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火气挺大,陈九月笑。 罗秋梦也转头,似乎是才注意到江淮身旁还有人,神色有些错愕,“老板?居然是你?” 陈九月无视罗秋凛,对罗秋梦微笑:“又见面了。” “你和……”罗秋梦视线在陈九月和江淮身上转动,似是思索。 江淮向人群外走去。 陈九月立刻跟在江淮身后。 罗秋梦和罗秋凛对视,一个还在呆愣中,另一个已经平缓了心情恢复了得体的姿态。 “今天我不去玩了,你们走吧。”罗秋凛向身后人群说,然后快步跟在江淮身后。 “哥,要回家吗?我车在附近。”罗秋凛道。 江淮停下脚步,拢了拢衣服,点头:“走吧。” 陈九月的车也在附近,但江淮肯定不会和他走,他耸肩,看着江淮进入车内。 “阿淮,你明天还来上班吗?”陈九月看着车里的江淮问道。 没有得到回应。 他拿出手机,进水了,但还能用,亮出微信的显示页面,道:“阿淮,记得加我微信。” 罗秋梦走到陈九月面前,将他的视线完全遮挡,冷声发问:“老板,你和我哥哥认识?” 接连几天被不同人拿花表白,罗秋梦得知了S大对门口开了家花店,老板是个帅哥。花店旁边就是咖啡厅,朋友买花她进去了一次,遇见了老板,言谈甚欢。 可是她没想到,老板居然和她哥哥认识,看样还是熟人。 江淮关了车窗,隔绝了外界的打扰,将车上的毛毯披上身,闭上眼睛。 罗秋凛也走到罗秋梦身边,客气又疏离道:“陈老板,我能问下发生了什么吗?我哥怎么落水了?” 陈九月将手放下,笑意盈盈,“没有想到你们就是阿淮提起的双胞胎兄妹,真是有缘分呐。” “我和阿淮是高中同学,更是他的同桌,和陆辛、许攸他们也相熟,已经十年了。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的话,我或许早就见到你们了。” 对方似乎话中有话,但罗秋凛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陈九月对他笑,笑容比他更真挚、温和、礼貌,“今天去图书馆和阿淮重逢,然后受了齐主任的邀请参加了阿淮他们的同事聚会,我们太高兴了,就喝了很多酒,阿淮喝醉了,我刚刚还在和他聊天,他就越过栏杆一头往下栽。” 他笑得有些宠溺,摇头,“真是另类的酒疯。” 罗家兄妹两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对方口中江淮和他们所见到的江淮完全不是一个人。 “哥哥怎么……聚餐……还喝酒……” 甚至发酒疯跳河…… 怎么会? 陈九月听到了罗秋梦的喃喃自语,凝视着她的眼睛道:“可能是因为我吧,我们十年未见,各自都太高兴了。” “阿淮一向对我很包容。” 谎话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将自己都骗了,九分真一分假,所有事情都确确实实发生过,假的只有江淮对他的态度,可是谎言如此美好,陈九月自己也爱听。 他微笑看着罗家两兄妹上车离开。 夜深了,晚风吹来,衣服却依旧湿漉漉的贴在肌肤上,头发也湿透了,碎发粘在脸上,他蹲在路边,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打开手机相册,他脸上露出笑容,全是他刚刚拍的江淮:江淮坐在人群中喝酒、江淮和他对视、江淮低头发呆、江淮走路的背影。 照片不多,但他很开心。 像是小孩子得到糖果那样的心情。 我好喜欢阿淮啊。好喜欢好喜欢。 江淮闭着眼睛,似乎睡了,兄妹俩一句话也没说,沉默着将车开回家。 一到家,江淮就睁开了眼睛,下了车。 罗秋梦问:“哥哥,你刚刚醉酒,又在河里受了凉,现在头肯定很晕很痛,我叫家庭医生过来吧,让王阿姨给你熬醒酒汤……” 尽管心底有很多其他问题想问,但一开口还是关心的话。 江淮脱下夹克,点头:“谢谢,不过什么都不用做,我回房间睡一觉就好,你们早点休息。” “哦,那……哥哥早点休息。”罗秋梦道。 江淮转身往庭院走,身后罗秋凛的声音响起,“哥,你院子里的铃兰好像都枯萎了,需要我换了吗?” 江淮不怎么打理庭院里的花草,那都是家里的仆佣做的。 “随你。”他回应。 “好的,哥,晚安。”罗秋凛脸上露出笑容。 转头,他妹妹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你也认识老板?那个花店店长。”罗秋梦道。 “当然认识,而且我第一眼就看他不爽。”罗秋凛冷哼,“之前一直以为那些铃兰是许攸或者其他人送的,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大概就能认准人了。” 说完,他上下打量罗秋梦,“没想到,他似乎很得你心。” 罗秋梦撇嘴,“那是之前,现在我也很不爽。” 罗秋凛点头,“那最好。” * H市,三伏区警察局。 审讯室外,刘队看了眼监控,问:“她什么都没说?” 坐在监视器前的两人起身,苦笑摇头:“这个大小姐全程冷脸,只说自己不是杀人凶手,等自己的律师来帮她保释出去,警告我们不要动她,并说我们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抓人是违法的。” 刘队点头,“她说的对,她学过法律?不是教汉语言文学的老师吗?” “她大学双学位,辅修法律。” “嗯,高材生,豪门千金,又美又有才华,只不过……”刘队叹气,拍了拍身旁人的肩,抽出椅子坐下,“死的是江家继承人,江玮的儿子,江星乐,江家少爷,她的联姻对象,江玮死的那天和她呆在酒店,查了监控录像,除了她就是鹤长亭,他们俩的嫌疑最大。” 江星乐是在酒店房间中被清洁人员发现死在床上的,衣服被扒,死于割喉,血染红了酒店大床,流到了地上,场面血腥。 而许攸恰巧从外面回来。 时间再往前推移五六个小时,许攸和江星乐吃完饭再大厅遇见了鹤长亭,三人似乎发生了争执,却又平和下来,一同进入酒店房间,十多分钟后,鹤长亭离开,再十几分钟后许攸走出房间前往逃生楼道消失了踪影,鹤长亭从电梯上楼再次折返,将近待了半个小时,许攸回到房间,鹤长亭离开。 她再次离开,再回来时被清洁工撞见案发现场。 现在案子的关键就是,鹤长亭、许攸、江星乐三人的纠葛,案发当天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是否发生了关键事件、两人在房间进进出出又是做什么? “鹤教授那边有什么信息吗?”有人问。 “要是他肯说,我还会过来?”刘队皱眉,鹤长亭居然是这次案件的主要嫌疑人。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如果真的不是他们共同杀人,那就应该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说出来,好叫我们去探查真相,洗清他们身上的嫌疑啊。”吴轲曾经在鹤长亭手下做过事,后来才进了三伏区警察局,他不认为鹤长亭会杀人,并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许攸坐在阴暗的审讯室内,闭眼养神,对面人的喋喋不休只令她心烦。 “许攸,你的律师来了。”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有人喊道。 她睁开眼睛,和对面人对视,微笑。 警察局大厅,许攸和陆辛对视,他身后的律师朝她鞠躬。 许攸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给我倒杯水,现在别问我其他的事。” 陆辛微张的嘴闭合,在饮水机接了杯热水,抬头就看见鹤长亭从走廊过道走出,身姿挺拔,面容沉稳,不见半点疲态。 “好久不见,陆辛。”对面道。
第25章 来自白切黑的伪装25 固定了这个号码 陆辛捏紧纸杯,点头:“确实好久不见了。” 这些年来,他总能从旁人的口中听到鹤长亭的消息,聪明、沉稳、有能力,虽然没有身处豪门权力中心,但自身造成的影响力也不小。 永远的尖子生、永远的别人家的孩子。他爸妈也总提起鹤长亭,满嘴称赞,而他,不过一个永远处于父母庇护下的顽劣公子。 他们俩,没得比。 陆辛从前就不喜欢他,这么多年来依旧如此。 所以他明知最了解陈九月的就是鹤长亭,却从来不去联系,而是自己找人查。 没有想到,再见竟处在这样一个情况下。 “贱女人!是你杀了他!” 刺耳的尖叫随着“嘭”的摔门声闯进警察局,许攸坐在沙发上然后被闯进门的中年女人扑倒、摔在地上,沙发旁的茶几被推动,与地摩擦发出难听的尖鸣,女人压在她身上,一只手钳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向下挥动,啪啪啪地打,嘴里发出谩骂声和呜咽哭声。 “啊!”好痛! 背部贴地的冰凉和脸的火辣痛感,将许攸痛懵了。 女人的一巴掌将她的脸扇向左边,许攸转头瞪视女人,然后抬起双手扯住对方的头发往两边拉扯。 在很早之前,她就悟出了一个道理,在对战情势严峻时,第一时间做的不是保护自己,而是要反击,像一条疯狗一般去反击。 “你做什么!”大厅里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上前扒拉地上的两个女人。 “疯子!” “贱女人!还我儿子!” “他死了!不是我杀的!” “疯女人!把手松开!” 两个人缠抱在一起,相互对骂,周围想把两人拉开的人都不好下手。 陆辛皱眉看着地上的两人,看向一旁呆愣焦急的警察,道:“快把她们分开。” “我说了!不是我杀的江星乐!你听不懂人话吗?” 许攸占了上风,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也扼住对方的脖子,一只手专注地扇左脸。 警察局的门又开了,看了进来的人,陆辛脸色一变,迈步走近许攸,拦住她继续朝下挥动的手,喝道:“许攸!你们不要打了!” “许攸!你给我起来!你在做什么!” “老江,真是对不起,抱歉。许攸!” “哼!” 许攸看了眼被握住的手,低头看被她打得流鼻血、脸肿的女人,最终松开手,咬牙,用手撑地起身。 听声音,怕是一群人都来了。 “松开。”她抬头与陆辛对视,眼睛透过蓬乱的发丝示意。 陆辛松手、后退。 江玮越过两人将地上的女人扶起,许父走到许攸面前,抬手。 “啪”,清脆的巴掌声,可想他有多用力,许攸身形不稳,后退几步跌坐到沙发上,嘴角都流出鲜血。 陆辛眼神震了震,但依旧站立在原地,没有动作。这件事,不是他能掺合的。 许父身旁的许母也愣在原地,她眼神不忍,想去扶许攸,又察觉此刻不应该触许父霉头,心里埋怨他下手过重,又知道这件事不是简单一巴掌就能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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