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吃够苦了,难不成还得再历经情爱磋磨? 谢征从头到尾回想了遍原著,没有找到任何可能与BOSS有特殊关系的人,想来傅偏楼自己也无这方面的意思。 他稍稍平心静气了些,察觉到应常六在打量自己,不闪不避,淡淡看回去。 四目相对,应常六只意味不明地深深一眼,便偏过头。 “好了,我留得也够久,差不多该言归正传了。”他对蔚凤道,“尽管要争夺明净珠,可小明光,我们毕竟有交情在。提前知会一声,也别说我胜之不武——这届的【试器】三关,改了规则。” “改规则?”宣明聆不解,“炼器大会五十载一办,从未有过前例。” 别说前例。谢征定定望着应常六,眸光晦涩,连《问道》中也不曾有过这回事。 “改成什么样了?”蔚凤问。 “这我就不知了,到时候,主方应会详说。不过……”应常**扇起身,深吸口气,“小明光,你要小心。” 蔚凤挑眉:“何意?” 他一向自恃剑术,同辈未尝一败,而今破结丹后,修为也遥遥领先,并不觉得有谁能胜过他。 应常六苦笑:“这规则,是冲你改的。” “哈?”蔚凤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片刻后不齿道,“也是,融天炉方家与清云宗息息相关……你们为取胜,居然要做到这个程度?” 应常六道:“你将我当成什么人?我何尝不想堂堂正正一战!若我愿意,也不会特意来……” 他握紧扇骨,手背一时起了青筋,随后,又放弃地松懈垂落。 “罢了,辩解也太假。”他叹息道,“无论如何,我的确是受益者,也不可能因过意不去而放弃明净珠。奉器人的比试,于你们而言,注定不会公平。尤其是你,小明光。” 蔚凤无言以对。 谢征忽然问:“是那个风琛?” 应常六惊讶地看向他,又迅速眯起眼,闪过尖锐冷色:“你知道什么?” 按理来说,一般想到的都会是成玄,他才是那个和清云宗有关联的人。 可谢征清楚,成玄不会为一时的胜利做这种事,他爱惜羽毛得很,怎会舍得糟践清风朗月的名声? “猜测而已。风琛来历不明,又对蔚师兄有敌意。” 谢征想,以及,他是和原著不同的那个变数。 闻言,宣明聆忧心地别过脸,问蔚凤道:“你可认得他?” “我要认识,也不至于这般莫名其妙。”蔚凤一头雾水。 “这么说来……那人的风格打扮,乃至气质,的确有些肖似蔚师兄。” 琼光看向应常六:“多谢应道友告知此事……应道友可清楚那人来历?要蔚师兄小心,莫非对方想当众伤人?” “我不知道他是谁,可能令方家配合改掉规则,总归身份不太寻常。” 应常六摇摇头,“当初我寻人时,他主动找上了我。实力大抵在筑基巅峰,也是用剑的好手。” 他这般一说,激起了蔚凤的好胜心,不屑哼道:“照你这说法,不管我们这边怎么安排,那风琛都会找上我吧?好,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有何能耐。” “千万不要大意……”应常六背过身去,涩声道,“万一有何不对,直接认输吧。” 蔚凤皱着眉,没说话。 他并非莽夫,但一来此事事关重大,二来,天之骄子一路顺风顺水到大,陡然被这么唱衰,心中无可避免地有些不服气。 “不要小看风琛对你的敌意。”应常六见他不答,语气更强硬几分,“虽说他没有透露过,但八成是为你而来。” “——小明光,他想杀了你。” 112 融天(四) 凤皇陛下,今日,便是你身…… 炼器大会第一场的地方, 依然在融天炉下搭建的高台。 先前的鼎炉等物都被撤去,取而代之的, 是十八尊器桌。 第一场铸好的兵器按种类分放其上, 一眼望去,琳琅满目,灵光湛湛, 令人心生惊叹。 虽说有不少炼器师已被淘汰,可这场来观战的人却只多不少,声势如同浪潮,四处可闻讨论争辩。 “首战的名单定下来了?都是谁?” “嘶——问剑谷蔚明光?他果真来了!这下有看头了!” “清云宗的成玄大师兄没上场,他们出的这人是……风琛?散修?” “第一局那般要紧,为何不让成玄上场?莫非是想玩一手田忌赛马?” “蔚明光和成玄没对上,还有什么看头, 看来是要一边倒了……” “也别这么快下定论, 试器不论修为, 我看方家炼器师的奉器人也挺厉害的!” “再厉害,厉害得过使剑的蔚明光?人家可是问剑谷的天才!” “不是说问剑谷还有一个天灵根吗?也来了吗?” “那位修道时日尚短, 不一定吧。” “看来这届炼器大会, 魁首要在那个散修和问剑谷中决出了……” 有头脑灵活的小修士趁此做起了生意,吆喝道: “开盘咯押注咯!试器首战孰胜孰败,灵石最高一赔百!” “这还用得着押?”众人纷纷不屑,“除了蔚明光还有谁?” 小修士极力劝说:“也说不定, 你们想想, 那应常六能找来清云宗大师兄和问剑谷的师云光, 另一个会那般简单?若有万一,岂不是赚大了?” “说得不错。” 一道动听嗓音横空插来,红衣少年笑眯眯地扔下个锦囊, “我押风琛,一千灵石。” “多谢捧场!咦……?”小修士望着那道负手离去的背影,一阵发愣。 红衣盛容,少年之龄,莫非他就是—— 遥遥看到这一幕,成玄朝迎面走来的少年笑了声:“风道友心情很好?想来是胜券在握了。” 风琛轻轻哼了下,高傲地睨他一眼,算作应答。 眸中迅速划过一抹尖锐暗色,又很快藏好。 脸上笑容不变,包容着脾气糟糕的弟弟似的,毫不在意对方的冷淡,成玄打趣着:“一千灵石,那小修士怕是赔不起。” 这便是以他会胜为前提了,风琛听得神清气爽,摆摆手:“有什么要紧,送他便是,我本来也没打算去讨。” 灵石算什么?真正重要的…… 一想到待会儿的比试,风琛几乎兴奋得浑身发抖。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蔚凤将有怎样的表情了,等败在他的脚下后,那张高高在上的脸会否因不甘心而扭曲?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蔚凤……不,凤皇陛下。” 堪称艳丽的少年面孔上露出一个阴冷笑容,他恶意地想道,“今日,便是你身败名裂之时。” 不多时,一片嘈杂中,高台上陡然现出一名玄衣修士的身影。 修士满面微笑,拍拍手,灵力席卷着元婴修士的威压,将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诸位,请肃静。” 鸦雀无声下,他这才悠悠开口:“我乃融天炉方家方且问,负责主持炼器大会第一场。眼下,就由我来为各位讲解此回试器的规则。” 规则?不就是普通的抽签比武?这有什么好讲解的? 威压未消,台下修士们不敢随意出声,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像是也清楚他们的困惑,方且问不慌不忙道:“炼器大会举办至今,已百届有余。以往的试器之法,太过拖沓,常要耗费月余才能决出究竟。我辈修行者虽长生久视,可到底耽误,奉器人精疲力竭,看客也不尽兴。” “经方家上下商议,此番,我们决定尝试另一种试器之法。三局定胜负,决出魁首,相赠明净珠。” 他从袖中摸出一块琥珀状的石头,轻轻放在器桌上,单手捏出一个繁复法诀。 顿时,从那石头里散发出朦胧的柔光,弥漫向最近处的灵器,令其也蒙上一层淡淡蓝芒。紧接着,柔光又从那灵器又向四面八方涌去,蛛网一般,直至将十八尊器桌上的灵器都粘连在内。 “这块传送石,会将拿起灵器的奉器人传送进一道秘境之中,第一局试器之比便在那里举行。” 底下,终于有修士忍不住出声质疑:“这样一来,外头又怎么知晓秘境里发生了什么?谈何公平?” 方且问微微一笑:“不必忧心。” 他转头看向身后,低声道:“是时候了,搬上来。” 众目睽睽中,有几名同样穿着玄色衣袍的年轻弟子抬着一样被布蒙住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摆在台前。 方且问伸手掀开长布,底下,竟是一面无比巨大、锃亮的铜镜。 “水镜术想来无人不晓,乃化神修士方可驾驭的法术。” 他扬起脸,一派自矜之色,不无傲然地说,“此物名为星天水镜,为方家众炼器师花费十载共同铸造之灵器,可映出一方天地,窥探万物。当然,玄奥之处不止于此,这回就不多坠叙了。” 随着他的话,台下一阵哗然。方且问清咳一声,正色道:“本届试器之争,通过星天水镜可一览无余,在座各位皆可见证,定不会有暗中徇私之事。” “……他这般说。” 琼光转头去看蔚凤,神色忧虑,仍然无法释怀,“蔚师兄,你看?” “方家为了名声,定不可能做的太过明显。”蔚凤抱剑,眼里像有团火在烧,灼灼不尽,毫无惧色,“我倒要瞧瞧,他们想了什么谋算。” 宣明聆瞧出他非但不怕,反而战意愈盛,摇头道:“虽说一力降十会,但秘境之中,做手脚的空余极大,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你千万当心。” 蔚凤对自己有信心,却也不是盲目大意,知此行艰难,郑重道:“我知。” 话间,奉器人们已纷纷前去台上,蔚凤见状,朝众人点了点头,就欲迈步。 “蔚师兄,”谢征突然叫住他,黑眸沉静相视,“如有意外,不要勉强。一局胜负,不比蔚师兄重要。” “……” 闻言,蔚凤不由一怔。 三局定胜负,换而言之,想要稳坐魁首至少需两胜。 他清楚,无论师寅亦或成玄,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琼光与谢征到底修为弱上不止一筹,处在下风。 作为问剑谷的大师兄,里边唯一一名结丹修士,自己这一局重之又重,在蔚凤眼中,哪怕被针对,也断然没有输的道理。 相识以来,这名师弟始终态度冷清,有时甚至不咸不淡到让人怀疑他们之间是否熟识。唯一能让他色变挂心的,就只有傅仪景。 而对方此刻还躺在房里,等着赢下大会,拿明净珠去救治。 蔚凤绝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吃惊地顿住脚步。谢征有多迫切地想要取胜,他很清楚。 才更明白这淡淡一句交代背后的重量。 蔚凤叹了口气,又一一看过琼光和宣明聆脸上的隐忧,心口一暖,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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