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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成现在很是用心地学习，有时候直接就在医馆待一整天，需要去接平安的时候才会离开。 * 今天医馆外来了一个人，那人苏文成也认识，是负责痘所杂事的金管事。 金管事脸上倒是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脚步略微有些焦急，他是来找林大夫的。 只是林大夫去下面的村子给病人看诊了，要等到下午才能回来。 金管事一听面上就露出焦急来，苏文成便问道：“是痘所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金管事点头道：“回公子的话，痘所那边有事，魏大夫并几个大夫都拿不定主意，就让我来请林大夫，谁知道林大夫根本就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魏大夫祖上曾经出过太医，本人也是门权府的名医，痘所的事情就由他主持的。 苏文成一听痘所真的有事，立即就问道：“痘所那边出了什么事？” 金管事就说道：“痘所来了几个荆羌人，他们是来学习种痘的法子的。” 剩下的金管事没有再说了，可苏文成也猜出来了。 荆羌和大齐的关系说不上好来，甚至可以说是坏的，虽然这几年没有大型战争，可小的摩擦是一直都不断的，陈王带着军队驻扎在门权府内，为的就是震慑荆羌。 要是大齐的大夫来学种痘的法子，痘所的人自然会教导他们，可荆羌人来学种痘的法子，那教还是不教呢？ 苏文成就说道：“我跟你去一趟。” 金管事没有说什么，在前面带路，引着苏文成朝着痘所而去。 * 痘所离着医馆并不远，走路也就一刻钟的时间，苏文成到的时候，痘所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了。 大齐和荆羌的关系虽然不太好，民间的来往却不少，荆羌出产的药材，皮毛，山货，大部分都是通过门权府的商人销往大齐其他地方的。 听说有荆羌人装扮成大齐人来学种痘的法子，府城的百姓都过来看热闹了。 苏文成拨开人群走了进去，痘所的大夫见到苏文成来了，也没表现出多失望，赶紧带着他走到痘所后面的小厅里。 这小厅是痘所的大夫休息的地方，平时也做待客之用，苏文成一进来，就看到小厅里坐了几个他熟悉的大夫，还有三个大齐打扮的男人。 那三个男人一个面目沧桑，看着有六十多岁，一个是个三十多岁的健壮汉子，还有一个是十六七岁的男子，眼神锐利。 见到苏文成过来，几个坐着的大夫赶紧站了起来，苏文成还礼后，便坐在了魏大夫的下首。 自从苏文成走进来，三个荆羌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见他年纪轻轻是个哥儿，屋里的大夫又对他很是尊敬，三人便猜测他就是发明种牛痘法子的知府夫人。 三个荆羌人站起来，对着苏文成微微躬身，双手交叠放在胸口的位置上，对着苏文成行了个礼。 苏文成目露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苏文成也没多想，他和魏大夫对视一眼，然后才对着对面的荆羌老人问道：“你们要学种痘的法子？” 那个健壮的中年汉子，立即就将苏文成的话翻译成荆羌语，那个老人点点头，又站起来对着苏文成行了一礼，然后叽里呱啦说了好些话。 等老人说完，那个健壮的男子也站起身来，对着苏文成行了个礼，然后才说道：“夫人，我们是荆羌云峰寨的医师，我们听说您发明了一种种痘的法子，特意过来学习。” “夫人，请您将这种法子教导给我们，那您以后就是我们云峰寨最尊贵的客人。”
第263章 我要你们发誓 云峰寨是荆羌族的一个大寨，规模和一个县城差不多大，云峰寨统治着周围大大小小几十个寨子，人口加起来有四万多人，算是荆羌族中一股不小的势力。 天花是寨子中最骇人听闻的灾祸，七年前天花流行，直接就夺走了寨子中三千多人的性命，让云峰寨元气大伤，这两年才刚刚缓过一些来。 不光是云峰寨，在整个荆羌族中，天花都是最让人恐慌的灾祸，只要沾上一点，便有可能覆灭一个寨子。 听闻门权府有了对付天花的手段，寨子的巫师亲自下山来，想要学习这种种痘的法子。 来了以后，他们经过打听才知道，发明这种法子的竟然是知府的夫人和他的师傅，那这就有些难办了，因为荆羌和大齐的关系并不算太好，要是普通人发明这个法子，那他们用钱财疏通一下来学习，可这是官府中人做出来的法子，那他们就难办了。 毕竟和官府打交道的话，那就不好说话了。 他们也想过和一个会种痘的大夫学习，不过现在会种痘的大夫都集中在府城，他们想要学，就只能直接来府城了。 看到府城有痘所，一行人商量了一下，三个人就换了大齐的衣裳，想装作大齐大夫的样子，来学习种痘的法子。 不过他们没想到很快就被人给识破了。 主持痘所的魏大夫赶紧派去请林大夫，林大夫是发明牛痘法子的人，又和苏大人的关系极近，由他来做决断最好不过了。 不过魏大夫也没想到，来的不是林大夫，而是苏文成。 * 苏文成听这个健壮的汉子说完，想了想，然后问道：“你们想学种痘的法子？” 健壮男人没说话，那个年轻人就说道：“夫人，天花是我们寨子里最可怕的魔鬼，在我们寨子里杀死了无数人，现在您有了降服天花的手段，我们希望能从您这里学到这种神迹。” “您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们能做到，那一定万死不辞。” * 苏文成可是知道，大部分荆羌都是不会说大齐语言的，就算会说也是磕磕绊绊的，这个年轻人说起大齐的语言来却是十分顺畅，甚至还会运用成语。 苏文成心下好奇，却是没放在心上，他对着那个健壮的汉子说道：“你们要学种痘的法子，我可以做主答应。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苏文成话音一转，变得严肃起来：“你们要想学种痘，必须得答应我这个条件。” 健壮男子赶紧将苏文成的话翻译给那个老人听，老人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眼睛也睁大不少，他高喊了几句话，便又对着苏文成行礼。 那个健壮汉子和年轻人也都对着苏文成行礼，然后那健壮汉子才说道：“夫人，只要您愿意教导我们种痘的法子，我们能做到的条件一定会答应。” 苏文成就说道：“我要你们用自己族中的规矩发下誓言，从这里学了种痘的法子后，不可做害人之用，以后若是遇到其他想要学种痘的人，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什么民族，必须毫无保留教导给他们。” “这是我小哥和师傅的态度，牛痘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害人的，天花面前不分贫富贵贱，牛痘自然也不分贫富贵贱，日后只要遇到想和你们学种痘之法的人，不管是何身份，你们必须得诚心教导。” “你们能做到吗？”苏文成表情郑重地问。 这下不等那个健壮的男人说什么，那个年轻人就语气激动地将苏文成的话翻译给老人听。 老人越听眼睛越亮，表情更是激动的跟见了神仙一般，等年轻人说完，老人张开嘴巴，语气生硬道：“夫人，我愿意，向我们荆羌，天母发誓，” 三个荆羌人走到门口，五体投地对着天空跪了下来，接连磕了十个响头后，又抬起头，目视天空，双手交叠放在额头上，然后说了什么。 * 魏大夫走了过来，站在苏文成身边，眼神中带着担忧。 苏文成自然看出他的忧虑，大齐和荆羌的关系并不算好，他们私自将种痘的法子传给荆羌人，会不会有什么风险，会不会给苏大人招惹上麻烦。 苏文成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不要多想。 大哥小哥是心怀天下的人，这种能拯救亿万条性命的法子，当然是学会的人越多越好，传播的范围越广越好。 那边三人已经发誓完毕，他们起来后，又对着苏文成和厅中的几位大夫行礼，表情很是感激。 苏文成见事情已了，就对魏大夫说道：“魏大夫，我先回去了，剩下的事情你来安排就好。” 魏大夫点头道：“嗯，公子您放心我，我会安排妥当的。” 苏文成正要往外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一笑：“你们不要再叫我夫人了，我还没嫁人呢。” 说完他便离开了，留下能听懂大齐话的两个荆羌人面面相觑。 魏大夫就道：“这是我们苏大人的弟弟，还没婚嫁呢。” 那个年轻人不说话了，盯着苏文成离开的背影，眼睛亮闪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个健壮汉子就道：“这个哥儿原来不是苏大人的夫郎啊，我们确实认错了。” * 苏文景接到家里送来的信，打开看了几眼后，便开始笑了起来。 席云正在一边收拾文成送来的东西，听到夫君笑了，便放下手头的事情，凑过来看信上的内容。 看完后，席云才说道：“这件事文成处理的很好。” 苏文景笑道：“是很好。” 那些大夫不敢做主教导荆羌种痘，实在是想的太多了。 别的不说，就是他和荆羌人私底下也是有一些往来的，只是教导荆羌人种痘，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自从那件事后，文成就成长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天真烂漫了。”苏文景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文成好，还是现在这个游刃有余的文成好。” 席云在一旁说道：“夫君你想的太多，不管是哪个文成，不都是我们的弟弟？不管他天真烂漫，还是游刃有余，都是文成啊。”
第264章 您是天上的神仙派下来的神使 苏文景笑道：“你说得对，不管文成是天真还是成熟，也都是文成。他天真的时候我们为他挡风遮雨，他成熟后我们就站在他身后为他加油。” 席云：“夫君说的是。这次文成做的很好，等会儿你写封信给他，我再给他带些东西回去，还有给他俩买的一些小玩意，也都一起带回去。” 县上虽然不如府城繁华，可也有卖小东西的，大多是一些竹编草编的小玩意，虽然不值钱，可也十分有趣。 平安就喜欢这些，苏文成也很喜欢摆弄这些，席云看到了就会给他俩买一些，这次正好让来送信的人给带回去。 想了想，席云又说道：“算了，不用人带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苏文景闻言抬起头来，略微有些惊讶道：“云哥儿，你怎么突然要回去了？不是说好了陪我转完一圈再回去吗？” 席云拉起自己夫君的手，轻声说道：“夫君，荆羌人的医术自成一体，平时很少有机会见到，现在府城有几个荆羌的医师，正好是个机会，我想回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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