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沾酒就倒。 眼下钟熠状态不佳,他最好还是保持清醒,这样才能把人照顾好。 沈倦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问题,只是…… 怎么钟熠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 难道是生气了? 沈倦一顿,果断选择妥协:“那就尝一点?” 他补充道:“尝过以后我去给你熬醒酒汤。对了,还得吩咐宫人为你准备热水……” 沈倦的未尽之言被带有桂花味的唇舌尽数封住。 气氛似乎凝滞了一秒,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沈倦眸中情绪翻涌,指腹划过钟熠左脸,从半散着的发间穿过,按上他的后脑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沈倦环住他的腰,将他困在自己怀里。 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因此也就更能感受到某些反应。 钟熠缓缓睁开眼,正好对上沈倦望向他的黑眸。 距离太近,他没有看清沈倦眼底酝酿的墨色风暴。 他只觉得,从这个角度看去,沈倦的眼睛很好看,墨玉一样。 愣神的功夫,他被沈倦打横抱起。 赤色灵力闪过,他被放倒在藏星宫的床上,紧接着,头顶覆来阴影。 沈倦放下床帐,握着钟熠的脚踝将他拉近自己。 温度炽热的大手解开了他的衣带,顺着腹胸往上游走。 抚过钟熠的侧脸时,沈倦手指微蜷。 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他低下头去不敢看钟熠。 开口时嗓音沙哑:“不行……” “我得去给你煮醒酒汤,不然明天你会头疼。” 钟熠被他这番操作搞得哭笑不得。 当年婚都成了,沈倦还神秘兮兮把他请去藏星宫的胜人间,单膝跪地送他戒指。 现在都到这一步了,脑回路清奇如沈倦,还想着跑去熬醒酒汤。 有时候他真想撬开这人的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如此想着,钟熠心里忽然闪过某种想法。 他勾住沈倦的脖颈,顺势贴近他,咬上了对方耳边的赤色流苏。 他将流苏压在舌下,转而含上沈倦耳垂,用气音道:“让其他人去。” 沈倦眸色一深,沙哑道:“好。” 耳边传来声浅笑。 沈倦刚要有所动作,就见钟熠抛下了流苏,继而贴近了他一些,竖起食抵住他的唇。 “我们试试神交?” 他倒要看看沈倦脑子里都是什么浆糊。 哼。 沈倦自然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见钟熠愿意对他开放识海,他开心还来不及。 可下一秒,钟熠道:“打开你的识海,让我的神识过去。” 沈倦抵上他的额头,低声道:“我也想过去你那边。” 开放识海意味着见到对方过往的一切。 是人总会有卑劣不堪的一面,这些是绝对不能为其他人所知的。 即便是亲密无间的道侣,也不会轻易对彼此开放识海。 更何况,若是识海遭受重创,轻则丧失记忆,重则丢掉性命。 对于修士来说,识海一直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钟熠点了下他的眉心:“没说不让你过来,我先去你那里,可以吗?反正都一样。” 都是他被压。 沈倦垂眸望进他眼底,呼吸交缠间,他低低地应了声好。 —— 可能是昨晚从沈倦那里接收的信息量太过巨大,钟熠做了个格外奇怪的梦。 梦里,看起来不过六岁的小沈倦每日刻苦练剑,努力修习各种法术。 但无论他付出了多少努力,他的修为仍然停在炼气三层。 钟熠知道,这是因为沈倦的血脉和仙骨出现了排斥,导致他迟迟不能进阶。 直到沈倦八岁那年拜入钟弈门下,这种情况才得以解决。 钟熠双手环胸斜倚在老树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尚且处在幼年期的小沈倦。 他并不了解沈倦的过往。 “原著”里说,沈倦小时候过得不好,但具体怎么个不好法,书里并没有提到。 想到沈倦是那么骄傲一个人,钟熠便没有不识趣地询问对方小时候的事情。 现如今,直面年仅六岁的沈倦完成破庙五杀的画面,钟熠只觉得有意思极了。 他就知道。 沈倦这孩子从小就刑。 不愧是黑化值正无限的男人。 够恐怖。 即便知道这是在梦里,钟熠也只是看着,完全没有插手的打算。 直到衣衫染血的小沈倦踢开脚边的头颅,冷冷地朝他望来。 小孩儿生得玉雪可爱,肉嘟嘟的小脸尚未褪去婴儿肥,瞪着人时丝毫没有威慑力,倒像是委屈巴巴地撒娇。 他身上穿的衣袍像是刚做的新衣,料子似乎也不错。 不像是原著里说的那般凄惨没人爱。 倒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仔细照顾着的小孩。 若不是他的脸上、手上都染到了血,看上去倒是跟可可爱爱的普通小孩一般无二。 “看够了?”小沈倦的声音里满是凉意。 因为年岁尚小,这话听上去远没有成年版沈倦那般的压迫感。 “怎么?”钟熠眨巴眨巴眼,抬手指了指自己:“轮到我了?” 小沈倦一噎,竟然只是剜了他一眼,什么也没做。 钟熠奇道:“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把分堂的管事给杀了,你不怕我跟家主告状?” 这话是逗孩子玩的。 他做的这个梦古怪得很。 有没有关于沈家家主的场景构造他都不知道,何谈告状一说? 再者,不管是幼年体沈倦还是成年版的沈倦,钟熠都会无条件地偏袒。 不帮着人毁尸灭迹纯属是出于好奇。 他想看看沈倦都是怎么把事情处理得天衣无缝的。 沈家家大业大,位于十二世家中的上三家。 即便沈倦杀的是位外府的分堂管事,对方无故消失也会引起上面的怀疑。 小沈倦颇为老成地一皱眉,眼中满是探究:“你不会跟舅舅告状。” 钟熠歪了歪脑袋,继续逗孩子:“这么自信?” 小沈倦面色复杂,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他古怪道:“你身上全是我的灵力。” 钟熠:“……” 他下意识地拢紧衣袍,眼神游移:“小孩子懂什么。” 小沈倦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跟他说自己要如何处理后续事宜,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去,动作熟练地毁尸灭迹。 半个时辰后,破庙重新恢复到先前那般布满灰尘、鬼气森森的样子。 一系列操作把钟熠都看懵了。 这是炼气期能有的实力? 处理得太干净了。 若非亲眼目睹,就连他这样的渡劫期修士都没法察觉出这里曾经死过人。 小沈倦没管惊掉下巴的钟熠,他表情淡淡,随意地往自己身上施了个清洁术。 他没管钟熠,只自顾自地捡起丢在一旁的背篓背好,往山上走去。 钟熠连忙跟上他,帮他背过背篓。 小沈倦沉默地注视他,眼中满是不解。 钟熠会错了意,只当小孩儿杀人杀累了,要他抱着走。 他抓了下脸:“不如我把你放背篓里背着?” 小沈倦脸一黑,冷哼一声越过他,兀自往山上走去。 钟熠不明白小孩儿怎么就生气了,他几个跨步跟上前边的小红团,主动道:“我叫钟熠,星光熠熠的熠,你呢?怎么称呼?” 小沈倦不理他,手中聚起赤色火灵力。 钟熠作吃惊状:“这次是真到我了?” 小沈倦深吸一口气,说服自己不跟笨蛋一般见识,手中的灵力打向隐在暗处的阴冷毒蛇。 他皱眉打量了钟熠两眼,想说他笨,最后还是打住了。 算了,跟这种脑子不好使的大人没什么好说的。 他冷着脸往山上走,一点都不想钟熠搭话。 钟熠指尖凝出剑意,无甚表情地扫了眼草丛里的毒蛇尸体,以及尸体下,那只藏在阴影里的大肉虫。 这条蛇早就死了,寄生的肉虫套上了它的皮,伪装成它还活着的模样。 剑意自他指尖飞出,无声无息地将寄生虫绞成一摊烂肉。 确认两人周围没有其他威胁,钟熠这才换上那副傻乐呵的模样。 他跟在小孩儿后面,完全没有被嫌弃了的自觉,小嘴不停地叭叭叭:“你来山上做什么?” “我看你有须弥戒,那为什么还要背背篓?你还在长个子,背会被压弯。” “在庙宇里解决那些人,你就不怕被神佛诅咒?” “还有还有,你今年几岁了?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去,小沈倦已经麻了,他木着脸回答钟熠的问题,只想让对方快些闭嘴。 “采药,嬷嬷病了。” “背篓是模糊视线用的,须弥戒里的东西很重要,不能被别人发现我身上有这种东西。” “七岁半,姓沈名倦,曲倦星残的倦。颍川渡沈家人。” 他跨起个小孩批脸,烦不胜烦道:“你能……” 闭嘴吗? 可不知为什么,未说出口的话在胸肺里一转,他正正神色,改口道:“能‘请’你住口吗?” 钟熠虚虚做了个把嘴缝上的动作,对着小孩儿一笑,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帮他采药。 小沈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人解释那么多。 他从来不喜欢说废话,更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情去浪费时间。 可在这人面前,他下意识地有问必答。 他压下心中的各种想法,仔仔细细地采好药。 为了混淆视线,他特地把药材分作两份,并将最差的那份放到背篓里装好。 本家的那几位一向看不得他好。 明面上一副关心他的样子,实际上对他不管不问。 尤其是在娘亲死后,他们对沈倦的态度愈发冷漠。 小孩儿有些强硬地从钟熠手中接过背篓,耳边的绛色流苏垂落胸前。 他一言不发地从须弥戒中取了自己做的药膏出来,在钟熠手上涂开。 笨蛋大人。 笨就算了,还那么娇气。 只是被背篓上的倒刺划了一下都能流那么多血,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在修真界长大的。 越是这么想,小孩儿就越是觉得自己有病,关心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做什么? 简直是浪费时间。 替钟熠涂好了药以后,他干脆利落地起身,毫不留情地往山下走去。 钟熠跟在他身边,用手势比划着什么。 小沈倦有被他蠢到:“你……你不是长嘴了吗?” 钟熠跑去旁边捡了树枝过来,在沈倦面前写道:“是你‘请’我住口的啊。” 插个嘴:写作后记及资料 为什么不更番外,先说这些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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