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乾重重点头,接着想到什么事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对孟茹说,孟茹看出他的盘桓,直接问是什么事。 “小茹,我也不知该不该说……”于乾吞吞吐吐,很是为难,最后一咬牙说:“你还记得上次坐在车里的人嘛,他可是大老板……他好像看上你弟弟了。” “什么?”孟茹过于惊讶,但转念想到孟长安长相瞬间又不觉得奇怪,她换上一副关切的模样,“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乾避开不谈,“你是知道我的,经常在大老板身边做事,这你就不要管,反正我先跟你说一声,大老板脾气不好,让长安多注意下。” “对了。”于乾低头看手表,“时间来不及,我得走了,你记住我说的话啊,那事在通知没出来前先不要乱说。” “这事我该怎么感谢你呢?你可真是帮了我个大忙。”孟茹迎上去诚恳的说。 俊男俏女,光是站在一块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嗯……改天请我吃顿饭吧。”于乾低头,目光含情,说得有些暧昧, “嗯。” 孟茹在原地看着他离开,脸上表情变幻,最后归于平静。 过了会,宋吉林提着刚做好的炸牛奶回来。 “小茹,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啊?” 孟茹接过纸袋,用木签子戳了戳,“朋友。” 孟茹在宋老师家吃过中午饭后就急着要回去,说是见天色不好,可能要下雨,家中的衣服还未收,宋老师再三挽留,最后让宋吉林送孟茹到车上。 一路上,孟茹交叠在一起的手紧了又紧,心中莫名的发慌,还没进家门就看见敞开的铁门,她抱着侥幸心理跑进去寻遍了前厅后院没找着人,掐了掐手心稳住心神跑回院中将那小片田地上的作物清理。 天色将沉,大片乌云密布,蜻蜓低飞,是即将要下大雨的趋势。 豆大的雨一滴一滴落下,打在孟茹□□的胳膊上,她费力地扯着淡黄的花,花瓣落了一地,她洁白的鞋面染上飞溅的污泥,身上被雨水打湿,刘海一缕一缕依附在额前,模样格外狼狈。 酝酿了许久的大雨终于落下。 孟茹冒着雨将院中收拾干净,看着那清理出来的花,最后抱团到灶房里烧火,烟雾扩散,她不停扇扇子试图将烟雾排出去。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孟茹来到孟长安房前,门是敞开的,她可以看见倒落一地的书籍以及凌乱散开的药盒,她凝视许久,最后靠着墙缓慢坐下。 忽然,她的目光看见了什么东西。 孟茹动了动,上前将那夹在书籍中的信抽出,寄信与收信人均是一片空白,很熟悉,是当初孟长安要递给她的那封信。 手抖了一下,孟茹将信拆开。 本以为按照父母的偏心,这封信应是提点叮嘱她如何照顾孟长安之类,却不想全篇都有着她的名字。 孟茹一目十行往下看,拿着信封的手颤抖地厉害,最后看到结尾,她丢了信,脸色苍白,湿漉漉的发披在身上格外冰冷。 不可能,这上面绝对是在骗她的。 孟茹困难吞咽,双手抓皱了信,她低头黑发扫落在眼前,一字一句地努力记住上面写的地址。忽然门外响起动静,她被惊吓了一跳,慌忙收好信拖着绵软的身体走出去,原来是每天下午叫卖馒头的大叔。 “小茹,你这门怎么是敞开的,不安全咯。”大叔抄着一口土话叮嘱她,孟茹想要露出笑容却发现心情极差,已经勉强不出笑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第72章 年代18 孟长安已从手术房推出, 青年换上了身蓝白色病服,过于宽大的病服套在他身上空空荡荡,面色苍白, 唇色是浅淡的,紧闭着眼睫, 仿佛是一樽精美易碎的瓷器。 外面的光线渐渐转暗,直至被黑暗笼罩。 三军熬不住先回去了, 在三军离开没多久沈回匆匆赶到。廖婶初见沈回, 观他面相寡言冷酷, 看着分外不好相处, 还不相信他是孟长安的朋友。直到沈回无奈打电话给林耿, 经林耿保证后,廖婶才半信半疑。 只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出长安会结交这样的朋友。 不过这会能多出个人一起照顾长安确实让廖婶稍稍松了口气,眼见孟长安还没醒来, 廖婶瞅了瞅天色不大坐得住,托沈回在这守着,她出去买晚饭。 医院的饭菜比外边的贵上几毛,廖婶很是肉疼, 将饭菜递给沈回时还止不住抱怨。只是她虽嫌弃医院饭菜贵,但该花的钱却没少花,给孟长安买了鸡汤和蔬菜粥,又花了几毛钱从医院借来热水壶,方便接热水。 “还没醒吗?”廖婶再次进病服时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将打包回来的饭菜放在桌上,接着将多打包的那份想要递给沈回, 后者摇摇头拒绝了。 在廖婶出去的时候,沈问联系了几个市里的朋友, 如果孟长安长时间醒不了的话他打算将人送到市里医院。廖婶回来,他将计划说与廖婶听,廖婶叹了口气,说再看吧。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廖婶年纪大了,撑不住,靠着椅子上没多久就想打瞌睡。她打起精神观察身边的小伙子,人高马大,坐在小板凳上两条腿都无处安放。模样长得也俊,就是看着气势太吓人了,不过还是挺沉稳的一小伙子。 “小沈啊,你是怎么认识我们家长安的?”廖婶开始找话题。 沈回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意识却是清醒的,听廖婶叫他便偏了偏头看去,长腿动了动,“火车上认识的。” “认识多久啦?” 沈回没答,廖婶也不意外,她聊天主要是想打发时间。 “我看了你挺不错的,有对象了没?要不要婶子给你介绍?” “有对象了。”这次沈问回答了。 “啊,那真是有点可惜啊,我跟你说,我们孟家村可多不错的姑娘了。欸,话说起来你长得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啊……” 沈回双手搭在膝上,“我在孟家村住过一段时间。” “不可能,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廖婶被勾起了一点精神,用手锤了锤脑袋,怎么也想不起见过这么个人,可是细看又确实很熟悉,廖婶盯着沈回眼角下的那块疤,感觉越看越熟悉,只是记忆隔了层膜,怎么都想不起来。 “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 过了会,廖婶望着孟长安长叹气,怜惜孟长安小小年纪多灾多病。她抱住身上的包努力睁着眼睛,在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还不忘跟沈问说如果长安醒了一定要叫醒她。 孟长安的意识昏昏沉沉,耳边断断续续响起说话声,那些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模糊朦胧,他意识清醒的时间不长,很快再次陷入昏迷。 月过中天,窗外树影摇晃,走廊与病房里的灯都熄灭了,只余角落的应急灯还亮着。 孟长安缓慢睁眼醒来,大脑思维运转还有些迟钝,他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稍有动作就被守着的沈问发现,腰身被大手完全托扶靠在枕头上,沈问转身从桌子上倒了杯温水喂孟长安喝下。 孟长安就着沈问举杯的手喝,干涸的喉咙得到缓解,他看见一旁睡着的廖婶,哑着声音问沈问他怎么过来了。 他还没有恢复好,声音都是虚弱无力的。 沈问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低声说:“廖婶打电话给林耿,我在一边听见了。” 黯淡的月光落在孟长安身上,青年刚刚醒来,脸上发着微微的热,苍白的肌肤上透着淡红,可能是因为出了热,乌黑的发落在额前,柔软无害,沈回心里跟着一同柔软起来,抬手将那湿润的碎发拨开,指腹间轻轻摩挲,最后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孟长安顺着他的力道抬头,浓密的眼睫轻轻颤了下,过分好看的面容显得乖巧安静。 稍触即分,沈问拉开距离,两人间的气息交融,他的声音跟着哑了,带着请求的问:“安安,我们住一起好不好?” 孟长安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这人估计是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眼睑下方有着淡淡的青色,忽地,孟长安注意到什么,他伸出手去触摸,极短的胡茬冒着青色,摸上去刺手,痒痒的却并不令人讨厌。 “你好狼狈啊。”孟长安开口轻轻嘲笑。 这人应该是比较注重外表的,从每次见面都能看见不同的穿衣打扮就能看出,孟长安还以为像沈问这么厉害的人永远不会有狼狈的时候。 “嗯。”沈问将那作乱的手包裹握住,继续问:“跟我住?” 孟长安嫌热,想要抽出手发现这人握的用力,他与沈问对视,两人在无声的博弈,最后沈问率先妥协,他又亲了亲孟长安,颇有无可奈何的意味。 孟长安想跟他解释,余光见廖婶悠悠转醒,推了推沈问让他正经起来。 “长安?”廖婶揉了揉眼睛,见人醒过来后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孟长安被迫在医院调养了段时日,好不容易出院国庆节的假日已经来到尾声。 廖婶本想与三军来接他回去,沈问出面委婉拒绝,说孟长安需要静养,恰好他家在镇上,离医院近,距离胜利工厂也近,不用长途奔波。 这些天多亏了沈问帮忙,廖婶感激不尽,见孟长安走个路都差点要靠在沈问身上,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扯了扯人,被沈问拦下。 “长安,怎么回事?”廖婶不断使眼色。 孟长安精力不大好,倒也勉强站直了身体,他这病恹恹的样子又让廖婶起了担忧,“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起太早了。”孟长安摇摇头,强忍困意。 孟长安的身体还不大好,洗澡这些都需要有人在外面守着,昨天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坏了,孟长安还没有出声沈问便开始敲门,据沈问说水声停的那一会时间他已经想过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后面是沈问进来修水龙头,孟长安没有丝毫要遮挡的意识,被沈问用不太善意的目光看着也是迟钝许久过后才渐渐反应过来。 沈问在镇上的这套小院占地面积很大,是个复式小院,卫生间在二楼,采光极好,傍晚的光线带着暖黄的色泽透过折叠帘的缝隙落在地上、空中,为青年白皙莹润的肌肤蒙上层浅淡的暖光,更衬得白皙似玉。 孟长安还在修养中,沈问自然不会对他做出过分的事情,顶多就是亲一亲摸一摸,不过就算是这样以沈问的精力还是把孟长安闹得够呛。 后面睡觉的时候任沈问如何哄骗孟长安都坚定地去了隔壁客房。 廖婶看着两人,欲言又止,最后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去。 沈问走了几步将小院的外门关上,转身见孟长安支着身体要睡不睡的样子,心头一阵暖意,大步走过去将人带到怀中哄着让他去睡觉。 孟长安落在熟悉的怀抱中回身抱住沈问脸颊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半闭着眼,刚刚廖婶的几句话倒是提醒了孟长安一件事,他捏了捏沈问的手指,让他托人去孟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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