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早就油尽灯枯了,方鹤跟着左珏霜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情况,明明能等着永昌帝死掉,为何要铤而走险。 这个理由在代文修这里根本行不通,但他还不能明着这样怀疑。 “你这是不承认自己被人指使,还有同伙了?那混淆视听自尽的刺客是谁?”左峥也终于回过味儿,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那是……同我要好的一友人,和我一样相似的经历,所以愿意协助我刺杀皇上……”方鹤一口咬定了一切都是自己干的,提都不提左珏霜这个主子。 而代文修又没证据证明,左珏霜和这件事有直接性关系,甚至以左珏霜现在的表现,她才更像是一个被身边人欺骗多年的受害者…… “死……罪……”永昌帝挣扎着给方鹤判了刑。 事已至此,板上钉钉的事代文修和左峥在无可说,方鹤被押入地牢,等待处死。 —— 翌日下朝后,代文修同左观棋一起跟随左峥到靖王府。 代文修和左峥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说话的机会,连叙旧都来不及就在书房直奔主题。 “我就没查到过方鹤的来历,别看她现在入狱,但她的来历到现在都是个迷,绝对不是她说的那样简单。” 一路上代文修都忍着没说这事,这会儿一开口却有收不住的架势。 “而且左珏霜也不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服侍她那么久,她那人最是小心了,不知道方鹤是女儿身更是离谱!” 谁都知道左珏霜私下里生活混乱,这些长相不俗的侍卫,自然都是人茶前饭后讨论的对象。 而方鹤是左珏霜的面首,在京城早就是不宣于口的事实了。 左峥说:“弟婿是觉得这次刺杀有皇姐的一份?” 那不明摆着的吗! 左观棋在一旁糕点都吃不下去,很想知道自己哥哥怎么还没转过来圈。 代文修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继续说:“左珏霜绝对知道方鹤是个女子,同她演的一场戏就是为了把自己干净的摘出去,要不然方鹤刺杀父皇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你说的倒是,但是这样一来,方鹤岂不明知自己是左珏霜的弃子,还对左珏霜死心塌地的演戏办事,甚至不惜扮做男子那么多年……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左珏霜手里有她的把柄威胁吗?”左峥想不通方鹤做到这种地步的意义。 照方鹤自己说的那样,家人父母早就没了,又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还有什么能是她的把柄,能让左珏霜威胁至死。
第196章 消失不见 代文修沉默着,不知怎么把自己的感觉表述给左峥。 “爹!”一声清脆的童声打断两人的讲话,“今天又有人欺负我!” 来者是一个身着粉白色襦裙,满脸愤恨的女孩儿。 “嘉儿?”代文修很久没见到这小女孩儿了。 嘉儿小时候代文修就经常抱着她玩儿,现在见面应该都不记得了,毕竟那时候嘉儿太小了,可能还没记事。 “谁欺负你了?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左观棋从座位上弹起,如幼时那般拎着嘉儿的后颈领子。 “叔父……”嘉儿无奈的声音响起,她像个小大人似的对左观棋说:“我怎么会不记得你,爹爹说你同叔母去打仗了,打了胜仗就回来,我可一直等着。” “你那个时候太小,还以为你不记得……”左观棋耸了耸肩,继续问:“你刚说谁欺负你,叔父找他去!” “叔父不必特地跑一趟,我都打回去了,那人根本不值得一提。”嘉儿说着捋了捋自己的袖子,展示自己不存在的肌肉。 代文修说:“嘉儿那么厉害。” “可别夸她了,上个学堂,上三日同人打架两日,看谁都不顺眼。”左峥说。 怪不得嘉儿说被人欺负时,左峥那么淡定,原来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是他们招惹我,说的话我不爱听,活该他们挨打!”嘉儿冷哼一声,对左峥的话不是很在意。 可见平时,左峥也没少护着,要不然怎么能养出个性格如此跳脱的女儿。 代文修笑道:“这样也好,总不会吃亏。” 代文修和左观棋两人本来也是来叙旧的,郑氏带着小儿子跟在嘉儿身后出现,公务暂且放在一边,一家人一同用膳…… 饭后,公务也谈不成了,代文修和左峥都喝了不少酒,在喝下去,明日都不用上早朝了。 左观棋搀着人,告别担忧的郑氏,上了马车。 “文修……文修!” 左观棋把代文修往自己怀里搂,代文修不满意的推开他,可当左观棋顺着他的意被推开,代文修又会慢悠悠的凑上来。 “唉……” 左观棋叹了口气,这样喝懵的代文修,他还不知如何对付。 “叹什么气!我们要回府了,这不是你在西南边塞日夜思念的府邸吗?”代文修打了个饱嗝。 前一秒还挺直着背说教左观棋,后一秒就放松了身子,软趴趴的往左观棋身上一歪。 “我思念一个房子干嘛?!我那是想同你过安稳日子,京城又有我们的府邸我才想回来的。” “你说话可好听了不少,谁教你的?” 代文修喝的脑袋发懵,什么话都会直接问,还让左观棋有些招架不住。 “能谁教啊?看话本看的……” 闻言,代文修一拳捶在左观棋胸口,逼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话本是我写的?!” “额……”左观棋支吾半天默认了。 左观棋想不知道都不行啊,他俩就睡一个床上,但凡夜里代文修起身,左观棋就得醒一次。 后来知道自家王妃是在给自己编话本解闷后,左观棋还好生感动了一番,但熬夜对身体不好,为了让代文修睡的更熟些,他让华景给研制了助眠的香料。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代文修睡眠质量奇好,就是源自于那个香料…… “混蛋……” “?怎么又骂我……” 代文修说完就趴左观棋怀里不动了,期间或许是感觉姿势不舒服,还调换了一次,左观棋就像一个人形抱枕,被团成什么样就什么样,一点儿声都不敢吱…… 左观棋同先前在睿王府一般抱代文修进内室,身边侍从什么表情都有,像是没有见过这般场景一样。 等两位主子歇下后,袁泽说:“主子关系比在滇州好多了。” “他们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妙若闻言疑惑道:“难不成在滇州两人有矛盾?” 袁泽仔细回忆了下,应该是在滇州两人表现的没这么亲密了而已,现在不过是恢复原样。 “滇州……”袁泽总感觉在滇州王爷像是王妃的下属,被指使来指使过去…… 不过他不敢这样说…… “没有,就是在滇州苦,王爷王妃吃了不少苦,有些感慨罢了。” …… 几个婢女也都知道滇州于大漠之中,环境比京城是差的太多。 两位主子经此一遭,情比金坚,往后定是携手一生一起走下去。 —— 休沐日时,代文修趁着方鹤还未处死,只身来到了地牢。 “喂——醒醒!有人来看你。”狱卒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中响起。 地上那人瞬间便睁开了眼睛,眼里透露着纠结和隐忍但又有些期待,甚至想挣扎着从地上的枯草堆里爬起…… 狱卒开了门就走了,方鹤抬头看清楚了来人之后,眼中的那一抹希冀消失不见,转而变的漠然。 “你好像很失望,以为是她来看你了吗?”代文修独身一人立在牢房门口,没带一个侍卫。 “谁?我是奇怪竟会有人过来找我。”方鹤瘫坐在那枯草上,全然没了那副要挣扎着起身的动作。 “纯禧公主的贴身侍卫,有人来找你不是很正常?” 方鹤嗤笑一声道:“正常……要我命的罢了……” 代文修说:“你这不是很清楚吗?我倒是想知道,你作为女子是怎么瞒过纯禧公主的,这样一副身体,想瞒都不好瞒吧。” 代文修话语中的潜在之意明显,不由让方鹤皱起了眉。 “我同公主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单是平常的接触,她怎么也不会往这个方面怀疑。” “我不信。” 方鹤闻言翻了个白眼,“你爱信不信。” “我们争论这个也没有意义,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拿不出实质类型证据。”牢狱中唯一的一处亮光照在代文修脸上,映衬的他那么阴险。 方鹤心里一阵胆寒,下意识道:“你想干什么?” “这样吧,我们打个赌,你猜……你要是在这牢狱中消失,纯禧公主会不会派人去找你……” 方鹤瞳孔微缩,气愤道:“我就是死了她也不会对我有一丝怜悯,你歇了这心思吧,免得白折腾一场!” “这么激动干什么?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不怕麻烦。” 方鹤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代文修微笑的脸庞上。 当夜,地牢走水,方鹤消失不见……
第197章 谁不疯 公主府。 明亮的寝宫外跪着一地面首,周围是掀翻摔碎的瓷瓶茶盏,到处是一片狼藉…… 寻常婢女仆从都靠近不了这个院子,对里面的事情一概不知,还以为公主又在夜里寻欢作乐,正处兴头。 “她人呢!不是让你们看管好!现在人怎么会消失不见,她死了也得留下尸体吧!”左珏霜怒目圆睁,瞪着这群没用的人。 这些人面容俊俏,举手投足之间并不完全像是被贵妇人玩弄的男子,如今通通跪在廊下,像是集体犯了罪。 角落一个青衫男子拱手说道:“狱卒是被迷晕了过去,才盘问不出火是如何燃起的,而且很多知情狱卒都丧生在火海,线索也就这样断了。” 左珏霜说:“盯梢的人呢?!谁去地牢里了能不知道吗!” “公主。”正对左珏霜的做侍卫打扮的人说:“前几日睿王妃出现在过地牢附近,不知同这事是否有关。” “代文修!你怎么不早点汇报?” “公主,睿王妃进去时间很短,并不知具体是探望谁的……” “放肆!”左珏霜一声怒吼:“吾说了!看着进入地牢的人,谁知道他们是过去找谁的!” 庭下一片寂静,谁也想不到为何公主会这样气愤,那明明是个弃子,只要确认嘴严实不会出卖主子就好。 “公主,恕属下直言。”角落的青衫男子说:“以方鹤对公主的忠心,就算睿王妃找的是她,她定是一句话也不会多说的,而且她是我们的弃子,她自己也深知自己的使命,还望公主不要将精力浪费在一个弃子身上。” 众人一同请求道:“请公主三思!” 方鹤是弃子? 左珏霜逐渐冷静下来,慢慢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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