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能啊!”韩国使者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二位国君有所不知,唉——” 他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深深叹气,最后还是道:“方才秦王突然与外臣提起更换牙旗位置的事情,因此外臣耽搁了一些工夫,还请二位国君恕罪。” “更换牙旗位置?”燕王道:“具体说说!” 韩国使者便道:“是这样儿的,方才秦王说了,二位国君……国君是来向秦国求和的,所以、所以这牙旗不该首尾相接,彰显不出秦国的尊贵,因此想让外臣将秦国的牙旗,放在最前面,将赵国与燕国的牙旗,放在秦国的后面。” “哼!”赵王冷嗤:“真真儿是放肆!” 燕王也道:“好一个秦王,乳臭未干的小儿,竟然如此猖狂,不就是仗着祖宗的荫蔽,打了一场胜仗么?也太不将咱们放在眼中!” 韩国使者挑拨离间的道:“正是啊,二位国君再怎么说,也是长辈,秦王一个小辈,竟……竟如此口出狂言,唉!外臣也十足为难,又不好直说,劝说了秦王半天,秦王这才改变主意,松口就将牙旗这般将就的放着了。” “将就?!”燕王连连道:“他还觉得将就?好啊!真是好啊!” 韩国一顿挑拨离间,嬴政没有中套,赵国和燕国的两个使者却正中下怀。 成蟜虽然距离远,但是五感敏锐,加之大傩伥子玉佩的助力,听得是一清二楚,气愤的道:“这个韩国使者,没有甚么本事儿,倒是会挑拨离间,尽在背地里说哥哥你的坏话。” 嬴政平静的道:“韩国不过是一些喽啰,不值得蟜儿动怒。” 燕饮很快正式开始,韩国使者左右逢源,对谁都笑呵呵的,转头还来朝嬴政敬酒,仿佛方才背地里嚼舌头根子的不是他一般。 嬴政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成蟜可忍下可口气。 成蟜眯着眼目,远远的打量着韩国使者,眼眸微微转动,似乎在想甚么坏主意。 “蟜儿?”斗甯在他身边坐下来,道:“真是难得,今儿个你怎么不在王上身边转悠了?” 成蟜道:“甚么叫转悠?” 斗甯笑道:“你平日里一直粘着王上。” 成蟜:“……” 斗甯侧头顺着成蟜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左右逢源的韩国使者,奇怪的道:“蟜儿为何一直盯着韩国使者?” 成蟜撇嘴道:“大哥,你不觉得韩国使者生得很丑,说话很惹人厌烦么?” 斗甯挑了挑眉,道:“蟜儿觉得韩国使者生得丑,那便是丑。蟜儿觉得韩国使者说话令人厌烦,那便是令人厌烦。” 成蟜点点头:“对罢,大哥。” 斗甯信誓旦旦的点头:“对。” 成蟜道:“看他便不顺眼。” 二人正在说话,有人走了过来,直接坐在成蟜与斗甯的对面,正是刚刚归顺而来的鞠武。 鞠武端着羽觞耳杯,公式化的给成蟜与斗甯敬了一杯酒,道:“看韩国使者不顺眼的,何止是成小君子?” “怎么?”成蟜上下打量鞠武,突然恍然大悟,似乎想起了甚么:“武君子当年籍籍无名之时,出使韩国,遭到韩国使者嘲讽冷遇,难道便是这个使者?” 鞠武点点头。 真是巧了,当年鞠武还不曾做燕丹的师傅,随着司行一同来到韩国出使,韩国使者看人下菜碟,对鞠武冷言冷语,甚至把他当做一个奴隶来看待,嘲讽殴打,幸而如遇到了“多管闲事”的郑国。 鞠武道:“成小君子有所不知,燕国和赵国此次提出在韩国会盟,必然与韩国有所勾连,前面还不知多少埋伏等着王上,对咱们秦国十足不利,然……” 成蟜看着鞠武,请他继续说下去。 鞠武挑唇一笑,他的姿容孤高冷傲,笑起来颇为薄情,道:“若是成小君子可以抓住韩国使者的把柄,叫韩国使者不得不变成我们秦国的内应,那么赵国和燕国的一举一动,便会尽收眼底,所有的不利,将都会变为利益。” 成蟜点点头,摸着下巴道:“武君子说的有道理,此乃韩国的地盘,咱们人生地不熟的,的确很容易被坑……依照武君子的意思,合该如何抓住韩国使者的把柄?” 鞠武道:“鞠武早年曾到访过韩国,正巧了解一些这位韩国使者,他没有甚么太大的本事,仗着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一路高升,这韩国使者还尤其的好酒、好色,尤其偏爱姿容清雅的年轻男子。” 他说着,侧目看了一眼成蟜,道:“方才燕饮开始之时,韩国使者注目了成小君子数次,不知成小君子可有注意?” 成蟜指了指自己,道:“我?” 鞠武道:“若是成小君子想要捏住韩国使者的把柄,只需多敬几杯酒水,将韩国使者灌醉,再略施美人之计,便可。” 成蟜又指了指自己:“美人计?” 斗甯蹙眉断然的道:“不可。” 成蟜有些心动,若是真的能拿捏韩国使者的把柄,一来可以教训韩国使者,这二来也可以知晓赵国和燕国的计谋。 “大哥……”成蟜开口想要劝说。 斗甯抢先道:“不可,还是不可,蟜儿你若是不听话,为兄便去找王上告状,看看王上允不允许你用甚么美人之计。” 成蟜:“……”亲哥哥怎么还要找便宜哥哥告状呢?
第140章 假正经 美人计甚么的,绝对不能让嬴政知晓! 嬴政虽然是个宠弟狂魔,但同样是个小心眼子,若是被嬴政知晓,恐怕便要天崩地裂…… 成蟜挽住斗甯的手臂,拿出撒娇攻势:“大哥!武君子的法子肯定奏效,不如试一试,左右大哥跟着蟜,绝对不会让蟜受伤的,对不对?” 斗甯刚要开口,成蟜使劲摇晃斗甯的手臂:“大哥最最最好了!” 斗甯:“……” 斗甯无奈的看了一眼成蟜,他真的无法抵抗成蟜的撒娇攻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若那韩国使者言行僭越,可别怪大哥翻脸不认人。” 成蟜听他松口,连连点头,道:“好好,全听大哥的。” 于是成蟜立刻端起羽觞耳杯,走到韩国使者面前,笑眯眯的道:“韩国使者,蟜敬你一杯。” 成蟜乃是秦国的大行人,在秦国位列上卿大夫,又是嬴政眼前的大红人,名头响彻诸国,韩国使者一看,简直受宠若惊。 朦胧的月色下,明亮的烛火下,成蟜的笑颜明媚,韩国使者险些给晃花了眼睛,正如鞠武所说,韩国使者就是好这一口儿,其实他早就看上了成蟜,只是碍于成蟜一直跟在嬴政身边,所以不敢造次。 韩国使者:【好看!太好看了!我尝听说,这个成蟜乃是秦王的嬖宠,这么一看,真真儿绝色!】 成蟜握住大傩伥子玉佩,立刻听到了韩国使者的心声,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这个韩国使者,还真是包藏祸心。 韩国使者连忙道:“秦国大司行,您如此尊贵,怎么能让大司行给外臣敬酒呢?实不敢当啊!” 成蟜扬起一个假笑:“这还不容易?韩国使者回敬回来,不就成了?” 韩国使者一听,成蟜这是要与自己饮两杯,更是欢心,美色当前,立刻将羽觞耳杯的酒水饮的一干二净。 成蟜见他饮完,非但不离开,还坐在了韩国使者旁边的席位上,笑道:“韩国使者,蟜这是第二次出使韩国,对韩地还不熟悉,不知韩国使者可否为蟜说道说道?” 韩国使者眼眸乱转,成蟜以为他起了疑心,连忙握住大傩伥子玉佩读心。 韩国使者:【这个成蟜,突然又是对我敬酒,又是他对我套近乎的,莫非……莫非……】 成蟜心窍一揪,自己也从未用过美人计,还是个生手,不会这么快便被怀疑了罢? 韩国使者:【莫非……成蟜竟偷偷爱慕于我?!】 成蟜:“咳——!!咳咳咳……” 成蟜掩饰的抿了一口酒水,哪知韩国使者是个标准的“普信男”,竟是觉得自己喜欢他,吓得成蟜比一口酒水呛住,连忙拍着胸口。 “大司行,你没事儿罢?”韩国使者伸手也要去摸成蟜的胸口。 成蟜嫌恶的避开,道:“没事没事,韩国使者,幸酒啊,这酒水甚是美味儿,蟜再为你倒一杯。” “好好好!”韩国使者笑容愈发猥琐:【成蟜对我如此殷勤,必然是爱慕于我!真是看不出来,成小君子表面上清高冷傲,其实骨子里如此骚气!】 成蟜:“……”骚气?! 咔吧,成蟜攥着羽觞耳杯,他是没有那个力气将耳杯直接攥碎的,但是他咔吧一声将插在耳杯上的羽毛给掰断了。 韩国使者的酒瘾很大,尤其美色当前,成蟜给他敬酒,他一点子也不会避,系数饮下,很快便烂醉如泥。 韩国使者醉了之后,嘴里仿佛含了一颗大枣子,说话大舌头,吹牛皮道:“成小君子,不是……不是我吹牛,我们王上很……很器重我!此次会盟,就让我来代、代王上出席呢!” 成蟜冷笑一声,心说你们王上真的是器重你,才让你代他出席么?难道不是因为赵国和燕国没安好心,韩国想要从中获利,又怕秦国怪罪,韩王是怕自己出席会掉了脑袋,所以才派遣了一个“心腹”,代替自己前来会盟,说好听了就是代国君特使,说不好听了,就是一个随时可以丧命的棋子罢了! 成蟜懒得听他吹牛,往远处看了一眼,鞠武对他打了一个手势,成蟜点点头。 于是成蟜上前道:“韩国使者,你饮醉了,要不然……蟜扶你去歇息?” “歇息……歇息哈哈哈,歇息好啊!”韩国使者烂醉如泥,饶是如此,脑海中还是不断冒出普信的心思。 【这个成蟜,分明是个……是个假正经!】 【看来他迫不及待想要与我共处一室了!】 【好好!我今日便大、大展雄风,驯服这个秦国的大、大司行看看!】 成蟜:“……” 成蟜真的想挖开他的脑袋看看,这个韩国使者的脑仁儿到底是甚么构造,麻辣猪脑花嘛? 成蟜忍着嫌恶扶起韩国使者,拖死狗一般,拖拽着韩国使者离开了燕饮,往人少的地方去。 二人离开燕饮会场,鞠武和斗甯立刻前来接应,成蟜立刻将韩国使者扔在地上,甩了甩手:“沉死蟜了!” 斗甯凉丝丝的盯着倒在地上,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韩国使者,“嘭——”就是一脚,踹在韩国使者的肚子上。 “哎呦——”韩国使者没有防备,疼的惨叫一声,迷茫的睁开眼目:“怎么、怎么回事?” 韩国使者醉的不轻,他睁开眼睛,但脑袋转不过来,从地上踉跄的爬起来,看到成蟜,裂开嘴巴傻笑:“美人儿!小美人,你是不是早就对本使芳心暗许了?放心,本使会……会好好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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