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特德道:“好。” 江言:“到时跟族长说一声,他们建不建地窖都行,咱们先做。” 闲聊几句,撒特德手起刀落,把切好的猪蹄放进罐子里。 江言看他处理了一会儿猪腿,熟练程度比他还利索,就道:“我去准备晚饭。” 男人瞥他,江言道:“不在外头做饭,打个火锅就行。” 四周黑漆漆的,朔风阵阵。 江言没在山洞外多停留,他手脚勤快的把食材洗干净切好,抬了一口大锅进洞。 往旁边放张椅子,在临时搭的石头灶上生火,然后倒入切好的肉和蔬菜,混成一锅煮。 另一边,撒特德拎了个大木桶进来,在底层和桶壁均匀抹上一层盐。 他把猪腿切成好几块肉,先放第一块,接着再肉块上再抹一层盐,继续放第二块。 以此顺序,将所有肉置放好,盐抹得均匀细致,不露出半点肉,最后密封储存。 江言搅了搅锅里的热汤,打趣笑着:“做得不错,我会的都已经让你学了去了。” 撒特德一向平淡的嘴角微微扯起浅浅的弧度,沉默的气场柔和了一瞬。 江言眼尖:“笑了!” 锅里的食物很快煮熟,汤汁沸腾,撕两株葱丢进去,香味愈发浓郁。 江言夹起烫好的几片肉放进装着果酱的碗里涮几下,甜甜微酸的味道让他很满足。 每根玉米切成三段,放在锅里煮熟,尝了几口,清甜可口,江言吃了两个,连忙招呼撒特德试试。 他道:“明日你问问祭司,我几时才可以正常活动,身子已经好了。” 他捏了一下脸,软软的肉吸着指尖似的,润出珠光的细腻色泽, “好多肉。” 撒特德道:“这样好。” 江言想起对方壁垒分明的腹肌,再对比自己越来越明显的肉,摇摇头。 洗完澡,江言铺开今日制好的冬被,拍了拍被面。 “这个叫被套,里面装了两张很厚的兽皮,还有之前我们剪下来的羊毛,攒足整年的羊毛,全部填充在被子里。” 江言推着撒特德躺下,双眸亮闪闪的。 “盖上试试。” 男人像块直挺挺的木板被江言推倒,倒入柔软的枕头。 那张对他而言过分厚实的被褥拥了上来,江言与他靠得近,掖掖背角,几乎趴在他的身上,腿跨着,问:“怎么样,暖不暖?” 江言的话似乎白问了,他看见撒特德鼻梁渗出微薄的湿润。 他疑惑:“那么容易出汗?” 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微红。 两人睡觉的时候,撒特德的确都是浑身汗液淋漓的。 准备从对方身上爬下,撒特德搂住他的腰。 好在被子厚实,江言没被什么戳到。 可他想起这张冬被很崭新,就道:“要不你解决解决?” 他担心被子弄脏了…… 撒特德翻起身,反手用被褥将青年包裹的严严实实。 然后头也不回地下去洗冷水。 撒特德“压力”有些大,干脆恢复了蛇尾释放出来。 尾端像一条暗光流动的银镰,周围好多石块都被拍碎成齑粉。 过几日,江言总算被放出了山洞。 树梢还挂着早霜的时候,青年身形修长,被宽大的兽袍笼着,伫立在平台上不动。 江言正在活动手脚,身上稍微热了,走去羊圈旁边。 撒特德清理完羊圈,瞥见他笑眯眯地站在竹门外,先是打量他的衣物,才道:“清好了。” 江言休息调养的这段日子,刚好过了观察法。 他迈入母羊的棚子里,它们目光温顺,甚至主动靠近,轻轻蹭了蹭他。 接着又卧在地上,嘴巴不停地嚼着刚喂上的新鲜草,体膘肉眼可见地增加许多,洁白的毛似天上美丽的云团。 江言打量喂食的草量,比之前置的量多了一倍不止。 他问:“咩咩兽这几天都吃这么多?” 撒特德道:“嗯。” 入冬以后动物都要屯膘过冬,撒特德照着它们每日能吃完的食量放的。 江言道:“上次怀疑它们跟公羊配种成功,现在正好检查一下。” 他摸摸咩咩兽的脑袋,轻声慢语地跟它们说话。 大致就是要观察一下它们身体的部位。 好声商量完,江言挨个去检查咩咩兽的器官。 一轮检查结束,江言逐个给它们喂了把草,确认已经有七只怀孕。 他把这件好事告诉撒特德,笑道:“明年真要把羊圈扩充一圈。” 洗了手,回到平台上准备早食。 江言在烧火蒸鸡蛋和豆子,又切出几块肉,直接放香料炒熟。 撒特德正在处理晾在木杆上的猪腿,前两日从密封的木桶取出用盐涂抹了一遍,已经风干了,这会儿准备拿去烟熏。 江言翻炒着锅里的肉片,道:“木炭已经烧完了,把小木屋拿来当作烟熏的屋子吧。” 撒特德便拎着肉下去。 江言端早食上桌,远远望了眼,瞥见淡淡的烟雾从屋顶飘出。 吃过东西,撒特德将一早起来就在小灶上熬的药汁倒入碗里。 江言皱起脸,碗里的药温度正好,可以直接服用。 原本一日一次的药汁如今变成早晚各一次。 他认命服下,柔润的脸顿时皱成包子。 苦涩的味道每次都让他喝完以后有好半晌开不了口,用温水漱口,嘴巴依旧泛苦。 他隔着兽袍摸了下肚子,眼见太阳都从云雾里浮现出来了。 天冷后日出的时间本来就延迟了不少,撒特德此刻还在,明显想等他有所缓解才离开。 江言抿唇,牵起点弧度。 “出去忙吧。” 越临近冬季,丛林里的野兽出没得越频繁,尤其在白天气温回升这段时间,都出来寻觅食物囤粮,为争夺食物,免不了争斗。 所以部落附近这些天不太安静,时常有兽声嘶嚎。 撒特德出了门,江言依旧靠在椅子上休息。 他习惯性眯一会儿,直至落在石台的影子渐渐清晰,阳光明亮,这才彻底清醒。 山洞附近还有可利用的空地,他绕了两圈,用木棍规划出大致的范围,打算用来挖地窖。 他蹲着思考,出神之际,连有人喊他都没听清。 专门来送食物的兽人误以为他不舒服,连忙准备把他扶起,江言被吓了一跳。 四目对视。 兽人:“……言!” 江言:“啊,方才在想事情,怎么了?” 兽人:“还以为你身子不适,想把你带到边上休息。” 又指了指地上的东西:“狩猎队一早就回来了,族长吩咐把这些菜和肉送到你们这儿。” 江言一瞅,满满当当的。 “麻烦你了,多谢。” 他想了下对方的名字,似乎叫做阿奇。 又道:“谢谢你,阿奇。” 阿奇抓着脸嘿嘿一笑。 雄兽前不久才成年,还没雌兽呢,这会儿都不敢看江言的眼睛。 垂在地上的尾巴甩了几下,他结巴道:“那我去忙了,还有好多食物要分配。” 江言借着机会,也跟去部落中央看看。 中央热闹得很,兽人们都来领食物 ,十几头已经宰杀的野猪累堆着,像一座堡垒的城墙。 经过的兽人热情地唤着他,他还看见有一阵没见过的阿尔。 “阿尔,最近过得怎么样?” 阿尔黝黑的面庞垂下,腼腆一笑。 “跟狩猎队去了几处比较远的地方,虽然有些危险,但收获不小,带回来的肉可以支撑好一段时间,天冷了,大伙儿可以安心休息。” 江言一想,认为建地窖的事更加有必要跟族长说。 族长还在进行食物分配,他一一扫过四周的兽人,陆续来了几个雌兽与他说话,阿岚正在前面切肉,冲他晃了晃尾巴。 江言问:“阿乔没来吗” 雌兽们摇头, “有一阵子不见阿乔了,兴许在睡觉,晚点估计阿武跟焜会过来领食物。” 江言点点头。 此刻情云风暖,适合在阳光底下睡一觉。 不过他还是打算去看看对方。 上次腌制的萝萝白已经能食用了,江言抱了两罐 ,路上碰到焜。 焜这小子正跟着雄兽们搬柴,他问:“你雌父在山洞吗。” 焜道:“在的。” 江言:“我去看他。” 抱着两罐腌制好的萝萝白来到山洞,这里冷冷清清的。 石台上,露出一截垂落的蛇尾,江言扬声,喊:“乔。” 正在日光底下睡觉的阿乔探出一张疲倦的脸,脸色显得泛白。 他嗫嚅一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言?”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最近八点没更的话就是九点左右更。
第73章 在我们那,这叫夫妻关系 江言爬上山洞, 近距离打量阿乔,他们半个月前碰到过一次,还没过去多久, 阿乔比上次见起,面颊两边都凹陷了。 许是在阳光里睡了太久,对方的颧骨和唇泛出红色, 越显出脸上没有生气。 江言暗暗心惊,意识到阿乔的状态实在不好。 他问:“去看过祭司吗,是不是生病了?还是胃口不好。” 阿乔勉强打起些许精神,干哑道:“见过祭司。” 说着,神情开始恍惚,过一阵才又集中起心神。 “没有生病。” 垂在石台的蛇尾缓慢滑了滑, 江言发现即使在阳光底下晒着, 阿乔尾巴上的鳞片都黯淡了不少, 没有之前色泽明亮了。 阿乔声音轻轻的:“熬过这段日子就会好的。” 他抚上隆起的腹部, 双目缓缓低垂, 趴在铺放在石台的兽褥里, 眼皮耷拉,头发凌乱。 阿乔一时不想开口,倦倦的掩合眼皮, 呼吸浅浅的。 江言靠近,小声叫:“阿乔。” 阿乔眯开眼缝, 迟缓地“嗯”了声。 他慢声道:“言, 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江言问:“今日吃过东西了吗” 阿乔:“吃了的……” 孕期状态的雌兽, 哪里敢断食。 只是过去的阿乔依照胃口的喜好吃东西, 如今仅仅为了维持身体的能源囫囵进食, 连吃了什么都不在意。 江言道:“我腌了萝萝白,给你带了两罐过来,要是没胃口可以多吃点。” 阿乔一听,咽了咽嗓子,努力打起精神。 他用尾尖轻轻一勾,打开罐子,伸手拿出一块萝萝白往嘴边送。 直至缓慢吃完一块萝萝白,才对江言露出疲倦苍白的笑容。 “好吃。” 从部落中央领了食物的阿武跟焜回来了。 他们把肉搬进储藏的洞里,还同江言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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