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男人撸猫的手法越来越熟练,燕玄表不受控制地发出低低的小呼噜声,耳朵抖了抖,幸亏满脸黑乎乎的软毛,看不出他的窘迫。 谢晚今走离了赵涧的神识范围,确定身后没有任何“尾巴”,这才带着被撸得晕晕乎乎的燕玄表悄然隐匿身形。 赵涧这个城主不怎么出门,整日除了陪他去阵法检查巡视就是呆在房中,偶尔出去关心关心城中的子民,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城主府谢晚今在来的那天便探过一遍,城内也一直暗中注意,哪里都没有异常,甚至像其他城池偶尔的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等等,城内也从未发生过,人人和谐友爱的过分。 谢晚今一无所获地呆了许久,昨夜“鬼鬼祟祟”的燕玄表倒是给了他灵感。 既然已经摸清了阵法和城中的地形,连守卫何时换班也一清二楚,凭借他的修为潜入轻而易举,是时候隐藏在暗处,看看到底是否有人在背后搞鬼。 谢晚今怀里抱着大猫,怎么出城的,便怎么回来,步履从容不迫。 守在城池门口的守卫目不斜视,没有人发觉身旁有人经过。 燕玄表配合地不开口,耳朵却蔫哒哒地垂了下去。 谢晚今揉了他的脑袋,若有所思地问道:“是不是饿了?” 徒弟变成小豹子后性子有些改变,一举一动贴合外表,会不会内里也和几个月大的灵兽一样还没学会辟谷? “嗷呜。”燕玄表摇头。 谢晚今放心下来,叮嘱道:“要是饿,和我说。” 燕玄表被谢晚今抱了一上午,只感觉周身都是谢晚今的气息,他满足地眯起眼,挣扎片刻心想也差不多了,抖了抖耳朵,轻巧地跃下怀抱。 虽说修真之人体质强悍,谢晚今修为更是没得说,可维持一个姿势久了,也许也会累呢? 燕玄表不想承认关心谢晚今,但……这是他的师尊,总要尊师重道吧。 燕玄表别别扭扭跟在谢晚今脚边,仗着自己是只灵兽,歪头蹭了蹭男人的裤腿,脸庞发烫。 怀中一空,软乎乎的一团没了,谢晚今还有些不适应,顿了顿,垂眸看向脚边的燕玄表,还以为他被抱够了不想再被抱着,没有强求,和燕玄表一同回了神陨之地外围的阵法处。 谢晚今猜他刚走,背后要真的有人对阵法下手也不会这么快开始行动,因此早就有了要花费不少时日的准备,唯一庆幸的是燕玄表在他身边,他心无挂碍。 阵法覆盖一整个神陨之地,一天辗转下来,天色已晚。 谢晚今寻到了一处僻静的无人之所——一栋年久失修没有人住的茅草屋,他用净尘术把灰尘污垢大扫除了一遍,这才抱起依偎在他脚边的小豹子,放在怀里一只只擦肉垫。 燕玄表浑身僵硬,眼睁睁看着自己躺在师尊怀里被仔仔细细地擦手擦脚,时不时被捏一捏粉色的肉垫,感觉脸庞要烧起来了,想说谢晚今为什么不给他也用净尘术? 灵兽在金丹期之前是不会口吐人言的,燕玄表只能憋在心中。 “好了。”谢晚今在茅草屋周围布下禁制,眼中闪过一丝笑,抱起僵硬成木头般的小徒弟上床,很快闭目歇息。 夜半,今夜少乌云,星辰熠熠生辉,清冷的月华从茅草屋破败的窗子撒落满地。 青年化作人形在床旁坐下,直勾勾看着谢晚今,思索着,谢晚今没有把黑豹送走,也没有提过要去寻找它的家人,还抱了它一整天……是不是这法器的效果比他想要的好? 半晌,燕玄表喉结滚了滚。 手中驱使催眠法器,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小声试探地说道:“你很喜欢黑豹,但你更喜欢你的徒弟,很喜欢很喜欢……” 暗示完毕,燕玄表镇定地收起法器,如果忽略他通红的耳尖的话。 “师尊。”燕玄表慢吞吞俯下-身,偷亲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望着昏暗月色下隐约的俊美轮廓,心口一直堵着闷气稍稍散去,燕玄表想,这样就好。 如果这一回神陨之地又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替了谢晚今,有和谢晚今的这段经历,也不算死而无憾。 燕玄表想着,刚想起身,腰间忽得一紧。 谢晚今将他带上了床。
第36章 师尊型白月光11 燕玄表的法宝虽好, 但还不足以让谢晚今陷入沉眠,更何况他早有预料。只是一如昨夜,随燕玄表的愿假眠罢了, 顺便看看小徒弟心中又在想什么,好对症下药, 消消火气。 昨夜许下的“心愿”他已经完成,过了个白日, 燕玄表松快不少。 谢晚今看得出, 燕玄表发觉自己被“抛下”后再次重逢,不止对他意见颇大, 状态也越来越差。 谢晚今闭眸静静等待,等来一句低微喑哑的“比黑豹更喜欢”, 他怔忪片刻, 胸膛里的心脏忽地被温水包裹,暖暖胀胀间,又被一根刺浅浅刺了下, 涌起细细密密的疼意。 不等谢晚今反应, 唇上便落下熟悉的吻。 和昨夜饱含怨气与诸多复杂情绪的凶狠与纠缠不放不同, 燕玄表只是贴着谢晚今的薄唇,轻柔地吻了吻、吮了吮便离开了,周身气息蓦然低落灰蒙,似乎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那根刺再度动弹, 谢晚今眉间不着痕迹地蹙起一道褶痕, 燕玄表不是伤春悲秋的人,可自从他提出要为燕玄表换个师父, 不,谢晚今仔仔细细翻找着记忆, 忽然想起,他重生那时候燕玄表就有些异样,虽然仍然每日来他院外,但交流明显减少,往日的送礼频率也大大减少。 只是他那时刚重生,还没理清楚头绪,对燕玄表又多是能避则避的心态,这才没有及时发觉。 谢晚今呼吸滞了滞,浓烈的自责犹如藤蔓缠绕束缚着道心,手臂如同生出自我意识将旁边的青年揽入怀中,等谢晚今反应过来后,燕玄表已然脊背僵硬地趴在他身上,狭长凌冽的眼眸蓦然睁大,显出几分措手不及的慌乱。 “……师尊?” 难得一时冲动,把自己置于进退两难境地的谢晚今:“……” 谢晚今闭着眼,神识瞧见燕玄表一动也不敢动,手掌抵在他的胸膛上,缓慢地眨了下眼,将脸上的错愕敛去,眼底透出几分探究,试探地轻声问道:“你没睡着?” 谢晚今权衡良久,总觉得现在承认不是一个好时机,小徒弟或许会恼羞成怒,或者不肯再变成兽型,于计划无益。 等事情结束吧。 谢晚今没有出声,维持着熟睡者该有的平缓呼吸,抱着身上的燕玄表侧了下身,将人当小黑豹一样揽在怀里,任由怀里的人试探,在燕玄表试探的声音渐大时微微皱了皱眉,营造出要醒来的模样。 燕玄表一下子不敢吭声了,屏气凝神地盯着与他侧身面对面的男人,凝视着月色下线条流畅俊美的轮廓,心脏砰砰直跳,说不出是希望谢晚今醒来还是不希望。 夜色浓浓,燕玄表等了半天,也许是声音消失,令谢晚今睡着的法宝得力,白衣剑修眉宇间的褶痕平复,重新陷入了沉睡。 没醒吗。 燕玄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忍不住大不敬地用手指戳了下清冷如月华的剑修刚刚蹙起的长眉,又觉得这个举动太过孩子气,抿唇收回手。 慕容长老说师尊喜欢成熟稳重的徒弟。 也不知道这个标准,放在道侣身上适不适用…… 那晚过后,谢晚今再没有露出破绽,若无其事地和伪装成灵兽的燕玄表形影不离,一同在神陨之地边缘住下,暗中监视阵法,防止有人存了不轨之心。 初时不论城中还是阵法皆毫无异样,谢晚今走时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过了数日,情况有了微妙的转变。 那些原本兢兢业业的守卫放下手中刀剑,懒散的模样和谢晚今在时迥然不同。 谢晚今耐心等着,直到某一日夜深人静,时刻注意的神识感应到两人突兀地出现在阵眼前,其中一人气息极为熟悉,正是赵涧,另一人气息陌生阴冷,全身上下裹在黑袍之下。 赵涧神情与先前判若两人,一张还算清俊的面庞冷厉,低声与黑袍人说着什么。 果然。 谢晚今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 按他这半月的观察,城池不大,处处是赵涧的人手,想在这里动什么手脚很大可能逃不过赵涧的眼睛,如果真有人想动阵法,除非对方修为极高能避开一城人,否则只会从赵涧下手。 没有惊动睡着的燕玄表,谢晚今抬步往外走,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快要踏出门槛的脚步顿了顿。 须臾,谢晚今轻叹了口气,返回床榻边将蜷缩成一团的小黑豹抱起,瞬移至阵眼。 说好了,不会再放下他。 …… 只要谢晚今想,除却那几个几百年都隐世不出不知还在不在人世的前辈,修真界无人能察觉他的踪迹。 怀里抱着睡得正香的小徒弟,谢晚今隐匿身形,就这么站在距离两人不足一米之处听他们密谋,垂眸抚摸着黑豹油光水滑的皮毛,身旁悬浮着一颗留影石,记录着证据。 “……消息无误,谢晚今正在闭关,城主何时动手?” 赵涧摆了下手,道:“现在动手太过可疑,再等几日。” 黑袍人似乎笑了下,笑声嘶哑难听,转瞬间冷了下去,“城主一拖再拖,可是想毁约?” “我只是为了稳妥。” “稳妥?”黑袍人抬起头,兜帽下一张白发苍苍的脸映照月光,青白的皮肤活像死人,黑青色的脉络从皱巴巴的脖颈贪婪地攀爬至下半张脸,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在底下涌动,骇人至极。 谢晚今轻抚黑豹脊背的指尖一顿,这张脸他不认识,但黑袍人身上气息驳杂,恐怕是修炼了魔功或者吞噬了不知多少修者的灵力才导致反噬。 黑袍人:“谢晚今为何突然来此,城主可知?” “我怎会知道?”赵涧脸色也不太好,说:“你们怀疑我?” 黑袍人冷笑:“谢晚今从未关注过神陨之地,以他的修为和脾性,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查看阵法。” “和我无关!”明晃晃的质疑,赵涧怒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不小心泄露了什么。” 黑袍人眯了眯眼。 危险的气息弥漫,赵涧冷着脸与之对视,“难道不是吗?我可从未出过这座城。” “罢了。”黑袍人不想多费口舌,话语中威胁之意甚浓:“以谢晚今的修为,如果被他发现了,我们绝无可能再行动,一切谋算付之东流,我还好,大不了舍去这具躯体从头再议,只是城主大人……恐怕不止想要的得不到,连自己都难以善了。” 他扔下这句话,正想离开,却骤然动弹不得,脸色大变。 刚被威胁面色阴沉的赵涧发觉异状,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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