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我看王爷是不会,只不过宣旭就不一定了。” 谢老夫人一愣,“可我听说宣公子现在状态不错。” “那是看起来,实际情况如何谁知道?” 谢老夫人顿时担忧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谢恒:“祖母不担心,这事只要王爷不再追究,宣旭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就算是王府公子,至今也不过白身,我官至三品,还能怕他一个白身不成?且我看厉王也是个讲理之人,也不会再主动找我们麻烦。” 现在在谢老夫人眼中谢恒就是主心骨,谢恒这么说她便觉得放心了不少,又叮嘱谢恒去观礼时一定要备好足够的礼金,要显出他们的诚意才是。 谢恒点头称是。 从谢老夫人那离开,谢恒便在院子门口遇见了谢斌。 “兄长找我有事?” “也没别的事,就是想提醒你到时候去王府观礼你就老老实实在人群里待着就是。我虽不知道厉王为何会突然邀请你,但你切莫听祖母的着急与厉王交好,至少别在典礼上表现得太过扎眼,免得被有心人注意到,找你出气。” 谢恒挑眉,“兄长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谢斌轻笑:“我就不信你想不到这次典礼哪些人会不高兴。” 谢恒:“兄长说的是厉王妃蒋氏?” 谢斌点头,“厉王妃的父亲蒋太师虽然已经退位,但她还有一个九门步军统领的兄长,出身显赫,一般人得罪不起。我有昔日同窗如今就在蒋统领麾下效力,就听闻厉王妃非常不满厉王要纳一个商女为侧妃的事情,还曾经找过自己的兄长,想让蒋统领帮着去劝厉王。” 谢恒摇头失笑:“厉王妃糊涂,哪里有大舅哥把手伸到妹夫内院去干涉妹夫纳不纳妾的?蒋统领要是开了这个口可就着实拎不清了。” “可不是,蒋统领并未答应,不过也着实安抚了厉王妃一番,他们兄妹俩感情很好,厉王妃是蒋统领唯一的妹妹,所以就算这件事蒋统领不插手,但如果之后还有人让厉王妃不痛快,蒋统领肯定不介意给自己妹妹找个出气的。到时候你可别一头撞上去,免得被人盯上。再说这厉王府里不满意这桩亲事的肯定不只一个厉王妃,李侧妃和魏侧妃也都出身名门,他们也未必看得过眼。” 谢恒笑起来:“兄长对厉王府的事情知道得倒是详细,这么关注这些王公贵族啊?” 谢斌轻轻捶了谢恒一拳:“我这还不是听说你要去厉王府观礼才特意打听的!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吗?兄长的好意我哪次不领情了?” 谢斌笑着瞪了一眼谢恒,直说谢恒越来越油腔滑调。 很快到了婚典这日。 谢恒换了一身浅青色的常服,清爽低调。 拿着请柬来到王府,大门口人来人往,轿子一顶接一顶落在门前,好不热闹。 “呦,赶巧了不是?”荣启笑眯眯地走过来,“巧啊谢大人!一起进去吧?” 谢恒点头,与荣启一道往里走。两人的表现就好像只是单纯地在门口恰巧遇到,并没有多熟悉。 送完了礼金,谢恒和荣启便找了个角落坐着,没有去和其他人寒暄的意思。 这样的场合在不少人看来都是适合联络交情的场合,是拓展人脉的机会,但谢恒和荣启没打算出去结交他人,因为他们就是“人脉”。倒是那些挖空了心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请柬的人都忙着与显贵们结交。 谢恒在宴客厅内扫视一圈,“将军呢?” 荣启也看向四周:“今天老宣家里办喜事,他肯定被厉王拉去忙着招呼宾客了。有些宾客总要特别照顾。” 谢恒心想那是自己还不够被“特别照顾”的级别。 不一会,宣景来到前院宴客厅,一眼看见谢恒,便朝着谢恒走过来。 荣启下意识地看向谢恒,心里莫名有些激动。自从知道好友的心思之后,每次好友跟谢恒在一块荣启心中都有种隐秘的兴奋感,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情况这属于“吃瓜”心态。 宣景:“这么早就到了?” 谢恒轻笑:“来王府参加喜宴哪里还能托大压轴到场?将军是不是很忙?忙的话不用管我,我又没什么事,等吃完喝完我就走了。” 荣启扑哧笑出来,“你也太实诚了,这话心里知道就好,你怎么还说出来?” 谢恒不以为然,“将军又不是别人,在将军面前说真话有何问题?” 荣启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心中却想着你对你家将军总这么实诚,日后肯定会被吃得死死的。 谢恒:“怎么不见宣震和宣旭?我听说他们好像不是很赞同这场婚事。” 宣景:“他们赞不赞同都不会影响父王的决定。” “也是,”谢恒点头,“一看厉王就不是会被小辈拿捏的那种人,不过还是要警惕一些,提防他们闹事。” “他们不敢。” 宣景不认为宣震和宣旭有闹事的胆子,不过出于谨慎起见还是安排人暗中盯着。今日不仅仅是他父亲的喜事,也是谢恒小姨的喜事。 后院中,宣旭在陪着李侧妃说话。 如今的宣旭还躺在床上,之前府医给看过,宣景那一脚踹得着实太重,怎么也要年后才能下床了,没有其他后遗症算是幸运的。 李侧妃倒是想去找宣景的麻烦,但又被厉王明令禁止不许,李侧妃也只能将这口气忍在心里。现在厉王又纳了一个侧妃与她旗鼓相当,而对方竟然还只是个商女,这旧火添新火,李侧妃差点就把自己给气倒了。 “咳咳,母妃莫要生气,父王不过是一时被那狐狸精给迷住罢了,等时间长了过了新鲜劲儿也就那样。” 李侧妃坐在宣旭床边,咬牙切齿道:“蒋曦和也就罢了,她身份比我贵重,作为王妃压我一头我也就忍了,但一个商女也能跟我平起平坐,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宣旭心累,母妃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他要是能阻止父王那早就阻止了,事实是他只是稍微表现出不赞同父王纳一个商女为侧妃,父王就对他明晃晃地表示不喜。 他被宣景重伤至此,父王都没说要替自己讨回公道惩罚宣景,可见自己在父王心中已经大不如前,他如何还能因为母妃而得罪父王?现在宣旭只是后悔自己之前没能扛住母妃的软磨硬泡,对父王说了些不赞同纳妾的话,早知道会这样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开口,甚至还应该表示同意,说不定还能挽回父王的些许器重,不至于让宣景捡了便宜。这会也就只能先捡好听的话说安抚母妃。 “母妃咽不下,王妃更咽不下。这件事王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母妃只要沉住气,等她们鹬蚌相争就好,可千万不要自己出手对付那女人,免得惹父王生气。” 李侧妃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相信宣旭的话。 蒋氏那头。 如宣旭所言,蒋氏确实心中极度不甘,正在跟自己的儿子抱怨。 宣震因为之前直白地对厉王迎娶侧妃表示不赞同而被厉王严厉责备,这会也在跟自己的母妃诉苦,娘俩抱团说厉王的不是。 也难怪厉王要将宣景叫回来招呼宾客,他的几个儿子,二儿子卧病在床,大儿子和正室都强烈抵制,四儿子宣临才十二岁,做事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不能招待宾客,也就只有宣景还能帮上忙。 别的不说,就单宣景没有明白地表示反对,便足够厉王对宣景大大生出好感,甚至觉得几个儿子中也就只有最不善言辞的宣景是不带私心地为他着想。 从定下迎娶侧妃进门的日子开始,蒋氏就整日以泪洗面。 “你父王真是好狠的心!好狠的心!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也无怪蒋氏哭得这样伤心,她不同意阮展玫进门,若是她这位当家主母坚持不喝侧妃敬的茶,那这娶亲的礼数就不算完成,阮展玫就不算正儿八经的侧妃。即便是贵为王府侧妃,那也是妾。只要是纳妾,哪怕是皇室宗亲,这规矩也跟民间百姓一样,都要正室点头,要正室喝了妾室敬的茶才算数。 厉王为了顺利将阮展玫纳进门,一边威胁蒋氏说如果不同意便是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忌,一边将蒋氏之前看重的一个中公的铺面送给了蒋氏。就在这威逼利诱之下,蒋氏才不得不同意让阮展玫进门。 可得到了心心念念的铺面的蒋氏一点也不高兴,这铺面她磨了王爷一年王爷都没有松口,眼下却为了娶那个女人进门而主动说要送给自己。日后蒋氏每次看到铺面想到的都只会是王爷对那个女人的重视。这对她而言无疑就是一种羞辱! 这些年厉王府人丁简单,当初的两位侧妃也是在厉王母亲也就是老王妃还在世的时候要求厉王纳进门的,老王妃去世后王府就再没添过新人。 蒋氏一直以来最自豪的就是自己丈夫跟其他王公贵族不一样,没有妻妾成群,就是通房丫头都没有收。对待两个侧妃就算有几分宠爱也绝对没有越过自己去,一直保有她作为正妃的体面。可现在这叫什么事?一个商女就打碎了她的体面!
第二百零三章 二男争一女? 蒋氏也曾佯装大度地跟厉王提议过要给他纳妾,但都被厉王拒绝。每一次蒋氏面上表示遗憾,心里却高兴得不行,甚至隔三差五的就要问一回,既能彰显她作为正室的大度,又不会真的添人,与其他贵妇喝茶聊天的时候还能说出来炫耀一番。 可现在厉王的行为就像在蒋氏的脸上打了一耳光,厉王不仅自己做主娶了以为侧妃,这位侧妃的身份还如此低微! 宣震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母妃哭得这样伤心,心中虽然愤怒,但也没有办法。他已经被父王训斥过,而且今天就是父王迎娶侧妃的日子,一切已成定数,宣震也只能想尽办法宽慰母妃。 “一个商女,就算被封为侧妃也构不成威胁,母妃根本不用自降身份跟一个商女计较。而且这个商女是父王自己要纳的,那就说明父王很是喜欢,如此也就能分掉父王在李侧妃母子身上的心思,这对母妃来说也是好事。一个商女再怎么样也肯定比李侧妃要好对付不是?” 蒋氏抽抽噎噎:“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就是,李侧妃出身名门,还有宣旭这个儿子傍身,又惯会装模作样得父王喜爱,一直以来都跟母妃作对,现在父王有了新欢,李侧妃自然要失意了。但不管有几个侧妃,正室就只有母妃一个,只要母妃不行差踏错,任何人就都别想取代母妃的位置。” 蒋氏抹了把眼泪:“我儿说的对,只要我不出错,任何人都不能取代我!李如诗不可能,一个商女更不可能!侧妃再多也只是侧妃,越不过我去!” 看母亲总算稍微想开了些,宣震继续说道:“不过母妃也该跟父王提一提关于立世子的事了,我是嫡长子,按理来说这世子之位就该是我的,看看别的王侯之家,嫡长子在成年之际就开始承袭世子之位,就咱们厉王府特殊,外人都说父王是对我不满意,这才迟迟没有立我为世子。我在外都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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