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竟然和摄政王妃说了话! 哎呦喂,真是祖上冒了烟! 旁边的卖菜大娘看阿婆面色不对,红润过度还以为怎么,急急上前问:“李阿婆,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麽?” 阿婆愣愣地转过脑袋,按住狂跳的心脏,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阿婆你怎么了,能开口吗?”大娘见她迟迟不说话,刚想喊自己的相公来,就见阿婆干瘪的手掌用力按在她的手腕上。 “周娘啊,刚......刚才那个白衣男的你晓得不?刚才还蹲在这和我说话的。” “怎么了阿婆?他买兔子不给钱?”周娘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正准备起身,“我帮你告官。” “不是不是啊。”阿婆缓过神来,急忙拉住她的手,“你知道刚才那是谁吗?” 阿婆声音小下来道:“那是摄政王妃!” “什么?”这会轮到周娘傻眼了,刚才那个骨瘦如柴、没有一丝血色的青年是摄政王的新婚妻子? “是嘞是嘞!”阿婆挺起胸来,“不仅如此,他还说自己心慕摄政王,但是摄政王不喜他,为此好几日都没归家了。” “今日听说摄政王要回来,竟然屈尊来我这小破摊买兔子,就是为了讨好王爷。” “啧啧啧。”阿婆吧唧几下嘴,“看来坊间的流言不作数,他们都说反了,还好我们聪明,没听。” 徐月见来一次集市,只是简单地买了只兔子,坊间的流言瞬间调转了一个弯来。 “少爷,那些人说你每日在府邸里以泪洗面,恨不得跑到皇宫去要人。”元芳翻着从坊间抄来的流言,一字一字念给徐月见。 “还挺会编的。”徐月见挖了一口奶冰,呼了半天冷气,才道:“不过我喜欢,继续继续,继续讲讲他们还怎么说。” 元芳看自家少爷坐在贵妃椅上,悠闲地吃着红豆奶冰。 因着夏日来了,天气燥热起来,周边已经摆放着好几盆冰山。 这乐呵日子,哪里和流言沾半天,也就外边那群人信以为真,觉得自己勘破天机。 沈衔青一连几日留宿皇宫,他站在龙床前,手里握着一个粗如手臂的木棍。目光沉沉地盯着躲在被子里,不愿出来的皇帝。 “今日不学完,不许睡。” “再犯一次,孤绝不姑息。” “黄仁,你盯着。他有任何问题,我取你脑袋。”沈衔青丢掉木棍,看向皇帝跟前第一大太监。 黄仁汗如雨下,颤颤巍巍跪下领旨,不敢出声。 沈衔青走出去,青石一瘸一拐地端了盆清水来。 “怎么不多养些时候。”沈衔青洗了把手,瞥了眼。 “小伤。”青石满不在乎地说,把水端下去后,他忽然想起近日传出的谣言。 他瞄了眼走进书房的沈衔青,跟着走进去,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和他说。 小太监端着热茶进来,青石一看连忙接过,小心地搁在桌面。 “说吧,有什么事。”沈衔青端着热茶,刮过面上的茶叶,吹了下道。 青石抿了下嘴,小声道:“王爷,有传言说,因为你不喜徐公子,所以不归府。还说徐公子爱慕您爱慕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日日挂在您身上。” “又因为您爱吃兔肉,特意买了来,亲自下厨后也没见您回去。” “都说......”青石闭了闭眼,道:“都说您宁愿去红楼,也不愿归家,是真厌弃了徐公子。” “咳咳咳!”沈衔青闻言一口热茶哽在喉间,不上不下。他剧烈咳嗽起来,一向冷冷冰冰的神情破了个底朝天。 半晌,沈衔青平复了下,喝下递来的冷茶,喉间的哽咽感才下去。 “哪传出来的。”沈衔青坐直身子,一双锐眼扫向青石。 青石身子抖了下,“这个不知,我也是今日偶然听说,一查才知道到了这个地步。” 沈衔青冷呵一声,站起身来,一掌拍在金丝楠木桌上,“查清楚,谁放的谁掀起的。” “是。” 沈衔青捏了下拳头,平日里他听过不少对自己不利的言论,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类。 一句话给两个人扣上了帽子,其心可诛! “回府!”沈衔青一挥袖子,也顾不上皇帝,只想回府看看这始作俑者是谁。 沈衔青坐在马车里,捏了捏眉心,听到谣言的那一瞬,心里莫名存了一分解释的意思。 这份解释的心不知哪里起来,却让他有些在意。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心,眉间的郁气难消。 “谁人拦路!”外头忽然响起一道声音,马车停了下来。 沈衔青睁开眼,有些不耐。 “草民秦路,叩见王爷。”另一道声音响起,周围随之一静。 “秦路?”青石紧张地看向马车里没有动静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此人胆大,还是说此人真不怕死。 秦路跪在马车前,目光所及处是高大健壮的马和略显简陋的车轿。他知道里面坐着摄政王,朝中第一把手,传闻中的冷血无情。 周遭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发出动静,未免惊扰到什么。 秦路吞咽下一口唾沫,壮着胆子道:“王爷,草民和徐月见实乃两情相悦,私底下已私定终生。您权利滔天,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夺了草民挚爱。” “草民这辈子只徐月见一妻,再也存不下其他人。” “求王爷高抬贵手,把徐月见还给草民,这等大恩大德,草民一定铭记于心,来世来报。” 秦路的声音响彻安静的街道。 死寂—— 青石感觉自己握着缰绳的手掌有些湿润,旁边马车里的人没有任何声响,却比有声响的还要骇人。 他比谁都清楚,沈衔青的脾气。 良久,马车里终于有了动静。 一只长而有力的手拉开帘子,沈衔青走出来,睥睨地上的人,如同看蝼蚁一般,冷言道:“滚。”
第27章 沈衔青,听我解释—— 跪在地上的秦路瞳孔一颤,似乎无法理解沈衔青的话。 不是说摄政王喜洁,厌恶徐月见到宁愿待在皇宫里面也不愿回家吗?怎么听他这个语气,好似自己冒犯了徐月见一般,又或者是......在意徐月见。 秦路摇摇脑袋,甩掉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怎么可能,徐月见虽说样貌极好,却是个懦弱无能的人,肚子里没半点墨水,哪有能吸引人的地方。 想到这,他只是觉得沈衔青定是因为自己抹了面子,毕竟也算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王爷,是草民没考虑周全。”秦路自信道,“草民记得回春堂有‘假死药’,若是王爷成全,草民即刻就去买来,不会麻烦到王爷。” “我定会带着徐月见远走高飞,再也不出现在这京都城里。” 这话响亮地落在地上,震得周围人一抖。 青石吞咽了下口水,真想上去把这人嘴缝上。 还说是个读书人,怎么不知道再三斟酌这个理! 秦路没有注意别人的神情,满门心思盯着沈衔青。 心里已经有了判定,只等着沈衔青同意罢了。 少倾,他听见沈衔青轻笑一声,面上的神情丁点未变。只是眼眸里的寒意有些刺骨,只一眼,他就想拔腿而跑。 他喉咙发紧,跪在地上的膝盖隐隐作痛。又是等了会,他看见沈衔青晃晃手掌,他身后骑马的侍卫迅速下马跑来。 眼前恍惚一阵,他就被按在地上,手被反剪在地。 他一愣,急急抬头,怒吼道:“王爷这是何意?” 沈衔青转过身去,残忍的声音道:“欲给摄政王妃投毒,打入大牢。” 秦路一震,完全不敢相信沈衔青真的这样做。不说他是贡士这件事情,就说他刚在言语中透露的旖旎和藏着的情谊,沈衔青也不该这么做! 他的胸膛被死死压在地面,如同一条待宰的鱼,不容半点生机。 看着沈衔青即将要进入车内,他奋力挣扎几下,咬着牙喊道:“沈衔青,你当真不介意徐月见曾与我有过情谊,甚至私定终生?” “我不信你不介意!我不信!” 诺大的声音扩散开来,青石扣住缰绳的手一顿,赶紧摆手让人堵住这人的嘴。这人想寻死也别拖着别人死啊!他的伤也才刚好,可不想因为这种人,再添新伤。 秦路的嘴当即被堵上,呜呜发出奇怪的声音。 沈衔青掀开帘子的手没有停顿,一下撩开帘子。半晌留下一句,“你从哪认为,孤会信你的话。” “徐月见的去留,从不在孤,在他自己。” 这话一出,那人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倒了回去。身子也卸了力气,被侍卫拖开。 秦路看着马车轱辘从面前走过,几瞬后忽然大笑起来。他想不到堂堂摄政王,竟然会因为那个草包下贡士的面子。 他是寒门贵子,身后虽然没有门庭作底,但有万千同他一般的寒门子弟。他今日被摄政王训斥关如大牢的事情,会像翅膀一样飞出去。届时,一定有人弹劾这人的今日所作所为! 青石望了眼车驾,问:“王爷,要不要解释一番。” 他刚才可是看见有几个挑货郎从旁边走过,保不齐听到了刚才的话。 “无须。” 平静的声音从帘子里传出,青石应了声。叹了口气,他家王爷就这点不好,做什么都不喜欢解释。好事做了不宣扬,一点不好就满朝流传,参奏的折子能堆一桌子。 一行人走到府门口,忽然感觉到好几道灼热的视线,有些不对经,但并没有杀意。 “王爷,待属下去查看一番。”青石握紧刀柄,目光谨慎地扫视周围的高处。 “不必。”沈衔青撩开帘子下了马车,一双锐目看向视线发出点。 青石察觉到,赶紧带人过去,这一抓果真抓到几个布衣打扮的人,瞧着本分老实。看见他们不仅不怕,竟然还乐呵呵地套近乎,“小兄弟,你年方多少啊,可娶妻没。” 青石没吭声瞥了眼老汉,现在还有媒婆体质的刺客? 青石带着老汉来沈衔青面前,“王爷,就是这个刺客。” “刺客?!”老汉一听,慌乱地摇头,“没有没有,俺不是刺客,俺是桂花街第二个转角的卖豆腐老汉。” 沈衔青蹙着眉,忽然往后一看,又看见几个躲在墙角的人。对上眼的瞬间,那些人高兴地直蹦跶。 不仅如此,他眼风一扫看向不远处的屋顶,还看见几个趴在上头的小孩。小孩胆大,看见他望过来,还知道打招呼。 沈衔青:...... 他怎么不知道他在民间还有这等好名声? “哎呦,小兄弟你揪着俺领子,俺要喘不过气来咯。”老汉拍了下青石手,看向一边贵气十足的沈衔青,暗自啧啧两声,道是好模样。 可惜可惜,竟还是个冰冷无情的人!
100 首页 上一页 23 24 25 26 27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