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如往常一般走到湖边,手里拎着一根杆子,上头绑着糕点屑。使唤元芳搬个竹凳在边上,开始垂钓。 边上的小桌上堆满了吃食,他坐在树下,单手举着竹竿。 四月的天气温和,微风吹拂过湖面,对面花丛的香味吹得他昏昏欲睡。正打算就地睡下时,余角无意瞥见一个身着劲装的男人。 徐月见双眼一眯,看着他腰间的木牌子,隐约有点印象。 这好像是沈衔青边上的侍卫,第一回来的时候他似乎见过,就站在沈衔青的旁边。 有了这糟,徐月见赶紧起身叫道:“这位壮士!” 青石听到一道声音,转过脑袋来一看,竟是主子新迎进门的娘子。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特别是那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对比上他家主子冷冰冰的脸,那真叫人如沐春风。 “徐公子,可有事?”青石拱拱手客气道。 对面人一愣,挠挠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 说完迟疑一瞬后道:“我想问问王爷在府里吗,嫁入王府快有半月,却很久没有见到王爷,心里有些惶恐不安。” 说着说着,对面人的眼角开始滑落下泪水,淌在洁白的面上,别提多楚楚可怜。 青石哪经过这,当即结结巴巴说:“在下不好奉告,徐公子不要为难在下。” “我怎会为难壮士,打老远一见壮士,便觉得威猛英俊,这才想着来问问。”对面人拿出帕子擦掉眼泪,望着他。 见他不说话,才道:“既然壮士不便言说,还请告知王爷,在下实在想念他,只盼着王爷能来见见臣。” 青石望着面前人染上绯红的眼角,叹了口气,也不说同意,只拱拱手离开。 心底却忍不住吐槽一句,原来徐月见爱慕主子这么深! 这件事后足足再过了五日,系统终于按捺不住找了个没人的时候冒出来。 “宿主,你已经废了五天了!!黑化值还一个没变呢!”系统气愤地整个球体都变红。 这个月再没用变化,它的工资可就不保了! 徐月见咀嚼的嘴一停,随后心虚地吞咽下去。这几日他吃了不少,确实颓废。但当着系统的面,莫名有些说不出口。 “其实我早就有了对策,现在只需要等待。”徐月见不敢看系统,悄悄偏移开目光,回道。 “真的吗宿主?”系统褪去红光,怀疑道。 “嗯。”徐月见想着太后没有从他这里打听出什么,也没有下沈衔青的脸面,肯定又在暗地里搞什么。 他不是没有问过侍女,沈衔青在何处。 得到的答案不是‘无可奉告’就是‘不在府内’,他也曾装作无意去花园子里溜达几圈,都没见过到人影,看样子沈衔青这个摄政王是真的很忙。 系统不知道徐月见所想,但瞧着他面上的镇静模样,还是点点脑袋缩了回去。 不出徐月见所料,几日后清晨一只信鸽飞入窗口,落在木质梳妆台上。一双眼睛四处张望,小声地叫了下。 待徐月见悠悠转醒,便看见不远处站着一只鸽子。一鸽一人对视一眼,他瞬间清醒,一把掀过被子下去。 鸽子的脚下果真带着一个竹筒似的东西,他左右拨弄了几下,才慢慢拿出来。 打开一看有张小纸条,里面空白无字。 徐月见看了好几眼,忽然灵光一现,走到桌子前。倒出点水在桌面,双指沾上水轻轻在面纸上一抚。 过了几瞬,果真出现了字迹! 他一喜,对着光影一看,出现了‘三日后,西北茶馆三楼’几字。 鸽子在他拿信的时候已经飞出去,元芳正去给他提早膳,整个院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如果他隐而不发也没人知道,不过这个想法甚至没在他脑袋里转一秒。 “主子,信已经被拿走了。”青石抓住刚飞出来的鸽子,往信筒里一望,转头向站在台阶下的沈衔青报道。 沈衔青看向远处的屋檐,手指轻点了下手腕,摆了下手。 青石会意松开手,任由鸽子再次飞回送信人那里去。 “主子,要不要同徐公子说一声,太后并不是好意。”青石瞧着沈衔青的神色,想起几日前的绯红眼角,小声说。 沈衔青没有回话,侧过头看向青石。 青石察觉到凌冽的目光,当即低下头,知道自己越矩了。 良久他听到沈衔青的声音。 “不来,便送他一程。” 青石眼睫一抖,正要应下。 门前却突起一阵吵闹,紧接着院门就被推开,露出穿着淡绿色长衫的青年。他面旁浮上点点笑意,举着手里的纸条晃悠悠,大声道: “王爷!太后给咱们下战书了!” 沈衔青双眼盯着那一抹淡绿色,手指摩挲了下,眼眸里泛起幽深。
第6章 被人威胁 徐月见拿到纸条后,稀奇地望了好几下。发觉也没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后,赶紧披上衣服往沈衔青的院子跑。 这么好的投诚机会,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他在路上边整理一下仪容,还趁机往湖边扫了眼面容,确定万无一失。脚步更快些,这次给信息不仅要给的好,还得让沈衔青正视他的美貌。 最好惊艳一把,由此对他改观! 一路小跑到院门,门口的持刀侍卫当即拦住他。 徐月见见状好说歹一顿,对面也不肯放行。 没法子,他只能强行突破。幸亏旁边的侍卫还顾及王妃的身份,不敢过分。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一把推开院门,举起手里的信笺,露出最完美的微笑,声音清脆。他想沈衔青定会恍惚一瞬。 沈衔青确实如他所料,有一丝怔神但并非是因为徐月见的容貌。 而是...... 青石自然也发现了异常,憋着笑看了眼沈衔青。这才走上去,凑到徐月见身边小声道:“徐公子,您脑袋上有只幼鸟。” 徐月见:“?” 他抬手摸了一把头顶,竟真的握住了一只幼鸟。幼鸟体毛稀疏,浑身颤抖。徐月见盯着它看了好几眼,脑袋里忽然响起一阵音乐。 “我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 青石瞧着徐月见一脸扭曲,轻咳了一声道:“徐公子,信笺给我。” “哦!”徐月见按压下那些奇怪的声响,把手里的小鸟揣进衣袖里,信笺递到青石的手上。 青石接过信笺,朝徐月见拱拱手。跪在两旁的侍卫当即会意,抖着身子把门关上。 徐月见这厢还想说几句,就见沈衔青已经转身进了屋,面前的春色也瞬间被合上。 袖子里的幼鸟还在抖动,应该是他刚站在湖边照镜子的时候,落下来的。 还真是够准,一下就顶在脑袋上。亏他还特意梳着高高的发髻,就想英勇帅气一把。 结果被这厮弄破了! 徐月见伸手戳了戳幼鸟,对着紧闭的门撇撇嘴。 他算是看清楚了,沈衔青就是个拔迪奥无情,用完就丢的反派! 青石捧着信笺递到沈衔青面前,面上的嬉笑已经没了踪影。转而是愤怒,气愤太后一直要打北疆的主意。 沈衔青接过,眼神落在西北两字上,手指一捻,纸条瞬间变成齑粉。 “去问问暗一什么时候回来。” 青石愣了一瞬,心中的猜想渐渐放大。一想到有那个可能,片刻也待不住,急急忙忙退下去。 另一头的徐月见爬树把幼鸟给放回鸟窝,下来的时候脑袋上还插着几根草。鸟妈妈似乎还不放过他,一直啄他。 “诶,不是我说,您能不能看清楚,我不是偷鸟贼!”徐月见跳下来,企图挥开眼前愤怒的小鸟,奈何那鸟叽叽喳喳一圈,就是不听人话。 “你崽子自己掉下来的,我好心帮你,你不感谢不说,还啄我!”徐月见气得不行,最后用力摆了下袖子,“你和这府邸的主子一个德行,怪不得做窝坐在这!” 远远出门找人的青石听着徐月见的怒声,一时陷入沉思。 这是......在和鸟吵架? “真不是我,鸟姐姐真不是我!” 青石默然一瞬,不知为何心疼了一瞬王爷,而后加快步伐往门外走。 这几日,沈衔青那边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也没人找他商量。就好像那件事情不存在一般,弄得徐月见不上不下,一时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赴这‘鸿门’宴。 直到临行前,青石忽然来到他的院子里,伸手递给徐月见一把刀刃。 “徐公子,请您带上这把刀去。届时我们也会蹲守在隔间里,若有不测,大声呼唤即可。” 青石的话坚韧有力,让徐月见倍感信任。 门口给他备好马车,徐月见看了眼上头飘扬的黑旗,踏上脚蹬坐了上去。 元芳昨晚知道要和太后那头的人面前,差点吓得翻墙走,还是徐月见拉住了。 开玩笑,他一个人能搞定? 马车一路往西北方向走,那边孤零零立着一座茶楼,旁边皆是各类小摊小贩。 热闹有余,尊贵不够。 徐月见下了马车,不明白太后怎么让他来这边。茶楼门口来往的行人众多,吆喝声更是不绝入耳,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便于谈话的地方。 元芳把脚蹬放在马车后,非常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再慢慢蹭到徐月见身边,面容严肃道:“公子,一切正常。” 徐月见瞧他一幅‘里面有诈’的模样,沉默地点点头。整理了几下衣领,拿着把扇子昂首走进去。 茶楼内人满为患,挑着扁担的卖货郎,说书的先生在台上敲着醒木,热热闹闹不似他想象中的黑暗、危险。 徐月见照着信笺上的指示走上三楼,到了顶楼,杂乱声骤然减少。周边安静得好似两个世界。 徐月见看着周遭紧闭的门停住脚步,那人并未说在哪间房间。 不多时,有一扇门忽然打开,里面传来一道阴柔的声音。 “徐公子请进,您的奴才留在那就成了。” 徐月见摇扇子的手一顿,朝元芳使了个眼色,独独自走进那件敞开的屋内。 茶楼的屋子里宽敞明亮,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绑着长辫的男人坐在那。细弱的手端着一碗热茶,弥漫的热气遮挡他的眼睛,却还是让徐月见觉得阴寒。 “请坐徐公子。” 徐月见应了声,在他对面坐下,再悄悄搬着凳子移外面了些。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他坐下后,对面人似乎并不着急说话,一直在煮着茶,也给他分了一杯。 “新鲜的信阳毛尖,尝尝?” 徐月见接过,只是端起来吹吹,不敢喝下。 对面人见状轻笑了声,喝了口道:“不必紧张徐公子,太后娘娘只是想我来问问你,最近摄政王可有和北疆的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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