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刚将苟修撰抓住,一位年老的妇人从人群里冲出来,她跑到苟修撰身前,动作凶狠地将那两名侍卫推开。 “你们不许碰我儿子,他是状元,是大宸的官员,谁允许你们抓我的儿子,我叫陛下治你们的罪。” “本宫许的,你一介妇人阻挠办案,是想被一同治罪吗?”君敛忍着心里的烦躁,尽量心平气和道。 老妇人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是几个年轻的公子,见识浅薄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几人身份有多尊贵。 “你又是什么人,我儿子是陛下亲封的官,我看你们谁敢动他,你们要是敢伤我儿子,我就去宫门口喊冤。” 向来听母亲的话孝子苟修撰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了他的母亲:“娘,那是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殿下,您不要再闹了,先让下人扶您回去休息,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回来。” 老妇人该傻的的时候不傻,她很快想到了先前来闹事的女人,当即明白了什么:“是不是那个贱人找来的人,我当时就说了那个贱人对我们这么好就是当状元夫人,你还不信。” “她不过就是个商贾下贱女子如何能配着得上我的儿子,只有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才能相配。那个贱人她还敢找人,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老妇人左一句贱人又一句贱人的粗鄙之语令在场的人都微微变了神色。 君敛想维持自己的良善,三皇子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而且他看七皇弟不顺眼,自然乐得给他添堵。 “太子,既然她怎么想维护自己的宝贝儿子,那就一同带往大理寺如何?” “那就一并带走吧。” 唯有七皇子君渝神色晦暗地看了一眼苟修撰,眼里尽是失望之色。 不堪大用,不过就是弃子一枚。 楚云暮隐在花草后,注意到君晏一直往这边看来的视线,怕被其他人看出端倪,当即想移步往另一侧走。 只是他还未走几步,原本准备离开的君敛恰好在转身之际看到了他。 楚云暮哪怕是隐在角落也格外惹人注意,因着他那副过盛的容貌足矣让人一眼就认出。 “子玉。” 听着君敛当着众人的面喊他表字,他藏在袖下的手微微收紧,似是在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楚云暮心知,君敛是故意在众人面前宣扬他们之间的关系密切,哪怕他还未站队,但在众人眼里,他已然是太子一党。 如今暂不能撕破脸皮,很多事情还没解决,他还不能轻举妄动。 正了正身姿,楚云暮转身朝着君敛就是拱手一礼:“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各位皇子殿下。” 君敛不在意他的刻意拉开的距离,反而是笑着朝他说道:“子玉你虽为吏部侍郎,但你聪慧机敏,此案你也来帮帮本宫吧。” 君敛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楚云暮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答应下来。 七皇子君渝在楚云暮转身时,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他不是没听过这位的传言,只是没想到本人看起来那么年少。 若不是知道他是吏部侍郎,单看他这副容貌绝色,清冷出尘的模样,只会觉得是哪个府邸里万千宠爱着娇养出来的矜贵娇弱公子。 哪有一点官场上老狐狸的精明,君渝都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是怎么混迹在官场里的。 从表面上看着,他只看到对方神色温和,语气间虽带着疏离清冷,但还是看不到攻击性,温和无害得像只绵羊似的。 可他知道,太子从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这么看重,能得他这么看重,楚云暮必然有过人之处。 不管是那副过人的姿色,还是自身的才华横溢,他不可否认地承认他动了想要从太子手里抢人的冲动。 他喜欢聪明的人,更喜欢聪明的美人,而楚云暮显然两样都占了。 人活着无非就是求财求名,只要他能坐上那个位置,这些东西他都能给,所以他相信只要他给出的筹码够多,楚云暮不可能不倒戈他这边的。 好好的一场大婚谁也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收场。 平日冷清的大理寺,今日格外的热闹,大理寺少卿本在审案的,审到一半突然浩浩荡荡进来了一群人。 “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各位皇子殿下。” 君敛摆手让他们起来,又让侍卫将苟修撰和老妇人带上来。 “你接着审,本宫给你多带了两位与本案相关的人,需要查什么,本宫会着手安排人查。” 这副语气就是在说今日这个案子必须审理出来。 少卿当即坐回主位,安排了下属给几位皇子,官员搬来了椅子。 “小侯爷也在啊?”三皇子君彻看到了站在堂下的身姿挺拔的少年。 “太子殿下,三殿下,六殿下,七殿下,楚侍郎。”小侯爷越清熠一一向他们问了声好。 只是在看到楚侍郎时,他还是有点惊讶,转而又想到以他的聪慧说不定是被叫来协助办案的。 少卿适时开口:“林姑娘就是小侯爷押送过来的,说是闹了八公主的大婚,臣还在询问她闹事的原因。”
第130章 公道 君彻意味深长地笑道:“小侯爷还挺热心肠的。” “公主大婚,有人闹事,我自然要出面维护大宸皇室的威严。”越清熠说得认真,好似是真的为了皇室威严才出面的。 君彻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眼下他还不想得罪越侯府。 “小侯爷也留下吧。” 君敛一发话,在场的三皇子,七皇子心里都有了计较。 “是。” 越清熠也不用那些搬椅子,他自己随意拿上刚坐的椅子,走到楚云暮身旁,将椅子放地上,坐在了他旁边。 大理寺少卿又开始审案了,堂下原本跪着的一人变成了三人。 “林姑娘你继续说。” “草民状告苟远买凶杀杀害我林府一众三十多条人命……” 林姑娘话还说完,原本安静的老妇人突然激动了起来,她对着林姑娘就是破口大骂:“你个贱人怎敢污蔑我儿,我儿自小就为人正直,怎么可能买凶杀人,你们林府自己惹了人,还想将罪责揽到我儿身上,你想都别想。” “大人,请不要听这个贱人的胡言乱语,她就是心有不甘,想以此纠缠我儿,他们林府自己没本事就想赖上我儿,请大人为我儿作主。” 林姑娘这个时候不像在苟府闹事时那么疯了,她眼神死死地盯着苟远:“苟远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清楚,到底为什么推延的婚期,你娘到底有没有染病,你自己清楚。” “没能杀了我让你很不甘心吧。” “你休要污蔑我。”苟远面色冷静,腰板挺得很直,好似在无声的证明自己的清白。 “哈哈哈,我污蔑你,苟远你要不要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到底有没有污蔑你。”林姑娘从怀里掏出一纸休书,“这就是苟远他给我的休书。” “呈上来。” 下面站着的侍卫将林姑娘手里的休书拿到了少卿面前。 少卿细细看了一番后,侧头看向太子殿下,点了头。 “苟远你作何解释?” 苟远还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我确实与林姑娘曾经成过亲,但那是她父亲当时所逼迫,他看我有望科举,便逼着我娶他女儿,还拿我娘威胁我,无奈之下我只能答应娶她。” “后来我考了状元才得以摆脱林府,本就是逼迫的姻缘,我想着好聚好散,想和离,奈何林府不愿,我只能一纸休书送去林府。” “从此之后我便在京中好好任职,对于林姑娘口中的买凶杀人一事,我连他们来上京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买凶。” “曾经我借的银子,往后我会一一还清的,你还要什么补偿我都会给你的,只求你不要再无故污蔑我买凶杀人。” 苟远语气恳切,句句诚恳,让人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子玉怎么看?”君敛忽然看向楚云暮,问了这么一句话。 “单凭一面之词臣无法断言看法。” “说得也是,派去查的人也快回来了,很快事情的真假也会浮出水面的。” 堂下林姑娘没想到他会说出在番话,当即怒不可斥:“好你个苟远,你良心被狗吃了,当初明明是你上门要求娶我的,我父亲本还不愿意我嫁你,要不是我心悦你,向父亲保证你会一直爱我,我父亲怎么会同意你的求娶。” “现如今反到成了我缠着你了,你要不要点脸,我林府世代为商,我又是林府嫡女,有的是世家公子想要提亲,我又怎么可能逼迫你一个还没考上状元的寒门学子,将一生搭在你身上。” “我要是早知道你是狼心狗肺,薄情寡义的东西,当初我绝不会多看你一眼,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还有你那个老母亲,她当初在我林府好吃好喝时对我那个叫一个热切,如今攀附上了公主,就对我一口一个贱人了,你们不愧是母子,都一样忘恩负义。” “可怜我爹娘居然就被你们这样的人害死了,我今日就算死也要替我爹娘讨回公道。”林姑娘说着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你个贱人,你休要再胡说。”老妇人不管不顾地维护自己的儿子,“你就是没当上状元夫人看不得我儿的好,你父母亲的死与我儿有何干系,你就等着污蔑我儿蹲大牢吧” 不多时,救了林姑娘的一对猎户夫妇被带了进来。 少卿当即问他们认不认识林姑娘。 “回大人,认识的,当初草民与娘子就是在山里救了浑身是伤的林姑娘。” 得到了猎户的证言,基本上能证实林姑娘所说的一部分的话是真的。 少卿又问:“你们当时救林姑娘时还有没有注意到其他的端倪?” 猎户回忆,而后想是想到了什么:“草民那日救林姑娘前进山时有看到一些可疑的汉子在找寻什么人,我与娘子为求保妥,避开他们从小路离开的。” 猎户娘子还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转头看向林姑娘:“林姑娘这是那日掉落在你身旁的册子,本想还你的,奈何那日你离去太着急了,今日便物归原主吧。” 林姑娘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爹爹随身携带的册子,她爹爹当年科考落榜便继承家里的生意,但他一直以来习惯将重要的小事记录的习惯。 林姑娘接过册子,满是怀念地翻开,看到上面爹爹的笔迹又红了眼眶,她来不及擦拭眼泪,一张薄薄的纸张从夹层里掉了出来。 苟远只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个老匹夫会把这张纸带在身上。 他本想趁着人不注意,想藏住那张纸,可惜他没来得及动作,那张纸就被林姑娘捡起来了。 林姑娘捡起来展开一看,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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