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乱说啊!少主满心满眼都是小公子,这些我们都看得清楚。”红铃一脸的高深莫测:“问题的关键之处在于少主把这件事瞒着小公子。” “什么也不跟人家说,这多让小公子郁闷。”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只是遵从主子和小公子的吩咐罢了,怪不到我们头上。” “哎呀,走了走了,等公子气消了再去找他。” 傻站着出神的傅敖被红铃推了下,想了想后他还是决定追着钟意晚过去。 秘境里危险重重,钟意晚又在气头上,万一做出什么骇人的傻事出来…… 傅敖根本不敢多想。 如今他只差最后一场雷劫便能重修龙身,修为比得上大乘期的修士,足以护好钟意晚不被旁人伤害。 红铃有一瞬的诧异,眼见着傅敖化为原形循着钟意晚而去,她忍不住笑骂道:“死脑筋的呆龙!” 注意到其他龙骁卫仍旧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红铃招呼道:“走了,晚一会儿少主头上都能跑马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钟意晚把塔依汗放倒,惊阙剑悬在对方心口的位置。 塔依汗已经完成了经脉重组,全身骨头跟掉进石磨子里碾碎之后又重塑起来了一样,整个人都虚弱得不成样子。 此时被这么粗暴地掀翻在地,最疼的是屁股,其次才是浑身的骨骼经脉。 钟意晚居高临下地瞧着他。 塔依汗在原著里的戏份并不多,只随口提了一句。 说是被他惹得风流债搞死在了床上,死法可谓是相当不光彩。 但塔依汗此人却是个有真本事的。 不然他也不会从质子一步步爬到今天大统领的位置。 塔依汗勉强扯了扯唇角,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液顺着块状胸肌滑落,结实强壮的肌肉上青筋暴起。 一看就知道他正忍着常人不能承受之痛。 钟意晚冷冷地逼问:“你知道我是谁?” 塔依汗眸光微闪:“我与小少主有些许往来,自然知道他有位放在心尖上的心上人。” 钟意晚不为所动,冷着脸将长剑往下压了压,只差一点就能刺穿塔依汗的胸膛。 “这次轮到我请教大统领了。”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躺在地上的人舒展开来四肢,喟叹道:“你在湖边包扎伤口的时候。” “我注意到你的后颈处有一个星星样式的花纹,当时还发着红光。” “魔皇一脉承自上古时期堕落为魔的神族,生来感情淡漠,高傲狂妄,一旦认定某样东西,他们就会格外的……” 塔依汗轻啧一声:“偏执疯魔。” “不论手段,他们会想方设法地得到自己看中的东西。” “小少主的魔印是星芒状的,与族中叔伯兄弟都不一样,我很轻易就能认出。” 钟意晚不自主地搭上后颈,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塔依汗一向神经大条,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场的低气压。 钟意晚心情不好,手中的银色长剑贴着塔依汗的鬓发深插于地。 塔依汗一顿,调笑道:“你应该不会杀了我吧?” 钟意晚强硬地掰过他的脸,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咒法口诀被念出,塔依汗的眼神逐渐迷离,深绿色的瞳孔缓缓放大。 一道白光闪过,塔依汗彻底失去了意识,这下真成了条倒地不起的死鱼。 钟意晚收回了手,在塔依汗周边布下几道隐匿阵法。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召出几只傀儡娃娃护在阵法边缘。 只要感知到塔依汗苏醒,这些娃娃和阵法便会自行散去。 做好一切后钟意晚使用缩地千里往秘境东南方而去。 系统不解:【你只把他关于你的记忆清掉,不杀了他吗?】 【如果让塔依汗知道你就是太一宗的长老‘钟意晚’,之后怕是有的麻烦。】 钟意晚回道:“无妨,自会有人替我让他闭嘴。” “何况留他一命还有用,沈倦正在收拢魔界势力,而西域又与魔界接壤。” “若是在这个关键时期出了什么变故,于己于他都不好。” 系统更加疑惑了,他并非真人,理解不了人类弯弯绕绕、勾心斗角的心思。 注意到钟意晚绷着脸表情难看,系统试探性地问道:【宿主在生沈倦的气?】 钟意晚抿唇:“不是。” “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 系统想了想后给出了中肯的答复:【男主一向不舍得瞒着你什么。】 【让属下救江妄这件事……或许是他忘了与你说?】 钟意晚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你知道的,我的直觉一向很准。”钟意晚垂下眸子:“核弹,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重置过吗?”
第79章 陈年老醋 钟意晚走后不久,一位身着青衫的青年自暗处现身。 路过钟意晚布下的阵法时他步子微顿,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单片琉璃镜反着刺眼的冷光。 观自在抬手撤掉阵法,顺手将那几只丑萌丑萌的傀儡娃娃收了起来。 他径直走到人事不省的塔依汗身边,表情嫌弃地展开折扇半掩着面。 见塔依汗纹丝不动,观自在翻了个白眼,用力踹了下地上那滩死鱼一样的人,没好气道:“快别演了,他已经走了。” 塔依汗被踹到了伤处,顿时疼得倒吸凉气,湖水般清透碧绿的眸子里满是幽怨:“你能不能对女孩子温柔点?” 观自在一脸嫌弃地后退,嘴里不知道小声骂了句什么。 见他如此反应,塔依汗额头青筋直跳,怒气冲冲地回怼:“别给老娘甩脸色!” 她刚完成经脉重组,浑身酸疼无力,现下躺着都觉得难受的要命,更别说武力反抗观自在了。 她感慨道:“你们家二宝的心也忒黑了些,故意拿老娘当挡箭牌就不说了。” “临走了居然还想把我的记忆给删掉!” 观自在轻嘲道:“合体期大圆满的境界连个化神期都防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努尔嘉,若你哥哥还在,他绝不会像你这般狼狈。” 塔依汗,或者说努尔嘉,听观自在提起自己的哥哥,她的脸上浮现一抹极淡的悲戚之色。 但仅仅只有一瞬,那种可以堪称脆弱的情绪便彻底消失不见。 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伤口处传来撕裂感,但她却只是极轻地皱了下眉。 努尔嘉并没有在意观自在,她向后仰躺,放松身体靠在了树干上,随后她放空目光注视着面前的青草地。 她低声道:“我和阿卡被押送去周王都的路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士兵总是欺辱我们。” “他们不仅时常克扣我和阿卡的口粮,还会戏耍打骂我们。” “实在饿的受不了了,阿卡和我就会嚼些野草充饥。” 阿卡是他们一族对于哥哥的称呼,观自在微微眯眼,极为反常地没有打断努尔嘉的喃喃自语。 努尔嘉自顾自地开口:“我又何尝不希望当时死在路上的人是我?顶掉阿卡的身份苟活于世什么的。” 她抬起一只手遮住眼,从喉间泄出哽咽的意味:“这又不是我想的。” 观自在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注意到努尔嘉气质沉郁久久不语,他抬脚踢了下她的右腿——那条没有受伤的好腿。 努尔嘉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观自在收起折扇,道:“你拜托我查的事有结果了。” 听到正事,努尔嘉立刻收拾好情绪,终于有了些许大统领的模样。 她沉声道:“羚氏族当真背着我归顺了魔皇应北辰?” 观自在将一枚染血的兽纹铜环扣丢给了她,道:“羚氏族的三王子已死,是应北辰派人杀的。” “他们只是假意归顺,为的是换得被掳走的羚氏族小公主的一线生机。” “与虎谋皮的道理他们怎会不懂,并不如你想的那般蠢。” 努尔嘉眉头紧锁,声线发紧:“有你故意做局,应北辰那老贼被沈倦率军打得节节败退,此时正当用人之际。” “即便羚氏族是假意归顺,他们的三王子也是大乘初期的修为,怎么还会被应北辰给……” 观自在呵道:“羚氏族三王子有勇无谋,醉酒后对应北辰的宫妃不敬,这谁能忍?” 努尔嘉算是明白了,她嘴角抽搐,无语地摆摆手,小声嘀咕道:“魔皇一脉的占有欲真的是……” 观自在打断了她的吐槽,提醒道:“你和沈倦打交道的时候注意些,别做多余的事。” 努尔嘉摊手:“你安心,真正令我钦佩的是那位于问道大会上一剑惊天阙的少年。” “并非你们家二宝。” 观自在挑眉:“你能拎得清就行。” 努尔嘉嗤了声:“好了,闲聊到此结束。” “说吧,你这次找我还有什么事?” 闻言,观自在的表情趋于平淡,随意般道:“沈倦若是想要收拢西域势力,你最好不要试图抵抗。” 努尔嘉打量着他的神情,片刻后方才悠悠道:“西域各部族本就是魔神一脉的分支,合该归于一道。” 观自在不咸不淡地回望过去:“你知道就好。” “与他为敌并非明智之举。” 努尔嘉打了个哈欠,刚放下手就发现自己身侧的那一袭青影已然消失不见。 努尔嘉咂舌:“每次都这样来无影去无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能直接割裂空间。” 话刚说完,观自在木着张脸从钟意晚布下的暗阵中探出头来,方才还干干净净的青衫上沾到了不少草叶泥土。 努尔嘉把这辈子最伤心的事都想了个遍,可最终还是没憋住笑:“哈哈哈哈——” “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渡劫期啊!哈哈哈这都没能躲过化神期布下的陷阱哈哈哈哈嗝!” 观自在面无表情地往自己身上甩了个清洁术法,淡淡道:“这证明二宝很有实力,是好事。” 努尔嘉抹了把笑出的眼泪,调侃他:“我是真不明白了,你们怎么都跟护眼珠子一样护着那位‘二宝’?” 观自在并不理她,只甩给她了一瓶丹药,缓慢道:“这是接下来半年的易容丹。” “下年三月是问道大会,记得保住那只大妖。” 努尔嘉将小瓷瓶收好,接着两手交叠垫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懒懒地开了口:“知道,要想完成钟意晚的遗志,这是必须的一步。” 观自在最后看了她一眼,身形再次隐没于黑暗。 待他走后,努尔嘉脸上的轻松尽数收起,显得格外冰冷凉薄,她打开那只小瓷瓶嗅了一下,被腥味冲得直皱眉头。 “药方变了啊。”努尔嘉意味不明地喃喃自语,碧绿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些许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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