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月拿出刚刚江淮递给他的手机,翻开手机盖,简单地解开其手机锁,点开图库,翻出江淮的雨林自拍照。 图中江淮笑意灿烂,仿佛真的是出门度假郊游的俊美少年,他在他身旁,背着包,眼中情绪冷然,但脸上也挂着笑。 乍一看,多么和谐般配。 陈九月关上手机,将视线放到面前人身上。 他一直都知道江淮长得好看,却第一次发现原来这般血淋淋的样子更美。 他很喜欢。 “之前确实很想杀你。” “不过,现在不想了,我觉得你活着比死了更有意思。” “你为什么不求我求我别杀你” 剧情记忆里的陈九月很是沉默,连被‘江淮’欺辱、反杀都很沉默。 江淮抛开脑中的胡思乱想,微笑道:“我求你,放过我,别杀我。” 对方沉默了会,道:“过来”,然后主动向江淮走去,江淮也呼吸急促起来,踉跄着走向他。 见陈九月有了动作,他身后的狼群发出低吼,紧随着他的步伐慢慢向江淮逼近,蓝色的瞳眸在暗夜里散发着幽光,很是慑人。 终于,两人走得极近了,江淮微笑着摔倒在陈九月怀中,对方接住他,也任由他将被雨洗得光滑明亮的刀抵到自己脖颈。 没有反抗。 “你是头狼”江淮问,刀划破其皮肉,湿热的鲜血瞬间漫到他手心。 陈九月挑眉,“是”,说着抬头,嘴里发出声音。 “去。” 围绕在他们身侧的狼群缓步游走了一会,最终选择继续往山坡下跑去,踩过那只瞎眼狼的尸体消失在雨夜密林中。 江淮握刀的手摸上陈九月渗血的颈项,手指搓捻血渍,收了刀口,全身倚靠在陈九月身上,却抬起刚刚抓了泥巴的手,快准狠地拍打在其脸上。 “饿了吗?请你吃面包。” “别杀我,求你。” 这无疑是个挑衅,陈九月一手捆住江淮的身体,一手抹开脸上的泥水,歪头看着身侧人的脸,“你是真的不怕死” “怕。” * 发出嘀嗒水声的山洞内,鹤长亭推开石板上的白骨,咬住唇,闭了闭眼,转身看向身后的人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 许攸踉跄走着,踢到了地上的白骨,心跳加速,人却沉默地坐到鹤长亭身旁。 山洞岩壁上水声滴答、滴答,除此之外寂静地令人心脏发颤。 “你说,最开始跑散了的人还活着吗?”许攸幽幽问。 再傻的人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何况鹤长亭和许攸不是蠢货。 当两人离开危险区域转入山洞中躲藏后,跳出胸腔的恐惧与惊惶被冷静的思维压下。 因为外面风雨交加的天气,山洞里温度很低,许攸脱下挂着水滴的外套,双腿打颤,环起双臂将自己抱住。 她幽幽道:“你说,最开始跑散了的人还活着吗?” “江淮和陈九月……” 她轻声叹息,心里已经确定了他们的结局。 鹤长亭打开手电,微亮的光在山洞里亮起,洞外适时闪出炽亮雷电,他再次用脚将地上堆积的白骨划到一旁,眼睛仔细地在狭小的洞内搜寻。 半晌,他走到山洞深处的角落,蹲下身从地上捡起散落的枯枝,抱到石板前,掏出露营时顺手放到衣包中的打火机,开始生火取暖。 他也脱下外套,放在一旁,伸手去扶许攸。 对方后退一步,侧身越过他走到火堆旁坐下。 鹤长亭愣了愣,怔怔放下手,转身坐到她身旁。 “会没事的。”他安慰道。 真的会没事吗? 许攸抬头和他对视,说:“那是一群野狼。” “是狼犬,大概率不是野生的,而是被驯养的。”鹤长亭反驳,他早就有了这个猜测,却在此刻才能肯定。 “这山洞里的只有尸体,没有残破的衣物。” 说明来到山洞里的人,当时的状态已经是死去或者即将死去,被扒光衣物丢到山洞中处理了。 是人为。 “野猪和野狼……犬的闯入,不是无意的,或许……正想打乱我们十几人的队伍,进行单个捕捉。” 许攸有些明白了,但她依旧不解:“阴岭山里的野人猎人村民我们本来是简单登山露营的学生,为什么要故意闯入、毁坏我们的营地总要有个目的吧。” “想挟持我们换钱?还是换钱” 她瞥了眼被火光照着的山洞角落,枯骨堆成一座小坡。 难不成要将他们这一行十几人都留下来杀了吗? 她握紧拳,犹豫不决,“或许……或许……这只是江淮故意整我们,同我们开玩笑,他花了钱,想让我们害怕……” 鹤长亭远望洞口外的漆黑,摇头:“如果只是为了钱,那他们决没有性命之忧,但我们或许明天也走不出去了。” 外面狂风暴雨,阴岭山路险峻,应该不会有人追来,怕只怕他们一行人残存无几,还要面对明天真正的未知挑战。 但十几人还剩谁活着,像他们一样躲藏在山沿坑洞中他们又该如何互相寻找汇集呢? 他甩开脑中纷乱的思绪,起身拿起石板上烘干水滴的外套,披在许攸身上。 “先休息一会,等雨小了,我们就离开这。” 许攸穿上外套,她闭上眼睛,困倦的精神很快就崩塌,人沉沉歪倒睡去。 伴着雨声,她陷于张雪娇抱着她不放手的噩梦中。 “许攸,救我!”
第4章 来自白切黑的伪装4 “那你得听我的话” 江淮躺在陈九月背上,手中军刀不松,依旧死死地抵在身下人的胸膛处,另一只手抱住其颈项。 两人一背包爬上山坡,遇见陡坡,身下人故意脚步散乱,身体颠簸,江淮就将刀刺穿其厚厚的登山服,歪着脑袋贴近陈九月的颈项,张开嘴巴咬住,直到对方恢复正常走路。 江淮松口,叹息:“我,全身,好痛。” 他声音低哑,像是说话已经耗尽全部力气。 陈九月轻声笑问:“江淮,你真有意思。” “你都这样了还威胁、挑衅我,是真的觉得我不会杀你吗?” 他动了动脖子,些微的刺痛感让他皱了皱眉,这人居然真的咬进肉中去了。 江淮回答:“我现在还不想死,所以你不会杀了我。” 陈九月停住步子,“很有自信,为什么” “因为,我很有意思,我和他不一样,不是吗?” 【警告,角色不可以ooc】 陈九月不说话了,江淮将脑袋靠在他颈项,问:“ooc是什么?” ‘江淮’不怎么上课,记忆里没有搜寻到解释。 “Out Of Character,不符合个性,预料不急。你会接受惩罚吗?” “我现在这么痛,已经是惩罚了。” 陈九月哼起小调。 他们爬上山坡,回到了之前的位置,谁能想到同样的位置,刚刚还在拍照的江淮,现在则全身血淋淋地躺靠在陈九月背上。 江淮看向地面,泥地上刚刚躺着的短发少女已经不见了,她倒下的那个深坑里面不知是泥水还是血水,一旁的残肢孤零零地接受着凄风苦雨。 好不寂寞。 陈九月看着那块水坑,转头将视线放到一旁被重物压倒掀翻的草地,他止住嘴里哼的小调,低声轻笑,走进半人高的、显出走动痕迹的草丛中。 江淮肩颈处、手臂、嘴巴里都在流血,他鼻尖微动,第一次有些厌恶这种血腥味。 他动手将背上人的帽子盖起,问:“你会死吗?” “你不救我我就会死,但是我会在死前杀了你。”江淮回答。 “那你怕死吗?” “从前很怕,但又不怕了,现在不想死,但也不恐惧。” 有些绕,陈九月挥手折断前方挡路的树枝,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淮。”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那你得喜欢它。” 陈九月冷哼一声,不答话。 过了会,他感受到身后人呼吸微弱了,盯住前方密林里逃亡的几人,问:“你死了吗?” 背上人没有回答,他微微一笑:“等追上前面的人,你就可以以血补血了。” “没死,不过,我不是鬼,也不是妖魔,更不是,吸血鬼。” “我不爱喝血。” “不爱喝人有时候和兽类没有两样,你需要它。” 他步伐加快,最后竟直接跑了起来,背着一个人和包也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速递。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步伐极轻,身上触碰树木产生的嘈杂碰撞声外竟没有发出其他声音。 江淮放在他颈项的手摸上他的脸,像是在细细描摹他的五官。 虚弱的笑意在陈九月耳边响起,“九月,狼。” * 彭望和鹤千寻是在路中途碰见的,两人抱着树试探,发现是自己人后互相抱住,泪流满面。 两人身上也有着大大小小的伤,本来那些狼也追着他们跑,跑到半途却不知为何离开了,两人竟朝着同一个方向猛冲回到山路不远处。 他们互相拉住双手,迎着狂风暴雨,在数次坚定信念后返回了山路,准备继续上山与鹤长亭、许攸汇合,却看到在水坑中嘶哑挣扎的张雪娇。 两人想越过她继续上山,风暴闪电声遮盖了另一处山坡下的声音,在良心的折磨下,他们返回到水坑,抗起血水中的断臂、断腿女生,准备往山壁上处走。 那知听见惊雷巨响和数只狼的低吼声,鹤千寻再次软了手脚,胖圆的身体一半肩榜垮下,张雪娇发出痛苦哭声,半边身子倒入草地。彭望一个没抓稳也跪倒在地,他死死拉住张雪娇的身体,也顺着山坡滚下到了草地中。 山坡上的鹤千寻见了,当即全部手脚冰凉,心脏扑通像是要跳出胸腔,他试探地伸出脚,却在迟疑半响后收了脚,双腿跪倒在地,口中喃喃道:“彭望、张雪娇,你们撑一下,我先去找我哥他们,出了……不……我找到他们就来救你们。” 说完他连滚带爬起身朝山上跑去,胖圆的身体竟爆发出极快的速度。 彭望护着张雪娇,身体受到沿途山坡的坑石撞击,几声闷哼,嘴里血流不止,他望着破山逃跑的人,艰难起身,扶起身边似乎已经失去生机的人。 “张雪娇,你,还好吗?”彭望说话也极困难,一句话断断续续的。 “别抛下我!求你!”她已经哭不出声了,只能用嘶哑干裂的嗓子低声乞求。 彭望站起身,牢牢禁锢住女生的身体,往下边草地拖去。 一路上,他累到脱虚便躺倒在树干旁,对着一旁因为巨大疼痛而晕过去的张雪娇苦涩低语:“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雨打在脸上,身体温度极低,冷得令人窒息,他内心开始怨恨起来,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带着这么一个累赘,怨恨鹤千寻逃离,怨恨鹤长亭选择阴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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