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书安觉得不错:“好。” 市内喜好笔墨字画的人有很多,其中经常举办展览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邹家。 把车停在停车场,沈见君最先下来给祝书安开门。 等祝书安从里面走出来,沈见君才开口:“邹家老爷子叫邹相,他有三个儿子,只有排行老三的人有一个儿子,也就是他们邹家的独苗,邹小可。” 听到“邹小可”的名字,祝书安顿了一下,想到了在医院见到过的那个人。 沈见君走在前面带路,不想两个人走散,他每走两步都会回头,以至于他很轻易就留意到祝书安神情的变化:“祝儿认识他?” 祝书安摇头:“不认识。” 沈见君若有所思,走到人多的地方,他不再开口,而是慢下来和祝书安肩并肩。 看到数百人围在长卷旁弯腰书写什么,祝书安心底动容。 如果王爷没有出事,他现在应当在正殿看侍从为王爷磨砚。 察觉到祝书安走神,沈见君轻轻握住祝书安垂在身体一侧的手,等身旁的人回过神,他才笑问:“在想什么?” 祝书安本想说以前的事情,但物是人非,身处这个世界的他并没有以前,便抽回手淡淡道:“没什么。” 沈见君习惯了他的冷淡一般,不觉得生气,也不认为和祝书安走在一起会无聊。 带着人绕过一幅又一幅字画,在人少的地方瞧见一张上面印了“应”字的墨画摆放在展柜时,沈见君停下来。 祝书安也看到了,他怔了一瞬,一时思绪万千。 周围很安静,两人同时看墨画,谁也没有开口,谁都不曾打扰彼此。 直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沈见君才收回视线。他语气中带了几分调笑:“莫非这就是祝儿之前提到过的王爷画的?有趣,这墨画上面的人好像祝儿。” 祝书安:“你看错了。” 不过,这的确是应王爷所画,他看过太多王爷的字画,哪怕是损坏严重,也能一眼分辨出来。 至于画像上面的背影,他不知道是谁的,也不敢想象是谁的。 沈见君故意凑近一些:“我看这轮廓……” 不等他说完,刚刚传来脚步声的主人就打断道:“这不是沈家的二少爷吗?你这种人居然有雅兴过来欣赏这些东西。” 祝书安最先扭头,看来的是个满脸带着嘲讽意味的年轻人,他有些疑惑:“你们有仇?” 沈见君并不分给那人视线,而是垂眸抚上祝书安的侧脸,近似威胁但又不是威胁:“祝儿不要看他,他太丑了,看久容易坏心情。” 祝书安一时无语,但还是拍开他的手,同时还收回视线。 刚刚大喊大叫的人是宁宽,周围不吵,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清楚,他自然听到了沈见君说过的话。 原本他还不算生气,但祝书安果断的扭头让他气到脸色通红。 不想在小美人面前被人压一头,宁宽很快道:“你不是有未婚妻吗?现在怎么还出来沾花惹草?” 其他人听到吵闹声,赏字画的兴致都没了,纷纷离开现场。 给要离开的人让出道儿,沈见君似笑非笑解释:“我身旁的人是我要联姻的对象。” 宁宽险些咬到舌头:“你他妈骗鬼呢?祝建仁就一个女儿,我还见过她长相。” 沈见君内心毫无波动,但面色非常委屈。 他低头拉住祝书安的衣袖,轻轻晃了两下,像个被欺负的孩子在寻求长辈帮助。 感觉到衣袖被人轻拽,祝书安轻叹一口气,回应道:“他没有骗你,祝家曾经领养过一个孩子。” 宁宽不傻,他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看到要和沈见君联姻的人长相这么合胃口,就很酸。 秉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态度,宁宽嘲讽:“祝建仁破产了,你愿意和沈见君在一起,肯定是他愿意包养你,你也图他的钱吧。不如这样,我也有钱,不如跟我?” 沈见君闻言,上下打量他一眼,颇有些嫌弃:“你身体不够格。” 宁宽“哈”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沈见君笑了,他伸手用指尖从衣领滑到腹部:“你身体不够格,我这样的才耐折腾。” 祝书安闻言,耳根微红,他忍不住捂住沈见君的嘴巴,生怕沈见君再多说胡话。 虽说之前听到过沈见君说露骨的话,但当着外人的面还是头一次。 宁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色铁青。 他抬手直指沈见君,嘴唇哆嗦着问:“你……你是零?” 担心宁宽不信似的,沈见君扒拉开祝书安捂住他嘴巴的手,屈腿用双手环住祝书安的腰后,脑袋抵在他的心口:“怎么了?” 宁宽头有点晕,一是接受不了现实被冲击的,二是他想象不到这么多年沈见君这身材是躺在下面被玩的那个。 祝书安也有些不适,但想到他和沈见君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便忍住了没推开。 冷静许久后,宁宽扶额转身,生怕再看见冲击大脑的一幕:“那没事了。” 他还想着把小美人拐走,但这人连沈见君这种都能压,他这种稍稍稍次一点点的也就算不了什么…… 看宁宽对祝书安只流露处可惜的神情,没再流露出渴望,沈见君收回环在祝书安腰上的手:“你还有别的事吗?” 听沈见君赶人似的态度,宁宽有些来火,但一想到这人是零,火气又消了一些:“明天同学聚会,地点是七七滑冰场。” 沈见君拒绝:“不去。” 宁宽翻了个白眼,他本来想转身就走,但顾及自己是受人所托,不管怎么样也得再努努力,便软了几分态度:“你可以带家属。” 祝书安虽不知道滑冰场是什么模样,但听字面也能稍稍想象出一些。 没看出祝书安有抗拒的心思,沈见君试探道:“祝儿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祝书安思索两秒,觉得这是一个适应这儿的机会:“好。” 见过妻管严,还没见过夫管严。 知道沈见君是下面的,宁宽就没这么酸了,他甚至有点想笑:“记住了啊,明天早上八点半,七七滑冰场门口集合。” 沈见君“嗯”了一声,不再理会宁宽。 宁宽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心底暗暗嘲讽了沈见君几句才转身离开。 等碍事的人走了,沈见君垂眸朝祝书安道:“祝儿还继续走吗?前面应该还有很多墨画。” 祝书安刚想回应,远处就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前面没什么好看的墨画,照我说呢,权力越大的人,画出来的东西越不值钱。” 祝书安扭头,来的人果真是医院见到的那个人。 邹小可眼底带笑:“你们身旁的那一幅墨画才最有价值,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们。” 祝书安没有丝毫犹豫,他虽然很想得到这幅墨画,但不能平白无故接受:“不必了。” 看出祝书安很想要,沈见君低声道:“我可以给祝儿画,一定不比挂在里面的差。” 祝书安摇头:“更不必。” 看沈见君殷勤的模样,邹小可指尖轻点手臂:“那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我就把墨画送给你。” 祝书安疑惑:“什么忙?” 邹小可走到两人身旁,眼底带着笑意,他朝祝书安道:“我想拜托你帮我把一幅画带给陆清然。” 听到“陆清然”的名字,沈见君眼神微暗。 邹小可心思很多,在感觉到沈见君视线的那一刻,他很快改口:“哎呀,我险些忘记了,沈二少爷和陆清然有过一段。” 说到这儿,邹小可摸摸下巴,故作苦恼:“怎么办呢,我大学和沈二少爷不是一个班的,没办法参加陆清然发起的同学聚会,东西要怎么送过去合适呢。” 祝书安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一旁的沈见君就不同了。 他盯着邹小可看了一阵,见眼前的人只是一副想看热闹的模样,又笑了:“我帮你送。” 说完这些,沈见君又扭头看向祝书安。他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一般:“祝儿,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第9章 祝书安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用解释。” 沈见君不依不饶,当着邹小可的面示弱:“祝儿,其他人怎么想我不在意,你要信我。” 祝书安微顿,不太理解沈见君的执着。 眼前的人就快半跪在地上了,他无需和平常一样抬头,只需垂眸就能对上沈见君的视线。 看沈见君眼底流露出来的淡淡心酸苦楚,祝书安有一点动容,他别开视线,忍不住叹气:“我信你。” 抛出去的问题被化解,邹小可觉得有点可惜:“跟我来吧,带你们去拿画像。” 等沈见君站直身体,祝书安才跟上邹小可的脚步。 听身后两人谁都不说话,邹小可耐不住寂寞,轻声笑道:“我要你们帮忙送的画像,是大学时期某一个人的获奖作品。” 祝书安问:“获奖作品?” 邹小可一边回应,一边有意无意瞥一眼沈见君:“当时那个人同意把版权交给学校,我爷爷看到后,花重金买下来了。” 祝书安了然,他即使听不出来什么,也能通过邹小可的眼神看出,明天要帮忙送出去的画像和沈见君有关系。 画像存放的地方,灯光昏暗,稍不留神就容易碰到什么。 以防碰倒珍贵的东西,祝书安留意着四周。但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他还是觉得怪怪的。 直到一双手穿过他的侧腰,轻轻环住他,祝书安才恍然,一向有些吵闹的沈见君,这一路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不适应被人抱着,祝书安按住沈见君的手背,刚想把他拉开,就察觉到沈见君的身体在发抖。 祝书安怔了一下,不解道:“你怎么了?” 沈见君把人抱紧几分,缓和片刻才回应:“我没事,刚刚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邹小可虽走在最前面,但三人距离并不远,他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并不算小的对话。 想看看沈见君现在的模样可不可笑,邹小可很快回头。但他和沈见君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就觉得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凶恶护主的野兽。 一瞬间的神情骗不了人,邹小可眼底闪过的那一丝恐惧,足以说明身后的人情况确实不好。 想到他和沈见君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祝书安无奈轻攥两下沈见君的手:“你还好吗?” 沈见君摊开掌心,回握住祝书安的手:“实不相瞒,我以前走丢过。” 祝书安默了默,最终还是没有挣开他:“现在不会再走丢了。” 不知是祝书安手心的温度过于温暖,还是他说出的话给足了安慰,沈见君脸上的阴翳一扫而空:“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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