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看你们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事与你们无关,二小子断了条腿,也算是吃足教训了,有什么恩怨都先暂且放下。楚云呐,你是摆摊做生意的人,恬哥儿又是在唐家长大的,闹得太大脸上不好看,你就给我个面子,赔五十两,对双方都有个交代。” 五十两,我呸! 这老东西几个脑袋哪张面子能值五十两? 宋楚云听闻这话不禁默默翻了个白眼。 “村长,如您所说,我的确没有证据能证明断腿这件事与我和甜甜无关,若周娘子咬死了让我赔银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先请唐濛解答一下。” 宋楚云侧目睨向这对母子:“唐濛,你认为你此次受伤,是我在背地里给甜甜出主意,让他找人打断了你的腿,是这样吗?” “不错....” “那好,我想请问你,第一,你是在哪里挨的打?第二,挨的谁的打?第三,除了你和甜甜,还有谁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这几个问题不止村长,连同看戏的村民们也很好奇。 按理说唐恬一个性情柔弱的小哥儿,就算是有宋楚云撑腰,也很难做出带着打手对亲弟弟下手的举动。况且唐濛常年在镇上和一帮地痞瞎混村里人尽皆知,要想抓到他并老老实实挨顿打,难度着实不算小。 “我、我.....” 显然唐濛也清楚自己的风评差,没来由的出现在学堂后边的竹林里,要说不是他自个儿找去的根本站不住脚。 “我久日没见恬哥儿,听说他在学堂上学,就想去探望探望。哪知三两句话起了冲突,他便喊来一大帮子人对我拳打脚踢,害得我活生生断了条腿。当时....当时我是碰巧路过,加上竹林偏僻,就只有我和恬哥儿在场。” 唐濛还不算太蠢,跟着他的两个小弟向来唯他马首是瞻,就算是挨了打,也不敢不闭紧嘴咬定没有出现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你和甜甜以及甜甜喊来的打手,再没别人知晓了?” “正是如此。” “姓宋的,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濛儿好心去学堂看望唐恬,这死小哥儿受你教唆做出这等腌臜事,难不成你以为胡乱找借口套话就能遮掩过去吗?村里人都不是傻子,怎会受你蒙骗!” “我想问的问题还没问完呢,周娘子你急什么?” 宋楚云一记眼刀止住了周娘子继续撒泼:“我听说唐濛过去总爱在赌场混迹,常常因为赌钱输了还不上被人满大街的追债,不知是真是假啊?” “你、你胡言乱语!” 戳到周娘子软肋,这老妇人瞬间变了脸,她儿子有多不成器她自然清楚,可这事怎好拿到明面上来说。 唐濛今年十六,要不了两年就到议亲的年龄了,不务正业都还好说,先成家再寻摸个好活儿干着就是。 但好赌输钱被人追债是村里的大忌讳,传出去谁家还肯把姑娘小哥儿嫁过来,不是平白惹身骚么? 周娘子生怕宋楚云提多了这茬儿,本来坐在地上撒泼扯皮的,闻言立马一骨碌站起身来:“姓宋的!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能往我儿身上泼脏水!便是你说得再有理动听,你敢说濛儿断了条腿的事跟你就没半点关系吗?” “那确实与我和甜甜无关。”宋楚云耸耸肩,一副比唐濛还无赖的模样。 “好!好!就算,啊,就算濛儿的腿被人打断不是你们两口子弄的!你敢不敢发誓?你们没动濛儿一根手指头?!” “噢,那如果要 这样说的话.....” 宋楚云含笑:“找人打唐濛一顿,确实是我做的。怎么,周娘子,你有意见啊?”
第70章 宋楚云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倒把周娘子给听愣了, 她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对着村民们高声叫喊:“大伙儿都听见了吧!姓宋的承认对我儿下黑手,找人打断了濛儿的腿!这种嚣张蛮横的恶霸怎配继续留在村里?今日他伤了濛儿, 明日就有可能打伤你们家的儿子,村长, 你要为我做主啊, 把这姓宋的赶出柳丰村!” 周娘子说旁的话还好, 说起宋楚云无故打伤唐濛就有可能打伤旁人家的儿子,这可算犯了众怒。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立即响应, 高举双手吆喝:“滚出柳丰村!滚出柳丰村!” “吵死了, 闭嘴。”宋楚云跟看傻子一样冷冷扫视过这些人。 “周娘子, 你耳朵竖起来听仔细了, 我承认打唐濛一顿的事是我做的, 可没说腿断跟我有关系。说不准是你儿子在外招惹的仇家多, 不知哪儿惹来的灾祸,你别信口混赖什么都往我身上扯。” “你——” “还有。”宋楚云无情打断她的话:“我做何要对唐濛动手,原委你们娘俩最清楚。这些年来你们是怎样苛待唐恬的村民们都看在眼里, 那些不要脸的事,就不需要我当着众人的面一一说了吧?” 周娘子遭他堵的哑口无言,又恼又臊,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连神情都扭曲了:“我、我们娘俩行得端坐得正,岂会怕你威胁!倒是你强抢回去的夫郎,你可知他身为一个小哥儿, 却不能生育!呵呵, 宋楚云,你没想到吧?你千般看重的夫郎竟然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周娘子预感到宋楚云这厮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索性破罐子破摔,他败坏唐濛的名声,那她就让唐恬没脸再在村子里待下去。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小夫郎的脸色便陡然变白,眼神里也满是慌张。 “我、我不是.....” 宋楚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当然不愿将唐恬的私密事放在村民面前谈论,但他好心没完全揭露出唐濛的丑陋嘴脸,周娘子却护子心切,做出这种不讲仁义的事。 “没事的,甜甜,有夫君呢,夫君给你做主。” 宋楚云暗暗捏了下小夫郎的手掌,不顾众人的诧异眼神,脱下外袍给唐恬披上,好让他因隐忍委屈而微微颤抖的身子能多点温暖。 “说到这事,我正好有话要问周娘子。你刚说,甜甜不能生育?对吧?那我可要分辨了。我原想着我夫郎出身唐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好赖讲点情分不做的那么绝。可既然周娘子拿我们当外人,连这种私密之事都好当着众人说,那我也没甚必要替唐濛留脸了。” “大伙儿可知我为何要找人对唐濛动手?年前那点儿仗着是后娘二弟多番上门讨菜要钱的破事我都不想提,就说这回,唐濛,你在盛银赌坊输了十两银子还不上,便打上甜甜的主意想找他要钱,这确有其事吧?” “噢.....看你这样子是想否认啊?那好,在座各位有识字的没有,看看这上头白纸黑字写的是什么?” 宋楚云有备而来,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抖出张信纸。那上边列举了不下十条款项,全是唐濛欠下的赌债,底下还有盛银赌坊的盖章和唐濛亲笔签下的名姓。 周娘子是识得几个字的,一看就怒了:“你少在这胡说!这种东西难道不能伪造?随便写上几个字,盖个假章,就想冤枉我儿,你做梦!” “盖假章?” 宋楚云好笑:“大伙儿没进过赌坊,可也听过盛银的名号吧?这是镇上最大的赌坊,掌柜的有官府背景,他们出具的条款上盖的章谁敢轻易伪造?要是被抓住,那是要打官司吃牢饭的,再者你们可以拿着这信函去赌坊询问,看看是真是假。赵村长,您在村里最有威望,要不您去求个证?” 赵大成想躲这一摊子事还躲不及呢,哪里肯专门为了周娘子和唐濛往镇上跑一趟:“我信我信!小宋你是个实诚人,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啧!这二小子.....不是叔说你!你成天瞎混也不学个好,偏学人家赌钱!整出这么大个亏空还向恬哥儿伸手,实在是你不应该了啊。” “不过嘛....小宋啊,兄弟间有点嫌隙很正常,犯不着找人私下报复啊,还将二小子伤成这样,这事儿你也有错!” 宋楚云深谙赵大成这各打五十大板好在村民面前显得自己很公正的德行,勾唇一嗤道:“若单只为这事,我又何必特意去\\找\\打\\手,方才周娘子口口声声说我家夫郎不能生育,这根本就是瞎扯。” “我和甜甜成亲已有大半年,要不是唐濛多次辱骂骚扰,导致甜甜忧思过度小产,我们本该再有九个月就能添丁进口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换顿毒打难道不是便宜他了吗?” 宋楚云这话一出,不止在场众人,连带唐恬在内都不禁纷纷惊掉了下巴。 小夫郎(QAQ):啥时候的事啊,怎么没人通知我? 好在唐恬反应极快,立马和他夫君交换了个眼神,而后手抚上太阳穴,摆出一副柔弱无助且摇摇欲坠的架势。 周娘子被他们两口子的配合表演给气疯了,脑子一热,拿起笤帚就要冲上来挥打:“放你娘的屁!唐恬的死鬼娘亲生他的时候就难产!胎儿在肚子里差点被憋死!算命的说他是索命鬼转世,天生无福,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你姓宋的是个什么东西,你说他能生他就能生?!” 往日周娘子对唐恬讥讽辱骂那都是关上了门偷偷藏在屋里头,今儿着实是气狠了,什么刻薄难听的话都好意思当众拿出来说。 原本来看戏的村民们还觉得唐濛虽然不务正业,但平白遭人打了一顿断了条腿挺可怜,但看周娘子这做贼心虚不留口德的样子,又觉着这娘俩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再者他们都知道宋楚云疼爱唐恬,眼见人脸色惨白面容憔悴,好好的人儿没了精气神,必不是宋楚云待他不好的缘故,那说是刚小产过后的话就更有七分可值得相信了。 有宋楚云护着,周娘子的笤帚自当没有碰到唐恬分毫,赵大成脸上过不去,忙让他的两个儿子把这疯妇拉开:“没完没了了还?!你儿子害得恬哥儿小产,人家都没跟你计较上衙门去打官司,你不识相点私下赔礼和解就算了,还让本村长为你做主,要把人家赶出柳丰村!” “他是胡说的啊村长!你不要听姓宋的混吣,唐恬小时候身子弱,我带他去医馆看过大夫!大夫当场就下了定论,说他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身子有病,这辈子都没法怀孕生孩子!” 周娘子一番扑腾脸也花了头发也散了,两条胳膊被赵庆丰赵庆余死死钳住,活像条逮谁咬谁的疯狗。 “这事不光我说,村里人都晓得!不信你问哪,你问问他们,是不是这样!” 那会儿为了哄众人仇视宋楚云,周娘子还特意让赵大成叫来了就近的村民。 这些来看戏的人不想这出戏竟这般精彩,先是周娘子攀咬宋楚云和恬哥儿伤了唐濛,扬言要上县衙去告他们。后是宋楚云拿出唐濛赌钱的证明,证实了这顿打不是无故而起。周娘子面子被下点破恬哥儿身有隐疾不能生孩子的事,最后让宋楚云反将一军,揭露这娘俩害恬哥儿小产,颇有谋财害命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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