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悬低头做笔记,没有第一时间理他。 没到三十秒,温珩就忍不住了。 他凑过去,面无表情,语气有点别扭。 “你怎么不问我去哪了?” 冷悬垂着眼睛:“你去哪儿了?” 温珩嘿嘿一笑,一脸神秘地打开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塑料袋,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盒子。 “快把它吃了。” 冷悬微微一怔,感冒药的外盒一点雨都没淋到。 温珩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杯热乎乎的老姜黑糖牛乳茶。 冷悬低头拆着感冒药,温声开口。 “你怎么弄到的?” 为了保障学生安全,外卖不许进校园,顶多偷偷摸摸在学校围墙缺口那里交易。 温珩伸出手到走道上,拧着袖口,拧出了一小滩雨水,漫不经心随口道。 “翻墙啊,外卖哪有翻墙快。” 冷悬怔了下,温珩凑过来,一脸严肃地摸摸他的额头,然后松口气。 小竹马从小身体就不好。 幸好。 “没发烧。” 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到中午,雨就停了。 校篮球队长从楼上跑到楼下来找温珩,兴奋道。 “温珩,学校新建的室内篮球馆开放了!贼几把大!贼几把新!去打球吗?!” 温珩皱眉,下意识捂住小竹马的耳朵,面无表情道。 “少特么开黄腔,闭嘴,去外面等着。” 温珩套上长袖校服。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小竹马生病了,需要好好照顾。 校篮球队长在门口等了好久,温珩才出来。 他屁颠屁颠凑上去:“打球吗?” 温珩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不打。” 还没等他失望,就又听见温珩一本正经地问他:“你知道附近哪有卖粥的吗?” 校篮球队长:“食堂啊,白粥,紫米粥,皮蛋廋肉粥,什么粥都有。” 温珩皱眉。 病人怎么能吃这么没有营养的东西? 半小时后,校篮球队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莫名其妙就同意和温珩一起出来,坐了老远的车来这家五星级酒店,就为了打包一份海鲜粥。 校篮球队长拎着外卖,想不通地自言自语。 “草了,老子对女朋友都没这么好...” 竹马和竹马,真的会这样吗? - 两天后,冷悬的病彻底好了。 雨过天晴,刘沉又重新开始暗中护送少爷上下学。 今天的小区楼下和以往不同,三个戴墨镜的男人鬼鬼祟祟聚在一起。 刘沉皱眉,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对。 他立刻报告给温珩:“少主,我觉得少爷可能有危险!” 几场秋雨过后,气温骤降,冷悬的校服里面套了一件连帽卫衣。 他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眼底划过一抹恹戾不耐。 “又是你。” 养了几天伤的山鸡卷土重来,越想越觉得丢人,他竟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病怏怏的初中生都打不过! 就算不为了客人,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山鸡又叫了两个兄弟来。 他就不信,他们三个还打不过一个。 “大飞!靓坤!跟我一起上!” 刘沉睁大眼睛,下意识要开车门冲下去帮忙,却被尽职尽责的司机锁住车门阻拦。 “少爷,外面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啊!” 刘沉心中无比焦急。 “让我下去帮忙!” 少爷有危险! 刘沉被困在车里,只能紧张地瞪大眼睛,隔岸观火,一种名为无力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身体。 看到三个葬爱家族举起棒球棍、铁棍和刀的时候,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忍心看了。 半分钟后。 刘沉才鼓起勇气睁开眼。 隔着车窗玻璃,他看见少爷半蹲在地上,校服袖口被他挽起,露出的手臂细而薄白,青筋隐隐。 那三个葬爱家族分别抱着自己的肚子、脑袋和波棱盖儿,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刘沉张大嘴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到死都不敢相信。 刘沉人都傻了,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原来…少爷才是那个危险。 冷悬把玩着手上的折叠小刀,冰凉的刀片若即若离擦着他的脸划过,山鸡都快吓尿了。 “哥、哥、哥,这回是真心的,我下次真的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 刘沉看得太入神,都没有发现,少主给他打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温珩照着刘沉发给他的定位找到小区附近,刘沉没接电话,但他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冷悬掀开眼睛,5.3的视力让他的余光从很远的距离就认出温珩。 山鸡还跪在地上求饶,下一秒,他手里就被塞进一把刀,几分钟前一打三的少年握着他的手,拿刀抵在他脖子上,把他抵在墙上。 山鸡瞪大眼睛,用尽力气往反方向试图挣脱冷悬的钳制。 草了。 一个病秧子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哥哥哥哥哥...求你了别这样!” 他说他手上有人命纯属口嗨,他还不想吃牢饭啊! 冷悬肩膀撞到墙上,垂眼闷哼了一声,蹙起的眉眼脆弱得不像话。 属于他们的血蹭到了冷悬脸颊和指骨上,战损的伤口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十分惹人心疼,带着一种诡异苍白的美感。 他嘴唇上蹭到了一点血,语气又低又冷,山鸡还以为他脑子被打坏出现幻觉了。 “打劫我。” “啊?!” “我不说第二遍。” 山鸡只好欲哭无泪拿刀抵着他,小心翼翼生怕把这祖宗哪儿伤到了。 “那、那你的朋友不会打我吧?!” 接单前客人没说这特么是个疯批啊。 于是,温珩赶到现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竹马浑身带血,被人拿刀逼到墙角的画面。 温珩呼吸都暂停了两秒。 他拉开校服拉链,挽起袖子,一抬脚就把在旁边双手举过头顶的“大飞”和“靓坤”像多米诺骨牌似地踹飞了几米远。 他捡起被人扔在地上的棒球棍,棒球棍的棍身都被人打得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弯曲弧度。 温珩拎着棒球棍,棍子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让山鸡听得脑袋一嗡一嗡,快要疯了。 “哥哥哥哥哥哥,你冷静一点!” 温珩面无表情,语气又冷又狠。 “我的人你也敢动,你活腻了是吧?” 山鸡瑟瑟发抖,他很想小声替自己辩解一句。 不敢啊。 他们到底谁被打得比较惨啊?! 温珩大致扫了一眼这三个葬爱家族身上的伤。 虽然山鸡的脸挂彩了,大飞的腿骨折了,靓坤快昏迷不醒了。 但小竹马身上难道就一点伤都没有吗?! 温珩看见冷悬脖子上那一点异样,瞬间攥紧拳头。 草。 都破皮了! “是他弄的?”温珩紧紧盯着小竹马。 冷悬抹了下唇角的血。 “嗯。” 山鸡欲哭无泪。 再晚一点都愈合了! 刘沉闭上眼睛,旁边的窄巷里传来长达五分钟单方面的吊打。 可怜的葬爱三人组,又在原来的伤口上被打了第二遍。 那一刻,刘沉和山鸡脑袋里不约而同划过一个词,浑身颤抖了一下。 ——恶人夫夫。
第19章 穿书第十九天 确认少主和少爷原来才是最大的危险后, 司机终于打开车锁,放心让刘沉下车。 怕再打下去要出事,刘沉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把温珩拉开。 “少主!你流血了!” 刘沉双眼瞪大, 紧张地盯着温珩手心的一道豁口, 虽然伤口不大,但正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 作为青龙堂的暗卫,没能保护好温珩,就是他最大的失职! 刘沉双目赤红,气得转身用力踢了山鸡一脚,举起拳头, 作势就要教训他。 山鸡抱头鼠窜, 瑟瑟发抖, 他都要委屈哭了:“冤枉啊!这真不是我弄的!” 虽然他接的是代打的单,但结果却是被雄雄双煞混合殴打。 他哪还敢还手啊?! “你还敢狡辩?!不是你打的,他怎么会受伤?!” 除了掌心, 温珩下巴处也沾了一点血,他用指腹蹭了蹭,血迹随意蔓延,像一种很特别的图案,显得又野又狠。 温珩伸手拉住刘沉, 示意他冷静下来,沉声道:“不是他。” 刘沉愣了下,转身回头, 嚅嚅: “那怎么会...?” “是我自己。” 温珩抬起下巴,薄唇微抿, 有些无奈。 都怪下颌线太过锋利。 “是被我的下颌线划伤的。” 山鸡:“...” 刘沉沉默两秒,放下拳头, 因为差点打错人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温珩半蹲下来,校服袖子被他挽到手肘,露出的手臂细白修长,他的手按着山鸡的肩,语气漫不经心,问:“谁派你来的?”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山鸡虽然浑然没有一块好地儿,但他还是昂起了骄傲的头颅:“你打我吧,就算打死我也不会说的!混我们这条道上的,必须得有职业操守!” 刘沉看呆了,乍一看还挺像“只留清气满乾坤”那么回事儿。 “咔嚓。” 伴随着一声非常清脆标准的脱臼,山鸡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痛得在地上直打滚,脸色惨白地吸着凉气,疼得只能不断蹦出c语言。 旁边看着的大飞和靓坤两人瑟瑟发抖,似乎感同身受,他们对视一眼,很有眼色地掏出手机,跪得标准又乖巧。 大飞:“哥,我们是在网上被人联系的,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靓坤:“但你可以看我们的聊天记录!” 刘沉瞪大眼睛,他没多少褶皱的脑袋瓜没想到法治社会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卧槽!谁啊,这么坏!竟然还找人来堵人!扫黑除恶把他漏了是吧?!有本事出来单挑啊!找人代打算什么?!” 把他恶心坏了。 刘沉随即又想起另一个问题,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脑子转得这么快过,满脸紧张:“他们三个没得逞,对方会不会继续找别的人来骚扰冷悬?!” 冷悬垂着眼睛,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戾色。 以冷凡的性格,的确很有可能。 虽然打发他们并不难,但隔三差五就来小区门口堵人,也挺烦的。 刘沉自言自语:“今天来个山鸡,明天再来个浩南怎么办...不行,咱们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让对方再也不敢这么猖狂!” 温珩用山鸡的面部识别打开了手机,找到他和“顾客”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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