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方才一时情急,不小心使出了这一招,被任渠椋瞧了去,这下该怎么解释? 魔尊偷偷学习正道门派的剑法?怎么听怎么不合理。 一时想不到解决方法,顾凌宇干脆转过了脸,假装没有看到任渠椋的眼神,专心地对付眼前的三个人。 三人虽然身受重伤,却也是顽强,看来是不完成任务誓不罢休。 顾凌宇无奈地叹了口气。 反正方才使用琨玉山剑法已经被任渠椋看到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他便干脆使出了全力,不费片刻功夫便结果了三人性命。 那个瘦些的黑衣人还没有走远,应当是还没有逃出任渠椋的结界,现在去追还追得上。 那个胖些的黑衣人见自己的同伴已经全部倒下,或许是担心顾凌宇追上那个瘦些的人,下手也不再顾忌,长剑飞舞,无数的剑风直袭向任渠椋。 而任渠椋还在思考为什么顾凌宇竟会使琨玉山剑法,还能够如此熟练,一时之间没有防备,险些被密集的剑风刺伤,堪堪躲开,身上却还是挨了好几下,立刻便有鲜血涌出,染红了雪白的衣袍,分外刺目。 “任渠椋!”顾凌宇见这一幕,心下一紧,不由大喊一声。 可这对黑衣人而言,却是个好机会! 他趁机再次出招,细密的剑风再次袭来,密密麻麻便要落在任渠椋身上。 顾凌宇没法再走了,立即冲到任渠椋身前,设下一道结界挡在了两人身前,挡下了黑衣人的攻击。 任渠椋这才回神……现在不是考虑那些问题的时候。 顾凌宇的事情,他可以以后可以慢慢再问,即便是顾凌宇不愿意给他说实话,他也有办法让顾凌宇开口。 眼下,对付眼前这人才是最要紧的。 可是眼前的黑衣人已经无心恋战了。 方才任渠椋心神不稳,又被他所伤,仓促间结界受到了影响,想来那个瘦些的黑衣人已经逃了出去。既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再多留,即刻便想趁机逃跑。 “不能让他跑了!”任渠椋道。 那个瘦些的黑衣人已经离开,若是再让这人逃脱,那么替顾凌宇开罪便是难上加难! 顾凌宇点头:“追!” 这人若是逃了,便要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赤玉的下落! 两人直追黑衣人而去,谁料那黑衣人却几番迂回,分明马上就要逃走,却突然折返,手上火符一闪,将那倒下的五个同伴的尸身点燃。 就这么一折返的功夫,任渠椋和顾凌宇从两侧包抄,再次将那人堵住。 黑衣人心知这两人修为都不低,无论他是被这两人抓到还是被杀,都难免暴露身份,略一思所,便想出了对策,转头一挥剑便要击向任渠椋去。 任渠椋已然受伤,自然是要比顾凌宇好对付! 这一剑,虽未必能够击倒任渠椋,他却一定无法轻松接下来! “任渠椋当心!”顾凌宇大喊一声,便要冲上前去。 可是,两人之间隔着一个黑衣人。 他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黑衣人击中任渠椋之前护在任渠椋身前! 多年对战经验下来,任渠椋反应也是极快,在看到黑衣人剑势同时便已条件反射般地设下一道护身结界在自己身前。 他现在受了些伤,虽不一定能够完全抵挡,但至少不会被伤得太重。 谁料,黑衣人却在此刻,突然调转了剑势! 一道灵光裹挟着汹涌的杀意,袭向了毫无防备的顾凌宇! 顾凌宇还一心想着要护住任渠椋,正直冲黑衣人的方向而去,已然已到了近前,来不及防守了! 灵光狠狠地击在顾凌宇的身上,直击得他想后飞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从嘴角渗出,眼前阵阵发黑。 糟了…… 之前为假赤玉所伤还没有好透,如今这一剑又击在伤处。 也不知任渠椋一个人应付不应付得了这黑衣人? “住手!” 任渠椋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传来。 顾凌宇却是昏昏沉沉,眼见要失去意识。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清琼仙尊向来都是出了名的性子冷淡,仿佛天塌下来也是一幅处变不惊的神情,这黑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能引得清琼仙尊如此失态? 而琨玉山的剑法他是见过的,这人方才分明使出了琨玉山的剑法,莫非此人是琨玉山的弟子? 可他实在也想不出,琨玉山中的年轻一辈弟子,除了任渠椋之外,还有谁能有这般的修为。 然而他很快就没有功夫去思索这个问题了——见了顾凌宇受伤的任渠椋双目通红,盯着那黑衣人的眼中汹涌着令人心惊的杀意。 黑衣人看向他,微微一怔。 此刻的任渠椋,哪有半点平日里清冷出尘的仙尊模样?这神情简直如同地狱来的修罗厉鬼,比魔修更像一个魔修,即便是身经百战如黑衣人,此刻也有些骇然。 而下一刻,任渠椋便做出了更令人骇然的举动——只见他将长剑扔在一旁,手中聚起了鲜红的灵光,便要向黑衣人攻来! 这哪里是正道修士的路数!任渠椋身上散发出的,分明就是浓厚的魔息!
第70章 我们一样 我的确是个魔修,和你一样。…… 顾凌宇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 他梦到了很多前世的事情, 乱七八糟地拼凑在一起,搅和得他心神不宁。 而最令他不安的,便是在昏迷之前感受到的, 任渠椋身上散发出的浓厚的魔息。 任渠椋此生, 从出生开始便一直生活在琨玉山, 生活在任云潇密不透风的保护之下。若不是为了完成天道的安排,只怕任云潇这一世根本就连一面也不想让他和顾凌宇相见。 既如此, 任渠椋又是如何能够爆发出那样的魔息? 莫不是魔尊的血统竟强大至此, 任渠椋便是不修魔也能受到影响? 还有那个黑衣人。那人是什么身份?他是正道中人还是魔修? 他最后有没有被任渠椋杀死? 如果那人活着, 不管是什么身份, 任渠椋爆发出魔息的事情必然都瞒不下去。 现如今魔界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清琼仙尊居然修了魔,还不知要闹出怎样的风波! 一片混乱之中,突然有一股温柔而雄厚的灵流缓缓地涌入了顾凌宇的身体, 缓解了他胸口处的闷痛,却也让顾凌宇的思绪一点一点沉寂了下去, 最后终于沉沉睡去,什么都无法思考。 是任渠椋正在替顾凌宇疗伤。 看到顾凌宇深深皱起的眉头终于一点一点打开, 任渠椋才终于放下心来,一改方才的小心翼翼, 将顾凌宇整个地牢牢抱在自己怀中。 苍白的指尖一点一点抬起,触及了顾凌宇的额头。任渠椋像是有些紧张似的, 薄唇紧抿,仿佛在做什么极其重大的决定。 但最终, 他却还是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只轻轻扶着顾凌宇躺下, 替他盖好了被子,而后自己坐在一旁调息修养。 他拿顾凌宇真是无可奈何,明知道顾凌宇一定有事瞒着他,甚至因为琨玉山藏书不够丰富,还特意道泓兴派去从桂江雨那里骗来了一种可以窥探人梦境的术法,却始终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他想要知道顾凌宇的秘密,但是他希望顾凌宇能够自愿告诉他。 其实方才他本是可以杀了那个黑衣人的,但是顾凌宇倒在一旁,那黑衣人离顾凌宇更近。他担心若是将那人逼得急了,那人恐会拿顾凌宇作人质来威胁他。 他不怕被人威胁,但是当时顾凌宇已经受伤,他怕万一稍有不慎,顾凌宇怕是难逃一劫。 所以他出手之时才刻意留了余地,放了拿黑衣人逃走。 方才已经被逼到了那种境地,那些黑衣人应当已是尽了全力的。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哪怕一人泄/出一丝一毫的魔息,和上次对战易千帆和沈辰溪之时截然不同。 也就是说,那些人一定都是正道之中的修士。 他是个魔修的事情,一定瞒不下去了。 但是无所谓。 因为这样,他就不得不和顾凌宇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只是他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凌宇能够会使琨玉山剑法? 莫非……莫非顾凌宇也能够回忆起前世的事情? 若真如此,那他也该知道赤玉和墨玉是什么样的东西,明知道魔尊最后回落得怎样的下场,为什么还会重走一遍自己当年的老路呢? 还是说,顾凌宇其实什么都知道,甚至是刻意为之? 答案呼之欲出,任渠椋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他为什么会得有重生的机会?顾凌宇和任云潇瞒了自己什么事情?当时在高栾镇中路长老支支吾吾,到底隐瞒了什么?还有任云潇总挂在嘴边念叨的所谓天命…… 顾凌宇,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嗯——” 睡梦中的顾凌宇又发出了一声梦呓。 任渠椋睁开眼睛走到床边,轻轻抚上了顾凌宇的眉心。 “你是不是……是不是为了我?” 顾凌宇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个简陋的屋顶和旁边狭小的房间。 这里是哪里?他方才……对了,他去一处荒山上寻找赤玉,结果在山上遇到了任渠椋和一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 最后他被黑衣人所伤之后,任渠椋大怒,似乎……似乎还爆发出了强大的魔息! 想到这里,顾凌宇一下子清醒了。 任渠椋现在在哪里?最后的那个黑衣人死了没有?以及…… 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伤处已经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了,应当是任渠椋替他疗过了伤。 不行!他必须找到任渠椋,他必须把这件事情问清楚! 正想着,木屋的门便被人打开了。顾凌宇吓了一跳,正要伸手去探放在床头的灵剑,便看清了进来的人正是任渠椋。 两人对视片刻,终还是任渠椋先开了口:“你醒了。” “你受伤之后,我便就近带着你下了山,在山脚下找到了这个小镇。镇上只有这一家客栈……虽然简陋些,但也能遮风挡雨。那个黑袍人逃跑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虽然方才急切地担心着任渠椋,但如今人就站在眼前,顾凌宇却问不出口。 他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看到的答案,怕任渠椋想起了前世的事情,也怕任渠椋知道了他的打算。 “所以现在赤玉不在青阳山?”任渠椋开口便问。 顾凌宇心知瞒不过,只好点了点头。 “自从我将赤玉带回青阳山之后,便没有人再接近过。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们从沈辰溪手中夺回的那一块赤玉,本身就是假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谁都没有提起方才在山上时看到的对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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