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连奚红着脸,慢慢咬/了上去。 两人醒来后约莫又躺了有两刻钟,薛时野才把他从榻上捞起来,准备带他出门。 “先把药喝了。”薛时野一边抚/弄/着他因为睡觉散开的乌发,发丝从他指/尖穿/梭而过,掠过刚才被咬/出的牙印上。 安连奚点点头,“那晚膳我们也在外面用吗?” 薛时野:“对。” 安连奚高兴了,等头发束好,乖乖喝药。 今天的汤药味道尤其浓重,又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珍贵药材。 安连奚喝了一口,还是甜的。 “王爷。”安连奚突然唤了一声。 薛时野看着他,“嗯。” 安连奚:“我是不是特别难养?”还特别花钱。 他语气略显低落。 薛时野把他的脸掰向自己,“怎么这样说?” 安连奚敛下眼,“我身体不好、” 薛时野不等他把话说完,倏地就把人抱坐腿上,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 “我的小乖最好养了。” 语气轻轻的,像是在哄人,但却格外认真。 一股暖/流自心间淌/过,升起一阵异样的酥/麻,那些被安连奚极力忽略的情感顷刻间再次浮现,让他无法刻意忽视,但某一丝灵光却让他如何也抓不住。 安连奚只知道,好想就这么待在薛时野身边。 一直一直。 等安连奚喝完了汤药,两人这才往府外走去,因为要去看灯会,他还特意让张总管把映恬映红叫上。听说是最近影卫营里人手不够,都被派出去了,她们两临时被叫回去顶上了。 张总管笑着躬身应是,基本已经能想象映红高兴得蹦起来的画面了。 还是王妃体恤他们这些下人啊。 安连奚等他一走,就仰头去看身边的薛时野,“可以吗?” 他也不知道影卫营出了什么事,还要把映恬映红叫回去,也担心会耽误薛时野的事,还是补问了一句。 薛时野微微挑唇,“王妃决定就好。” 安连奚抿了下嘴巴,没忍住,还是笑开了,“好吧,我决定。那今天我要彻夜狂欢、” 话音还未落,他被牵着的那只手就被紧紧捏了下。 安连奚笑着转头,薛时野也看着他,深黑的眼底透着丝无奈。 分明知道他在说笑,还是会有不一样的反应,安连奚翘起嘴角。 两人一道往府外走去,没想到刚出府门,就看到毫无形象地蹲坐在石阶上的人。 沈玦听到动静,猛然回头,“表哥,小表哥!” 他哭丧着脸。 安连奚看到沈玦,想到先前客栈被他撞见自己去亲薛时野的画面,脸上表情一滞,忽而又想起来薛时野还没回答他,不禁转头去看薛时野。 似看出他的疑问,薛时野同他道:“稍后告诉你。” 安连奚点头。 沈玦呜呜了两声,试图引起两人的注意。 安连奚也便转回视线,“小表弟,你怎么在这呆着?” 沈玦从石阶上坐起来就开始告状,眼神是半点不敢往薛时野身上瞟,“是表哥,他不让我进王府,我就只能待在外面等了。” 之前茶楼那事实在尴尬,沈玦是溜得快,但是没跑出多远他就回过味来了,自己现在是走了,回头又该怎么办。 旋即沈玦便策马返回了茶楼,谁知等他再回去时已是人去楼空,沈玦这不就慌了,赶紧来了王府,谁料门房死活不让他进去——说王爷有令,日后不得让沈世子登门。 沈玦一脸悲愤,“我也不想的,我能怎么样!”他就是不小心看见了表哥表嫂亲热嘛,他能怎么办。 安连奚也被他的情绪感染,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薛时野不让沈玦登门的话居然是真的。 一时之间,安连奚再次直面沈玦隐隐对薛时野的指控都禁不住有些尴尬。 因为这个命令还是因他而起,但是锅全让薛时野背了。 安连奚嗓音温软,一脸纯良地去看薛时野,“王爷……” 薛时野眼中漾开笑意,看他一眼,继而对沈玦道:“准你下次再来可随意出入王府。” 沈玦当即一喜,“多谢小表哥!” 安连奚垂睫,“你谢我做什么。” 沈玦:“谢你让表哥收回成命啊!”也好在他迷途知返,今日过来了,否则下次来指不定还要被拦在府外不得进出。 安连奚长长地发出一声,“哦。” 好像更心虚了。 薛时野侧目,视线在他微红的耳垂上轻扫,打断了沈玦即将脱口的恭维话,“走了。” 沈玦看他们要走,忙问道:“小表哥你们这是要去哪?”他也算是得出经验来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越过表哥找小表哥即可。 安连奚回答了,沈玦听闻他们是要去逛灯会,也想跟去。但他的话还没出口,脊背倏然一凉。 “那你们去吧。” 沈玦目送他们离开,准备稍后自己再悄悄去。 直到上了马车,安连奚才找到机会问薛时野。 只听他道:“父皇已将龙禁卫交给了我。” 语气平静无波。 安连奚愕然。 龙禁卫都能交给薛时野,这未免也太…… 古往今来,有哪个帝王能做到这个份上。 对方是真的疼爱薛时野,可两人之间到底是存在隔阂。 安连奚知道得并不全面,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薛时野就一定会说。 可他不想问,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啊?” 既然龙禁卫被交到了薛时野手中,那么谢景今天向薛时野汇报事情的举动也就正常了。 薛时野道:“从南境回来后。” 随同六部轮值圣旨一起被送来的,还有龙禁卫下放的权利。 前者是他和薛云钦同样有的,而后者,明康帝交给了薛时野。 但薛时野并未领情。 此事唯有明康帝以及龙禁卫指挥使知道,谢景也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除了龙禁卫指挥同知一职,对方还是谢家儿孙。 谢家既是保皇党,明康帝对其的信任自不必提。 而明康帝此举,更是明明白白告诉谢家了,薛时野才是他属意的继承者。 安连奚稍微理了理,也明白过来,不禁有些唏嘘。 原著中,不论是谢景还是沈玦,都因为安连华的原因,基本上和六皇子算是绑在了一起。 前者拥有一整个谢家,后者是埋藏在薛时野身边的一颗炸.弹。 就算薛时野背后站着明康帝又如何,他自己没有称帝的心不说,即便是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会落得个失败收场。 安连奚想了下,忽然同薛时野道:“你要小心一个叫汪曾韫的人。” 薛时野眉头一动,“为什么?” 安连奚:“你小心就是了。” 不出意外,秋闱过后,汪曾韫会夺得解元。 春闱上还会成为会元,而后殿试中被明康帝钦点为状元,入翰林,再之后可谓是真正的一飞冲天。 此人与徐知府,即后来的徐相乃是薛云钦身边的左膀右臂。 有这二人合作为薛云钦出谋划策,加之谢景和沈玦的助力,他的皇位怎能不稳。 按照作者的描述,薛云钦会再创大承百年辉煌盛世。而这其中,汪曾韫和徐赫亦青史留名。 薛时野握着他指尖轻捻,“好。” 安连奚见他是放在心上了,也不再继续多说。以薛时野的能力,只要他想的话,应该不会轻易被暗算。 再加上沈玦肯定是不会再站在安连华那边,也不会为了薛云钦对薛时野不利了。 谢景……谢景将军人看起来也还可以,还曾提醒王爷小心六皇子,大概同样不会跟原著一样和薛云钦一个阵营了。 心头大石落地,安连奚舒了口气。 至于之后的舞弊案,他还没想好怎么说,现在提醒也为时尚早。 明明都是还没发生的事情,若他这么接二连三地说出来,薛时野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 安连奚睫毛颤动一下,往薛时野身上趴伏过去。 薛时野顺势揽住他,还要不老实地伸出指节在他颊上轻抚。 安连奚不管他,继续趴着。 马车缓缓朝城中驶去,街道上的叫卖吆喝声传来,此时还是白日,四处都挂着灯笼,可以想见夜间这些形状各异的灯笼夜间亮起时是何等模往。 安连奚透过车窗缝隙往外探看。 “想不想下去?” 安连奚回过头,听薛时野的语气,是要和他一起去。 近来为庆祝中秋佳节,整个京城都办起了灯会,街上人比往常更多,薛时野怎么可能放他一人下去。 安连奚摇了摇头,“等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再下去吧。” 他可不想引起什么骚动。 “嗯。” 薛时野没再继续问下去,一副任凭安连奚做主的模样。 安连奚透过窗户缝隙看着外面,清风拂过面颊,凉丝丝的,透着股冷意,两侧的发丝被吹得往后飘荡。接着,落入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中。 下一刻,那手轻拂过发丝,又把几乎要贴在窗边的人捞回去。 安连奚一下跌进他怀里,仰头望向他,“王爷你怎么、”不让他继续看了。 他才刚说到一半,薛时野便俯身。 两人额头相贴。 安连奚的目光落入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眸中,此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映照的全是他的身影。 心脏鼓噪,他好像又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的声音响在耳膜,速度愈发迅速。 薛时野一字一句,轻声开口:“你又吹风,等下受凉的难受的可是你。” 安连奚眼睫轻轻动了动,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都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绵软的味道,“那我不吹就是了。” 薛时野:“嗯。” 安连奚想起身,薛时野没让。 安连奚喊他:“王爷。” 薛时野:“就这么待着。” 薛时野怀里暖暖的,安连奚都不用思考,整个车厢也只有这里是最舒服的,随即不再动弹,“好哦。” 轻笑声响起。 安连奚脸被掐了一下,力道不重,同时还伴随一句,“乖了。” 安连奚看他一眼,然后去拍他的手。 他才不乖。 薛时野被他拍开也不恼,还要问他,“生气了?” 安连奚鼓着脸,“没有。” 薛时野又捏了下。 安连奚继续拍。 薛时野还要再问,“生气了?” 安连奚瞪他,重复道:“没有。” 烦死了。 心底的恶劣因子作祟,薛时野又一次伸手。 安连奚一把抓住他,“马上就生气。” 薛时野颇为遗憾地停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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