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最大限度了,头已经抵在了书案木板上。 男人自是一进来就注意到母亲的画像被人摘了下来,可他并不担心,御书房被自己的暗卫把守的格外严,连只鸟雀都别想从窗户飞进来。 如此看来,能拿下来的人就只剩下…… 贺洲的目光转落在书案。 少年躲得如此明显,贺洲只要转到书案后就能看见躲在下面瑟瑟发抖的少年,掩耳盗铃般把头对着书案里侧。 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神在瞟到宋祈安撅起的臀部时,目光暗了暗,清透的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贺洲没有戳穿少年的拙劣隐藏,神色如常地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弯曲的长腿向书桌下探去。 膝盖很快就抵上软绵绵的东西。 小家伙抖了抖,又向前缩了缩,贺洲紧紧跟上。 “怎么不见那个来服侍的小殿下了?” 这话一出口,刚扭着身子想甩掉后面讨人厌的东西的小人儿,瞬间僵直,不敢动弹。 男人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腿微微动着,欺负着身下躲藏的少年。 可惜还没一会,书案下就想起了抽泣的声音,又小又弱,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贺洲这才觉得自己的逗弄过了度。 弯下腰,一把将躲着的少年抱了出来。 “呀!” 少年惊恐地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金冠黑袍的男人,泛红的眼角看着可怜极了。 贺洲看着他的可怜样,只觉得自己很是恶劣,哪怕面前的人儿可能心怀不轨。 “你怎么躲在桌子下?” 贺洲尽量柔和了语气,声音也是故意地伪装了起来。 宋祈安只觉得这语气很熟悉,可声音却很陌生。 他又抱着画像往怀里塞了塞,声音弱弱的: “陛、陛下,安安刚、刚才看下面有只老鼠,怕他惊扰了您,才、才爬到下面去抓老鼠的……” 贺洲听后,看了眼怀中的少年。 按安安这娇气胆小的性子,估计见到老鼠,就会直接被吓得哭出来。 这么想着,贺洲伸出手将少年的垂着的小脸抬了起来,略带薄茧的指腹在泛红的眼尾摩挲。 “唔……” 不知道是不是刚掉完眼泪,宋祈安的眼睛有些涩涩的难受,贺洲这一揉,娇气的少年更不舒服了,伸手就想去揉自己的眼睛。 却不想,本被抱在怀中掖着藏着的画卷,就直接掉到了地面。 啪一声,空气瞬间凝固起来。 宋祈安看着贺洲漆黑幽深的冷眸盯着那幅画,微微弯腰捡了起来。 他在男人腿上只觉得如坐针毡。 “唰!” 男人一下子甩展了画卷,画上的英气美人在空中摇晃着。 “咕咚!” 宋祈安咽了咽口水。 贺洲挑眉看着他,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男孩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磕磕巴巴地说出了个借口: “安安刚才看他上面有些灰尘,就摘下来擦了擦。” 一对手指交缠着,昭示着他的紧张。 谁曾想贺洲竟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里……” 听到贺洲的话,宋祈安愣了愣,低头才发现,自己原先用尽力气搬的那块石板竟然打开了! 里面赫然露出褐色的木制匣子来。 完了! 宋祈安不敢再去看贺洲的脸色,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是暴露无遗,人赃并获。 感受到怀中微微发抖的少年,贺洲皱了皱眉,一只手伸到他的后颈处安抚,轻声问道:“你想要那个匣子里面的东西?” 呜……大暴君生气了…… 宋祈安瘪起小嘴,泪水一颗颗滚落。 他把手放在安安脖子后面肯定是准备掐死安安! 宋祈安又控制不住地想起自己之前偷听到的暴君残酷行径,憋不住了。 柔软的手揪住了贺洲胸前的衣服,少年哭的一颤一颤的:“别、别杀安安……呜、不要……” 贺洲心口猛地被揪住,少年打心底还是害怕自己的,害怕陛下…… 正当少年哭的正投入的时候,曲着的腿上突然被放上一个沉甸甸的物件。 泪水让他的黑长睫毛站在一起,看的不是很清楚。 贺洲指尖一动,终究还是控制住自己想要吻去少年泪水的怜爱拿出手绢,轻柔地给宋祈安擦着脸,说道:“别哭了,不杀你,安安那么乖,朕还不舍的呢……” 自己现在是让他害怕的暴君,不是他的侍卫哥哥…… 光是看着宋祈安害怕他的样子就心酸的厉害,又怎敢逾越少年的心理防线。 “这东西送你就罢,可不许再哭了。” 男人的语气略微有些霸道,却是唬住了少年,让他抽噎着不敢再落泪。 “再哭,一会眼睛就肿成桃子了。” 不过是一把剑,虽说是母亲家族的传承之物,对他来说除了惦念母亲也不过是一把不顺手的剑,经过了历史的洗礼,已然有些发顿。 而且,自己还有一副母亲的画像,还在为外公、舅舅平反时寻得了一些其他的贵重物件。 前些日子,自己刚即位,重新修缮了皇帝寝宫,只是暂时将这把剑放在了这里。 “给、给安安吗?” 宋祈安一下子被惊住了,蒙着水雾的眼睛看着贺洲,似乎是在辨别他的话是真是假。 “给你,不许哭了。” 贺洲语气冷硬,把帕子递给宋祈安,让他自己擦眼泪。 宋祈安还懵懵的,眼神涣散地发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就是一把剑而已,你若是喜欢,朕带你去兵器库,随便挑。” 贺州这句话说的及其轻巧,像是只许了个小物件似的。 “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朕就那么可怕?” 贺州淡淡地说道,指尖蹭了下宋祈安柔软的小脸,目光中却是含着一种宋祈安看不到的落寞。 “陛下不、不可怕。” 宋祈安往怀里抱了抱那个剑匣子,怯生生地说道。 “那小殿下抖什么?” “安安……” 宋祈安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洲慢慢抱抚着放到了地面。 “你今日先回去吧。” 贺洲说完这句就自顾自地坐了回去,开始处理起事务,没再抬头看宋祈安一眼。 少年抱着匣子,只觉得有些局促,看着陛下一副专注的样子,咬了咬唇,心里也很不舒服,莫名的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宋祈安只留了一小会就抱着匣子出去了,一路小跑回自己住的宫殿。 他不知道,自己刚走,贺洲就一拳砸在了书案上。 砰的一声,大的骇人。 外面守着的暗卫还以为御书房出了差错,马上出现在御书房门前,刚推开一条门缝。 就被一个茶杯砸了回去,带着一声冰冷刺骨的呵斥:“滚!” 茶杯被贺洲用了内力摔在门上,瞬间崩裂成无数个碎星,呈针形,狠狠扎进门里。
第56章 暴戾帝王娇宠小质子12(刷新看) 贺洲的手攥成拳头,指尖都嵌进了掌心。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把宋祈安狠狠拽进怀里。 浓浓的挫败感很落寞似乎要把他吞没了,甚至让他后悔自己之前狠厉的手段如此明目张胆,吓得男孩哪怕是道听途说,都会畏惧着自己。 贺洲想将他独占,在他身上烙印下自己的痕迹,送来和亲的小殿下,那本就是自己的所有物。 可是他不想看见宋祈安看向自己时那充满了恐惧和泪水的眸子…… 只能将自己藏在虚假的身份背后,像是个小偷似的去汲取属于“侍卫哥哥”的温柔…… “主子。” 被派去南国的人刚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同伴一脸惧意地站在门边。 不好了。 暗卫眉头一抽,在同伴同情的目光下站在门外大声汇报:“陛下,已经把礼物送到南国皇帝手里了,战书也已经送达。” “进来。” 暗卫听见屋内传出来的冰冷声音,在同伴“祝你好运”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宋祈安回到房间后,就把屋里面转了个遍,最后选择把剑匣子藏在自己枕头下,那里有个暗格。 是贺洲专门让人又做了出来,给宋祈安放些小零食或者小玩意。 宋祈安不舍地把自己藏在里面的小东西拿了出来。 除了些糖块,还有那天和侍卫哥哥在街上买的面具。 可是面具放在哪里呀,万一被偷走了呢? 宋祈安鼓着小脸,最后把面具藏在了枕头和暗格之间,打算每天晚上都抱着睡觉。 做好一切,他又瞅了瞅外面的天色,将近中午。 刚才小跑了一路的少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 小手并成扇子似的在脸颊边扇着风,可是却越扇越热。 御花园应该很凉快! 少年突然想到,眼睛一亮,转身想要走出门。 走到一半,突然又折了回来。 在刚才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的糖块里挑出了几个漂亮的。 嘴里含一个,兜里还揣了五六个。 “欸——” “太后娘娘,小心!” 宋祈安刚进了御花园,正要走到自己那天抓鱼的小水池那边去,突然听到一阵惊慌的声音,但是听的不是很真切。 他小跑了两下,从假山石后面探出一个头。 一位衣着华丽雍容的女人摔倒在水池子边,地上还撒着些红色的鱼食。 旁边的侍女也恰好看见了宋祈安,不知是不是刚才女人摔倒的突然,她吓得脸色发白,赶紧上前想要将女人搀扶起来。 许是服饰太过繁琐沉重,想要把人拉起来并不容易,更何况太后还崴了脚。 “嘶——” 听见痛呼的抽气声,宋祈安赶紧哒哒哒地跑了上去,和侍女一起把太后搀扶了起来。 宋祈安小脑袋一转就看见了之前贺洲和自己待过的小亭子。 “那边有亭子,您去那边歇一下吧。” 宋祈安声音软糯糯的好听,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脆。 “对,您去那边吧。” 宫女也忙迎合着,两人一起把太后搀扶到小亭子。 “娘娘,奴婢去给您叫太医!” 小宫女抖了抖身子,不敢抬头,赶紧跑了去。 “小九!” 太后见状,一双温婉的柳叶眉狠狠蹙了起来,厉声喊出隐藏在暗处的暗卫。 “去把那个奴婢抓住!” 说完,目光扫到一边的宋祈安,又加了一句“先去交给慎刑司押着!” “是!” 只听到一道沉稳的声线,却并没有见人。 她早察觉到这宫女不对劲。 今日中午天气炎热,让她去拿些冰过来却找了许多借口,把她带到了这御花园来乘凉。这宫女贴身服侍了她三年,她本是以为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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