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萧筠冲着楚连墨嫣然一笑,“我哪儿有你辛苦?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只愿能多少为你分担一些。” 楚连墨也朝他幸福地一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天,楚连墨把账本拿给了江震雄。 江震雄看过后神情十分凝重。 原本,对于要不要起兵帮楚连墨篡位这件事,江震雄心里尚有几分迟疑。 毕竟于公,这是大逆不道对君王不忠之事;于私,这件事若不一举成功,就会害得江家满门被斩。 但当看完了账本,知晓了楚子乾如此自私自利枉顾百姓的为人后,江震雄彻底下定了决心。 “我楚国今后决不能有这样的君主!瑞王殿下,何时动手,你只管吩咐一声,江某必誓死为您效忠!” “多谢江大人深明大义!”楚连墨朝着江震雄深深一揖,“至于合适动手,本王还需寻找最佳时机。” 实际上不到万不得已,楚连墨也不想真的走到大动兵戈这一步。 何况,光凭江震雄手上的兵力,他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就在楚连墨的犹豫之间,楚国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齐国皇帝齐德帝竟御驾亲征,率领大军突袭了楚国的边境地带! 由于是偷袭,楚军毫无防备,措手不及,被打了个落花流水,齐军已经尽数占领了那个边境小城,然后还继续在往京城的方向进军。 当这个消息传到朝堂上的时候,楚文帝和众皇子都有点懵。 “那老头子是不是太久没受到教训了!”楚威德率先愤恨地嚷起来,“父皇,请让儿臣带兵前去,再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你还去?”楚连墨冷冷开口,“正因为你上次那种赶尽杀绝的行事作风,齐国才会对我们面服心不服,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楚威德没好气地打断他:“我这次直接把齐国皇帝宰了,看谁还能对我们报复!” “呵,你莫忘了人家还有个大儿子。这样冤冤相报下去,楚国和齐国间就永无宁日了!父皇,”楚连墨懒得再理会楚威德,看向楚文帝,“这次就由儿臣带兵前去平定战乱吧。” “……”楚文帝闻言沉思了片刻。 事实上,正如楚连墨所猜,他早已对楚威德和楚子乾起了疑,最近对他们两兄弟本就已经烦透了,前两日还把他俩叫去狠狠骂了一顿,警告他们不许再做出有损楚国利益之事。 他现在真正信任的人只有楚连墨。 是不想动摇国本轻易改换太子,才给了楚子乾最后一个机会。 于是楚文帝终究对楚连墨点了头,“瑞王,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是!儿臣定不辱命!”楚连墨郑重承诺。 楚威德则面色铁青。但他知道父皇最近因为郑德民的事已经对他深有不满,所以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当楚连墨回到瑞王府,把消息带给齐萧筠的时候,齐萧筠一时间也懵了。 他一个踉跄,一屁股跌坐在了床上,呆了半晌,才脸色惨白地开口: “你说……父皇正在亲自率兵攻打楚国军队?你要去……和他作战?” “阿筠,你别担心!”楚连墨理解齐萧筠此刻的心情有多么复杂,心疼地将他拥在怀中,“本王之所以要去,就是为了最和平地解决这件事!本王绝不会伤害到你父皇一根头发!” “……连墨,你不要去好吗!”齐萧筠难得任性地干预了一次楚连墨的决定,扑在他怀中哽咽起来,“我的确不想让你伤到父皇,但我同样也不想让父皇伤到你啊!我最亲近的两个人现在要残杀起来,你让我情何以堪?!” “阿筠,你听清楚本王刚才的话了吗?” 楚连墨满脸爱怜地一手捧着齐萧筠的脸,另一手轻轻替他拭去泪痕,“本王想最和平地解决这件事。本王不会让任何人受伤。” “战场上刀剑无眼!是你不想受伤就不受伤的吗!我不管,我不让你去!”齐萧筠再次死死抱住了楚连墨,破天荒地有几分胡搅蛮缠的架势。 他越是一反常态,楚连墨就越知道这件事带给他的冲击有多大,心中就越是疼惜。 但楚连墨也必须保持理智的一面。不能让两个人都淹没在情感之中。 “阿筠你听我说,我不去楚威德就会去,你知道他去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如果你父皇一枪把楚威德刺死我倒是感激他能为民除害了,但如果反过来呢?你能重获新生是受上天眷顾,你父皇能否有这么好的运气?” “……”齐萧筠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是抱着楚连墨一直呜咽。他一生中流过的眼泪,只怕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天流的多。 “阿筠,本王不仅要去,”楚连墨忍住心中刀割般的疼痛,说道,“还想邀请你一起去。” “……你要干什么?!”齐萧筠猛地从楚连墨怀中离开,冲着他怒吼起来,“让我也对父皇兵戈相向?!” “不,恰相反。”楚连墨没有因为齐萧筠的误解对其产生什么情绪,因为他觉得此刻的齐萧筠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值得原谅的,“你是我们两国最大的和平使者。”
第五十六章 和齐国皇帝间的战争 终于,齐萧筠被楚连墨说服,和他一齐踏上了去楚国边境的道路。 在战场之上,齐萧筠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父亲。 父亲似乎比自己记忆中的模样苍老了许多,当年的满头青丝中,现在已经添了许多白发。 齐萧筠一瞬间眼泪就要流下来,只是强自克制住了。 然而齐德帝却并没有注意到他。因为此刻的齐萧筠是周筠的模样,坐在楚连墨身旁的一匹战马上,并不算太起眼。 此刻齐德帝的注意力全在楚国的主帅楚连墨那里。 “齐皇陛下,”楚连墨也盯着他开了口,“贸然挑起兵戈会血流成河,使百姓生灵涂残,您又何必如此?不如您就此退兵,我楚国可以不计较您这次挑衅行为,两国间维持原样。” “哈哈哈维持原样?” 齐德帝仰天大笑了几声。 “我齐国已对你们楚国大量纳贡多年,你们还不知满足,要求增加份额……这也就算了,竟还害死我儿! “所谓的原样,就是我齐国从皇室到人民继续被你楚国肆意欺凌吗?! “抱歉,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跳起来反抗的!” “所以您的意思是,”相比起齐德帝的激动,楚连墨冷静地捕捉到了他话语里的信息,“您今天此举是为了替您儿子报仇?” “是又如何!”齐德帝眼底猩红,“朕当初答应你们的条件,就是为了忍辱负重,积蓄力量,有朝一日能全歼你们这些楚国的狗贼!” 齐萧筠的心底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情绪激昂,继续就要忍不住喊一声“父皇”。 楚连墨伸手握了握他握着缰绳的手。 齐萧筠立刻会意,努力冷静了几分。 楚连墨淡淡对齐德帝说道:“陛下,此处有千军万马,说话不太方便,我们可否私下谈谈?” 齐德帝冷笑道:“朕和你有什么可单独谈的?这笔血债朕誓要讨回,别以为你们谈谈条件承诺赔朕点银子就能解决问题了!” “齐皇陛下!”齐萧筠终于忍不住出声,“瑞王殿下他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要谈什么,您谈了之后才会知道不是吗?” “你是……?”齐德帝这才把目光转向了齐萧筠。 “在下周筠,是瑞王的侧妃。” 实际上楚连墨前不久就已经齐萧筠抬为平妻了,不过这种事对齐德帝并不重要,此刻也不需要解释。 齐德帝怔怔注视了齐萧筠片刻。 周筠的长相本就和齐萧筠有几分相像,再加上此刻一身白色战袍英姿飒爽,那正是齐德帝最后一次见到齐萧筠时的模样。 不知道为何,齐德帝的心底莫名涌起一股酸涩感来。 他不想和楚国的任何人多说话,却唯独愿意和这个神似齐萧筠的俊美青年再聊上几句。 “好!那朕就看看你们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随后,齐德帝随着楚连墨和齐萧筠走进当地的一家小客栈。 边境之地本就荒芜,即使是吃饭时间,客栈中也并没有什么人,倒正适合被他们包场。 “陛下,如果我说,”齐萧筠眼圈泛红地凝视着齐德帝,直入主题,“您的儿子并没有死,还重生在了周筠身上,您信吗?” “……你说什么?”齐德帝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怀疑,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般。 “父皇……”齐萧筠哽咽着轻轻唤了一声。 “您还记得吗?您从小就常常把儿臣抱在怀里,放在膝上,一刻也舍不得分离似的。儿臣几岁的时候,有一次曾经不知天高地厚般地问您,是更喜欢儿臣还是大皇兄,你毫不犹豫就回答更喜欢儿臣。 “那天可把儿臣高兴坏了,想跟满世界炫耀这个消息,结果,刚一炫耀到母妃那里就被她痛斥了一顿,她说再也不许我问这种问题,也不许我再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否则就要打我屁股。 “儿臣从来没见过母妃那么凶,当场就被吓哭了,后来抽抽搭搭地保证绝对不再提此事。 “所以这件事到头来也没几个人知道。不是吗父皇?” “……你……你真的是阿筠?!”齐德帝依然感到难以置信。 “父皇您还是不相信吗?那儿臣再跟您说一件事。 “儿臣二十岁那年,总算能回到齐国,您很高兴,给儿臣举办了盛大的迎归庆典,还赐了儿臣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 “可是吧,儿臣随身佩戴的总是另一枚玉佩,您为此还有些不高兴呢。父皇您曾经问起过玉佩的来历,儿臣只说是从楚国带回来的,其实它……” 齐萧筠微笑着看了楚连墨一眼,“是连墨的母妃送给儿臣的,说是给自己将来儿媳妇的。父皇,儿臣现在已经和连墨在一起了。” “……!”这番话语中的信息一时间惊得齐德帝不知该如何反应。 “阿筠你是说,”楚连墨注意到的却是另一件事,“你从那时起就这般在意我吗?!但你不是说是最近才爱上我的?” “呵,与其说我那时在意的是你,不如是在楚国感受到的这番温情吧?” 在那段最艰难的岁月,如果不是楚连墨和良贵妃给予的温情,齐萧筠恐怕都撑不过这八年。 即使后来良贵妃和楚文帝之间闹翻了,良贵妃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想理了,对齐萧筠却还是始终态度温和关怀备至。这让齐萧筠一直感念于心,所以才一直随身携带那枚玉佩。 “阿筠!”齐德帝终于心中再无怀疑,激动地紧紧一把抱住了儿子,“你真的没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阿筠,你可知朕这些日子有多想念你吗!” “儿臣知道,儿臣都知道……”齐萧筠在父亲怀中哽咽道,“父皇若非总是儿臣,又怎会不惜倾举国之力向楚国出兵?父皇,儿臣也日日对您思念,只是碍于如今的身份是周筠,无法跟您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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