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冷妍和冷杉,小老头走到冷妍面前。 “是不是对我布置的作业有意见?还是对学校的培养理念不认可?还是对现行的教育制度和体系不满意?不想学可以不学。让你们的家长放学前来校长办公室和我谈,不来,你们明天也不用来了!” 冷妍胆子最小,只是跟着哥哥们干坏事,一顶一顶的大帽子扣下来,加上脸皮薄,众人的目光如芒在背,她直接被吓哭了。 冷自山没脸去,让老婆去了,晚上回到家,冷凡又少不得被关了一晚上禁闭。 他一边关禁闭,一边反复思考——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这么骚的操作,冷悬做不出来。 冷凡用力捏着拳头,眼睛愤怒得几乎要喷火。 又是温珩! 一定是他! 冷凡待在禁闭室的时候就想好了办法,一被放出来,他就在网上联系了一个兰高那边的人。 兰高有一个附近三校都闻名的校霸。 冷凡当晚就给那个人的账户打过去一大笔钱,连同一张冷悬学生证上的照片。 温珩还不是为了冷悬才这样让他在全班面前丢脸?!还害他被罚关禁闭?! 欺负冷悬才是对温珩最大的报复! 而且他了解冷悬,病怏怏的,从小身体就不好,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被人欺负也不敢反抗,没人会给他撑腰。 冷凡盯着对方已收款的微信提示,兴奋地勾了勾唇角,眼睛里闪烁着阴暗恶毒的光。 - 傍晚放学,冷悬本来约好和温珩一起走。 但路过篮球场,有几个篮球校队的人眼尖发现了温珩,他们拍着篮球小跑过来。 “温珩,一起来玩啊。” 温珩篮球打得很好,校队一直想挖他进去,通过打球,温珩认识了几个高年级学长,玩得还不错。 通常来说,人每到一个新环境,都会结识新朋友。 这很正常。 冷悬看出他想去,轻声开口:“明天见。”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冷悬回头看了一眼。 篮球场上的少年,三步上篮,风倒灌进校服的衣摆,背影充满了自由不羁的少年感。 冷悬走出校门,经过一个路口时,他掀开眼皮,不动声色向后看了一眼。 有人在跟着他。 王安低头,确认着手机上“客户”发给他的校园卡照片,第一次见到有人校园卡上的照片都能拍得这么好看,更可怕的是,真人还要更加好看! 王安挠挠脑袋,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 七拐八拐几次后,王安终于来到了一处非常合适的地形:一条阴窄少人的小道。 王安跳出来,一把把冷悬抵在墙上。 少年身型偏清瘦,看起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王安一身的腱子肉,看外表就很不好惹,进校第一天就有人传他是校霸。 王安拿出一把折叠小刀,状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刀刃就贴在冷悬下巴几寸的地方。 他沉声提醒他:“同学,你得罪人了知道吗?” 冷悬倚在墙上,薄窄的眼皮微微抬起,注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没想到重活一世,冷凡找的人还是他。 王安浑然不觉,继续说着他设计好的台词,粗声粗气地吓唬他:“算你倒霉,对面让我给你点颜色瞧瞧。” 王安看着少年低头打开书包,从书包夹层里拿出一个信封。 信封无意中露出一角,王安眼睛都直了,里面全是厚厚一沓红彤彤的钞票。 “你是想要钱吗?我有很多钱,你拿去吧。” 王安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脏活儿”,以前也有很多人被找上门就想拿钱了事,但他们的语气都是瑟缩颤抖的,害怕得不行。 如果王安够冷静聪明的话,就会发现眼前的少年不仅一点也不害怕,声音反而出奇得沉稳冷淡。 王安会接这种活儿,就是因为他缺钱,现在看到这么多钱,自然移不开眼。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过信封,数了数,正好五千。 钱还没在手里捂热,少年漫不经心开口,语气淡淡的。 “你知道抢劫罪吗?” 王安怔了一下:“什么?” 冷悬低着眼睛,拍了拍书包,上面被蹭上了一点墙灰。 “抢劫罪中关于数额的判定标准一般是,500-2000元是数额较大,5000到2万是数额巨大。”冷悬掀开眼睛,看着王安手里的信封,“正好五千块,你上个月刚满14岁,将面临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王安手里的信封吓得被扔在了地上。 “草...” 王安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冷悬带着他七拐八拐,竟然把他拐到了这里,旁边不远就是区警察局。 随时可以光速出警。 王安愣了愣,不可置信:“你玩我?!” 王安眉头紧锁:“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上个月刚满14岁?” 他吓得完全六神无主了:“不行!我不能坐牢!” 王安家很穷,爸爸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跑了,妈妈改嫁不要他,家里只剩奶奶和一个患病的妹妹。 而他很有打拳的天赋,很小就开始参加一些地下的拳赛,就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因为打拳,他也没时间好好读书,只能在兰高混日子,不知道是谁最先传出他是校霸,或许是看他一身腱子肉,眼睛里还有打拳真枪实战练出的杀气,很不好惹,竟然很快,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就全都相信了。 不仅如此,竟然陆陆续续有人找上他,给他钱,让他帮忙欺负人,或者平事。 通常都是小打小闹,那些给钱的人看不惯某些人,又不敢自己出面,就给钱让他摆平,比如要他扇抢了自己喜欢男生的女生几个耳光,或者和人打架打输了,让他下黑手教育一顿之类的。 王安一开始也不敢做,后来发现那些坏人的钱真好挣。 他不会真的下手,那些被找上的人本就无辜害怕,只要通好气,就可以给客户交差了,还能拿到尾款,而被欺负的人被他放过了,心里只有感激,绝对不会说出去。 如果客户要“证据”,顶多就是委屈他们画几天被打的特效妆。 王安这样干了几年,竟然还干出了口碑。兰高、英才、附中三校这一带,有这种脏活儿一般都找他。 王安还从没有翻车过,直到现在。 他害怕地红了眼眶,恨不能给冷悬跪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想打劫!我真的不能坐牢!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我家里还有一个患病的妹妹……” 冷悬把钱塞进书包,淡声开口:“放心,我没打算送你去坐牢。” 王安本性不算太坏。 王安愣了愣,抹了下眼泪,呆呆地说:“...谢谢。” 冷悬让他把刀扔了。 “要是以后对方再找你,钱你可以照收。” 王安舔舔干涩的唇,不敢相信。 …还有这种好事? 他担忧地开口提醒:“但是,如果那人知道你没事,说不定还会继续找其他人来为难你。” 冷悬漫不经心攥着书包肩带。 “我知道。” 冷凡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 温珩思考了两天,虽然冷悬没有如书里写的那样,去兰高读初中,但兰高离他们学校也不远,说不定还会碰到那个校霸。 而小竹马一个人住在外面,温珩不放心,所以嘱咐刘沉多照顾一下。 刘沉本来还在为没能跟少主考到同一个班而难过,生怕被少主遗忘,收到温珩的消息,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第二天一早,七点不到,冷悬所住的小区楼下,已经停着一辆迈巴赫。 司机哈欠连天。 坐在后座的刘沉却全副武装,拿着一副高倍望远镜,仔仔细细地四处观察。 “少爷,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司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平时,不管谁去叫刘沉起床都起不来,踩着铃声进学校已经算早了。 谁知道他今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刘沉郑重地摸了摸他校服下面右肩上的青龙图腾,神神秘秘道:“你不懂。” 这是责任和信仰的力量! 刘沉一连七天都护送少爷上下学,都无事发生。 第八天,天气预报说有暴雨,加上前七天都平安无事,刘沉就偷了个懒,没出门。 然后就这么巧,出事了。 那次找王安之后,冷凡偷偷观察了几天,发现冷悬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才知道自己遇到骗子了。 真没想到,干这行的都有骗子! 冷凡觉得学生不靠谱,这次干脆花重金,一步到位,找了一个社会闲散人员。 也就是小混混,真的进过局子,据自我介绍手上还有好几条人命的那种。 对方自称山鸡。 暴雨如注。 冷悬撑着伞,刚走出小区门口,就在窄巷里被人拦住。 山鸡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根老大的棒球棍,进过局子的朋友都知道,这个实战起来比折叠/刀好用。 初秋的雨带着寒意,山鸡看着雨中清泠漂亮的少年,猥/琐地舔了舔唇,坏笑着走过去。 暴雨遮盖了窄巷里激烈的棍棒声。 两分钟后。 冷悬的伞被磕坏了一角,雨水顺着缺口飘进来,少年半蹲下来,漫不经心垂着眼睛,黑发半湿,氤氲着水汽的眉眼漂亮得不像话。 谁特么能想到这么能打。 冷悬居高临下看着他,音色又轻又淡,却让人从心底生出寒意。 “…要让我尝尝你‘棍子’的厉害?” 山鸡躺得很安详。 “…哥,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因为窄巷里的小插曲,冷悬到班上时迟到了两分钟。 伞不能要了。 校服也湿了半边。 温珩皱眉,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不放心地看了又看,还要上手摸他的额头。 “你怎么了?” “伞坏了,淋了点雨。”小竹马打开书包拿出书,语气轻描淡写。 但身体不会骗人,早自习还没上完,冷悬的声音已经微微发哑了。 因为今天下雨,大课间不用出操,大课间的时候,冷悬难得趴在桌子上。 “温珩!出来!”校篮球队的学长趴在他们班窗户上叫人。 冷悬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和桌椅摩擦的声音。 温珩走出去,打完上课铃都没回来。 冷悬偏头,看着他身边空空荡荡的位置。 “报告。” 这节课是语文课,小老头不满地抬了抬老花镜,盯着他:“干什么去了,上课铃声听不见?看你这一身的雨,去门口罚站十分钟。” 十分钟过去,温珩才回到座位上,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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