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沈衔青站在原地片刻,冷声对着孙嘉道:“出去。” 孙嘉诶了声,拔掉针。知道沈衔青什么意思后,他把封闭的脉搏解开。 床上人一下醒过来,嘴里一直喊着“热热热”。 孙嘉提着医箱出门,半路忽然顿了下。从医箱里拿出一个小册子,小心地搁在沈衔青面前,小声道:“王爷,记得看一眼。” 说完也不敢再看沈衔青一眼,急匆匆地往外走,路上正巧碰上要进去的侍卫,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没看清。 沈衔青瞧着桌面两本名字相同的东西,缓缓抬头看着侍卫。 侍卫一板一眼地说:“王爷,这是青石大人说的,重要的东西,您一定要看。” 沈衔青捏了下书页,冷声道:“滚。” 侍卫闻言,看着可怖的面色,不敢耽搁。急急往后退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枯坐了会,床上人快把衣裳都扯掉。 沈衔青站起身来,伸出手指在徐月见喊热的嘴唇上流连几瞬,而后拉下帘子。 “徐月见,你我早已成亲,这事合乎天地理法。” “这事后,权由你的意愿去留。” “权当你同意了。”
第24章 ‘一夜雪’ 屋内的烛火‘噼啪’一声,火光更亮些。明亮的烛火进入层层叠叠的青色帐子,萦绕在徐月见的身上。 ‘一夜雪’是有香味的药物,情到浓时香气最为浓烈。像雪地里盛开的红梅,也像落了一夜茫茫大雪,势必要盖住所有的气息。 沈衔青按住热得跟火炉的徐月见,轻柔的吻落在白玉般的肌肤上。鼻尖的淡淡清香像是一味勾人上瘾的毒药,拉着他坠入更深的山崖。 “你很重。”徐月见嘟囔一声,用力扒开放在身上的大手,侧身埋进沈衔青胸膛里。 沈衔青摸了下他的额间,温度稳定下来,没有了之前的滚烫。 他松了口气,把人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出去。 他们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身体的亲昵又一遍遍告诉他,他们确实触碰过。 沈衔青起身穿上衣服,路过那两本封面无碍,但内容露骨的书。莫名心虚,他伸手拿过放入怀里,面不改色地走出去。 候在门外的青石本来准备找间屋子睡一晚,第二日早些起来去看看主卧的人。没成想还没过半个时辰就遇上了,他的主子。 青石抱着被子的手一僵,眼神不受控地往下望去。 老将军以前也没说过,他家儿子那方面有什么妨碍啊。 “青石。”沈衔青冰冷的声音响起,青石猛然回过神来,老实低头。 沈衔青瞥了眼被子,道:“解药问出来了?” 说到这个,青石忙抬头道:“他在审,估摸快了。” “嗯。”沈衔青应了声,“让伺候徐月见的奴才去屋里。” “是。” 沈衔青吩咐完,坐在院子里看着顶上的明月。朦胧的月色在黑暗中尤为明显,点点波纹都让人在意。 他敲了下手腕,帐子里的记忆重新回笼,温热的触感好似又回到了手掌内。他捏了捏眉间,有些无奈又轻笑了声。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又回到了原本的矜贵冰冷的摄政王。 待徐月见再醒来的时候,是第二日的中午。明媚的阳光从窗户里进来,帐帘半盖着,挡住强烈的光线又能感受着热度,着实舒服。 徐月见缓缓睁开眼,适应了下亮度,下意识伸了个懒腰。 半途中的手忽然止住,他瞧着瘦弱的腕子上忽然多了一圈红痕。红痕细看下来还能看出手指的痕迹,就这么搁在上面,着实有点香艳。 徐月见的脑袋有点懵,诡异地没有立即出声,而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腰部。 不痛。 他庆幸地呼出一口气,没有车碾压的感觉。 “统子,昨晚发生了什么。”徐月见趴在床榻上,懒懒地问。 系统愣了下,而后道:“宿主,我昨天和你一起晕了过去。” “啊?”徐月见昂起头,遗憾道:“你竟然和我一起晕了,那咱们可错过了不少好登西。” 系统闻言也有点想叹气,昨晚那个刺激的打斗可是难得一见。哪想到宿主晕了,他也没了反应,不然真应该好好记录下来。 “少爷,你醒了!”元芳正在外头端午膳,在门口就听见里面细微的动静,这才出声。 “元芳~中午好啊~”徐月见朝他摆摆手,鼻尖闻见了香气,肚子就咕噜叫起来。“你端什么来了?” 徐月见套了件薄衫在身上,下了榻子,走到盥洗处,问道。 “青菜粥。”元芳昨天没跟来,到了晚上有人来找他去伺候,才知道自家少爷在侍郎府中了毒药。 “大夫说您现在不宜吃带火气的东西,便寻了些清淡得温养着。”元芳把粥放在桌上,看着自家少爷越发消瘦的身子,心口微酸。 以前老爷就不待见少爷,如今好不容易嫁了人,带着婿回来,竟还能在这里中毒。 也不知怎么弄的。 元芳走去帮少爷绞湿帕子,刚想擦拭忽然发现。少爷松开的领口处,有一个淡淡的红痕。 这痕迹并不明显,若不是恰好撞上,定不会在意。 巾帕被少爷拿走,动作间,后颈处好像还有一个。 元芳蹙着眉,暗生疑窦。 房梁上盯着的暗卫呼吸一窒,手一翻抓来一个瓦砾,准备在那人开口的时候,打落什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徐月见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地问。 元芳的拳头慢慢握起来,提气。 房梁上的暗卫随之心一紧,手里的砂砾半出。 “侍郎府竟然穷得连驱蚊的药草都不准备!”元芳气得跺脚,红着眼骂道:“也不知我们少爷身子娇弱,受不得蚊虫叮咬。” 上头的暗卫闻言,差点摔下房梁。 这都什么跟什么! “嗯?”徐月见抬手摸了摸脖颈,他说怎么后面有点痒,原来是这样。 “没事没事,咱们也就住一晚,今天就回去了。”徐月见不在意地摆摆手,坐在椅子上开始喝粥。 梁上的暗卫见话题截止,赶紧闪身去报告消息。 “主子。”暗卫从窗户进来,准确降落在屋子中央。 沈衔青应了声,把册子丢在桌上,坐直了身子,“说吧。” 暗卫拱手把听到的消息一一复述出来,但到了‘蚊虫’时候,他卡了下才再度复述出来。 “蚊虫?”沈衔青不知该庆幸徐月见没发现,还是该庆幸主仆都是没心眼的人。 算了,左右有他护着。 没心眼就没心眼吧。 沈衔青走到窗边,看着面前的散布的花,抬手捻了下,柔嫩的花瓣散在他的手指上,点点汁水落满。 没和徐月见说昨日的事情,他是觉得不重要。他们本就是夫妻,拜过祖宗天地。再者说,也是为了解药才那样,何必出言。 若是真两情相悦,也来得及。 当天下午,徐月见才知道徐陵在打斗中,伤了脑子变成了傻子。而徐家其他的亲眷都被沈衔青收看待定,估摸着得去边关服劳役。 处置前,沈衔青还来问了他,潜台词感觉就是要不要宽容些。 “不必了,王爷自己决定就好。”徐月见坐上马车,说完同沈衔青摆摆手。 院子里被剥夺了权利的人,都在嚎啕大哭。最突出的还是徐大夫人,一直在咒骂他是‘扫把星’,不过立刻就被人堵住了嘴。 他对这些倒不在意,这些话又不能断定他是个怎样的人。不过还是谢谢沈衔青的行为。 所以他笑得更加真情实意了些。 沈衔青还得留下应付朝堂的事情,只能他一个人先回去。 徐月见安然地躺在马车上,道了句辛苦后非常开心地回去,他还有好多吃的没吃呢! 徐月见在府里待了好几日,尝试了不少新奇东西。若不是有高额薪水吊着,怕是又得有厨子连夜逃跑了。 又是不知道的某日,他午睡睁开眼。发现面前坐着一个头发花白,面露丘壑的老头,老头手里捏着针,看他醒了和蔼地笑了下。 “您是?”徐月见没动,能出现摄政王府的人,大都是安全的。 “竟然不怕?”老头摸了把胡须,颇为赞赏地道,“看来是对那小子极为信任了。” 那小子......? 是指沈衔青? 老头看他迷茫的眼睛,仰头一笑,“你果真没心眼,老头我开始听说你算计那小子,还一阵愤怒。现下一看,倒像只兔子。” 徐月见听到比喻,两眼一闭。 这个形容好像在说他很笨一样。 老头见他无言,更是一阵乐。谁想这冷冰冰的府邸里,竟还有这一个好玩的人儿,真是罕见! 老头虽说话痨了点,但医术应当不错,他近日来感觉到的惫懒,在施针之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爷,怎么称呼?”徐月见趴在床上问。 老头闻言一愣,摸着胡须大声笑起来,“还是第一回有人叫我大爷,真不得了。” “你这个小娃娃,和他一样叫我孙老头就行。” “好嘞,孙老头。”徐月见裹上衣裳,笑着坐起身来。 “对了,根子,把药端进来。”孙老头喊了声,一个包裹严实的小孩端着药放在桌上,而后快速往后跑,坐在最远的地方。 徐月见多看了眼,就见孙老头解释道,“这孩子十分怕人,熟悉了就好。” 徐月见点点头暗自感慨,大的是社牛,小的是社恐,也是罕见。 想着他一笑,端起碗喝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他觉得这药不似之前那么苦,喝完后还透着一点甜。 “好了,老夫的任务完成了。”看到徐月见喝完药,孙老头一拍手,把针收了起来,和他挥挥手离开。 真是来时静悄悄,走的时候也不带走一片云。 徐月见倒回床榻上,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全是力气!腹部也饿得不行,感觉能吞下一头牛。 “元芳。”徐月见喊了声。 “诶!少爷!”元芳刚站在外头,大夫的手艺不传外人,所以他得避险。 “去问问王爷在哪里,今天晚上我们吃拨云霞!”徐月见起身套衣服,“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还是我去一趟。” 徐月见穿上鞋子往外走,前院的侍卫没有拦,看着他走了进去,但想吃东西心切的徐月见压根没注意这些。 “王爷,您在吗?”徐月见在院子里喊了声。 沈衔青与孙老头正坐在书房里,说着刚才施针的事情。乍一听,沈衔青还愣了下。 孙老头笑着抿了下茶,感慨道:“你们这些新婚夫妇,就是黏人啊。” 沈衔青先给孙老头倒了杯茶,说:“我和他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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