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南立马就明白过来“同类”是什么意思,又感到几分温暖。 而此时,楚连墨和齐萧筠正在房外轻声讨论关于江应南的事。 楚连墨沉吟道:“此人多年来和楚子乾相交甚密,一定知道他很多秘密。” “你的意思是……”齐萧筠立时了然于心,“好,那我试试由我来拉拢他。” 楚连墨看着齐萧筠欣慰一笑,“你可真是本王的贤内助。” 齐萧筠莞尔笑道:“你这冷酷王爷若对他嘘寒问暖起来未免太过可疑,也只好我来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纪华打开门,和江应南一起走了出来。 “江公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们帮你找辆马车把你送回太子府或江府?”齐萧筠是故意这么问江应南的。他明知道江应南之所以会在街上游荡,就是不想回这两个地方。 “不用了。”果然,只听江应南苦笑着答道,“说实话,我已经和太子和离了,我也没想好对将来的打算,不过我想找些营生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既然如此,”齐萧筠眼波流动,“你知道连墨前些日子把轩儿过继过来了,之前的教书先生想告老还乡,我们便正好缺个先生,你可有意吗?” “这……”江应南怔了怔,“要当皇子的先生,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 楚连墨插嘴:“素闻江家三公子三岁能背诗,七岁能写诗,可谓是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本王相信你定能胜任此职。” “……”能有恰当之处发挥自己的才能,江应南的确很心动。但同时,他又有些狐疑。“瑞王殿下,请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楚连墨愣怔了片刻,倒没想到他如此敏锐。 齐萧筠适时插嘴道:“江公子你想太多了,我刚才就跟连墨商议过此事,只因你我都是同类,我才想帮你。” “是想知道殷媚一事的真相吗?”江应南却根本不相信他这话,“主意是皇后娘娘想出来的,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皇上面前帮你们作证。” “不需要。”楚连墨淡淡一笑,“多谢你如实告知。本王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 这件事就算江应南去楚文第面前揭发皇后也只能算证据不足,绝对不可能轻易给一国之母定罪。此事恐怕只能到此为止,而楚连墨关心的是一些更重要的事。 “……那么,我便试着做做看吧。”江应南终于接受了二人提供的职位,“多谢你们的信任。” 于是从第二天起,他就成了瑞王府上的教书先生。 在教授楚云轩的同时,也顺带教一下最近住在瑞王府上的楚天麟。 楚云轩倒一直是个十足的乖学生,但楚天麟却爱动不动就对先生搞恶作剧。 楚连墨知道了也只能骂他一顿,又不好对他动手。虽然他跟之前的先生说过可以想打就打,但那先生哪里敢随便打皇孙。 所以这事楚连墨事先也跟江应南打过招呼,说只要楚天麟做得无伤大雅可以由着他,也不用对他用心教导。 于是江应南做好了被楚天麟捉弄的心理准备。 谁知,今天的楚天麟非常乖,不仅没对江应南恶作剧,还听得格外认真。 课间时,江应南忍不住调侃道:“想不到麟儿你还挺听话懂事的嘛,和传说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谁又说我坏话了?”楚天麟撇了撇嘴,“你是我皇伯母,我当然要尊重你啦。” “……什么皇伯母?”江应南苦笑了一下,“我只是个妾,何况已经跟你大皇伯和离了。” “反正吧,之前父王和大皇伯都跟我说过,如果见到江叔叔你一定要尊敬。不过我当时觉得我俩之间应该不会有啥交道,原来有朝一日\你会成为我的先生呢。” 这话不由得让江应南愣住。 下一瞬间,他心中猛地被一阵酸涩所侵蚀。原来楚子乾居然特意跟楚威德和楚天麟交代过这种事? 可叹他只管得了弟弟和侄子,却管不了,或者说是不敢管他那位尊贵的刁蛮正妻。 罢了。既已决意放下,就不该被这些小事扰乱心绪。 “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江应南当先生的时光便这样顺利地继续着。 瑞王府上多了位先生,这位先生还是从前的江家公子以及太子侧妃,这个消息很快就在楚国传遍了,也传到了楚子乾的耳中。 楚子乾一时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而楚后则气急败坏地把他叫了过去:“那个江应南知道我们很多秘密是不是!绝不能让他投靠了楚连墨,此人不能再留!” “母后你要干什么?!”楚子乾顿时神情一凛,“不许动他!” “混账!你为了一个已经和离的侧妃这么跟本宫说话?!”楚后闻言更是恼怒,“本宫以前就觉得那狐狸精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就是他勾得你夜夜留宿,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子嗣,是吗?” “母后,儿臣再跟你说一遍……”楚子乾破天荒地用十分阴冷的目光注视着楚后,“不许动阿南。否则,儿臣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你在威胁本宫?!你可真是翅膀硬了!怎么着,想玉石俱焚是吧?好啊那本宫就让你当不成太子,但本宫可还有一个儿子呢!” “……儿臣并无此意。”楚子乾强迫自己放柔了语气,“儿臣会把阿南给哄回来,不会让他背叛儿臣。” 楚后冷笑起来,“那你努力吧。总之本宫告诉你,他要是真的妨碍到了本宫,本宫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儿臣相信阿南即使和儿臣感情破裂,也不会伤害儿臣。要是母后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告退了。” 说罢,楚子乾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楚后的宫殿。 他现在的确是悔不当初,很想把江应南给哄回来。 如今他也根本没有心情去太子妃那里,每天一个人面对漫漫长夜,孤枕难眠,心中充满了对江应南的思念。 于是几天后,他终于忍不住到瑞王府去拜访江应南。 彼时江应南正在给两位皇孙上课。 “你问问他有什么事。”江应南对传话之人冷冷道,“没要紧之事就请回去,我这里还忙着。” “是。” 然后江应南继续讲课。 过了一阵,传话之人回来报告道:“江公子,太子殿下说他是来送和离书的。” “……”江应南沉默了片刻,终究对两个学生说道,“那你们先自己背背课文吧,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楚天麟笑得有几分狡黠,“你跟大皇伯就此和好不也很好么?” “……别妄想了。” 江应南绝决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去往瑞王府的会客室。 楚子乾已经在这里等待。 “阿南!”他见到江应南时立马起身激动地迎过来,“你这段时间还好吗?孤很担心你!” 江应南冷笑道:“多谢太子殿下的关心,但没必要。我这几天好得很,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再也不用担心谁来打我害我了。” “……阿南,都是孤不好!”楚子乾诚挚地认错道,“你再给孤一个机会,跟孤回去好吗?孤向你保证,今后太子府上绝没有人敢再动你一根头发……” “殿下,”江应南冷冷打断他,“你如果是来说这些的话,就请回吧。 “……孤真的是来送和离书的。” 楚子乾只得掏出准备好的和离书,递给江应南。 “那天你走得匆忙孤没来得及写,孤想若有了这个,你今后若还要嫁娶也更方便些。”
第四十一章 哄不回去了 “多谢殿下专门跑这一趟。” 江应南仍旧神情冰冷地接过了和离书,心中却在自嘲—— 自己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行嫁娶之事的心情了。 “那我就回去继续教课了。” “阿南!”楚子乾忍不住就想叫住他多说几句,“你在这里一切还顺利吗?楚天麟那小子顽劣成性,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这个话题让江应南心中又刺痛了一下,“我说过,我在这里很好。” “阿南,可是孤不得不提醒你,”楚子乾忽然压低了声音,“楚连墨如此热心地收留你,还交给你这么重要的职位,恐怕没安好心。” “这些我都心中有数。别以为只有你聪明。”江应南冷笑了一下,“殷媚的事是皇后的主意,我都跟他们说了。” “什么?”楚子乾顿时面色一沉,“你还说了什么?” 江应南冷笑道:“怎么?你想杀我灭口?” “……怎么可能。你知道孤为了保你还跟母后大吵了一架吗?” 江应南闻言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神情柔和了几分,同时压低了声音,“放心吧,别的我没说过,你我好聚好散,我并没有想伤害你的想法。你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会全烂在肚子里的。” 楚子乾松了口气,但同时又被一阵浓重的悲伤所侵袭,“阿南,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只有到此为止了吗?” “是。” 江应南毫不犹豫地答了一个字,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楚子乾凝望着他的背影,心上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一阵生疼。 而江应南迎面撞上了齐萧筠。 “阿南,”因为现在和江应南的关系日益亲近,齐萧筠就不再以“江公子”相称,“太子来找你了?” “……你放心。”以江应南的聪慧,轻易就猜出了齐萧筠想说什么,“我绝对不会心软的。我这人,一旦做出来的决定,就不会反悔。” “我知道。”齐萧筠淡淡笑了笑,“你看起来柔弱,其实是个心性很坚定的人。好了,你回去上课吧,我去看看那个殷媚怎样了。” 当日殷媚和文渊儒一起被打了一百大板,已经被打断了腿,只剩一口气在了。 楚连墨终究还是怜他曾经服侍过自己一场,把他带回了瑞王府安置。 不过这几天楚连墨没有去管过他的死活。他已经再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齐萧筠却有个问题始终很好奇。 走进殷媚房间的时候,他正有气无力地地趴在床上。 “好些了吗?”齐萧筠出声问道。 “……是你。”殷媚冷笑着抬头,“专程来看我笑话?” “我没那么闲。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齐萧筠见他已经能正常说话了,便坐到了他床边。 “我一直都很好奇,我初来瑞王府时不如你受宠,当时对你根本没有威胁,你到底为何要处处针对我?后来还这般不依不饶,不惜与我同归于尽……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恩吗?” 这个问题,是齐萧筠想帮周筠问的。周筠一生从未与人结仇,却无端被人害死,想想也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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