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做了什么美梦?” 谢恒:“梦见我在天上飞,可舒服了。” 回答完,谢恒舒坦的表情定格在脸上,伸懒腰的动作都只做到了一半,恍然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坐在床头的宣景,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起来,动作之大险些滚到地上,得亏宣景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不、不是,我这是在……在哪?” 宣景松开手,扶着谢恒坐好:“将军府,我的卧室。” 谢恒眨眨眼,大概是大脑超负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他才想起来昨晚他去厉王府参加小姨的喜宴,才喝了两杯酒就醉了。最后模模糊糊的印象就是将军来到他身边,之后就断片儿了。 断片儿了……断片儿了…… 他居然在将军面前断片儿了! “不是,厉王府那是什么酒啊,我怎么喝了两杯就醉得人事不知了?” 宣景笑起来:“是千禧醉。很久以前番邦敬献给先皇,先皇就分给了自己的儿子们,父王得了五坛,昨晚喜宴拿出来三坛,你大概就是喝到了千禧醉。” 谢恒“呵呵”两声,“那我还真是好运气,总共就三坛还能让我碰上。我是没事,不过就是麻烦将军了。” 一想到昨天将军那么忙,回头还要照顾已经喝醉的他,谢恒这心里就不得劲儿。他原本该是帮着将军分担一二的,结果不但没有帮到,反而成了将军的麻烦。 “那我昨晚睡这,将军睡哪?” “外室还有一张长榻。” 谢恒嘴角一撇:“这么冷的天,将军居然到外室去睡长榻。都是我不好。下回将军去我房里睡,我去睡长榻。” 宣景笑起来,“好。下次我去你房间睡。” 谢恒眨眨眼,稍微有点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不知道为何,明明挺正经的话,从将军口中说出来好像就不那么正经了。 “那个……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不急,用过早膳再走。” “好的。”谢恒又乖乖巧巧坐下来。 在将军府用早膳,还碰上了过来蹭饭的荣启。 “呦吼!”荣启吹了声口哨,“谢恒你这么早就来了?不对,看你这样子是一夜未归啊!” 说着说着荣启笑容微微一滞,猛地转头看向宣景:“你得手了?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么快的?” “咳咳!”宣景连连咳嗽两声,“早膳没有米饭,想吃自己出去买。” “啊……”荣启握拳抵唇轻咳一下,“没有就没有吧,我也不是那么想吃。” 谢恒满脸狐疑地看着两人,总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儿。将军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可荣启好像知道。有什么事是荣启能知道却不能告诉他的?谢恒越想心里越不痛快,他不是将军最得力的“小弟”了吗? 闷闷不乐地用过早膳后谢恒离开将军府。 荣启松口气,笑着说:“以谢恒的聪明但凡他不是对你全心信任早就该发现了。” 宣景:“你觉得我利用了谢恒的信任?” “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宣景:“吃完就走。” 荣启:“嘿,我是那种占完便宜就走的人吗?” 宣景挑眉:“怎么?你要留下来帮忙刷碗?” 荣启:“那倒也是不至于。不过我也确实有正事跟你说。你不是有派人盯着三皇子和太子吗?最近他们有没有异常?” “目前还没有,怎么?” 荣启正色起来:“我安插在太医院的人说陛下是真的快不行了,最多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太子一直在陛下身边侍疾,这情况他应该清楚,而且就是太子让太医院的人暂时不要将陛下的真实情况说出来。只对外公布陛下暂时情况稳定。不过我猜三皇子应该也在太医院有人,这事儿未必能瞒得过他。” 宣景:“太子要隐瞒陛下的身体状况应该就是担心三皇子会趁机有所举动。等陛下悄无声息地龙驭宾天,他身为东宫太子也就能顺理成章地继位。” “但三皇子谋划多年,一定不会让太子轻易得逞。” 宣景皱眉:“我会让宫里的人更加严密地监视太子和三皇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和三皇子也会比平时更加谨慎,不容易露出马脚,宣景要想探听到真正的消息怕是要费一番事。 另外一头,谢恒回到谢家,心里还有点气儿不顺。荣启简直是他立志成为将军身边第一人这条路上最大的绊脚石!罢了,看在同为将军效力的分上他暂且忍着,早晚有一天他会凭实力将荣启给比下去! 谢恒回到自己院中,石竹迎上来。 “公子,之前老夫人院子那边传话过来,说让公子回来之后就过去一趟,老夫人有事交代。” “就只有我过去?” 石竹端过来一杯新泡好刚刚可入口的茶:“还有大少爷。” 谢恒接过茶抿了两口,“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前往前院的路上谢恒就遇上了谢斌。 谢斌:“昨晚睡在王府了?” 谢家的人都知道谢恒昨日要去王府观礼,也知道喜宴一直到很晚,故而谢恒一夜未归谢家人也只当他是吃醉了酒在王府歇下了。 谢恒顺着谢斌的话点头,“啊,王府的酒劲头太大,我也就喝了两杯就醉了,便在王府睡下。” 谢斌轻笑:“还是你的酒量不成,回头有时间我陪你练练,咱们兄弟俩就关起房门来喝酒,多喝几回肯定能给你练出来。” 谢恒微笑点头,心中却想着照这么个喝法就是喝死在房间里等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对了,兄长可知祖母找我们所为何事?” 谢斌的表情淡下来,“应该是为了六妹妹之事。” 谢元馨?哦,对了,谢恒想起来他在晋州的时候就收到洛非白的信,谢元馨落胎了。不过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会是因为这件事找他们?再说就算是因为这事他们也帮不上忙啊,他们又不是神仙,还能把已经没了的孩子给弄回来? 来到谢老夫人院中,不用老夫人吩咐,刘妈妈就赶紧招呼谢斌和谢恒坐下,让丫鬟端上了点心和水果。 曾几何时,原主谢恒在谢老夫人眼中什么都不是,默默死在自己院中无人知晓。而现在,在谢家的任何角落,任何一个人,甭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再没有一个人敢轻视谢恒。他走到哪都会被敬着捧着,会被家里头哪怕最势利眼的奴才恭恭敬敬叫一声四少爷。 谢斌:“祖母的气色看着好些了。” 谢老夫人笑着点头,“瞧着是好了点,你跟小四买了那么多上好的补品给我这老婆子,都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这气色再不好可就对不起花出去的这些银两。” 谢恒:“祖母安好就好,银子都是小事。” 他还指望着谢老夫人能活得健健康康、长长久久,如此才能压制住给他扯后腿扯上瘾的谢长青,他可没多余的心思能花费在谢长青身上。到底是原主的爹,有那么点血脉之情,真要收拾起来轻不得重不得的,也烦躁得很。 谢老夫人心中对这两个孙子越发满意。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为了你们六妹妹。” 两人对视一眼,果然是为了谢元馨。 谢老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小四你之前去晋州办差应该还不知道,你六妹妹的胎没能保住,当时本来就想给你去信,但想着你为朝廷办事分心不得,所以就没告诉你。回来之后你受封受赏,这落胎之事着实不吉利,才想着缓缓再告诉你。” 谢恒皱眉:“好端端的怎会落胎?” 谢老夫人又叹息:“是你六妹妹不小心,孩子月份小本就脆弱,她自己还贪嘴吃了不少含有蟹粉的点心,这孩子就没保住。” 谢斌:“有孕在身的女子不能吃蟹,这点常识连我都知晓。就算六妹妹不知,但身边照顾六妹妹的丫鬟婆子还能不知?” 谢老夫人连连叹气:“要不说是你们六妹妹福薄呢!这可是阙家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若是个男孩那就是嫡长孙,可惜啊!” 谢恒瞧着谢老夫人一副笃定就是谢元馨自己不小心的模样,勾起嘴角。恐怕事实如何他这位祖母心里门儿清。
第二百零五章 失望至极 谢斌:“六妹妹已经落胎,祖母找我们来是想让我们去探望六妹妹?” 谢老夫人点头:“正是。出了这种事,咱们娘家人本就该去看看。” 谢恒:“六妹妹刚落胎时没人去看过?” 谢老夫人:“那自然是有的,我当天收到消息就亲自去阙家看了。可我去看过不等于你们去看过,你们到底是六丫头的兄长,不能不露个面,多少也该去探视宽慰一番。” 谢斌点头:“祖母说的是。我们是该去看望六妹妹。” 然而谢恒却不像谢斌那么单纯,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事。 谢老夫人可真算不得善茬,也根本不是个多疼爱后辈的长者,她眼中看到的永远只有谢家的利益和体面。谢恒可不相信谢老夫人对谢元馨是出自真心关怀。 不过谢老夫人到底为何非要他和谢斌去阙家看谢元馨? 在谢老夫人眼中他和谢斌身上最大的价值就是在朝为官,年纪轻轻便得朝廷重用,难道谢老夫人是想在他们的官职身份上做文章? 阙家当初最让谢老夫人心动的便是阙胜德是正三品的朝职,而现在自己也是正三品,官职上与阙胜德旗鼓相当,且他手中同时握着宗人府丞和大理寺卿两个职位,单从权利来说他还在阙胜德之上,莫不是谢老夫人想用他的官职来压制阙胜德?可这又是为何?谢元馨落胎跟这又有何关系?为何要自己压制阙胜德? 谢恒脑海中整合着从进屋开始谢老夫人的言谈表现,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猜测。 “祖母,孙儿以为咱们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说两家话,不管祖母希望我跟兄长做什么,还是直言不讳告诉我们的好,免得我们不能领会祖母的意思,事情办得不到位,又或者因为不够了解情况,影响我们发挥。到时候就不大好了。” 谢老夫人脸色难看,“你、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能瞒着你们什么不成?” 说到瞒着,谢恒就想起将军和荣启有事瞒着自己,这心里面就更不痛快了,火气也跟着上来。 “祖母这话说得不真诚。有没有事情瞒着我们祖母自己心里清楚。若是祖母实在不愿意说,那就我来说,祖母只管听听是不是我说的这么回事。” 谢斌一愣,总觉得这会谢恒的火气莫名得大。 “谢元馨就算平日再怎么莽撞,怀孕生子这种大事也肯定不会马虎。更何况这是阙家第一个孩子,谢元馨定然也打着利用这个孩子在阙家站稳脚跟的意图。况且谢元馨和谢元柔现在是平妻,身份相当,若是谢元馨能顺利生下阙家的嫡长子,日后定然能事事都压着谢元柔一头,谢元馨不会不知道其中厉害,又怎会一时贪嘴吃下含有蟹粉的糕点?恐怕谢元馨的落胎跟谢元柔有很大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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