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岑东阳不耐烦地一拍桌子:“说了什么?” “说、说夫人和江大夫关系有些不清不楚。”
第73章 丫鬟到底没敢直接说出“私通”二字,但陆茵陈已经听明白了。 她不想让江陵成天登门的原因,除了担心他对自己儿子不利,另外也有这层考虑。 虽说江陵是上门看诊,而且两人也有一些年龄差距,可到底男女有别,知道的呢清楚江陵是冲着她儿子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江陵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只是没想到谣言会传得这么快。 陆茵陈刚要开口,岑东阳就一个大嘴巴子打在了丫鬟脸上,直接把丫鬟打得眼冒金星。 “该死的狗奴才,这种无根无据的话也是你能瞎讲的!还不来人把这狗奴才拖下去把嘴巴缝起来!” 那个丫鬟本已经被打得脑袋嗡嗡响,听到岑东阳的话,又强撑着一口气哭诉道:“侯爷明鉴啊,小的不敢胡说,江大夫经常往夫人院子里去的事情不止小人见过,很多人都看到了。” “就算江大夫去了又怎么样,江大夫那是去治病看诊!” “也没听说夫人有什么顽疾,哪里需要隔三差五就去看诊,江大夫连帮侯爷看头痛病都没这么上心呢!” 陆茵陈冷眼旁观着岑东阳和丫鬟一唱一和,她又仔细辨认了一下被打的这个丫鬟,想起来这个丫鬟是在岑东阳这边当差的,又怎么会清楚她房里的事? 岑东阳一下用拔舌头逼着丫鬟说出来,等丫鬟说出来了又故作恼怒要惩罚丫鬟,还当着她的面怒打丫鬟,这分明就是做给她看的,若是岑东阳不信的话,又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其他小厮丫鬟虽然不敢进来,但都偷偷围在外面,这件事她要是解释不清楚,那她和外男私通的事不出一日怕就要传遍整个侯府了。 陆茵陈脑内转得飞快,只不过是几瞬,等岑东阳看过来,她就已经想好了措辞。 “侯爷,此事真乃无稽之谈,我之前资助江大夫开医馆的缘由已经和侯爷说过了,其中内情侯爷也知晓,至于江大夫最近来我那的次数多了一些,不过是因为微恒出了疹子,这疹子别说是小孩,就算是大人治疗照顾不慎可能都会危及到性命,妾身也是担心微恒,便拜托江大夫多照看一下,况且江大夫每次来都是白天,青天白日的,妾身又岂敢做出什么违背伦常之事,还望侯爷不要听信几个小人的谗言。” 陆茵陈已经猜出了这件事肯定背后还有其他人和岑东阳吹了风,区区两个小丫鬟乱嚼舌根又怎么值得岑东阳动这么大的怒。 岑东阳听了她的话,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眼中的疑虑还是没消散,他自找台阶地瞪了沐安饶一眼:“微恒出了疹子的事,你怎么不来跟我说一声!” 沐安饶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这件事家里大大小小的仆从都知道,陆茵陈被禁足没有特殊事情极少出门,但再再就不同了,他没有被禁足,又处于学会走路后的精力旺盛期,最近侯府内经常看到丫鬟跟在他屁股后面四处跑,再再又是个一点都不怕生的崽,见了谁都要喊一声,有时候还会送给他们自己摘的小花小草,全府上下老老少少的仆从都很喜欢他,仆从们休息时也会聊起今天小主子又去了哪里。 再再出疹子后,有大半月没出门,仆从们稍微一打听都知道了此事,还有几个热心的仆从给陆茵陈的院子里递过民间治疗疹子的偏方和药物,沐安饶怎么会料到府里都传遍了的事岑东阳居然不知道。 陆茵陈可没沐安饶的心思那么单纯,她心内冷笑,江陵来的次数多了些,岑东阳立马就知晓了,她儿子病了这么久,岑东阳却说不知道,当真可笑。 岑东阳话锋一转又看着地上的丫鬟道:“你这个烂舌头的狗奴才,还有什么话好说!” 丫鬟收到岑东阳的眼神示意,忙说道:“夫人和那个江大夫可不止为了给小主子看病那么简单,听说夫人还把私密之物赠予了他!” 岑东阳脸色一沉:“什么私密之物?” “是个小盒子,奴婢听说夫人把一个自己常用的装香粉的盒子送给了江大夫!若是没有私情,又怎么会送这么私人的物品”丫鬟说得信誓旦旦。 “还不住口!”岑东阳震怒地一拍桌子,目光立马射向陆茵陈,“夫人,这个狗奴才肯定又是满口胡言,事情真相如何你仔细说出来,好让这些个狗奴才心服口服。” 陆茵陈眉头微皱,那个盒子的确是她平时用来装香粉的,只不过那天再再来找她,正好那个盒子空着,她就随手拿来用而已,谁知道会引起这种误会。 既然背后和岑东阳吹风的人连那个盒子的日常用途都知道,她再编谎话也掩盖不过去了,还不如如实说:“回侯爷的话,那个盒子的确是我之前装香粉的,但也有段时间没用了,正好微恒做了几朵干花,说要送给江大夫,妾身便把这个盒子给了他装花去了。” 岑东阳沉默不语,脸上情绪晦暗不明,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丫鬟见状又说道:“小主子年幼,那花究竟是小主子还是夫人自己想送给江大夫的全凭夫人自己说罢了。” 沐安饶有些听不下去:“你这个丫头怎么心思如此歹毒,侯爷明察,我近来因和姐姐学习管账的事,经常到姐姐那走动,也曾碰到过江大夫上门看诊,但并没觉察两人行为有何不妥,江大夫也只是尽医者本分而已,侯爷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小人的肆意揣度就冤枉了姐姐。” “姨娘这话说的也有意思,两人若是真的有什么,又岂会在你面前暴露,这种事不都是背着人的吗?”丫鬟振振有词地说道。 沐安饶愣了一下,她口才不太好,一下子就被丫鬟这话堵了回来:“你……你真是……” 陆茵陈冷笑了一声:“你这丫鬟说话更有意思,若是我和江大夫行事如此隐蔽,又怎会昨天才送出的盒子,你立马就知道了呢?甚至还能说出我那盒子以前的用途,莫不是你藏在了我的桌子底下?” “我、我那是、那是……”这下轮到丫鬟被话噎住了。 “够了!”岑东阳吼了一声,三人才停下了争论。 他又瞪向陆茵陈:“你就说那盒子是你私密之物不是?” 被岑东阳这么可怕的眼神盯着,陆茵陈脸上却没有丝毫露怯:“那盒子确实是我的,用途我也说了,至于算不算得上侯爷口中的私密之物,但凭侯爷决判。” 陆茵陈凭借上一辈子对岑东阳的了解,知道越是表现得唯唯诺诺越会让他起疑,上一辈子的沐安饶也被他冤枉过不止一次,每次沐安饶都会忍不住委屈地哭求他听她解释,可越是这样岑东阳越疑心。 果然陆茵陈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让岑东阳一时拿不定主意,沉思良久,他说道:“此事尚且存疑,不是为夫不相信你,而是流言可畏,若是不能彻底洗清夫人的嫌疑,恐怕不能服众,只能委屈夫人去柴房住上几天了。” 说是柴房,其实就是侯府关押犯了错的仆从的地方。 陆茵陈的心沉了下去,事发突然,她还没来得及交代什么,要是就这样被关进去,谁来替她洗刷冤屈。 沐安饶也一惊:“侯爷还请三思,现在毫无证据就……” 岑东阳瞪了沐安饶一眼:“你如此维护她,难不成此事你也有参与?” “我没……”沐安饶顿了一下,只得闭上了嘴。 岑东阳正要命人把陆茵陈带下去,就听门口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谁说没有证据?” 众人看去,就看到岑桑兰正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 “你又来胡闹什么?看看你这身脏的,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见是自己的妹妹,岑东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这可是去帮宜宣公主的忙才这样的,哥哥这么说,那我下次再也不去找宜宣公主了。”岑桑兰故意说道。 岑东阳眉心一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哎,随你的便好了。”他这个妹妹难得入了宜宣公主的眼,小时候就是宜宣公主的伴读,现在长大了两人感情依然很好,宜宣公主的身份地位放在那,他又怎么舍得让岑桑兰断了和宜宣公主的往来。 “哥哥,我听人说这里有好戏看,怎么我一来你们就要散场了?”岑桑兰装作好奇地四处打量。 “什么好戏,别胡说八道。” 岑桑兰看了一眼正准备押送陆茵陈的仆人,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如果不是好戏,那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这是大人的事,跟你没关系。” 岑桑兰还未出阁,按理说这种事是不该她参与的。 “怎么没关系?我回来就听说了有丫鬟状告嫂子和江大夫有私情,说起这件事,我可知道不少呢!连江大夫收下那个盒子的经过我都是亲眼所见。”岑桑兰神情莫测地看着陆茵陈,似乎是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些恐惧害怕的情绪,可让她失望了,陆茵陈只是冷冷看着她。 “嘁,这个时候还装什么。”岑桑兰嘀咕道。 岑东阳却是被她那句“亲眼所见”引起了兴趣,他忙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的那可多了去了!”岑桑兰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看到江大夫去了嫂子那,一呆就是好半天,还经常传出欢声笑语……” 岑东阳怒道:“贱妇,你还有什么好说!” “可那是微恒的笑声,”岑桑兰又徐徐补上一句,“微恒似乎很喜欢江大夫,江大夫每次一去就缠着他玩,小孩的精力可真是旺盛啊,所以江大夫经常一呆就是好久。” 岑东阳的话才刚刚说出口就被打脸,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只得哼了一声:“那盒子的事呢,当真只是微恒送给江大夫的?” “虽说那是微恒给的,可我看到嫂子专门把微恒支开,又单独和江大夫聊了好半天。” “岂有此理,不知廉耻!”岑东阳震怒地站起身就要打陆茵陈。 岑桑兰拦在他面前:“哥哥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嫂子是单独和江大夫聊了好半天,不过她俩是在吵架,嫂子觉得江大夫这么关心微恒是对微恒图谋不轨,吵了一通后嫂子就把江大夫赶走了,还让江大夫以后别来了,啧,嫂子也真是够绝情的,人家刚把她儿子的疹子看好,转头她就把人给撵走了,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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