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就是暗\网!?” “暗\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之屿无声地冲她一笑,那眸子平静而又深邃,能有效抚平人焦灼的情绪,他放下茶杯:“当然会在,暗\网就是藏在这些地方,后面无论她们做什么你都不要阻止。” “为什么?”于渺不太懂,“就算她们对您不利也不阻止?” “没错。” 操纵世家背后是网,撒网的人是齐王,顺藤摸瓜,想要找到齐王的藏身之处,只能通过这些暗\网。 “暗\网既来,说明齐王也出手了,他若想要见我,我也该赴邀。”沈之屿冷冷地说,“人前就交给你们,我去人后会会他。”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如于渺,听了这段话,也忍不住毛骨悚然。 风最终抵达胡同死角,闷头撞上院墙,随后,原地绕了个圈,散了。 . 北疆,巳时三刻。 鬼戎狼军和中原军已经全数聚集在塔铁萨山脉脚下,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出发。 陛下那一句“回家过年”拨动了无数戍边战士的心,他们也是有家,有妻女在怀高堂需孝的普通人。 最后一战! 而在出发前,元彻叫住耶律录去到一旁,慎重道:“师兄,以防万一,朕有几件事要和你提前交代。” 作者有话说: 注:该句解释来自百度百科。 感谢在2022-08-12 23:41:10~2022-08-14 23:0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山河万木生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8章 清野 第四十八 本章主要在讲北境纷争 话音刚落, 耶律录当即皱了皱眉。 但他还是道:“好,你说就是。” 元彻从怀里拿出两封信:“朕这次擅自做主,已经向京城发捷报了, 此事除了我俩目前谁也不知道,三天之后, 无论结果如何, 京城必有一番庆祝至于这两封信, 厚的给阿屿, 薄的给元滚滚。” 捷报是为了震慑齐王,齐王和元拓距离甚远,就算他们可以私下传信, 也绝快不过十道,一旦元拓“战败”, 齐王就再无翻身的余地。 “我们此次主动跨越山脉去杀敌, 意味着放弃了身后的保障,背水一战, 沿途会遇上什么危险更是不得而知。”元彻沉声道,“但放心,就算到时候真出意外,和他一起死也是可以的, 朕心里有法子,他绝对没法踏足大辰半步, 京城那边也不算撒谎。” 耶律录的眉压得更深了:“什么办法?” 元彻摆摆手:“这你就管不着了。” 耶律录:“……” 陛下转身走了回去,长腿一迈骑上头狼的背,高举手中九尺重刀。 经旗猎猎作响, 在寒风中发出上等布料特有的摩擦声。 彻字军旗高举。 不是鬼戎狼军, 也不是中原军, 而是: “大辰的儿郎们!” 他们是一个整体。 整齐划一的跪地抵胸声响起,浩浩荡荡。 “随朕出击!” “是!!!” 高大的雪山战栗起来,黑甲在皑皑白雪中十分夺目,头狼一马当先,载着陛下跳上一处小山丘,作为旗帜引领四方,以兀颜为首的百名亲卫军如鬼魅般埋伏在他身边,关注着周遭的一切动静,耶律录率吴小顺等五十位将军镇压后方。 忽然间,耶律录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往后看了一眼。 吴小顺顶着一头的风雪:“将军,怎么了?” 耶律录忙回过神,摇摇头。 看错了吗? 好像有一位有点像……温子远。 但子远应该早就跟着传信兵回京城了,不太可能吧。 日落时分,天际线正在缓缓消失,它会经历一个非常鲜艳的红,然后跌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直到黑夜过去,黎明到来,它才能重新展露。 山顶上的雪,是软的。 在头狼跳上最顶峰的那一刻,元彻看见了北境,这个他出生的地方,陛下翻出了背在背后的长弓,抽箭挽弓,一气呵成,箭尖直指那驻扎的营帐。 上一世,这一箭结束了一切。 这一世,这一箭则是开启。 元彻笑了笑,他回来了。 . 同一时间,山脉的另一边,现狼王帐子。 侍女煮上来的粥有一大半都是水,夹杂着几片捣烂的野菜,一碗下去,还不够撑一个时辰,更何况要打仗,牛羊们能杀的都杀了,不能再继续,否则第二年连新的牛羊都没法出生。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八日了。 冰寒的高山腹地中,年轻一辈的部族族长们围坐在一起,面色沉重。 其中一人道:“齐王的动作太慢了,我们已经没法撑下去,得自己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另一人说,“小王子……中原皇帝就守在外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打进来,除非能越过他,我们才能去到村落中。” 帐内的气氛压抑又凝固。 稍后,现狼王元拓站起身,族长们见状,也立马跟着站起,他们随元拓离开王帐,来到一个十分陈旧的帐子面前,右手抵胸:“巫师大人。” 一个小男孩钻出帐篷,双手合十回了礼:“巫师大人已经完成了占卜,请狼王单独入内。” 北境有两大信仰,一是魁梧有力的狼王,二就是活了已经上百年的巫师。 元拓依言走进去。 帐内挂满了野兽的头骨,头骨们的眼眶明明空洞无物,却给人一种时刻注视着你的错觉,每走一步,它们也会跟着偏头。 年迈的巫师盘腿坐在最里侧,身边只点了两只蜡烛,火光幽幽的,犹如一尊被供奉的神秘神像。 元拓在距离他三步的位置停下。 巫师缓缓睁开眼,他浑身上下褶皱遍布,眼皮已经完全松弛了,这个动作在他身上十分困难,他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揭下头上的兜帽,却忽然一顿,喉咙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小男孩连忙前去帮忙。 随着兜帽慢慢落下,元拓瞳孔骤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巫师的眉心正中有一道狰狞的剑伤,从前额穿过后脑,大片大片血淌下,割裂浸透了他的脸。 谁敢在巫师帐行刺!? “不……不……” “不是行刺。”小男孩帮巫师开口说道,“是半个时辰前忽然出现的。” 元拓不解:“忽然出现?” 巫师推开小男孩的搀扶,用尽最后的力气撑着拐杖站起来,他整个人犹如百年老树扎根在了地上,第一次差点跌了回去,小男孩惊呼一声:“师父!” “让……你让……!”巫师拒绝了帮助,走到元拓面前,吃力道,“先王幼子……踏着光阴……他……我们没法……呃啊!” 哗啦啦。 磕磕绊绊地刚说几个字,下一刻,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小男孩吓得想用手去帮巫师堵住伤口,但无济于事,不出片刻,甚至等不及让元拓叫来大夫,巫师就没了气息。 北境的一尊神佛就这样落了幕,没有任何征兆,也不明缘由。 元拓和小男孩都傻眼了,元拓忙问:“巫师今日可有举止不同的地方?” “有,有的,师父他,他今日一早就开始占卜,让我出去,不许我靠近半步,直到中午才能回来吃饭。”小男孩哭泣道,“后来就一直念叨什么光阴和轮回,还有类似于天机泄漏必遭反噬的话呜呜呜呜。” 冥冥之中,元拓想起一个传说传说北境巫师手握上古禁术,禁术能沟通生死和天机,但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更没有任何人试过。 元彻和这个会有什么关系? 这时,帐外传来了喧闹,元拓出去一看,见竟是自己的妻子带着各族族长的家眷聚集到了一起,她强忍着泪水,扬声道:“大家再坚持坚持,只要熬过了寒冬,就可以等来春天了,我可以带着女人和小孩们去采摘捕猎,缺什么尽管开口,中原皇帝有的补给,我也会想办法弄给你们,千万不要放弃!” 但没有人回应。 大家都知道,现在根本不可能采摘捕猎。 元拓看着妻子,叹了口气,让部族族长们先行离开。 元拓带着妻子回到了私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过来坐下,然后从腰侧取下一包肉干,放在妻子手中:“嘘,悄悄的,不要给别人看见。” 妻子捧着肉干,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元拓把妻子搂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抚摸着她的头顶。 这个女孩是他十八岁时就认识的,当年跟着老狼王一起出征,从恶匪手中救下了一群游民,女孩便在其中,老狼王给了这些游民一些粮食,让他们自己回家,唯独女孩不愿意,北境人民风开放,女孩竟然偷偷地跟着自己走了数十里的路,被发现后,还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放手,说她无家可归,如果可以,希望以身相许。 十八岁的元拓顿时红了脸,后面的好几天,他都不敢再和女孩单独相处,直到征战归来,渐渐熟络,才有了接触,最后成了亲。 “你听话,别闹了。”元拓一边宽慰妻子,一边道,“明日一早带着部内的妇孺老人们往北走,走远一点,那里还有一些吃的,是我命人备下的,用在军队上不够,但让你们过完冬天没有问题,放心,元彻不会伤害你们,当年我没能一举杀掉他,倾尽全力也只将他赶走,是我自己种下的因,现在时候该补上这一场我和他之间未结束的战争了。” 妻子的哭声更大了,她问:“你们是兄弟,为什么一定要厮杀?” “这是生在狼王家中的荣耀,也是必须经历的宿命,我们没有中原嫡庶的区分,只有胜者才配为王,我的父亲还有爷爷都经历过,我自然也逃不了。”元拓说,“若我能杀他,他不会怪我,若他能杀我,我也不会怪他,好姑娘,当年你跟着我的时候,就该明白这一点的。” “我明白,我一直明白。”妻子肩头颤抖,“你可以赢,一定可以,你是我心目中唯一的狼王。” 元拓笑了笑,他的五官随母亲,并不硬朗,甚至还带着一些平易近人的温婉:“父王嘴上不说,但我明白,他觉得元彻更像他,不对,应该是人人都这样想,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格。” “你可以证明给他看。”妻子道,“不是像他的,才是合适的狼王人选亲爱的,我想给你说个消息。” 元拓倾身侧耳去听。 “我怀孕了。” 元拓骤然愣住,好半响,才缓缓恢复过来,直起身,脸上展露出喜悦,像一位刚给心上人表明心意的男孩,小心翼翼还有些结巴地问:“当,当真?” “骗你做甚,我希望是个男孩,这样的话要不了几年他就可以和你并肩作战,听说你五岁起就能用匕首独自猎杀鹿,真后悔没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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