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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杀死一个身边的朋友，就升到四阶神格，是不是太划算了？”算法笑出声，托着腮，“如果你能杀了白衡，或许我会考虑让你直接‘转正’哦。” 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叶轻酌冷冷看着它：“你早就知道霜降死了，是吗？” 算法点点头：“当然，《降临》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不过也有例外，比如那个BUG，居然会站在玩家的立场考虑问题，的确是出乎意料。” “你居然用这种事情来当作试炼事件……”叶轻酌捏紧拳头，“用朋友性命来交换，这个神格我不要也罢！” “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算法微微一笑，“我偏要给你，让你永远记住这个神格从何而来。” 叶轻酌尚且还能克制住内心的怒火，向它提出交易的事。算法语气惊异：“喂，你不会以为我们关系有多好吧？交易？呵。” “别说是你，就算是弋淮烟来求我，我也不会答应。” 叶轻酌沉默数秒，缓缓开口：“不答应是吗？” 算法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叶轻酌张开右手，水晶权杖在手中显现，再抬头时，眼眸被戾气占据：“那就别答应了。”
第98章 在来之前，叶轻酌设想的矛盾顶多是拌拌嘴，但算法相当会踩雷，一句话就把他积攒已久的情绪给挑起。他只身来到《降临》，失去亲人和朋友，在这里的建立起的关系是心理上的重要慰籍，结果在算法眼中，所谓的“朋友”只是用来换取神格提升的工具罢了。 这个比喻就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入叶轻酌的内心，怒火在这一刻沸腾至顶点，弋淮烟之前的提醒已经抛之脑后，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和算法一较高下。 见他拿出渊祭，算法笑了笑：“你想消灭我？就不会我毁了你的合同？” “无所谓，这个主神不当也罢！” “哦？既然你这么恨我，倒让我想到一个有趣的方式。”算法打个响指，他们瞬间离开神创之塔，来到沙滩上。卡芮秋在太阳伞下等着，忽然发现主人回来了，对面则是站着一团人形观影，顿时惊叫：“是你吗？！伟大的算法！” “嗯。小宠物，我们见过不少次了。” 卡芮秋兴奋地捧嘴，围着它绕圈，但注意到主人拿着渊祭，剑拔弩张的模样，左右看了看，不确定地问：“主人，您和算法是打算——决斗？” “小宠物，你在旁边看着就好，跟你没什么关系。” 算法抬起手指，空中出现圆形全息镜头，里面的场景布置非常眼熟，是属于杜景春的那间小旅馆，白衡正在裹着被子熟睡，两只梦妖分别在枕头两侧，一左一右守护着他。 像是察觉到陌生的窥测，左边那只梦妖抬起头，视线正对着镜头。它轻轻叫一声，右边那只梦妖也睁开眼睛，两只梦妖同时起身，护在白衡身前。 “哟，你给他找的两个小宠物这么护主啊。”算法伸出手指，仅仅只是弹了一下，两只梦妖便飞起来，定在空中动弹不得。叶轻酌皱眉，察觉到不妙：“喂！你不是要……” 话音未落，算法五指张开握住，做出拖拽的动作。正在熟睡的白衡硬生生被拎起来，再下一秒，身体从全息镜头拖出来，落在沙滩上。 白衡原本给吵醒时迷迷糊糊，一屁股摔在地上叫唤出声，这下彻底清醒了。他环视四周，沙滩海洋分外熟悉，不就是叶轻酌邀请他们度假的地方吗？ 接着他看见了叶轻酌，手中还拿着渊祭。 “轻酌！我怎么会来这里？”白衡站起来，拍拍沾在衣服上的沙子，“我在家睡觉的呀，怎么会出现在你家附近……” 叶轻酌狠狠瞪着算法：“你什么意思？” 白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身后居然有一团模糊不清的光影，虽然能看得出四肢形状，但五官模糊不清，很像是恐怖电影里的那些鬼魂。 “啊！”白衡尖叫，给吓退几米，“你、你是什么……？” “呵，我？”算法几乎是瞬移到白衡身前，和他的鼻尖靠近，“我就是你啊。准确来说，是我把你创造出来的才对。” 白衡睁大双眼，算法的模糊身影逐渐消失，钻进他的体内。 果然，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白衡浑身一颤，低下头，数秒之后再抬起，眼神凌厉深沉，慢条斯理抹平衣服上的那些褶皱，对叶轻酌歪头一笑：“轻酌。” 叶轻酌怔了怔，立即反驳：“别这么叫我！” “哈哈哈哈哈！”“白衡”的笑声在沙滩荡开，几乎要捂着肚子：“叶轻酌，你怎么了？不是对我恨之入骨的吗？看见我换了张脸，就下不去手了？” “你给我从他的身体里出来！” “他是我创造的，我想怎么利用都行。”“白衡”笑容渐渐落下，唇角抹平，“叶轻酌，你既然想杀了我，就得考虑清楚，是不是能舍得连白衡一起杀掉。” “如果你真的能下定决心动手，我倒是觉得勇气可嘉，可以让你不用再提升神格，直接有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呢。” “怎么样？这个诱惑是不是很大？你可以回到现实世界，见到自己的家人朋友，也不用再冒险求生，做我手下的奴隶，百利而无一害吧？” 卡芮秋终于忍不住出声了：“那主人的点数呢？他的点数还没存够，回到现实世界的话根本活不了多久！” “小宠物，我既然同意让他回去，自然会让他活到足够的岁数。80岁够吗？还是你想长命百岁？” “够了！”叶轻酌怒气冲冲打断他的话，举起权杖对准“白衡”，“首先，我不会为了自己的生存伤害朋友，其次，你开的条件没什么诱惑力，除非是你能让弋淮烟和我一起回去，否则我也不愿意回到现实世界。” “真是没想到，你会对他的感情有这么深。”“白衡”摸着下巴，“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可能还会有第三种情况，比如——让你脱离主神的身份。” 叶轻酌没想到还会有这种选项，脱离主神身份，意味着和弋淮烟一样，看似摆脱神格的限制，却失去了永远退出游戏的机会。不会自从进入降临之后，他就没有再幻想过自己能离开，或许留在游戏里，才是他们这些“将死之人”正确的归宿。 “所以，考虑好了吗？如果考虑好的话，那就正式开始吧？”“白衡”微微一笑，“忘了告诉你，只有这个身体和你是朋友，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着他一闪身，已经来到叶轻酌身前，叶轻酌还不习惯运动神经差的好友变得这么敏捷，卡芮秋提醒：“主人小心！算法是来真的！” 那只手缠绕一团黑色烟雾，叶轻酌睁大双眼：天伐！ 没错，他现在用的是周断羽的神武天伐，只要被触碰到的话，就会被剥夺掉时间，是相当可怕的武器。叶轻酌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身体已经做出反应，权杖用力顶出去，和“白衡”拉开距离，同时险险后退。 呼——好险。叶轻酌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次神格提升后，属性值大幅度提升，从身体反应就能感觉到，换作之前的话，他可能根本没办法躲开这么迅速的攻击。 “还不错，比以前灵活多了。那——这样呢？”“白衡”张开右手，手心里出现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竟是赵鹿的那把灭灵！ 靠，它是武器库吗？怎么什么都能掏得出来？！ 灭灵挥动，月牙光波袭来，不论是冲击的能量还是破坏力，都比赵鹿本身那把灭灵要厉害得多。叶轻酌抬起胳膊，冰霜结界自动展开，随着光波的冲击，外面结出一层厚厚冰壳。 “咔、咔”，冰层发出清脆声响，显然已经快承受不住月牙光波带来的伤害。叶轻酌咬牙，不行，不能这么被动，得想办法主动攻击才行。 他举起渊祭，水晶杖头上的眼球眨了眨，向空中射出扇形光波，同时聚集一片片雷云，隐隐有电光闪烁。 “白衡”收起灭灵，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笑了：“你是打算召唤雷电吗？那你快动手啊。” “把白衡的身体劈得皮开肉绽，最好彻底毁灭，我期待的就是这一幕呢。” 说罢他张开双手，昂起下巴闭上眼，像是在等待雷电的洗礼。叶轻酌在心里痛骂：疯子，真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他就是要看着自己亲手杀掉最好的好友才甘心！ 雷电一直盘踞在云层里，迟迟没有降下。叶轻酌盯着“白衡”，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把算法赶集“白衡”的身体，只要能驱逐的话，一切都好办了…… “你怎么了？还在犹豫什么？”“白衡”睁开双眼，打个响指，“既然你不珍惜机会，那就换我咯？” 他的手心里汇聚出摄人红光，赫然出现一把剑。这把惊天动地的斩魔叶轻酌不是头一次领教，这家伙想把终端给毁了吗？！ “喂！这里是系统终端，你是打算毁了《降临》？！” “白衡”耸耸肩：“终端也只是一个程序嘛，坏掉的话再修复不就行了？还是说，你觉得我没有这种能力？” 他浮至半空，舔了舔唇，斩魔挥下的瞬间，沙滩出现一道道裂缝，别墅被一分为二、海水全部倒灌而来，叶轻酌叫了声：“卡芮秋！” 大嘴花跳起来，挥动叶片，顿时终端的全息布景移形换影，在一瞬间变为虚无星空。“白衡”四处张望，眉头皱起：“小宠物，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卡芮秋一本正经回答：“虽然我是系统精灵，归系统管理，但我也是他的助手，只要叶轻酌一天是我的主人，我就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 “呵，你之前好像也没有这么衷心啊。” “大人，时代变了。”卡芮秋回头，那张烈焰红唇对着叶轻酌，“硅基生命注定没有人类的情感，相应的，也不会得到人类的特殊偏爱。但上次我被烤焦暂时进入休眠时，感受到一种来自主人散发的关心和爱意，这是我在别的主神身上从未得到过的情感体会。” “白衡”沉默几秒，声线变得低沉：“变了吗？沾染上人类无用的情感，你这个系统精灵也需要回炉重造了。” 他的眼底冰层蔓延，仅仅只是抬了抬手指，大嘴花就被吊起，一道光打在它身上，从根茎开始迅速石化。叶轻酌瞪大双眼，扑了过去：“卡芮秋！” “主——” 卡芮秋的烈焰红唇保持张开的姿势，彻底变成一朵石头花。叶轻酌的手即将触碰到它，“嘭！”一声响，石化的大嘴花在眼前崩裂，碎成齑粉，飘散在星空中。 叶轻酌怔住，那些碎片从眼前飘过，有些刺入眼中，右眼瞳孔传来钻心刺痛，逼得他弓起腰捂住眼，痛得身体轻轻颤抖。 然而□□的疼痛根本抵不上内心里迸发的怒火和哀伤，他死死握住一块碎片，颤抖的右手举起渊祭，这次眼球再睁开时，切换成阿尔玛的荧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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