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楚馆里仍旧充斥着女子的娇笑声,以及丝竹管弦之声。 昏黄暧昧的光线映照出一个个鬼怪般的影子。 凡人们沉沦于一片纸醉金迷的欲乡。 无人注意到潇湘馆某处不寻常的动静。 因着隔音阵法的存在,赵老爷和其他几位宾客的惨叫声淹没于靡靡乐音。 房间的角落里,妓子们害怕地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沈倦重新抱起方才被他放在干净软枕间的钟意晚,看向角落里的几个活人时勾起唇角一笑,露出颗雪白尖锐的小虎牙。 “几位今晚什么都没看见。”看着妓女小倌们呆呆愣在原地一副被迷了心智的样子,沈倦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随着他走出门外,妓女小倌们也如同提线木偶般跟在他身后,动作僵硬,神情木讷。 走出房间后他们重新招揽起了其他客人,过了许久才如大梦初醒般挠了挠头。 俱是不理解自己什么时候走到外面的,又在什么时候招揽了新的客人。 有些不愿意放弃赵老爷这个大客户的,咬了咬牙选择返回去重新侍候。 可等进了屋子才发现赵老爷等人已经被扒了皮,尸体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此情此景把小倌吓得瘫坐在地上,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一样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缓过神后才发出一声惊惧交加的尖叫。 楼里的老鸨闻声而来,还未进房间就被其中景象吓得钉在原地,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那张逐渐失去血色的脸。 “快!快来人呐!报官!有人杀人了!”
第24章 太一宗弟子各个是奇葩 翌日卯时。 昨夜赵老爷等人在青楼惨死一事闹出的动静太大,章化城连夜封城,如今只许进不许出。 因为赵府的恶鬼事件牵扯良多,所以赶来支援的太一宗弟子皆是内门高阶弟子。 陈玄商和李攸二人昨夜追着蛇妖往城外而去,直到天快亮才回来。 此时的云间客栈一楼,赶来支援的弟子们和陈玄商二人排排坐,他们已经交换过消息,大致了解了目前的情况。 如今就等着沈倦师徒俩回来,随后再商讨下一步对策。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早市都要结束的时候师徒俩还是没回来。 陈玄商愁得头发都要挠秃噜皮了。 明明跟沈倦是好兄弟,他却要操着当爹的心。 谁懂啊! 茶点都吃了两轮了,沈倦才抱着钟意晚回来。 陈玄商眼睛一亮,放下抓着头发的手,赶忙迎上去。 “哎哟大白啊!你可算回来……”看清了钟意晚的样子以后,陈玄商如同被抓住脖子的鹅一样哑了声。 憋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个畜生!” 呜呜呜我冰清玉洁的小师叔哇啊! 还有我那个还没开始恋就失恋了的师尊。 你家心上人被沈倦这个畜生给上了啊! 大堂里坐的并不只有几位太一宗弟子,还有其他的房客们在。 如今听到这声满含怒意的斥责,不少人都竖起耳朵好奇地张望过去。 沈倦深吸口气,皮笑肉不笑道:“他自己抓的,跟我没关系。” 说完理也不理眼神复杂的陈玄商,抱着人径直走向二楼。 经过宗门的几位高阶弟子身边时,出于礼节,沈倦微微颔首便算作问好了。 沈倦上楼以后陈玄商继续惆怅地抓头发。 陈玄商的二师兄薛之问也是此次赶来支援的三位弟子之一。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和蔼地拍了下陈玄商的手:“师弟,再薅就秃了。” 陈玄商满脸愁容地放下手,下一刻就看到他那位和蔼可亲的二师兄掏出了小本本,记道:“摇光峰弟子沈倦,欠刑鞭一百。” 陈玄商一噎:“师兄,证据又不明确,沈倦他们……” 薛之问含着笑点点头:“师叔刚才的手是被捆着的。” 李攸也试图为自家好友争辩:“沈倦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许是师叔中了奸计,沈倦为了防止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薛之问扶了扶鼻梁上的西洋眼镜,温和道:“师叔脖子上那两片红总不可能是自己啃的。” 陈玄商&李攸:“……” “两个人身上的灵力异常混杂,只有双修才会那样。” 陈玄商抹了把脸。 “沈倦下巴上还有牙印。” 李攸垂下眼,极轻地叹了口气。 “还有……”薛之问正准备继续罗列细节,就听到身侧传来一声哭腔,他转头看过去。 此次赶来支援的三位高阶弟子分别是掌门座下三弟子李不鸣,同时也是李攸的表兄。 其次便是天玑峰峰主林颂知的四弟子白苏苏。 最后就是玉衡峰峰主纪云京座下二弟子薛之问。 除了薛之问是洞虚期初期的修为以外。 剩余两位中李不鸣是化神中期的修为,白苏苏是位医修,修为是元婴期大圆满。 而这声压抑的哭腔就是白苏苏发出的。 天知道她馋…… 啊不是。 喜欢小师叔多久了。 腰细腿长还貌美,堪称白苏苏诱捕器。 当年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最终决定鼓起勇气大胆表白。 结果只得了句轻飘飘的“自行去玉衡峰领罚”。 更糟的是,第二天宗门就出了个新规定,说是严禁弟子与师长发生不正当关系,违者责鞭一百。 白苏苏好不容易心动一次,最终只落了个冰冷宗规。 正准备收心不再爱了,又馋…… 啊不是。 喜欢上了宗门的后起之秀,她的亲亲沈倦小师弟。 宽肩窄腰九尺身,隔壁峰的白苏苏看了都留哈喇子。 后来她才知道沈倦是钟意晚的徒弟。 那时候白苏苏还挺自豪。 不愧是她! 够专一! 逮着摇光峰的苗苗可劲儿薅。 跑了师父没关系,这不还有徒弟嘛! 白苏苏再次鼓起勇气,连续熬夜三天,洋洋洒洒写了万字情书。 她发誓,当年在学堂写策论都没这么用心过。 就这样她顶着熬夜三天的黑眼圈去给沈倦递情书,面上还挂着“和善”的笑。 白苏苏觉得这次绝对稳了。 结果沈倦以为她是哪个山沟里爬出来寻仇的精怪,还不怕死地递战书递到了他眼前。 于是二话不说就提溜着白苏苏上了演武场。 最后白苏苏是被横着抬出来的,脸上还麻木地流着宽面条泪。 自从她在师徒俩身上吃了大瘪以后,她就发誓从此封心不再爱。 结果现在告诉她,她馋…… 啊不是。 喜欢的俩人在一起了,甚至还睡了。 呜…… 白苏苏再次流起宽面条泪。 谁懂啊! 还没恋就已经失恋了! 呜呜呜…… 在场的其他几位俱是知道内情的,他们一时之间感叹于这姑娘的恋爱经历确实奇葩,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最后还是李攸叹了口气,姐俩儿好的拍了拍白苏苏的肩膀:“苏苏,没关系,走了一个还有另一个,之后出现的只会一个比一个好。” 白苏苏停止呜咽,吸了吸鼻涕,眼睛亮亮地望着李攸:“你真好,我觉得我们可……” 李攸立刻撤回手,清咳两声后起身:“茶水喝多了,失陪。” 白苏苏把目光转向其他三人。 陈玄商咽了下口水,恨不得把头低到肚子里。 李不鸣看天看地看桌腿。 薛之问一脸严肃地在本子上勾勾画画。 沈倦安顿好钟意晚,下楼后才发现几人身边的气氛尴尬,一时之间竟是无人说话。 踩着楼梯的脚步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般继续向下走去。 陈玄商见他过来,顿时跟看到了救星般舒了口气,挺乐呵地招手:“大白!坐这里坐这里!” 沈倦眉梢微挑,在陈玄商身边坐下后主动解释道:“都是误会,师尊对熏香有些过敏,身上的痕迹都他自己挠出来的。” “我给他抹药的时候他一直在挣扎,所以就捆了他,师尊气不过便咬了我。” 他颇为头疼的扶额:“不信的话可以去城西那家医馆求证,张老大夫都看在眼里,师尊折腾了我一整个晚上,一个时辰前他才睡着。” 提起这个沈倦就觉得心累,他倒是没想到钟意晚会对潇湘馆里燃着的合欢香过敏。 本来他在钟意晚身上施了织梦咒,让他能做个美梦。 结果钟意晚竟然被痒醒了。 沈倦只能哭笑不得地抱着他去了邻街的医馆。 一折腾就是一整夜。 他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刚回客栈就被好友骂了句“畜生”。 沈倦都气笑了。 薛之问点点头,勉强信了他的说法,在小本子上划去关于沈倦的记录。 陈玄商不由得松了口气。 玉衡峰主管刑狱,峰中弟子在外出任务时算是其他六峰弟子的监督者,有规劝言行之责在身上。 玉衡峰的诸多弟子中,唯有他的二师兄薛之问最不讲人情。 该罚的时候那是真的罚,一点都不带开玩笑的。 要是真让沈倦受了那一百鞭…… 陈玄商觉得自家哥们儿怕是要一个月都调不过来身体。 毕竟刑鞭可是天级下品灵器,而且上边还有倒刺,连灵力护体都能被它打散。 这时李攸也回来了,在几人身边布下隔音阵法后,她询问起沈倦昨晚跟踪赵元安的情况如何。 沈倦这才想起却邪跟河洛还守着人,于是他略去某些细节,给其他人大致讲了下赵元安的所作所为。 李攸神情一肃:“事不宜迟,我们先去赵家缉拿赵元安,之后出城捉拿蛇妖。” 沈倦偏头:“你们找到蛇妖的老巢了?” 陈玄商放下手中的糕点:“我和阿攸在它身上打了追踪符,那只黑蛇妖不过百年道行,除了特别擅长逃跑以外也没有其他特别突出的表现,还算简单好对付。” “我们兵分三路,沈倦和我去赵府捉拿赵元安,不鸣和苏苏去调查赵老爷身死一事。”薛之问收起小本子,接着道:“李攸和玄商去擒住蛇妖。” 一旁不曾开口说话的李不鸣在这时候插嘴道:“用传讯符保持联系?” “对,一经发现傀线或者魔界之人的行踪,记得及时跟其他人报备。”语毕,薛之问率先起身向外走去。 走出客栈前,沈倦若有所感般回头,果然看到二楼的扶手上正趴着个睡眼惺忪的人。 钟意晚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系统难得把他强制叫醒,说是这段剧情得走一下。 当摆设当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系统任务是感化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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