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态,白沉何其熟悉。 桑落是天生的皇帝,足够冷情,足够心狠手辣,也足够理智。 当身为刺客的白沉,见到这样毫无破绽的云国皇帝时。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桑落崩溃的模样。 更想要将桑落压在身下。 所以,当被放走后。 白沉近乎虔诚的看了桑落一眼。 势必要得到。 那时他如蝼蚁,桑落高高在上,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他。 从此白沉疯了,为了桑落。 不惜一切混到霍寻身边,然后亲手毁灭桑落的云国,那一刻,他的灵魂都在颤栗。 情绪被感染,又被桑落拆穿。 白沉有些分不清前世和现世。 渐渐的,伪装卸去。 白沉犹如沾满鲜血的利剑,让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那一刻露出的情绪,阴郁暴戾到极致,不似正常人。 他缓缓开口,“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不信?为什么?” 桑落对白沉的变化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平静的近乎如九天上的神邸,“皆是谎言。” “是吗?”白沉笑容越来越大,瞳孔几乎完全变成了黑色。 “这条红绳,便送给你吧。” 白沉眼神露骨,“戴上让我看看。” 见桑落不接,白沉也不恼,“不敢?怕我对你做什么?” “放心,就是要做什么,也不是现在。” 白沉眼中带着势在必得,“听话些,便能少吃些苦头。” “你应该不想再体会牢狱中的极致痛苦吧?” “是你。”桑落十分肯定,眼中寒冰似要化为实质,他再次重复,“是你。” “怎么可能?”白沉看起来格外愉悦,“如果没有霍寻的命令,谁敢动你呢?” 桑落不语,那周身围绕的冷漠越发凝实。 这时白沉向前,想要强行给桑落戴上红绳,“你瞧,你总是忘了我,可我却永远记得你,多么不公平啊。” 那一刻,桑落眼中杀意四起。 他身上充斥着凛冽寒意,冷锐的目光嗜血刺骨。 桑落刚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漫天海水便将两人浇了个透彻。 等能睁开眼时,才看清了罪魁祸首。 只见安羽书拎着个空桶,踩在冲浪板上,神色惊愕。 “额,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慢悠悠的霍寻,心里恨不得掐死这个男人。 天杀的!竟然敢利用我! 这一切这还要从十分钟前说起。 安羽书和霍寻不动声色的逐渐靠近白沉和桑落。 两人看起来氛围不是很好。 安羽书看了都想鼓掌了。 他们并没有贸然靠近,大概距离几米。 安羽书怎么也没想到,这可是霍寻精心算计好的距离。 这时他们都看到白沉强硬的拉过桑落的手。 霍寻更是眼中冒火。 安羽书没有防备,手中被塞了个装满水的小桶。 “站稳了。” 安羽书来不及反应,随着声音做了指令。 下一刻,冲浪板突然行动起来,在靠近白沉和桑落时猛然停住,紧接着因为惯性,安羽书手中水桶里的水,便泼了出去。 这时安羽书才知道,这居然是个电动冲浪板! 他终于反应过来,恐怕从一开始,霍寻便算计好了一切。 冲浪板最短的滑行距离,正是他们一开始所在的地方。 所以,安羽书是个彻彻底底的工具人。 他这才明白,怪不得他让霍寻教他冲浪的时候,霍寻很是敷衍。 还说什么很简单。 果然很简单啊。 现在的局面可以说是,完全由霍寻一手造成。 安羽书面对所有场面,霍寻却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像个旁观者。 同时面对白沉和桑落的冷眼。 安羽书有苦说不出。 “你干什么?”白沉被打扰后完全没了好脸色。 这反差吓了安羽书一跳,“我,我......” “不小心按到开关了吧。” 解围的声音传来,安羽书却没有任何感激。 在他身后,霍寻大步走过来,“白影帝有些咄咄逼人了吧。” 白沉被气笑了,“确定是不小心?” “你不相信?”霍寻眼眸锋利,全身上下冷的仿若一把冰刀。 任谁都能听出霍寻的话:你想撕破脸吗? 哪怕白沉不相信,他也得相信。 但他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就不信这么巧合,只可能是霍寻暗中做了什么。 “既然霍总这么说了,那我只能相信。”白沉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不过下次,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吧?” “我说了不算。”霍寻寒声回复,“要看你。” 言下之意:如果你再打桑落的注意,这样的巧合,次次都会出现,而且不再是这么简单。 “是吗?那就试试好了。” 白沉和桑落打了声招呼,就向岸边去了。 转过身,他脸上的阴狠戾气怎么遮也遮不住。 为什么霍寻的家世总是比他好? 哪怕现世,霍寻一出生,什么都有。 虽然他背后也有白家,可在霍家面前,还差一截。 他白沉还不能彻底掌握白家,但快了,差一点,就差一点。 想到那个废物大哥,白沉冷笑,是时候了。 他走后,剩下的三人谁也没先开口。 霍寻内疚,安羽书无奈。 至于桑落,没人看出他在想什么。 霍寻的内疚来源于殃及到了桑落。 虽然想过,但霍寻还是很难过。 就好像那桶水不是浇在桑落身上,而是浇在他的心里。 安羽书的无奈来源于现在的场面。 虽然被当枪使了,但他竟然有些心疼霍寻。 就连打跑情敌都这么卑微。 好吧,桑落和霍寻还不是情侣关系。 但安羽书还是觉得,霍寻挺不错的。 可是这些终究和他没关系,他也不好说什么。 而平静的桑落,他把脸上的水珠擦去,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也是,任谁被泼了一脸水都会不高兴吧。 安羽书在心中怒骂霍寻,却也只能顶着锅去和桑落道歉。 “桑落,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安羽书有些期期艾艾,“要不,要不你泼回来?” 桑落摇摇头,“我不在意。” 但他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差。 桑落并不是因为被泼了水,而是因为白沉。 白沉知道的太多了。 可他对白沉的印象只是霍寻的左膀右臂。 他们还在什么时候见过? 头疼,桑落头很疼。 他对霍寻和安羽书点点头,然后也上岸了。 后面的安羽书有些苦恼,清秀的小脸一片惨淡。 “完了完了,我要被讨厌了!” 安羽书气的眼眶都红了,他悲愤转头,“都是你!” 霍寻盯着桑落的背影看了半晌,听到指责后终于回头。 “抱歉。” 安羽书一惊,有些结巴,“啊,啊?没,没事。” “抱歉。”霍寻重复,“我没有别的办法能接近他。” 霍寻眼中闪过痛苦,到底要怎样才能弥补? 安羽书不说话了。 他没办法给霍寻想要的答案。 他连自己都稀里糊涂的,怎么可能给出答案? 安羽书突然觉得,他和霍寻似乎是一类人,可是哪里相似,他又说不出。 要说起来,霍寻比他幸运多了,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而他自己,还什么都不是。 安羽书突然迷茫,他要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要他自己想明白。 也许,离开安家的庇护,可以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 想到视自己为眼中钉的继母,他做了决定。 而他旁边的霍寻,也做了决定。 他们站在一起,看着遥远的天边,总算是有了自己的答案。
第四十四章 我能为你戴上吗? 海上的不愉快谁都没有提起。 毕竟还有摄像头,终归是要留面的。 不然闹出些事来,也不好收场。 刚才水中的地方距离远些,所以摄像头并没有录到他们的对话。 但安羽书泼了桑落和白沉一身水的事还是录到了。 不过并没有恶意的评价,氛围还是可以的。 [我爆笑出声,怎么会这样!] [说到安安心声了吧,他也在想,怎么会这样!] [笑死我了,那桶水,啊哈哈哈哈。] [你们有没有看到安羽书上岸后的颓废!] [嘿嘿,桑落和白沉没有在意吧,反正衣服已经湿了,不差这点。] [白影帝上岸后一脸无奈的拿毛毯裹住自己,太好笑了!] [别说了别说了,安羽书要把自己埋地里去了!] [我也看到了,他眼神躲躲闪闪的,有点可爱。] [突然get到安羽书的萌点。] [真·躲躲闪闪!] 安羽书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一直藏在后面。 被看到的时候也是赶紧转头。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却都没有提起。 白沉气的不行,当然不会主动说不在意。 霍寻想着别的事,正烦躁着,也不会说什么。 至于桑落,他不在这。 他回去换衣服了。 要说在摄像头面前喋喋不休的,还是刘知雅。 刚才所有人都下水了,直留下她一人。 她十分委屈,只能暗戳戳的说什么一个人害怕之类的。 可惜没有一个人理她。 刘知雅见状也沉默了。 她将脸埋在腿上,看起来有些可怜。 然而其他人可不觉得她可怜。 沉默是桑落的到来打破的。 白沉给桑落端了一杯西瓜汁,“尝尝,冰镇的。” 桑落看了几秒,最终接过了。 但他没喝,只是放在一边。 “晚上要不要烧烤?”白沉突然提出,“来海边不吃烧烤怎么行呢。” 他笑的那样温和,但桑落却想起刚才,白沉在水中的疯狂。 霍寻应了声,“好啊,这个主意不错。” 两人视线相对,不知说到了哪个点上,又是针锋相对的既视感。 “那就烧烤。”安羽书忽的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他还没有吃过烧烤。 印象中父亲告诉他,这是不健康的。 但现在,安羽书不想这些了,他只想开心。 这一幕戳到了某些人的心,其中就包括牧知意。 他脑海中全是安羽书漂亮的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他知道,自己恐怕是要载了。 安排好烧烤的事,其他人准备四处逛逛,看看有没有纪念品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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