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个惨字了得。 姜楚小心不踩到那些花,蹦跳着摸到了花房内的小房间,推开半掩着的门,在沙发上看到了余鹿的衣服,他上前拿起来,正当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衣柜里传来“咚”的一声。 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上面,什么东西? 忽然,姜楚睁大了眼睛,他最开始进来是做什么的来着? 找猫啊!虽然现在人更重要,但是给猫开个柜门的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没错,姜楚下意识就将衣柜里的动静认定为是小橘猫搞出来的。 直到他拉开衣柜的门,才反思,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自信。 在看清楚衣柜里面是什么后,姜楚只恨自己这只手怎么动得这么快,现在他后悔了,还能关回去吗? 姜楚觉得能,在关上之前还礼貌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 但最终柜门还是没有被关上,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轻轻抵住了柜门,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悠悠落在那缕因伸手而滑落的暗金色发丝上,折射出锦缎般顺滑的光泽。 衣柜不大,长度撑死一米,宽也就五十厘米左右,里面的空间可想而知。 玻璃花房的主人正屈膝,以一种非常自闭的姿势缩在这个小角落里,不知道听了多少,不知道看了多少。 感觉手上的阻力,姜楚心道不妙,当时就想撒腿开腿跑路,可是被那一道低沉缓和的声音问在了原地。 他抬起那双神秘美丽的紫罗兰色眼睛,用大提琴般优雅悦耳的声音说:“这里,处处有shit的口味。” “……”
第70章 此话一出, 飘散着淡淡臭味的空气都忽然凝固了两秒。 姜楚心虚地将视线飘移到了别处,不敢直视那双深邃贵气的紫色眼睛,对不起, 他有罪。 对此, 姜楚认错的态度也非常诚恳积极, 绝不多包揽一丝一毫, 道:“对不起,这味道确实因为我, 我会负责, 但是外面的那些花, 我绝对没有动过!” 袁扶青仰头, 望着面前背光而站的少年,尽管看不清脸,但是他的身形和背影自己已经描摹很多遍, 只消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是他的小美人鱼。 这次, 一定要抓住机会, 袁扶青在心里鼓励自己继续说下去, 不要试图缩回衣柜里。 归功于那张如古典吸血鬼般苍□□致,且面无表情的俊脸,袁扶青外表看起来十分淡然沉稳,起码, 姜楚目前还是这么觉得的。 于是, 究极社恐人努力克服心里障碍,一点点从衣柜里优雅地挪出来, 用歹毒而不自知的中文水平,缓缓开口:“我明白, 请你要对我负责。” 应该是要他承担责任的意思吧?姜楚很快理解袁扶青的意思,说实话,其实从刚才第一次开口时姜楚就发觉他的中文水平略微有点……嗯,朴素。 所以也没有在意他的用词,姜楚点头说:“我会想办法解决这气味,但我的朋友受伤了,我需要先把他送去医务室。” 但袁扶青却摇了下头,紫罗兰般瑰丽动人的眼睛眨了眨,他说:“我要你当我一次画布的模特。” “我在这里永远等你。”游吟诗人似的语调,让这话听起来如同某种圣洁誓言。 “……”永远倒也不必。 姜楚紧着余鹿的伤,想着当模特就是往那一坐,也不用干别的事,便答应了,但还是提醒袁扶青,“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好,要不然下次找个时间……” “好。” 袁扶青答应得很爽快,手机拿得也很爽快,尽管是他心心念念的小美人鱼,可社恐的心还是不争气地处在摇摇欲坠的边缘。 没关系,能说这么多已经很棒了,还加上了联系方式,比棒子更棒,是狼牙棒。 若是熟悉袁扶青的人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他竟然也会有主动和人沟通的那一天。 姜楚快速加了联系方式,反正袁扶青在原文里的戏份不多,加上在剧情外他的人设要求没有这么严格,再说了他只是去当个雕塑而已,又会对已经四处漏风的原文剧情造成什么影响呢? 在姜楚转身离开之际,余光瞥见他接起了电话,然后身后传来不甚明晰的话,“……对,人拉去沃花肥……” ?姜楚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袁扶青的侧脸轮廓深邃,苍白的脸色神情淡漠,睫毛很长,为那双紫罗兰眼睛覆上一层难以捉摸的阴影,透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大哥,您这是不是不太刑? 大意了,姜楚加快脚下的步伐往外跑,他单知道袁扶青是比较安全的清水攻,但他怎么忘了,这本小说的攻,根本就没有正常人啊。 来回莫约花了六七分钟,主要是遇到了袁扶青这个意外耽误了一些时间,也不知道余鹿等急了没有。 等见到余鹿的时候,他穿着姜楚的校服外套,垂头坐在长椅上,坐姿很乖,双腿并拢,半缩在袖子里的手放在大腿上,像被人摆好姿势的BJD人偶,精致却没有生气。 “来,你的衣服,先套上吧。”姜楚一路跑过来,微微喘着气,把裤子递给他,瞧瞧他膝盖,血已经没有往外流了,但白皙的小腿上道道血痕着实令人心惊。 听到姜楚的声音,余鹿才终于重新注入了精气和活力,抬起头那双干净忧郁的狗狗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就是在按照姜楚指挥把裤子套上时,眼睛也没有一刻移开过。 像是生怕视线移开后姜楚就会消失,也生怕面前的人不过只是他的幻觉。 姜楚则发现余鹿大概是因为痛觉迟钝的原因,对自己的身体似乎有种漠不关心的感觉,膝盖上的伤好不容易不流血了,他拎着裤子,看也不看屈膝就要穿。 见状,姜楚只好让他先坐到长椅上,穿的时候尽量不要让膝盖有太大动作,好在余鹿很听话,不费多长时间就穿好了。 接下来就是送他去医务室。 这片地区姜楚还算比较熟悉,最近的医务室在北艺术区,大约需要走个十来分钟。 考虑到他膝盖受伤,行走不方便,姜楚示意他把手伸过来,“你把手搭我肩上,我搀着你走,这样会轻松一点。” 余鹿凝望着伸到面前的那只干净白皙的手,眼睫又忍不住颤动了下,抿了抿唇,尝到了唇瓣上淡淡的甜腥味,然后,把手搭了上去。 好疼啊,他想,仅仅是碰到姜楚,接触的地方产生的痛觉就会慢慢蔓延到全身,让他指尖都忍不住蜷缩,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再靠近一点。 这是姜楚让他体会到的痛觉,余鹿悄悄看向专心扶着他走路的少年,想,如果他的朋友是姜楚就好了。 他喜欢,姜楚现在带给他的痛感。 朋友,朋友……如果他褪下衣裳,主动让姜楚在他身上刻下痕迹的话,姜楚会开心吗?会像那些人一样露出开心的笑吗? 余鹿见过姜楚的笑,很好看,他垂下长长的睫羽,无声缩进了一点距离。 终于到了医务室,姜楚忙把余鹿交给了值班医生,并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麻烦您了。” 值班的医生是位中年女士,她挽起余鹿的裤脚,看到那猩红模糊的膝盖,表情微变,但却没有多问,手法熟练地为他处理包扎伤口,然后开了些药,告诉他每日的用量,以及近日避免沾水。 或许是很少来医务室处理自己的伤,余鹿有些无措,小扇子似的睫毛颤动,仅在医生说完以后,呐呐地应了声。 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姜楚便多留心了一些。 倒也不是他多么热心,多么善心泛滥,只能说机缘巧合余鹿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正好他有一点能力,那能帮就帮一下。 姜楚是真的很讨厌,也看不起校园霸凌的那群人,同时也为像余鹿这样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受害者感到惋惜和愤怒。 姜楚帮他这一次,大可以说是杯水车薪,但他希望余鹿至少从他那里感受到了善意。 这个周末,除了周日下午出校去上泰拳课,姜楚自发照顾行动不太方便的余鹿的三餐。 但说是照顾,其实也就是给他顺手带了份饭罢了,姜楚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余鹿这么瘦还真是饿出来的。 他是特招生,学校补贴的餐费都在饭卡里,但饭卡被欺凌他的那些人拿走了,美其名曰替朋友保管,只有在欺负完之后才会还给他。 而姜楚搬进宿舍的那个晚上,余鹿之所以会接这么满的水,以至于受惊后晃出来烫到手,是因为他已经一天没吃饭,只能喝水充饥。 当姜楚知道这么个事儿后,当即在心里友好地问候起被袁扶青扔去沃花肥的那几个霸凌者。 当然对于这个扔去沃花肥,姜楚后来想了想,这个世界好歹还是个正常的法治社会,猜测应该就是把他们扔在化肥堆里淹个几天几夜……吧? 不管怎么说,那些人还是受到了惩罚,也算出了一口气。 时间飞快过去,在姜楚紧张地搓手的期待下,周一终于来了。 上午第一节课,弥勒佛般祥和的班主任一手端着保温杯,教材夹在嘎吱窝下,另一手拿着一沓成绩单,稳稳地走进班级。 “同学们,上个星期大家月考的成绩都出来了啊,两个人一张,往后面传。”班主任把成绩单分成四份,让第一排的同学往后传。 十八班的同学们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们的成绩还用看?从高一到现在别的不敢说,但成绩肯定是稳稳的,只要分数的底线还是零。 交换生活动在上个星期已经结束,姜楚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前桌的黄焦焦也已经回来了,一个月没见,那头脏辫竟然已经剪成了小板寸。 从会唱hiphop的脏辫吉吉国王,变成了文静的板寸吉吉国王,简直判若两猴。 前面还在传成绩单,姜楚一边等,一边听前桌的对话。 “黄焦焦,我真看不惯你这死样。”刘明明浓眉大眼,满脸嫌弃,“你让我感到恶心。” “不好意思,还没从一班的状态调整过来。”黄焦焦看不清表情,但从那平静无波的声线中姜楚隐约品出一丝呜咽。 “……”有点好奇黄焦焦在一班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成绩单传到手里后,姜楚就没空想别的了,当他看到自己的排名时,恰好讲台上的班主任也在这时说:“其他同学还是稳定发挥啊,但有一位同学进步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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