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达把庄昭丢在床上冷静,拿出药箱处理好自己的伤口,等到庄昭睡着了之后,裴书达才敢靠近庄昭为他处理伤口。 解开绳子,脱下衣衫,当庄昭上身的皮肤袒露出来时,裴书达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刀剑的旧伤,棍棒的余污,还有一块无法忽视的,从前胸覆盖至后背的大面积烧伤。 庄昭的身材相较之前更加强壮魁梧,但这些疤痕皱皱巴巴地遍布于他雪白的肌肤之间,恐怖又让人心疼。 裴书达眼睫颤动,伸手轻轻触碰,凹凸不平的肌肤在指尖下微微起伏,散发着温热。 (这些烧伤,是在那次留下的吗?) 【是的宿主。他当时为了救你,自己不要命的往里冲,最后倒在门口,被将军府的人救回去了。】 裴书达说不出话,打来热水擦去了庄昭身上的血痂,又给他处理好了伤口。 (他这个样子……也是因为我对吧?) 【也不能这么说宿主,之前的事其实……】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他?) 【啊这……没有吧。他这属于心理问题,得靠他自己走出来才行。】 (唉……那给我一支笔和朱砂吧。) 【诶?宿主要做什么?】 裴书达收拾好了房间,看着熟睡的庄昭,靠着床,用细笔蘸取朱砂,在庄昭的伤疤之上细细描绘了起来。 (在我们老家,他这个样子,就是被魇住了。得让正气镇守心神,去去邪气,把魂请回来,人就好了。) 裴书达画得认真,一边又和系统解释。 (小时候我做噩梦被魇住,奶奶为我画过,不过画的什么已经记不清了。玖宛氏崇拜的瑞兽是白泽,我就画一只白泽吧。) 烧灯续昼,裴书达一夜未眠,提笔在庄昭的身体上细细绘出了一只赤红泛金的白泽。 晨光熹微,旭日的光芒从窗棂中投入,映着朱砂笔墨中的点点金粉。 “啊呜……” 裴书达打了个哈欠,总算是画完了。系统给的这朱砂是某种PLAY里的道具,速干不掉色,用在这里倒是正合裴书达的心意。 害怕庄昭醒来继续发疯,裴书达又重新把人给绑了起来。 “噗。” 这绳子粉嫩中透露着一股骚气,他没忍住配合这风格在庄昭胸口打了个蝴蝶结,看着最终成品,裴书达禁不住笑出了声。 这里没有其他的床铺,累了一晚,裴书达也乏了,脱了外衫便往被子里钻。 闭眼打算睡会儿,又担心庄昭着凉,他伸手摩挲着被子给庄昭掖好,收回时安心地在庄昭胸口拍了拍。 嗯? 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裴书达睁眼。 一双暗沉的眸正死死地瞪着他,庄昭眼底的杀意风暴正盘旋着要绞杀掉裴书达的脑袋。 啪! 裴书达一巴掌呼到庄昭脸上,淡定地翻了个身,“看你爹呢?睡觉!” 这一巴掌可给庄昭扇出了火,他想要抓起这个胆大妄为的人,上身却无法动弹,挣扎几番才发现已经被绑死。 “别动了,一晚上没睡呢,让我休息休息行不行?” 裴书达懒懒散散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庄昭坐起身一脚把人踢下了床。 “啊!” 裴书达背部撞倒了桌案,昨晚才收拾好的东西又散了一地。 床铺上的被褥衣衫也尽数掉在了地面,这下裴书达是彻底睡不了了。 “你TM欠打是吧?” 庄昭气的全身发颤,被骚气绳子捆绑的上身皮肤也因为他的挣扎而勒出了红色的痕迹。 裴书达本就累了一晚,白眼狼不领情还把他踹下了床,这下火更是大了。他咬牙便扑到庄昭身上挥手要揍。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咔哒! “公子你怎……么了……” 季前和孙启站在门口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散乱一地的衣衫,被粉色闪片绳子捆绑的少将军,以及扑倒在少将军身上的裴书达…… “那……那个……对不起我以为……啊……你们继续……” 孙启支支吾吾地解释,拉着面色红得要滴血的季前便往外走,顺便关上了门。 啪! “我的天,少将……公子和夫人玩得也太刺激了吧……” “闭嘴吧你!” 孙启拉着季前匆匆离开,去客栈楼下静静等待。 “你有什么目的?” 经此打断,两人也打不起来了,庄昭板着个脸质问裴书达,丝毫不见昨晚哭闹着咬人的模样。 裴书达见他这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好意思问我什么目的?我倒是想问问你接住我是什么目的?你知道接了我是什么意思吗?接了我你就得要我,丢下我你就是薄情寡性,在玖宛氏这样你是要被吊死的!” 裴书达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瞪着眼说得大义凛然。 “变脸倒是变得快。昨晚还抱着人哭哭啼啼,照顾你一晚上,到白天醒了就要把人踹下床。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目的?你给我解释解释?” 裴书达步步紧逼,句句斥责,庄昭急得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罢了,你不要就不要吧,大不了就是独身一辈子。” 裴书达佯装伤心,低头去捡自己的衣裳。 “你我……不可能……” “我知道不用你强调!” 裴书达不耐烦的打断庄昭的话。他穿好衣服,低垂着眼走到庄昭身前,伸手解开绳子。 “你可另觅良人。” “不能了。” 裴书达不看庄昭的眼睛,只是盯着手中的绳子,眼中藏着一丝伤心。 “玖宛氏,一向从一而终。” 裴书达取下绳子,声音轻轻的,没什么重量。 抱起地上的被子放好,裴书达又拿来了药箱。抬眼看了看庄昭,他并未走近。 “你被魇住了,我绘下了瑞兽,白泽会佑你安康。记得擦药。” 裴书达帮他打开了药箱,低头说完便往外走去,行至门前,他又忍不住停步。 “我走了。” 庄昭没有出声挽留,寂静的房里回响着无情的回绝。 见此,裴书达仿佛终于死心了一般,打开门迈步离去。
第36章 老变态 裴书达离开了,房间又静了下来。 庄昭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动。 昨晚的事情他并非没有记忆,甚至还很清晰。 裴书达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世上怎会有人如此相像呢? 庄昭皱着眉看向自己赤/裸的上身,原本大片丑陋的烧伤已经被赤金的朱砂笔墨掩盖,一只雄壮的白泽栩栩如生,犹如从烈火中新生。 对着镜子,庄昭自己也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这算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指腹下揉搓的图案晕开了一片绯红,但线条依旧顽固。 “公子!” 季前打开房门,气喘吁吁的看着庄昭,神情肃凝。 “出事了。” - 【宿主,你真就这么走了啊?】 (对啊,他又不欢迎我,我死乞白赖地热脸贴冷屁股干嘛。) 裴书达一个人在街上晃荡,整夜没睡的他看起来很是疲惫。 这里离宫殿还有些距离,因为是偷溜出来,他也没带侍从在身边。 (唉,在这儿找不到一个贴心的人。以前在苏府还有十二能处处帮忙,现在在这儿不知道该找谁了。) 【你是王子,他们自然对你没办法像常人一样对待。】 裴书达身上的钱也花完了,一路垂头丧气好不容易走到了宫殿,一行人却是早就在门口等候着他。 “四王子,主君大人请您去主殿。” “啊,好。” 裴书达来不及歇气,转身就被带着前往燕蓊的寝殿。 才刚踏入房门,殿内浓烈的熏香混合着酒气便钻进裴书达胸腔,冲的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青慈。” 燕蓊倦容满面,身着常服,身前的案几上堆满了杂乱的案卷,一看便知是处理了一夜的事务。 “阿父。” 裴书达乖巧地走上前,躬身行礼。 “过来。” 燕蓊低沉浑厚的声音泛着酒的烈,他拍拍自己的左膝,示意裴书达上前。 裴书达听话地蹲在燕蓊膝侧,仰头看着燕蓊的侧脸,一双眼澄澈透亮。燕蓊忍不住伸手抚摸裴书达的脸,粗糙的触感划过皮肤,裴书达笑了笑。 “你又出去了?” “啊……嗯。昨天去看游街了。” 裴书达老实地承认了,燕蓊却是皱起了眉。 “我说过,不要偷溜出去。” 燕蓊侧过身来正视着裴书达的眼睛,愠色混着酒意在脸上浮现,裴书达本想撒撒娇蒙混过关,可燕蓊一双宽厚有力的手却是紧紧将他固定在原地。 “青慈,我不想让人总是盯着你。” 燕蓊浑浊的眼睛里掺杂着一些东西,裴书达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后知后觉地开始挣扎起来。 “阿父……” “青慈……你长得真的很像你母亲……” 燕蓊的手摩挲着裴书达的脸,一手揽住裴书达的腰,一把搂紧。烈酒和熏香的味道充盈在两人之间,浓烈得令人作呕。 “青慈长大了……要一直在阿父身边好不好?” “阿父……阿父!” 燕蓊强制抚摸着裴书达的身体,尽管裴书达极力反抗挣扎,依旧拿身形魁梧的他没办法。 (什么老变态?!他可是我爹啊!) 【不是亲生的,你只是他继承的儿子。】 (哈?什么乱七八糟的先别说了,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先把他给解决了?!) 裴书达急的额头冒汗,他们力量相差太过悬殊,一个精虫上脑的醉酒猛汉,裴书达只有任其搓圆揉扁的份。 就在此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门口的来人声音温润,好似天籁降临。 “阿父,有要事禀告。” 燕蓊停住了手,裴书达迅速抽身退出好些距离。 “大哥截取到了重要情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燕蓊不耐的皱眉,却又没办法,起身挥挥手,示意裴书达退下。 裴书达如释重负,慌乱地连礼都没行,急匆匆地退出主殿。 燕泷彧站在殿门前朝着从他身侧离开裴书达微微笑了笑,明亮的眸内是温柔地安抚之意。裴书达感动得差点哭出来了,撇着嘴角苦笑,慌张地离开。 (呜呜呜呜哇!系统!这什么死变态啊!我被性骚扰了!) 【燕蓊的王位继承于他的兄长。你娘当年是嫁的他兄长,你也是他兄长的孩子。后来他兄长死了,他继承王位也继承了他兄长的一切,包括妻子孩子什么的。】 (所以我娘没嫁给他,成了他的遗憾,他就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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