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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辰晏小声道：“先生，学生回去一定好好练习.....” 顾唯昭点头“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时间一点点过去，许辰晏慢慢也找回了些写毛笔字的感觉。不一会儿，午息的钟就敲响了，顾唯昭收上了大家写得字帖之后便给大家下课了。少年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经饿，听到这话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股脑地涌向膳堂。 祁伯玉也正要拉着许辰晏走，许辰晏嘱咐他先走。留在最后帮顾唯昭把学子们交上来的字帖帮忙抱到事务厅，顾唯昭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许辰晏会如此乖巧特意留下来帮忙。 文宣书院是一个坐北朝南的三进院落，整体建筑占地面积三万多平方米，中轴线上由南至北依次排列着正门大成门、文渊门、崇文殿、藏书阁、碑亭等。书院内古树参天，建筑雍容典雅，许辰晏今晨进书院的时候特意看了地图，因此走得还算顺利。许辰晏带着顾唯昭，一路无话，抱着学生们的字帖走过了几道游廊，穿过崇文殿终于到了顾唯昭等教习们平常办公的事务厅了，许辰晏放下字帖才终于回头，想说些什么。 身后顾唯昭抱着手臂，看着他挑了挑眉。觉得有趣“怎么？想说些什么？” 许辰晏斟酌到“先生答应我有不懂的随时可以去顾府请教的，我在练字方面还有些许不懂的地方，今晚可以去先生的府上请教吗？” 顾唯昭眼眸微眯，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可以”。 许辰晏心里已经欢欣雀跃，但面上却一脸乖巧，充满对知识的渴望，弯腰揖手“谢先生，那晚上见啦” 走出事务厅便风一样地冲向了膳堂，笑话，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第11章 射课 【少年回身走入人群，意气风发，神采湛然。】 文宣书院一天只上两堂课，但一节课却有两个时辰，委实是有点考验定力了。 下午是射课，辰国不仅重文，也重武。这个时代的人已经认识到将相关的部位分解，然做深入的研究，并制定相应的课程，以提高训练的效果。从臂力、速度、杀伤力到精准度，射箭教学已经相当精细。 教射有四种方式，与之相应，有四项标准：一为白矢：穿透箭靶，露出箭头，重在训练开弓的臂力；二为参连：第一箭射出之后，后三箭连发两中，重在训练射箭的速度；三为剡注：箭矢射入箭靶，箭羽高，箭头低，重在训练杀伤力猛锐，能够贯穿箭靶；四为井仪，连射四箭中靶并成井字形状，重在训练箭法的准确度。 黄字班的时候着重联系练习臂力，如今玄字班他们第一节射课便开始加设学习参连。教习示范了两次，便开始让少年们逐一上来尝试。参连对少年们来说有些难，好些学子开始练习的时候都失败了，许辰晏倒是注意到一个少年。少年上场的时候周围一片欢呼和期待，少年外罩雪羽披风，里面是玄色骑马服，金丝腰带，头上带着束发银冠，身材修长，面容俊朗。上场前十分利落地把外罩的披风解开递给一旁的学子，许辰晏挑了挑眉，架势倒是摆得挺足的，想知道这是谁，又不方便问。 只见少年已经在步靶前拉开了架势，手臂微动，似调整了一下方向，箭顺势离弦而出。 正中红心！ 场上还没反应过来时，少年又从后背箭筒里接连取了三支箭一一射出，行云流水般流畅，箭箭正中靶心！身后的一众学子开始欢呼雀跃，少年朝着许辰晏这边勾了勾手，少年身后的学子也纷纷露出得意之色看向许辰晏这边。 祁伯玉站在许辰晏身后气呼呼地道：“这个萧望之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啊”。 “萧望之？”许辰晏对他有些印象，好像是当今宰相之子来着，按照原书发展，未来也是官运亨通，一路高升的。 旁边的贾聪、周陵以及许辰晏身后的一众学子像炸了锅似的。 “他在显摆什么啊，辰晏快上，把他打趴下”这是周陵，看热闹不嫌事大。 “穿得跟个夹心糕似的，辰晏帮我们争口气，明日千金楼我做东！”这是只知道吃的小胖子贾聪。 许辰晏身后其他学子也七嘴八舌地情绪激动，“辰晏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许辰晏现在发现了，崇志堂的学子好像也拉帮结派的。据他观察，一派以萧望之为首，大多是朝中文官子弟；另一派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目前看来好像是以他为首，大多是武将之后；最后就是第三派了，都不加入，都不得罪，两不相帮，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中立派。 许辰晏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了，意识到这些之后感觉压力倍增。 长舒一口气，他在身后众学子的注视下，慢慢向场地中心走去。 阳光照在许辰晏的背影之上，一席青衣显得如此合身，每一根丝线似乎都紧贴着他的肌肤勾勒出少年的身材。他慢慢地拉开手中长弓，箭已上弦，人却未动。他在感受风速和风向，他其实不懂这些，但他就是知道应该在哪个时刻射出手中的箭，只感觉手中长弓好像他的朋友一般，抚上它一股亲切感便油然而生。 许辰晏手臂微动，手指一松，箭离弦而去，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精准而由飞快地射进了正中心的红色靶心上。身后还来不及欢呼，许辰晏已经从背后取出几只羽箭，拉弓，瞄准，射出，一气呵成。 箭急，人却从容。 三箭正中红心。许辰晏眉目潋滟，嘴角微弯，抚着长弓，感受着身体每一寸肌肉的熟悉和从容，感受着每一丝血液和的欢呼和雀跃。他拿着弓箭感叹道“肌肉记忆真是强大啊”。 身后的学子响起一片欢呼声，“辰晏，厉害呀！” 少年回身走入人群，意气风发，神采湛然。祁伯玉、贾聪等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身后的其他学子也终于有了扬眉吐气之感。 “切，神气什么！望之不也是四箭全中？“萧望之身后的学子并不服气。 “不服气我们就再比比！”他身后的学子显然脾气更加暴躁，跟对面争论的面红耳赤，一个接着一个就要上校场跟对面阵营的学子比试射箭。但对面的学子却并不买账，比射箭，许辰晏这边武官出身的学子较多，显然占了优势。 室外射课的氛围显然火爆许多，并不无聊，大家打闹练习，相互较着劲儿谁也不服谁，时间流逝得飞快。 散学的鼓声在酉时准时响起。在教习的下课声和欢快的鼓声中学子们也不计较谁更厉害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许辰晏向来是秉持着“吃饭/放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原则，因此没有丝毫耽搁，回去收拾了书袋便跟祁伯玉勾肩搭背地走出了文宣书院。 祁伯玉自小跟着许辰晏鬼混，武功倒也不错，下午的射课也得了个甲等。祁伯玉脸上挂着笑容“辰晏你是没看到，今天下午你射箭的时候虽然萧望之那小子没什么反应，但是他身后那帮人的脸色青得发紫哈哈哈哈哈“祁伯玉跟个挂件似的挂在他身上笑得前仰后合。 两人顺着人流往前走，很快就看见两家的小厮来接他们了。卫明正站在广场前和他挥手，旁边站着祁伯玉的小厮。 许辰晏跟祁伯玉说了声“明儿见”便在广场分开各自上了自家马车。
第12章 顾唯昭的小灶 【练字】 许辰晏回自家府上吃了个晚膳，跟他爹说了一声要去顾府请教顾唯昭功课，把这位战功赫赫的镇北将军震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怕他反悔，许将军和许夫人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亲自送许辰晏到了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许辰晏骑上了马朝着顾府的方向去了才肯收回目光。 “卫明，你去看着少爷，少爷进了顾府你速速来禀报我。”许越被册封镇北将军那天都没这么高兴，自己那不成器的败家子终于知道上进了，许将军在许府门前乐得活像个二傻子。 许辰晏很快到了顾府，翻身下马，顾府门前早有小厮迎候。 小厮带着许辰晏一路穿过大门和花园。许辰晏看着这熟悉的鹅卵石小路，膝盖又开始隐隐疼痛，为了转移注意力跟小厮闲聊起来“是顾唯昭让你到门口来接我的？” 小厮在前头恭敬地回答道“是的，我们公子刚从书院回来便吩咐了我到门外等您。公子还特意多备了晚膳，说如果您酉时过后到的话便引您去膳堂先用膳，若您戌时左右到的话那便直接带您去公子的书房。” 许辰晏心中一股暖流划过，他一直觉得顾唯昭是个冷冰冰的人，倒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还会给自己备一份晚膳。由于两人没有约定具体时间，所以估计这小厮从散学就开始在门口等他了。 许辰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前头的小厮已经停住了脚步，回身道：“书房到了。” 许辰晏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上前敲门。 屋内只传出简短的一个字“进”。让人无法捉摸屋内人的脾气和心情。 许辰晏裹着一身室外的寒气推门而入。顾唯昭的书房很大，正对面是一个长长的檀木书桌，上边公文已经摞了一摞了，顾唯昭就坐在书桌后。顾唯昭身后是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氤氲着古书的香气。左面地上立着一个雕花衣架。旁边摆着一顶铜炉，精锻炭火内夹杂着苏合香与熏陆香，芬芳怡人，澄清的大理石地砖融融透出暖热之气，屋子里一片暖意，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右面是一个长长的紫藤案几，上边摆着笔墨纸砚和一本《松雪斋教序》。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室内被烛光照的明亮。 许辰晏进来后对着顾唯昭恭恭敬敬行了个学生礼“见过顾先生”，第一次开小灶可不得表现得乖一点嘛。 顾唯昭从一堆公文里抬起头，语气比白天多了一些熟稔“来了？”他放下笔，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紫藤案几“到那儿去，按照我白天教的，先练习一下。” “嗯好”许辰晏诺诺答应着，便走到书案前开始练字。到了案前，才发现顾唯昭给他准备的是上午书院里提到的毛边纸，砚是洮河砚，笔是偏硬的狼毫笔，墨是松烟墨，全部都是最用心挑选的适合自己现阶段的东西。许辰晏心中有些感动，抬头看了看顾唯昭，顾唯昭还在全神贯注地批着公文，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散发着淡淡的暖意。 许辰晏慢慢解下了披风挂在衣架上，便开始坐下练字。脑海中想着白天顾唯昭教的要点，慢慢描摹练习。两人在书房，一个全神贯注批改公文，一个埋头苦练字帖，屋内异常和谐，时不时的传来炭火的噼啪声。也不知过了多久，许辰晏看到顾唯昭从书桌后站了起来，余光瞄到顾唯昭放下笔慢慢走过来，只能装作更加认真地练字。顾唯昭踱步到他身后，他心里一阵紧张，握笔的手都紧了几分。 顾唯昭看了一会儿他的字 “手放松，不错，比白天有进步。”声音比白天在课堂上多了几分懒散，少了几分严肃和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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