你要怎么办?” 魏元臻看着他头疼的样子,面上不变看不出谢星沉不在时什么都吃的样子,“你喂我吃。” “行。”能吃就行。 谢星沉也不嫌麻烦,他还是给太子殿下喂不喜欢的饭菜。 魏元臻也全然接受。 “这次怎么不嫌难吃了?”他笑弯了眼。 “还是难吃。” “那你还吃。” 魏元臻瞥了他一眼,“那你别喂。” 谢星沉哼笑,死孩子,他又给人喂了几口才算作罢,忽地心血来潮问了一句,“要是我在这里下药了,你还吃吗?” “你有药吗?”魏元臻反问他。 “有啊。”谢星沉认真答道,“来,张嘴,再吃一口。” 魏元臻咬住那口菜,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答案。 用完膳食,他们合衣入睡,呼吸却都很平稳,望着冷宫残破的上方。 不多时,漆黑的夜里传来声音。 “皇帝不会放过孤,孤没杀他是孤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魏元臻望着天际,他知道谢星沉在听,指尖攥着被子,“孤的母后也是他害死的。” 魏元臻不喜欢提起母后,每提起一次就仿佛告诉他,他的母后死了。 元后和皇帝是青梅竹马,可没人知道李顺承也是皇帝的竹马,元后陪了他多久,李顺承就陪了皇帝多久。 从伴读到上朝到皇帝成了太子,李顺承都在,他爱皇帝,可皇帝爱的是元后。 李顺承便退而求其次为皇帝进了宫,可为什么他不是一个太监呢,其中有没有皇帝的私心大抵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皇帝爱元后,可什么都比不过他爱的权势。 到了权势面前,元后也只能被抛弃。 元后心灰意冷,她爱恨交织,爱着皇帝希望他能来,又无法忘记自己被抛弃。 永春十二年的一次狩猎,元后被陷害于京郊寺庙同李顺承过了一晚,见过这场丑闻的人都被处死了。 魏元臻抱住母后,听到皇帝冰冷无情地下了死刑,“元后,你知道皇家脸面比什么都重要,朕同你夫妻一场便让你体面的走。” “陛下,臣妾说没有,你信吗?” “元元你是皇后。” 皇帝不曾言信不信,他唤皇后小名,如此亲昵却在警告她的身份。 皇位权势、天家脸面什么都比元后重要。 她凄然一笑,拔出当年皇帝送的匕首自尽了。 血溅了魏元臻一脸,猩红地模糊了他的双眼,亲眼看着最爱的人死在面前,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他连喊都喊不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躺在血泊里的母后。 对外,元后染上了重病去世,而太子也成了笑话,受到了厌弃。 只有李顺承,挨了一顿打还跟在皇帝身边。 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皇帝忌惮孤,孤知道,孤以为他知道自己错了...” 魏元臻只是想到了父皇,少时对他万千宠爱的父皇,他有很多机会下手却还是没能下去。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算不算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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