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了,贴在身上描绘出了分明的肌肉线条。 “没什么,你去洗澡吧。”景长嘉走过去接过早餐,“洗完了一起吃。” 早饭后,两人先后出了门。 景长嘉觉得这一天也没什么不同。 结果一到办公室,卫云涯转头看了他一眼,就笑道:“小景老师今天心情很好啊。感觉你休息得也不错。” 景长嘉有些诧异:“很明显吗?” “太明显了。”卫云涯说,“有好事发生?” 景长嘉笑了笑,还没说话,就听封老咳了两声:“今天时间紧,闲话少说。来我们对一会儿数据就开个小会。” 辛式布局的新型发动机其最大特点就是耗能少,爆发强,推力高。其一大特色就是燃料的循环再利用。 如此一来,对燃烧室就拥有着极其严苛的考验。 材料所也被材料磨得头痛,今天预估也要过来与他们一起研究燃烧室的结构与可能材料。 景长嘉高度专注的忙了一下午,中午休息也就是跟着同事们随意刨了几口饭,就又回去继续忙了。 等下午材料所的人一来,景长嘉才突然在人群里看见了封照野。 封照野跟在封老身边,拿着本子和文件,乖巧得像是封老带的学生。 “你怎么来了?”景长嘉几步靠过去,小声问他。 “上课。今天你们讨论研究,我们旁听学习。”封照野轻声解释道,“我们得成为整个空天飞机的专家,才能应付任何可能的意外。” 他说这话,又低声问他:“是不是又没吃饭?” 景长嘉还没回到,手边就感受到一个冰凉又有点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封照野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盒小牛奶,正塞给他。 “过来的时候在院里的小超市买的。小教授整天不吃饭,不是好习惯,” 他动作小心地好像在课堂上躲着老师,给早恋对象塞零食。 景长嘉笑眯眯地接了过来,大大方方地插上吸管就喝。封老扭头看了他们俩一眼,轻哼一声又转头当没看见。 人到齐后就开始开会。 这款新型空天发动机的目标是带动大飞机飞上太空。不仅能让成编制的小队进行迅速响应,日后飞机退役,也可以直接转成太空旅行的星际飞机。 景长嘉根据他的特性,用基地内超算计算出了一个材料模型。 周院士在心里预估这个材料的可行性,好半天才说:“只靠材料还是不太行。需要别的手段约束热能。” “但对热能进行约束,大概率会影响速度。”封老说,“我们可以试试优化燃烧室构型和排气结构。” “可以试试利用气流膜。不过这是个很危险的方案。”景长嘉说,“我回头研究一下。” 封老点了点头,又着重说了一下燃烧室在发动机内部的重要性,它是整座发动机的心脏。以目前他们的设计,这座新式发动机哪里出问题在危机关头都能试着抢修,唯独燃烧室一旦报警,就必须弃机逃命,否则就是机毁人亡的下场。 旁听的空天作战队员们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的会问一些问题,做一些笔记。 不管是封老还是周院士,都解答得无比仔细。 讨论完后又直接转向模型机,这时候空天战士们就要去别的课程,只有研究员们在模型机面前研究优化方案。 除了休息时间,景长嘉一周能在工作时间见到封照野两次,或是三次。 他们上的课程应该是封老定的,自有一套学习逻辑在里面。景长嘉没有刻意去问过,只把每一次的碰面,都当做一次努力工作后的奖励。 于是每一次见面,都充满了惊喜。 时间就在这隔三差五的惊喜当中转入了秋天。 一封信函也随着秋风,被信使投递进了路乘川教授在校内的信箱。 雅科夫列维奇看着上门的路乘川,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歪头看了看,想在他身后找什么人。 “别找了雅科夫,长嘉没来。”路乘川说。 雅科夫列维奇收回目光:“我没有找他。” Wujiu只留了封就搬了家,他没有不高兴。他早就习惯独自一个人的生活,也更喜欢独自一个人研究数学。只要有数学,他在哪里都无所谓。 只是如果wujiu还住在这里,他会更开心。 “我最近研究了一下他的那个材料计算模型。”雅科夫列维奇说,“很有趣的思路,也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如果他过来了,我会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你也可以与学生们讨论。”路乘川笑着道,“长嘉留下的学生,还不错是不是?” “只能说比顿涅瑟斯的好一点。”雅科夫列维奇说。 因为景长嘉的拜托,他偶尔会帮忙做一些月度指导。虽然他坚称自己偶尔,但这样的大师课几乎每个月都有一次,学生们都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习以为常。 路乘川听了就乐:“没想到我们的学生都能比得上顿涅瑟斯了。” “顿涅瑟斯的学生也并不天生聪明。只是顿涅瑟斯更会培养。”雅科夫列维奇说。 路乘川笑着道:“雅科夫,说实话我没想过你还挺擅长讲课的。” “如果你有一个做任何数学都会需要你解释的朋友,你也会很擅长。”雅科夫列维奇毫不犹豫地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路乘川笑着拿出了一封信函:“我收到了这个,这是你的。” 他递给雅科夫列维奇一封,自己手里还剩下一封:“这一封,是他们给长嘉的。” 雅科夫列维奇定睛一看,雪白的信封上,有着金色的孤狼头像。 那是德沃克的标志。 作者有话要说: 雅科夫:如果你有一个做任何数学都会需要你解释的(白痴)朋友,你也会很擅长。 拜姆林:阿嚏——谁骂我!
第135章 作为数学三大奖之一的德沃克奖,它其实是一个综合性的奖项。 它不仅会嘉奖这四年来最优秀的数学家,也会嘉奖物理学家与化学家。 同时,它还是所有理学奖项中,唯一会给艺术家加冕的知名奖项。 就如同设立他的阿利铎公爵所想:每一个在艺术与数学上白首穷经的人,也都是在那条路上茕茕独行之人。 他把艺术与数学看得一样重要,认为每一个获奖者都当是对自己领域充满了贪食之欲的“饿狼”。 这一点对于理学奖项来说,着实是有些特立独行。 它诞生在冰与雪的阿利铎,伴随着呼号的寒风吹拂了一个世纪。 所以今时今日的德沃克奖,依然保持着它特立独行,又胆大妄为的风格。 ——譬如,他们把本届德沃克奖的颁奖地点,定在了龙夏。 一年前的劫机事件震惊世界。 当布伊戈以为余音已消的时候,数学家们的抗议,伴随着阿利铎的寒风,来得无声又震耳欲聋。 路乘川将信封送到发动机所的时候,满是感慨的多说了几句:“我打听过了,除了布伊戈籍的还有些为难,其他受邀者几乎都决定前来。” 这一届的德沃克奖,甚至比之前四年一次的世界数学家大会更要声势浩大。 景长嘉看着邀请函上金色的孤狼,心中有些感慨:“他们今年这么做,以后想去布伊戈颁奖恐怕有些难了。” “雅科夫说,他们做得出来环布伊戈颁奖的事情。”路乘川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是阿利铎的奖项,布伊戈大概也习惯了。” 布伊戈与阿利铎双方是从脾性到气候,都完全迥异的两个国家。近两个世纪都在互相看不顺眼。现在再旗帜鲜明的给布伊戈添个堵,大概布伊戈也不怎么意外。 “还有两个月,你可得记得留出时间。”路乘川叮嘱道,“你这届拿奖的呼声非常大,所有人都默认是你拿奖,可别到了颁奖日当天,奖杯、颁奖人都在,就你不在。” “放心小路,我给你盯着。”封老接了杯热水溜达过来,探头看了一眼邀请函,“我到时候给他放假,压着他去。” “有您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路乘川大喜过望,“那你们忙,我就回去了。”他说完,刚要走,又想起一件事匆匆止了步子:“长嘉,雅科夫给你发了邮件,你没回他。你有空了记得看看。” “好。”景长嘉点头应了下来。 路乘川到基地来应当是还有事,他出门看了看时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发动机所,又往综合楼的方向去了。 封老慢吞吞地喝了口热茶,问景长嘉:“这届德沃克在哪里办啊?” 景长嘉这才仔细看向邀请函,略过前方客气的邀请文字,直接看向时间地点。这一看,景长嘉瞳孔微张,有些惊讶:“在……人民大礼堂。” 封老眼睛一亮:“这个地方,意义重大啊。” 之前九章这么重要的奖项,也只是选用了对玉大与学术界意义重大的玉大内部礼堂。 德沃克奖的组委会却选择了对于龙夏而言意义非凡的玉京人民大礼堂,他们这无异于拿着高音喇叭对着布伊戈的耳朵喊话抗议了。 “德沃克真是有点意思。”封老说,“既然要在这么有意义的地方,拿下一个这么有意义的奖项,小景啊,这两个月不得加紧攻关一把,给咱们的人民也来个意义重大的献礼。” 景长嘉哭笑不得的点点头,他收起邀请函,顺手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刚好,对于气流膜的设计,我有些想法想与您探讨。” 气膜冷却是目前发动机的主流冷却方式之一。但在目前的运营中,气膜的使用都止步于静态气膜。而为了应对辛式布局下的燃料循环,景长嘉提出了气流膜的概念,即让静态气膜流动跟着燃料循环冷却。 但动态循环的复合型气流与静态的气体完全是两回事。在绝对强大的离心力、浮升力等等旋转附加力的作用下,会严重影响气体的混合态。因此之前景长嘉才会说,这是个很危险的办法。 封老显然没料到,景长嘉这么快就能理出头绪,他有些诧异地问:“你从哪方面入手?” “我建了个湍流模型。”景长嘉笑了笑,“混沌算法在这种时候总是有奇效的。” 封老又是惊叹,又是赞赏。他拍了拍景长嘉的肩:“走,我们去算法中心跑一跑你这个模型。” 最炎热的日子悄无声息的过去,不知什么时候走在路上,白天的风也带上了一阵阵的寒意。 趁着气候逐渐合宜,训练场那边调整了训练模式。 于是在景长嘉全情投入工作做攻关的时候,封照野那边也进入了一个训练加强期。全方位加强的训练让他在短短一周里,体重都掉了十来斤,吃饭的时候甚至手都在抖。 某天景长嘉凌晨三点多加完班回到家,就见封照野坐在沙发上歪倒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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