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衡惊呼:“正正!……” 寿嘉勋也惊呼:“不是!你等……”接着两眼一瞪,凶巴巴看向大孝子。 接着两名大人同时噤声,雍正正吓得哇一声大哭,边哭边拧身往萧知衡怀里钻。 寿嘉勋并非有意吓唬儿子,他上一刻刚把仙侣阁的大红茧拆利索,仙道太子爷修然殿下就来送他“还阳”。 寿总跟他商量:“殿下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得先看看我家里烂摊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一身民国后期中山装套服打扮的修然殿下满脸不耐烦:“你很机车哎!回就回喽,看屁呀?” 话音未落,大手一挥—— 而雍正正那巴掌好巧不巧这时候扇过来。 萧知衡的脸色从惊慌陡然变成惊喜,扭头朝房门方向大吼:“雍鸣!嘉勋醒了!雍鸣!——快上来!” 外面隐约传来椅子腿磕地板的哐哐声,紧接着一帮人脚步杂乱奔跑上楼。 雍正正委屈大哭,萧知衡喜极而泣,寿嘉勋的表情也在家人们进屋之前陡然一变,满脸虚弱地垂下眼帘轻哼:“渴……” 雍鸣连忙拿小茶盅接一口温水,小心翼翼送到老婆嘴边:“慢点喝……” 寿嘉勋就他手,把十几毫升温水润进喉咙,幽幽叹息,神情困惑:“哎呀……好多人啊……” 雍鸣半蹲在床前,轻声询问:“老婆,你感觉怎么样?” 寿嘉勋咧咧嘴角,好似想笑,又有些发窘,反问雍鸣:“咱不是说……今年回帝京过年吗?你怎么又把大伙儿叫来了?” 果大叔上前摩挲他手掌:“嘉勋,你不记得你昏迷之前,发生什么事?” 寿嘉勋反问:“我昏迷了吗?” 寿玉龙站床尾含泪用力点头。 寿嘉勋眼珠滴溜溜打个转,随后斜眼审自己正在输液的手背,语气迟疑:“昏迷前……下班了吧?啊不是,好像还没下班。” 说完看众人表情怪异,讪笑追问:“我睡了很久吗?” 雍鸣轻轻点头:“有点久……但是没关系,睡醒就好,醒了就好……”他边说边将自己额头跟寿嘉勋脑门抵到一处。 果多余自觉拿手机给寿嘉勋的私人医生打电话,他们家员工这会儿正在外院大餐厅聚餐,医疗团队放下碗筷跑过来还需要几分钟。 寿嘉勋抬手摸摸雍鸣后脑勺,暗自松一口气,随即柔声询问:“老公,我手机呢?” 梁滔滔原本双眼湿润,神情唏嘘,听见他要手机,没忍住噗一声轻笑慨叹:“……不愧是你。” 其他人全都表情一懵,一是没想到寿嘉勋这么……依赖机手,二是没Get到梁滔滔的笑点。 小梁总当然更不好意思说,他当年和寿嘉勋在一起的时候,就连俩人做爱中场休息,这家伙也得抓紧时间看看手机。 果大叔一如既往有求必应:“我知道在哪,我去给你拿。”说着转身出门,去雍鸣书房给小寿总拿手机。 不过寿嘉勋拿回自己手机后只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就把手机扣在手边,倒也没真的表现出电子设备成瘾的症状。 雍正正在萧知衡怀里哇哇哭,萧知衡看寿嘉勋暂时没余力搭理儿子,又怕小Baby太呱噪,吵到大病初愈的寿嘉勋,索性将小孩儿抱出去慢慢哄。 其他人则直到医生赶过来才退出房间,寿嘉勋等雍鸣也离开卧室,一边应付医生检查跟提问,一边斜着眼神,悄悄拿起手机,轻车熟路点开相册,删除最后一条视频。 接着点开「最近删除」,再次删除。 逃避可耻但省心,反正潜规则董岢、和虞骄乱来、二胎流产……这些糟心事,他打算单方面翻篇儿了。 恩怨情仇是俗世烦恼,他红蚕可不是俗人。 度假,放松,享受人间烟火,以及生命力独具魅力的盎然生机,才是他下半生唯一主题。 半小时后,医生退出寿总卧房,并告知家属:“情况很不错,静养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康复起来。” 众人闻言皆感振奋喜悦,唯独雍鸣紧张兮兮,压低声音咨询:“他好像忘记一些事情,是……某个时间段里发生的事情,好像选择性失忆。” 医生微笑:“问题不大,再观察观察。” 大夫讲话,口风通常比较严谨,患者有一分毛病,他得说成一分半,方能显出对工作的重视。 所以“问题不大”,其实基本相当于“没有问题”。 关键是一睁眼就知道玩手机那种人,你信他失忆,还不如信他穿越。 可惜鸣总眼下既忐忑又激动,不仅无法分辨来自医生的委婉暗示,还拽着人家胳膊,死乞白赖追问:“他这种失忆,是暂时性的吗?还是以后都想不起来了?” 医生心说那就得看他心情了,你也知道他是“选择性”失忆,还不是他想怎么选就怎么选? 表面当然还是很真诚地敷衍:“记忆中枢是很复杂的神经系统,最后到底能不能恢复,现在还没办法下定论。” 说完看雍鸣依旧愁眉深锁不得释然,耐下性子继续开导:“您往好的方面想,一小段记忆的缺失,不会影响寿先生身体机能的恢复,不如大家放松点,静观其变?” 雍鸣讷然点头,喃喃自语:“忘了也好。” 医生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两下,没吭声。
第299章 还以为你俩有一腿嘞 出正月之后,「嘉鸣影视」的各项业务基本已经全面回归正轨,年前跟香港导演谈妥那部功夫动作片即将开机。 可惜虞骄因个人身体原因无法参与拍摄,于是男主角的橄榄枝又重新递回秦野面前。 秦野其实不太想接,主要还是对虞骄心存畏惧,他觉得虞骄惹出那么大祸,老板都没追究,万一这位小爷杀个回马枪,不得弄死自己? 最后还得董岢连哄带劝给他做心理工作。 老江湖看问题总能更通透一些,他告诉秦野:“老板不追究虞骄,不代表还会继续维护他。你要明白,投资人的核心关注点是利益,虞骄如果被量刑,公司损失会非常、非常大。 倒是你,你年前一声招呼不打,私自跑去报警,我如果是老板,你现在在我眼里的可恶程度,已经可以和虞骄画等号了。” 秦野一米九多的大个子窝缩在沙发上装死,闻言还把毯子往上拽拽,连脑袋一并蒙起来。 董岢一把扯开毛毯,锲而不舍教导:“但是你有没有发觉?你俩都给老板捣乱,老板表面对你们一视同仁,好像谁也没追究,但是对你又特别好一点。” 秦野撇嘴,嘀咕:“没觉得……” 董岢咋舌,耐心举例:“你瞧你工作室不是已经搭起来了吗?……私人保镖也安排上了对吧?老板对虞骄没有任何表示,却着重保护你,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秦铁柱满脸委屈撑起脑袋:“他那叫‘捣乱’呐?鸣总、寿总、还有你!因为他,大过年的一起住院。 我听说他给鸣总下毒哎!……卧鄵这都能轻飘飘揭过去,我也是真服了你们这帮人的宽宏大量!” 董岢狠铁不成钢,伸手掐住他耳朵抱怨:“不是……我刚才说那么多,你愣是一句没听懂是吗?” 小秦同学哎呦哎呦小声痛叫着捂耳朵坐起来,不过马上换个方向躺到董岢腿上:“也不是不懂,就是心里不舒服。” 董岢撒开他耳朵,笑吟吟的用指尖描摩小男友俊朗眉眼:“工作就是工作,不要夹带私人感情。还有我再提醒你一句,没证据的事情,你可别瞎说,你哪只眼睛看见虞骄给鸣总下毒了?” 秦同学下意识瞪眼:“他用酒瓶砸你脑袋这事儿,总没错吧?!” 董岢立刻假装迷茫:“我不知道,我没看见。” 秦野被他气乐:“哎我真服了……你不是失忆吗?” 董岢立马改口:“哦对,我确实不记得,有这事儿吗?” 小男友当面翻白眼。 董岢低头跟他对视:“呐,这件事我只说一次。我选择性失忆,是不希望老板因为这件事尴尬为难,和虞骄没有半毛钱关系。” 秦铁柱扑棱一下坐起来,抓住机会捧紧董岢脑袋质问:“所以那天寿嘉勋到底为什么约你过去?” 董岢有视帝级演技傍身,变脸比翻书还快,神情无辜茫然眨眼:“你说谁约我?没印象呀!” 说完推开小男友双手,一副力不从心模样站起身,在地当间来回踱步,拍心口大喘气:“啊我不行了!我要有一点自己的Moment……我要去挪威钓鱼,去巴黎喂鸽子,你千万别跟着我。” 秦野拿他没辙,扁嘴矜鼻子,满脸郁闷,但乖乖拿起手机,点开香港导演的邀请卡,加入新电影工作群组。 其实在处理虞骄的问题上,违约金虽然是雍鸣必须考虑的因素之一,但并不是决定因素。 真正决定因素,是他要照顾自己老婆的感受。 雍鸣不是虞金豪那种法外狂徒,绝不可能搞暗杀那套手段报复虞骄。 他现在家大业大,上有老下有小,心里在乎的人和事情很多,虞骄的问题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可是走法律途径就免不了报案举证,将前因后果摊开来剖析。 届时寿嘉勋必然需要重新面对一段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还有那晚荒诞的不堪,以及哀伤于他们失去了一个无缘见面的孩子。 鸣总在权衡「让虞骄受到征罚」与「保护老婆好心情」两相利弊后,几乎没怎么挣扎,就选择了「陪老婆一起失忆,开开心心过自己生活」的方案。 不过雍鸣这两天对他老婆失忆的真实性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鸣er——!我好像丢了件快递。” 雍鸣被他老婆在楼下一嗓子拉出思绪,扣电脑,出书房,趿拉拖鞋边下楼梯边高声询问:“什么快递?” 寿嘉勋蹲玄关储物柜跟前挨排查看快递盒:“我新买的染发膏,手机上显示今天下午就签收了……怎么没有呢?不会给送老爸那楼去了吧?” “没有,小皮给你拆好放浴室去了,他说你急用。”雍鸣没等说完就笑起来:“上回才染完半个月,怎么又染呢?……还急用嘞,来给我看看有多着急。” 说着伸手把寿总从地上拽起来。 寿嘉勋自己把头发往后撩,给雍鸣看自己发根。 雍鸣轻轻哎哟一声,笑呵呵打趣儿:“你头发长挺快啊!” 寿嘉勋放下头发,顺手扒拉两下,咋舌辩解:“不是我头发长得快,是Tony老师说着色剂伤头皮,上次染的时候给我留了一毫米。这俩礼拜随便长长,直接给我镶边儿了。” 雍鸣笑脸更欠:“你手艺行不行啊?要不还是明天让造型师过来给你弄吧。” “我先自己试试……应该没问题。”——他老婆看起来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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