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毫无价值、毫无意义的十二个字,然后面无表情,立即将信纸毫不留情面地扔进炭火当中,把那一长串落款烧个干净…… 他就不该看,该直接扔了这信! 阮翎羽在府内跟一封信置气时,顾可也已经到了齐府。 他来的早不如赶的巧,此时齐玉正用朝食。 齐玉脖颈缠着纱布,马着一张生气脸,装模作样,也不理他。 顾可也也不客气,自儿招呼自儿,吩咐下人加一副碗筷,然后一屁股坐下,立即“嘶~”了一声,然后身强志坚的自顾自吃起来。 “咋了?” 齐玉咬了口饺子,本来不想理他,但还是被他那吸气声惊讶到了。 顾可也捧着下人端来的鱼粥暖手,然后喝了两口,难为情开口,“屁股疼。” “……冻、疮?” 齐玉犹豫开口。 他也哥的本事大,他压根不相信有谁能伤到顾可也,更想不到有人敢打顾可也屁股,还是按在地上只打屁股的那种。 “算、算是吧。” 顾可也对比一番,屁股长冻疮,总比被阮翎羽打屁股强些。 齐玉不着痕迹的瞟了他也哥一眼又一眼。 他实在好奇,他们这般常年练武的人,平日里受冻是常事,啧,这倒是奇了,要如何受冻如何的冷,才能让屁股生冻疮?齐玉不解。 顾可也不自在了,无奈地将碗放下,“别看了,好好吃饭,你今天准备干嘛去?” “能去哪?” 齐玉一说这事就火大,扭了扭脖子给顾可也看,颇有些不满,“我伤成这样,我爹让我好生养着,禁了我的足,不准我出门。” “……那太好了!” “……也哥,你高兴的模样、太无情了!” 顾可也昨晚派人去探查了一番林霖的住处,知道林霖如今过得实在不好,他有心帮忙,但是抽不出空来。 他每日要看着齐玉,只能想着尽快抽时间去城外庄子看看林霖。 如今正好,齐府戒备森严,对方纵使能耐,在齐府也不敢放肆杀人,齐玉待在府内是相当安全。 顾可也简单的解释了一番,今日要做的事。 听完,齐玉瞪着眼睛,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服,放着受伤的兄弟不管,去找穷酸小白脸,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他算什么个东西,你昨日就帮他,没帮我了!!!” 顾可也理亏,不免心虚。 难得没有直接出手以武服人揍服齐玉,而是试图讲讲道理:“小玉啊,你和林霖,都是我兄弟,你……” “他算哪门子兄弟?咋俩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俩这才叫兄弟!” 顾可也险些被他的话给噎着,无奈开口:“……啧,平时叫你多念点书,非要偷懒……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这么用的么。” 他顾可也已经够文盲了,也只有齐玉比他还要不学无术。 “念了,就是念了书,我才知道这么多词的!”齐玉一脸自豪,认真答道。 齐玉的确是认真念书了,只要学了新词就用,就能拿出口用,毫不在意这些词语到底妥不妥当、合不合适,于他而言词能用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齐玉继续说着:“也哥,你这才刚到京都,不到一年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这号人了?你什么时候,跟、跟那货暗通曲款的?” “……” 顾可也无奈。唉,算了,词儿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他能听懂就行。 “难不成,是你跟云朝大哥出去办事的时候?”齐玉细想了一番,也只有去年来京都那段时间了。 顾可也没解释,顺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齐玉这脑子,不用他解释,自儿都能脑补明白,真是给他省事! 齐玉马着脸,别扭道:“也哥,你也不早说……” 齐玉显然不满顾可也瞒着他。 其实,若是齐玉知道林霖与他交好,昨日齐玉被伤被冤枉,大不了跟对方打一架就算了,肯定不会如此羞辱对方! 可是,偏偏世事难料,没让他先遇上林霖,反而是齐玉先撞上了! 顾可也不指望他们二人化干戈为玉帛。 实际上他也知道,他没有资格评判,齐玉与林霖这番结怨,谁对谁错,齐玉被林霖兄妹伤了,险些丧命,是事实,林霖被齐玉当众羞辱,也是事实。 齐玉脾气烂,林霖骨子傲。 他如今只能尽量周旋,保证二人别把梁子继续结大了。 顾可也吃饱后,提醒齐玉老实待在家里。 然后他趁着齐玉被禁足,十分放心地去了城外。
第22章 学他 顾可也前脚刚出城门,后脚他竟然正好和阮翎羽遇上。 看样子,阮翎羽正等着他。 顾可也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隐秘的怀疑。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阮翎羽可能派人监视过他。 此刻,他完全有理由怀疑,甚至确定了,他被监视了。 否则他怎么正好在此处等他!? 顾可也一脸不爽,他牵着马走过去。 阮翎羽孤身站在雪地上,天生的矜贵冷淡,仿佛这世间琐事都与他无关。 阮翎羽忽的,像是有所感觉,抬眸,看向走来的顾可也。 看见顾可也那一刻,阮翎羽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轻轻蜷缩,冷淡疏离的眸子,染上不明显的缱绻温柔。 然而,平静外表下,却是锋芒毕露的暗潮。 细风吹动阮翎羽的发丝,带着凉意拂过脸颊,使得他鼻尖有些泛红,眼巴巴望着顾可也的模样,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顾可也最见不得阮翎羽如此了,有些烦躁,像是心脏被人捅了个窟窿眼,漏风,还凉飕飕的。 “你怎么在这儿?” 顾可也一脸不耐烦,皱着眉问道。 他屁股还疼着呢!自然管不住小脾气,口气不和善,“你派人监视我?” 阮翎羽十分平静自然,一点没有暗中监视他人,被戳破的心虚。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开口说:“我也想去城外走走,可以吗?” 顾可也一时语滞。 阮翎羽面上,一副清清冷冷好脾气的模样,实则一肚子坏水。 “……可以。” 他能说不可以么,阮翎羽想干什么,他管不着。 顾可也牵着马继续往前走,一副我们不熟的模样。 阮翎羽急忙上前,一把将他拉住,指尖似不经意滑过他的手背,冰凉。 顾可也眉头一拧,忍不住低头,看了眼阮翎羽的手。 不等他抽回手,便听阮翎羽低低说道:“我出来的匆忙,没带银钱,哥,能带我一程吗?”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说,他没钱租马车或是马匹,他们如今又顺路,想要和他共乘一匹马。 那阮翎羽是怎么来的城外呢? 走来的? 当他是傻子呢? 然而,纵使他知道阮翎羽打的小算盘,他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阮翎羽言语不卑不亢,语气礼貌、理由合理,顾可也挑不出错来驳他。 顾可也一点也不想随他意,低头,摸索着,想要直接掏钱给他,浑身摸了个遍,却发现他,一文钱也没带。 他想到,他的马匹,都是从齐玉家里顺手牵走的。 这才堪堪意识到,以前出门都是阮翎羽付钱,他从来就记不得带钱,除非是和齐玉勾搭着去赌钱。 他都多久没赌钱了,哪还记得带钱啊! 顾可也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尴尬地看了眼阮翎羽。 却发现阮翎羽嘴唇干燥,被冻的泛白,鼻尖冻的微红,发丝被风吹的稍显凌乱,模样显得有些无助。 他心尖霎时一软。 算了,他毕竟也是阮翎羽的二哥,这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只要他自儿心里拎得清就行。 不管阮翎羽想干嘛,反正,他是铁了心要跟阮翎羽划清界限。 自我说服后,顾可也抬手摸了摸鼻尖,干巴巴开口。 “……上马。”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阮翎羽共乘一马。 上辈子阮翎羽躲他躲得紧,根本不可能主动跟着他。 都是他死缠烂打,和各种得寸进尺不要脸地跟着阮翎羽。 更别说阮翎羽主动凑过来,要跟他骑一匹马,招摇过市了。 一上马,阮翎羽便把顾可也裹进自己的狐裘披风里。 顾可也出门在外,不喜欢穿戴挡风御寒的狐裘披风,觉得那玩意儿碍手碍脚。 而且他自认为他又不像阮翎羽一般,柔弱怕冷,练武之人,一向皮厚抗冻。 顾可也立即严词拒绝阮翎羽把他裹进怀里的行为。 “我不冷。” 顾可也不动声色微微前倾,和对方保持距离。 “我冷。” 阮翎羽说完,贴近他,顺手又把人给裹进怀里了。 “哥,你比较暖和。” 阮翎羽的味道瞬间包围了他,温热的呼吸佛在顾可也的后颈,让他耳朵一热,有些慌张,一不小心就触到阮翎羽揽在他腰腹的手,冰凉,毫无温度。 顾可也最终还是泄气般妥协了,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这冬冷夏凉的身体,也没谁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没被拒绝,还是听见了顾可也的嘟囔,似乎取悦了阮翎羽,他挺开心的,轻轻地笑了声。 马背颠簸,害他屁股阵阵泛疼。 阮翎羽的手很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隔着厚厚的衣袍,顾可也似乎也能感觉到凉意,莫名感觉很窝火,脾气噌噌地往上涌。 他心里不是滋味儿,所以驾着马无所顾忌的撒欢了跑,速度太快,冷风刮打在脸上生疼。 撒野跑了会儿,突然意识到身后还有个身体金贵的人,生怕搂着他的手不够稳,把人给摔着了,逐渐慢下来。 他就只敢逞个口舌之快,没好气骂道:“啧,你是没吃饭,还是没长脑子,这么危险不知道搂紧了。” 阮翎羽莫名其妙被怼,也只是愣了愣神。 随即乖乖听话,手臂贴紧,手从腰腹位置,逐渐往上摸去,紧紧握在顾可也起伏的胸膛上,抱紧。 阮翎羽唇贴在他耳边,语气带笑,认真确认道,“哥,这样够紧吗?” “放、放开老、老子。” 顾可也敢确定,阮翎羽绝对在有意无意勾引他! 就像当初他没皮没脸,招惹阮翎羽一般。 阮翎羽在学他,学当年不要脸,死缠烂打的他。
第23章 柿子 昨日,顾可也派人细查了一番林霖干活的庄子。 意外得知,城外的这座田庄,竟是齐玉他家的产业,这着实让他没想到。 不过,他还真是万幸,这是齐家的产业! 齐家管理十分严苛,庄子管事大多数都十分靠谱,不会出现太严重压榨佃户的行为,按份利收取粮食作物,剩下的都能落入佃户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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