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是不是在生气啊?我做错了什么了吗?你告诉我吧。生完气就回来吧。我还需要师父呢。” 谢臻用自以为可爱的语气说道。 哪知沈席玉毫无反应。谢臻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哪知沈席玉此时突然转过头,两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谢臻略感不自在,瞥过眼,“师父,你想说什么?” “云逸。我喊你一声云逸,是把你当徒弟说的。那天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我,师徒情缘已尽。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沈席玉说出的话,绝不会改。你应该是知道我的。” “为什么呢?”谢臻轻轻地问。 “我受你母亲的知遇之恩,她托我照顾你,我便一心为了你。”沈席玉嘲讽自己道,“也不单为了你。我也有自己的野心和抱负。我现在,想换一种生活。麻烦殿下能谅解。该说的我都说了。” 说完从谢臻的荷叶里走出去,自己变了个把伞握在手里。 谢臻的头发都被打湿了,手仍保持着撑伞的动作。 沈席玉想了想,又道:“我再叮嘱你一句。我只盼你以后走正道。你好自为之吧。” 这话说得够清楚了。 沈席玉从来不想这么绝情。可是就如对待林羡风,他不说清,他们反倒一个劲地凑上来。他只能利剑斩乱麻,把话说清楚。 “那我,如果不走正道呢?你还管我吗?” “那也是你的事了。” “噢。我明白了。”谢臻低下头,任由雨水从脸上滑落,也不知是雨还是泪。 两人气氛就这样冻在那里。就在此时,那只藤蔓从沈席玉的背后悄悄地爬过来,谢臻抬头瞄到,上前猛地抓住藤蔓,用尽全身力气,将之往后拉。 藤蔓竟吓得往回缩。 可谢臻此时疯得很,疯狂地向后,整个身体都绷紧了,一直后撤。因为是两人的拉锯战,沈席玉无法插手。 就这样拉扯了一会儿,只见一只庞大的怪物就这样活生生地被谢臻拉到了他们的跟前。 这是一只像蜘蛛又不像蜘蛛的怪物。八只脚,嘴巴是空心的,一颗巨大的头颅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眼睛。嘴巴还在那不停地吸吮着。那藤蔓就是这蜘蛛的触手。 “就是你这狗东西敢碰我的师父?”谢臻跟疯了似的,拿起他的龙骨剑就冲过去,对着这肉瘤般的怪物就猛劈。 也许是那藤蔓被砍得太惨烈了。现在,这藤蔓的主人似乎是畏惧谢臻,竟也不知道回击,明明身体比谢臻大个无数倍。 触角已经被谢臻砍得四散,鲜血四溅,最后这怪物才想起来,猛地对着谢臻喷了一口不知是什么的黑浆。然后整个身体便垮下来了。 谢臻砍完,精疲力竭,持着剑单膝跪倒,最后一幕就是沈席玉居高临下像神一样看着他。 再醒来,已在河边,谢臻发现自己裸着上身,靠在一颗石边。还是在刚才那个幻境里。谢臻只觉得自己摇了摇头,头痛欲裂,胸口也闷闷的。不太对劲,难道是刚才砍杀那只怪物,被它伤到了? 再一看,只见沈席玉正在河边为他清洗那件脏衣服。他还是穿着那一身白色的袍服,弯下来时显得他的腰身极为优美。 一想到这,谢臻就想再杀那只怪物一次。它怎么敢! 沈席玉洗完回来,见谢臻已然醒了,把衣服扔给他,“穿上吧。” “我刚才怎么了?” “中毒了,我已经用灵气尝试地逼出,但没有什么用。” “哦。”谢臻迟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师父,你你你,是你脱了我的衣服?” 沈席玉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那怪物已经死了。刚才你晕迷了,我只得先带你来处理伤口。现在我们要回去,看看他们还在不在。” 谢臻嗯了一声,站起来,哪知头一晕,几要软倒,沈席玉伸出一只手给他扶住。 沈席玉常年熏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谢臻的鼻间。以前他也感受过,没有这么激动。 现在,有点不对劲。 他盯着沈席玉的白皙颈子数秒,忍不住地瞥开眼,可越瞥开,心中却像挠痒一般,脑子里都是那个雪颈的画面。 最后全靠一股真气强撑着。 沈席玉一回头,就看见满头都是汗的谢臻,俊美的脸上泛着潮红,似是忍得极为辛苦,“毒发作了?” 谢臻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咬师父一口。”他说完,偷眼瞄着沈席玉的脸, 他刚才都这么说了,现在肯定会厉声地拒绝。 “师父。不用管我。我便是死了吧。也无怨无悔。”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沈席玉皱眉,最近的江陵对他也是这副态度。 ——无怨无悔。 现在的谢臻也是如此。但这两人,有什么共同点吗? “谁啊?” “你放心吧。你死不了的。” 谢臻退开来,“我自己走吧。”他勉力地想要自己站着,哪知又是一软,沈席玉伸出手,他整个人半靠在沈席玉身上,双手差点碰到他的腰。 谢臻哪里敢碰师父的腰,双手扬起,呈飞翔的姿势,上半身却仍靠着沈席玉的胸膛,一张俊脸贴着他的右心口处。 “……” “……” 沈席玉把他拉起,“叫你扶着。” “不扶。” “那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沈席玉板起脸。 谢臻盯着他几秒,低低道:“不敢。师父,我不敢的。”声音放得极低极地,卑微至极。 如果你不敢,你后面为什么又这么对我。沈席玉在心中默默地问。他仍是恨谢臻。总是有一口气一直堵在心口。 他希望自己能做到,有一天,见到这个人,他不喜不惧不忧。 他叹了一口气,“吸口血罢了。你吸吧。死不了。那只怪物第一眼见了我,估计是觉得我修为强大,贪恋我的灵气。你受了他的魇气。也许吸一口,毒就有所缓解。” 谢臻:“真的?” “哪有真的假的?” “你不是不想做我师父了?” “我虽不是你的师父了。可我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哦。”谢臻道,“你救我不过是因为你的善意。那我不接受的你的善意。” 沈席玉冷哼一声,“随便你。”他转身就走。 谢臻立在原地,才跟上脚步。缓缓道:“你刚才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什么阿猫阿狗,你也会救吧?是这个意思吗?师父?” 沈席玉自顾自地往前走。 突然他停下来,谢臻始料未及,撞上他的背,原本是推开的,可就这么贴近着,便能闻到他细腻的肌肤香,后退的姿势怎么也做不出来了。 他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低头就能看见他雪白颈处细碎的,可爱的绒毛。 很香。很香。香到他也像那只怪物一样想伸出了触手。正想低下头,沈席玉转过身,皱眉道:“刚才让你吸不吸,现在在我后面干什么?” 谢臻突然为刚才的死鸭子嘴硬后悔,他现在非常想贴贴师父。 “……我也不知道。师父别生气。” 他有点慌张。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他怎么能站在师父后面,跟他贴着背。 “……对不起。” 也许是谢臻表现得太过自责,沈席玉顿时心软了几分。但仅仅只有几分。他绝不会被这个惯会扮演无助无辜的人再骗到。“前面就是那怪物的巢穴,你精神一点,那里也许会有解药。” 想了想,又补充道:“别再犯浑。” 这话仿佛是在说,让他别再乱调戏人家姑娘了。沈席玉也是一出口,顿时觉得自己成了那个被调戏的姑娘了。 两人来到那蜘蛛的洞穴前,只见眼前的藤蔓枝干交叉得更密集了,这样的环境下,那十个人真的还能活着吗? 作者有话说: 关于谢臻:为什么他这么小心地对待女神?嘘,因为他没谈过恋爱。
第13章 技能 “您教完稷下还会回千山吧?” 巢穴还是个在密林中,只不过藤蔓更多,林子上空缠绕着正是那十个修士。全部都紧闭着双眼。不知是死是活。 沈席玉让谢臻在原地等着,自己御剑上到半空,挥剑斩开藤蔓,一一把人救下。暂时装到翛然镜里。 就要离开时,只见绑着刚才这批修士的藤蔓就跟蜘蛛网一样,迅速地朝着沈席玉飞来。 铺天盖地,不知有多少。 下一刻,只见密密麻麻的,足有千百只蜘蛛从密林里走出来,朝着他们伸出了触手。 沈席玉此时已经砍杀了一只,将之装到乾坤袋里,准备用来炼化技能之用。眼见这么多,就算打完了,灵气估计也要被耗竭完。 他不再恋战,和谢臻回到翛然镜里,施咒回到了最开始的幻境中。 霎时天朗气清,一片明媚。沈席玉一一给这十人疗伤,将强大的灵力灌输于他们体内, 很快,他们便悠悠转醒。知道是沈席玉救了他们,来到他面前。 “沈宗主。这次多亏是你。我们才死里逃生。我们以前不该这么说你。” “这么说我?”沈席玉道。 “嗯。”言羽道,“我们只道你严苛,想着换了您也是好。可您自有您的道理。在面对那怪物之时,也亏是您平日严苛,那种环境下,我们的修为才能应付那些怪物,不然早就等不到您了。” 另外一个道:“是啊。您教完稷下还会回千山吧?我们等您回来。” 这些人说完,跟沈席玉深深鞠躬,又道:“千山的弟子们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单就我们九人知道您的好。其他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窍。” 沈席玉道:“不管在千山还是在稷下,我都是做我应该做的。你们这次死里逃生,靠的是你们自己。好好休息去吧。” 这十人互相搀扶着去了。 这比赛的结果自然也不重要了。有命活着已然是难得。谁也不想再回到刚才那个鬼地方去。 但沈席玉却记了那个地方的位置,有机会他还得再去一趟。那里的妖兽这般凶猛,若能把他们的技能炼化在自己的灵兽上,绝对是极为特殊的品种。 出了幻境,外面的人也已经等着了。千山的人自回去休息。至于谢臻,沈席也压根也没管。不可能出了幻境,还让他吸他的血。 通阳见救出了人,赶紧上前。 “沈宗主。这次多亏有你。” 沈席玉道:“还望通阳真人少点其它心思,安心教导千山吧。” 通阳被这样一说,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人群散去,沈席玉也收拾要回霄汉门,但不见江陵的踪影。他没有多想,便先回去了。 到了屋内,人也没有回来。也许是习惯了他的陪伴,一时竟还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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