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对话你来我往,话题却都往江淮和陈九月身上扯,一会疑惑两人参加聚会的行为,一会好奇陈九月背景……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近。 “主任,明天我就把那箱太平猴魁带给你。”陈九月道。 齐主任抑制不住笑,伸手拍了拍陈九月的肩,嘴上推拒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家没啥好茶叶可以回礼的。” 陈九月挑眉,“我可不需要什么回礼,只是希望主任能多关照阿淮一点,您是他领导也是他同事。他这个人看似有点高傲难以接近,实则很简单纯粹,有的时候只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希望受到别人的打扰。但我还是希望主任您能多关照他一点,比如今天的聚会,可以拉他一起。给他熏染一点烟火气。” 江淮转头凝视陈九月,又抬头看向昏黄的路灯,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对方话说的这般诚恳,老齐看了眼陈九月一旁的江淮,客套点头笑道:“我怎么可能不照顾小江呢,一定,一定。” “主任,今天去吃什么?”有人插话问道。 “东街口新开了家中餐厅,怎么样,今天江淮也参加我们的聚会,你请客,我们吃点好的。”有人嘻嘻笑着,准备宰老齐一顿。 “你们想吃啥?”老齐白了一眼,向众人发问。 “阿淮,你想吃什么?”陈九月问江淮。 其他人也看向江淮。 江淮扫过众人,淡淡开口:“随你们的心意。” “那我提议,去吃38号的火锅吧,我提前做了攻略,听说他家是这里最好吃的一家店。”陈九月笑道。 “那用做什么攻略呀,那地我们熟。”周乐安道。 “只不过,那里环境有点杂乱,江淮能接受吗?”有人小声道。 江淮点头:“可以。” 既然答应了陈九月,江淮就没想拒绝,更何况他本身也不是他们所想象中的矜贵之人。 一行十二人,占据了店里最中间的两张桌子。 大家最开始还有些拘束,但幸好有陈九月在场。 他能够很好的调动起氛围,能够照顾到每一个人的心情,和每一个人都有话聊,几句话说下来,谁都对他奉若自己,喝了一两杯酒,更是说了许多胡话。 宾主尽欢。 宾客是他们,主人是陈九月。 他买下了店里所有的单子,不知从哪里哪出来一份份精美的礼物,向每个人送礼,说话字句不同,但内容大致一样:好好照顾江淮,我很爱他。 本来这次聚餐没人打算喝酒的,但几次碰杯就停不住了。 有人喝多了,壮着胆子笑嘻嘻追问两人的过往。 “我和阿淮是高中同学,他是我同桌。” “不过,我算是一见钟情。” “有一天,下雨,他没带伞,淋得很狼狈,然后抱住了我。” 陈九月笑着给所有人倒酒,看了眼越来越多往他这边凑听故事的人,叹息一声:“不过,我经历了很多变故,和他分别了十年,现在才回到他身边。” 有人看向故事主人公——江淮,他凝视着陈九月,眼里似乎有浓重的深情。 “呜呜呜,分别十年,但深情依旧,太感人了。两个都单身多年,就是在等待着对方啊!”旁边一桌女生站起身大声道,她举着酒杯红着脸,身旁人想拉她坐下但拉不动,明显喝高了。 陈九月举杯和她隔空碰杯,笑道:“是的,不过我还在追求他。” “祝你们……嗝……天长地久!” 陈九月笑着起身,靠在店门口结账处将所有单买了,店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江淮喝了口杯里的桂花酿,这是陈九月带给他的,不是店里的酒水。 店里有个演唱台,经常有人自发性演出,老板就配了专门的音响。见陈九月买了所有单后,他把后台的吉他拿上台,招呼他过来,问:“会唱歌不?我给你伴奏,气氛这么好,还不趁着时间。” 老板拿着话筒说话的,声音传遍店内,江淮对周围的视线视若罔闻,依旧淡定地喝着酒,也没管四周的喧嚣尖叫。 陈九月眨了眨眼睛,笑着走上台,挠了挠脑袋,竟露出几分无措。 他看着台下的江淮,眼里只看得见他,内心的情绪似乎喷涌出来,有些委屈,又有些激动。 他盯着江淮,像在赌气一般,直到江淮抬头,与他对视,并举杯。 惊愕、欢喜,巨大的快乐伴随着四周人们的欢呼一同将他包裹。 清醒的理智有些生气,人家一个举动就可以搅得你的心天翻地覆,没出息! 陈九月坐上椅子,将话筒凑近,灯光凝聚到他身上,随着伴奏响起,他轻声开口: “i never knew (未曾知晓) when the clock stopped and i’m looking at you (我凝视你时如此入迷,仿佛时间停止了流逝) I never thought i’ll miss someone like you (我从未想过我会对你的思念深入骨髓) ……” 今晚的火锅店很热闹,陈九月唱完后有不少人也上台唱歌、表白,台下人微醺,打开手机闪光灯轻轻晃动身体身体,或是录视频。 陈九月将两桌人一个一个送走,然后又结了后来客人的单子,和江淮一起走出火锅店。 夏夜,风很安静,路上有不少人走过他们身旁。 身后的音乐声逐渐远去,陈九月跟在江淮身后,两人来到了江岸。 人行道旁的树被路灯照耀着,落下无数阴影,马路上的轿车开着车灯迅速弛迅速弛过。 江淮停住脚步,侧身靠在河岸护栏上,低头看河流水波翻涌、暗色深沉。路灯透过树枝缝隙照在他身上,整个人都落在光里。 令人心动。 “阿淮,你喝醉了吗?”陈九月走到他身旁问。 那瓶桂花酿是他找人送来的,因为江淮不喝啤酒和店里的其他白酒,不仅挑食还挑酒。 江淮呼了口气,摇头:“没有。” 陈九月笑了,问:“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不喜欢。”江淮回答迅速。 “但我喜欢你呀。”陈九月凑近江淮,将脑袋靠在江淮肩上,在他耳朵旁吐气。 江淮偏了偏头,皱眉。 “阿淮满意我今天的表现吗?”陈九月笑着问。 “嗯……嗯……”江淮将脑袋垂下,上半身趴在栏杆上哼哼。 说谎,明明醉了。 陈九月觉得好笑,心里软软的,原来江淮醉酒这么可爱。 他把对方的上半身抱住,也靠在栏杆上,将江淮的脑袋摆正,和他对视,“我喜欢你,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你听到了吗?” 江淮呆呆地看着陈九月,没有回应。于是陈九月继续重复,如此反复,终于在陈九月还没问话时就点头,“听道了”。 陈九月笑了,他鼻尖抵住江淮的鼻尖,两人身上的酒味相缠绕,他偏头,在江淮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听到就好。” 虽然江淮这时候是醉酒状态,现在的他,话不能信几分,但陈九月觉得自己也喝醉了,开始幻想时间能一直在此停留。 就这样沉沦吧。 他抬头,松手摸了摸嘴唇,看着江淮亮晶晶的眼睛,再次准备凑近。 江淮一把推开了他,抬头仰望夜空,笑了笑,然后抬脚爬上栏杆,双臂张开,喃喃:“我欲乘风归去……” 他闭上眼睛,身体前倾,从栏杆滑落,朝河流中坠去。 陈九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摇头,“疯了”。 他刚刚还说他醉酒后很乖呢。 他双脚蹬上栏杆,往前一扑,也朝河中坠去。 身后传来路人的惊叫,“别跳!别跳!” “救命啊!有人跳河了!” “有人跳河了!” “噗通!” 江淮进入水中,整个人往无限黑暗的深渊中坠落,冰冷的河水将他全身浸没,寒意从体外进入体内,似乎心头都覆上一层寒冰,冷的厉害。 鼻中涌入水流,脑袋痛得厉害,嘴巴张开,无法呼吸。 昏昏沉沉,不知在何处。 这具身体居然不会水。 江淮八岁时,还在凡人界做奴隶,脸上有着丑陋的疤痕,身材瘦削矮小,被其他小孩子称作怪物。 一天,一群人拿着几块糕点叫他跟他们走,尽管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但江淮还是跟了上去,因为他太饿了,他好想吃那几块糕点。但很可惜,那些人将他推进河里,冷眼站在岸上看他挣扎,笑着叫:“看,怪物不会游水!他真的要死了!” “那他怕火吗?” 他们将糕点丢进水里,嬉笑着。 好冷啊。 那次有人救了他后,他学会了游水,修炼后更是杀了所有欺辱过他的人…… 好冷啊。 或许是醉酒,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视线慢慢模糊…… 但,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抱住,撬开他的牙关,覆上他的唇,源源不断向他输送热气。 江淮被拖到岸上,躺在地上怔怔地凝视头顶天幕。 陈九月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他的视线所及,只有他。 “阿淮,我又救了你一次。”陈九月笑。 “陈九月,我有点冷。”
第24章 来自白切黑的伪装24 像是小孩子得到糖果那样的心情。 陈九月将江淮扶起,手上触碰之处一片冰凉,温度太低了。 江淮站起身,皱着眉,喃喃:“好冷。” 草坪上坡就是人行道,此时有不少人都停下脚步,围成一圈,注视着他们。 陈九月看了看江淮,然后凑近他,抬手将其打横抱起,一边向岸边走去一边问:“借一下外套,谁有外套?” 他踩在石板路的地上,夏季炎热,四周的人大多穿着清凉短袖,没有外套。 “我有外套!”人群外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喊声。 她扒开人群,拿着一件夹克衫走到陈九月面前,看也没看,心疼地将夹克衫披在江淮身上,“哥哥,你怎么了?” 江淮摸了摸陈九月手,“放我下来”。 站稳,他将夹克穿上,眉目倦怠,“刚刚落水,有点冷。” 他们一群人从路边走过,就看见了河中游上岸的两人,只一眼,罗秋梦就认出了江淮。 罗秋凛不知何时也走到了陈九月身边,他身后一群少年少女正探着脑袋往这里看。刚刚罗秋梦突然变了脸色往这边凑热闹,听到有人落水需要外套便直接扒下身旁男生的夹克衫、冲进人群,然后罗秋凛也冷凝了脸色,跟在了他妹妹身后。 哥哥? 能让罗秋梦叫哥的也只有江淮了,她的表哥,连她双胞胎哥哥罗秋凛,罗秋梦都是不屑的。 罗秋凛看着陈九月,眉头紧皱,又隐去,只是言语尖锐,“九月花店的店长?陈九月?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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