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徐月见有些愣住。 沈衔青作为北疆的幕后将军,不是一直和北疆联系着?这个有什么好问的吗? 肯定的话在徐月见嘴里绕了几圈,迟迟说不出口。 那人又给他添了点茶水,道:“看来徐公子没有读懂太后娘娘的意思,她老人家最近听闻北疆有异动,怕影响国之龙脉,这才遣我来询问。” 徐月见这才听明白了,看来那个人与太后关系密切。如今被他提前抓出来,切断了联系,自然着急。 但又没有证据,所以才来打探他的口风。 有了这个猜想,他拐过弯来了,不说旁边有没有沈衔青派的人,他都得模糊掉答案。 徐月见说:“这位哥哥,在下一进门就被摄政王锁在屋里,除了那回菊花宴,我连出房门的机会也没有。” 说着又抬起衣袖掩面轻泣起来,“太后娘娘让我笼络摄政王,我一直安守本分。但摄政王躲我躲得厉害,在下实在找不到机会去给太后探消息。” 那人瞧着徐月见那一滴滴眼泪,安抚了几声。 徐月见边听边点头,心想这人真好糊弄。不料面前人说着说着忽然拿出一把沾血的长刀,就这么搁在桌面。 他虚伪的哭声戛然而止,袖子也放了下来,装作镇定道:“这位哥哥这是做什么。” “徐公子似乎觉得杂家会吃你这套。实不相瞒,你也许能骗过摄政王,但骗不过杂家!” 呵,沈衔青也不会上当。 徐月见无声吐槽着,忽然听到杂家二字,下意识扫了下对面人的喉部,竟真的平坦白皙。 这是个阉人! 徐月见内心如何惊涛骇浪,面上也无惊无波,只抬袖擦拭眼角的泪痕。 那人讽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淡黄色的纸包,按住推到他的面前。 “这是无尽散,食之可昏迷三日,武功尽废。” “这是何意?”徐月见盯着那个纸包,听着这些话心底微微发寒。 “太后娘娘需要派人深入北疆查看,有摄政王坐镇总归不大好。”那人把刀移上两分,对准徐月见的心口处,“太后知你胆小,便不让你杀人,派了个轻巧活计给你。” “你既然如愿嫁给摄政王,总得报恩于太后。徐公子,不会这点活也拒绝吧?” 徐月见被锋利的刀光闪了下眼,心里暗叹这人可真会说话。 轻巧的活计,要真是这般轻巧还用得上他? 沈衔青作为书中的反派,自然武力高强,他们妄图利用这么一招废掉他。若是真听了太后的,做了这事,到时候先死的也不会是沈衔青。 “届时事成,你娘自然能脱离侍读府。此后天高海阔,远离都城!岂不乐哉?” 那人似乎觉得抓住了徐月见的弱点,说话间变得轻慢。 徐月见用力捏了下手心,抬眸笑着把药包接下,清脆如泉水的声音荡在屋内。 “公公所说有理,臣定会为太后效犬马之劳。”
第7章 大闹一番 太监一愣,随后摸着假胡须笑了起来,“徐公子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之间就好说道。” “酉时三刻,太后娘娘会以皇帝的名义赐下御膳,是天高海阔还是曝尸荒野,都看徐公子了。” 徐月见坐在马车里,细细品味了一番太监的话。而后‘啪’得一下打开扇面,半倚靠在墙壁上,盯着上面‘心平气和’的四个字看了良久,一把丢出去。 开什么玩笑,被威胁了还得心平气和,爷要回家闹一顿! 沈衔青最好清楚,爷这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他的手里了。 虽然对他有所图谋,但起码先救救人吧!! 马车紧赶慢赶停在摄政王府门口,还不等元芳搬下脚蹬,就见一个身影从马车上跳下来。 眼睛一花,就见主子直接跑进府邸内,嘴里还喊着:“王爷,救命啊!” 整个摄政王府忽然闹腾起来,周遭巡视的侍卫讶然地朝着声音处望去。守在院子前的侍卫远见来人,急急上前拦住。上次王爷虽说没有怪罪,但竟让一个草包闯入进去,他们颜面何存啊! 屋内的沈衔青闻声抬笔的手一顿,眼风扫向院外。 “主子,是徐公子来了。” 闻言沈衔青搁下笔起身,摆摆手示意跪在前面的人离开,这才推开门走出去。 青石在脚步声响起的时,就已经吩咐人打开了院门。现下屋门一开,沈衔青出来便看见站在门口边哭边嚎的徐月见。 徐月见一见沈衔青出来,抬手掬一把泪,“王爷,有人威胁我!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委屈的哭腔即便十几步外也显得格外可怜,更何况他那个长相,一哭就像只落水的小兔子。 沈衔青手心一痒,无声地多看了几眼。茶楼里的对话他早就知晓,徐月见来他其实并不意外。 毕竟识时务者,总归能活就一些。 “王爷,那人给我了这个毒药,要我下在稍后赐下的御膳之中。”徐月见抽泣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淡黄色药包。 青石立即迎上去双手接过,送到沈衔青面前。 沈衔青也只扫了一眼,淡淡地说:“你娘那里我会安排好,其他的无需你多手。” 我娘? 徐月见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好小子!原来安了耳朵在茶楼,消息来得这么快,他还以为这人能放心自己去。 看来想取得他的信任,任重而道远。 “王爷如此说,臣便安心了。”徐月见擦拭了几下眼泪,格外听话地转头就走。与刚才那个恨不得把王府都吓一跳的人,完全不同。 待人走远,青石想到刚才暗卫报的话。暗自认可,看来徐公子果真对他的主子爱慕至极。 不然也不会如此作态,明明自己被威胁,还要担心一下主子。 身后人的啧啧惊叹,徐月见一概不知。 他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叹了口气,大哭大闹真的很耗经历啊喂! 徐月见形同死尸一般回到屋里,倒在贵妃椅上。 现下没到晚饭时间,他只能叫元芳去端些糕点来,暂时应付着。 到了酉时一刻,门口传来骚动。 徐月见从贵妃椅上爬起来,穿上鞋子跑到前院。 那里已经汇聚了不少丫鬟奴才,个个低着脑袋,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清。 徐月见走上前,一个太监服饰的人走上来,笑着道:“王妃,这是皇上赐下的御膳,您请接着吧。” 徐月见瞧着盖住的佳肴,再对上那人假笑的脸,当即弯唇笑笑,“好。” 听到他的回答,太监脸上的笑意真诚了些,交接菜式的时候,还特意走到他身侧小声道:“徐公子可以下在笋干里,摄政王爱吃那道菜。” 徐月见笑笑不说话。 待下人接下菜,太监拱手离开。期间并未询问沈衔青的在哪,可能在他看来,摄政王府不日就要倒了。 菜式最后的下落,徐月见并不知晓。 王府还如往常安静,好似前头那件投毒已经被揭过。 徐月见为此在脑海里翻找了几次剧情,都没有找到这个情节。看来应该是他这个小蝴蝶不小心扇动了翅膀,剧情以另一种方式打开了。 沈衔青既然能说出帮他安顿原身娘的话,心里肯定是把自己列入他的阵营。 想到这,他就不那么着急。 如果长时间没消息,再换种方法就是。 却不想几日后,他端着茶出来准备钓鱼,端膳的元芳忽然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少爷,不得了了!听说摄政王中毒了,御医都在门口候着呢!” 徐月见端茶的手一停,看着远处的晨光,想必这几日没动静必然在这等着了。 他当即搁下茶杯,福至心灵般弄乱了自己的头发,松散开衣襟。叫了一声元芳跟上,飞速往前院跑去。 正如所说,前院门口站着五六位太医,个个提着医药箱愁眉苦脸。 守着门口的青石也红了眼珠子,一边啜泣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 徐月见疾跑的脚缓下来,微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场景。他记得沈衔青不是这会毙命的,怎么这群人跟已经殡天了一样。 “王妃!您可来了,王爷他......”青石余光看见徐月见来了,捂着鼻子就朝他跑来,说话间鼻涕都喷出来了。 徐月见瞧着默默移到一边,心说这不是有诈他自己跳湖。 “他怎么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配合的演出还是得配合。 徐月见担忧地喊了声,凑近点青石便闻到了一股生姜味。 呵,拙劣的演技。 他下意识吐槽,而后被青石拉着进了屋子。身后的太医见此还想一起去,被青石给吼了回去,这才作罢。 到了屋内,层层叠叠的纱罩下,一个壮硕的身影虚掩在其中。身影半靠在床榻上,手里握着一卷书籍。许是听到动静,他侧头看过来,半簪的长发晃动,露出锋利的面容,但由于周遭的柔光,又显得温和了许多。 这副模样一看见就没事,真是为难青石还得演这一出,险些将他唬住。 帘子被青石拉开,徐月见慢慢蹭到床边,小声道:“王爷,可还好?” 沈衔青放下书卷,颇为赞赏地看了徐月见一眼,这人还算聪明,能立刻反应出来。 青石走到徐月见旁边,哑着嗓子说:“王爷已散出消息,说被刺客下毒导致昏迷。现下外头这些人正是太后派来打探消息的,我们不好太拦着,只有公子出马了。” “太医不敢强闯,相信你可以应对。” 沈衔青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隔着微弱的空气一路传进他的耳朵。 徐月见恼怒地摸了把耳朵,这厮的声音真是好听,特别是现在朦朦胧胧间,更是蒙上了一层纱似得。 “臣知道了。” 徐月见被他突然的态度给打懵,却不得不感叹,要是沈衔青每回这样,还真不好说。 【黑化值-1】 机械音时隔很久再度响起,系统震惊的声音在徐月见脑子里晃荡。 徐月见忍无可忍地对着系统道了声“闭嘴”,系统呜咽一声最后消失。 “徐公子,您请。”青石走上来,将他送至门口,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两瓣蒜递给他,小声道:“公子用用这个。” 徐月见瞥了眼,摆摆手。 这种东西对于新手演员来说是宝贝,但对于他这个影帝来说。 实在是折辱! 青石见他不拿,只好帮他打开门。 门外的御医三五成群,见人出来,赶紧收起打探的神情。他们是太后叫来的,就是要打探摄政王是不是重伤昏迷,若是如此,他们就可以顺利回宫复命。 徐月见拾阶而下,两行泪水倏然滑过脸颊。整个人发起抖来,眼睛里的绯红更是显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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