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为什么这么笃定?” “大姐家有许叔在。” 宋知时恍然,对啊,有许叔这个老兵在,什么牛鬼神蛇都别想逃脱他的双眼。 所以那天他为什么会被盯上? 拿到完整的册子以后,为防夜长梦多,趁着顾淮也在,宋知时准备今天就去存了。 可惜华夏银行虽然不远却也不近,两人换乘到了车站下车,还得步行一段路。 一路上宋知时都紧紧护着这份文件袋,顾淮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直处于戒备状态。 可即便如此,还是出了岔子。 在经过唯一一条暗巷的时候,两人双双被前后夹击堵在了这里。 青天白日,这群人竟然也敢? 也太嚣张了吧! “上次也是这里。”说到这里宋知时有些懊悔,他也是太着急想抄近路,谁知道竟然又上当了。 顾淮看出宋知时所想,抚性地握住他的手:“他们既然来了,那就不是简单能避开的。” 体温通过双手传递到彼此,宋知时终于冷静了。 对方也不磨蹭,一挥手:“上——” 下一秒,顾淮已经飞速跟几人缠斗在了一起。 这还是宋知时第一次看顾淮打架。对方或许是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派来的这群泼皮无赖不再是只用蛮劲儿的蠢材了。不过这依旧及得上顾淮部队学来的身手,说他以一打五也不为过。 等等,五个人…… 那还有一个…… 下意识的警惕性让宋知时矮了下身,向一旁滚了一圈,身后那个偷袭者扑了个空。 偷袭者见一记没成便恼羞成怒,拎起棍子朝着宋知时面门砸来。 宋知时能躲一次已经运气够好了,哪又会有第二次。 而顾淮还被那五个人缠得脱不开身。 完了,完了,这次真得交代在这里了。 正当宋知时闭眼准备接受这一棍时。 一道闷哼声响起,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宋知时等了又等,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刚刚还神气昂扬的偷袭者,此刻已经瘫软在地了。 他下意识地给人测了一下脉搏。 还好,没死。 宋知时抬头,想看看是哪个英雄好汉救了他,就瞟见墙角处一闪而过的身影。 又是他!上次救自己的那个人! 只是这次宋知时已经有了所觉。 “喂,你别走——” 对方不理,反而加快了步伐。 宋知时忍无可忍,吼道:“姚思雨——” 那身影终于顿了顿,最终没有停下。
第172章 高考 顾淮听见宋知时的喊声,干脆利落地把剩下的人都解决了。 那几人眼见形势不对,也不再纠缠,拖起地上昏迷的同伙直接跑了。 宋知时失魂落魄地被顾淮从地上扶起来。 顾淮心急如焚地问:“怎么样?还能走吗?” 宋知时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能走,咱们先把东西存起来。” 从华夏银行出来,在回去的路上,顾淮几番欲言又止。 宋知时自然看出来了,便同他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顾淮问:“你刚刚喊的是姚思雨?” 宋知时说:“嗯。” 顾淮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为什么瞒着我?他没死?” “大概吧。”宋知时苦笑道:“具体的,得问许叔,年前我让他帮我查了一下,或许对你们查这桩案子有帮助。” 宋知时跟顾淮重新回到宋知意的四合院。 宋知意打开门,看见是两人时还一愣:“怎么又回来了?知时,你的脸怎么了?” 宋知时轻轻遮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不碍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顾淮跟宋知时径直来到许劲松的房间,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去他的房间。 宋知意这套四合院一共有三进,前院住的都是女人,许劲松跟宋多住在一东一西两间厢房。 许劲松的房间同他的人一样,收拾得干净清爽,跟顾淮之前在部队那个小破屋有的一拼。闲来无事的他,基本都待在房间里,这次竟然碰到宋知时和顾淮一起找上门。 “这……顾同志?宋同志?” “许叔,您别客气,坐吧。” “你们,怎么来了?” 顾淮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姚思雨的全部信息。” 许劲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宋知时。 宋知时点了点头:“您说吧,就上回您给我提供的资料,顾淮他有权利知道这个事情。” 许劲松没说话,而是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资料袋:“这是后来我查到的,你们可以看看。” 熟料顾淮接过档案袋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开拆。 下一秒,他严肃地问对面:“你是怎么查到这些东西的?”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顾、顾淮,你干嘛?”宋知时小幅度地扯了扯顾淮的衬衫下摆。 许劲松先是一怔,随即失笑:“顾同志,我自然有我调查的渠道,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就把资料还给我吧。” 顾淮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许劲松同样沉默以对,笑而不语。 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两人谁也不服谁,一场沉默的战争就此展开。 宋知时这才想到一个可能,顾淮他该不会、该不会是在怀疑许叔他…… “呃,你们有话还是好好说吧,都是自己人,可别内斗啊。” 顾淮安抚性地拍了拍宋知时的手,说道:“一个普普通通的退伍军人,恐怕没那么大的能耐,又是联系河洛的战友那边帮忙,又能查到这么多隐秘的过往。” 许劲松赞许地看了一眼顾淮:“警觉性还是差了一点,我若真是别有用心,宋同志跟他姐姐早就没有好下场了。不过你放心,我的真实身份,已经同宋同志和他姐姐报备过了,我是绝对没有恶意的。” 顾淮神色一凛,宋知时看不下去了,无奈地向对面投降了:“许叔,您别逗他了。” 许劲松这才悠然地坐回了原位:“行了,好好看看吧。你们让我查的这个人的身份大有问题。” 这份资料宋知时之前已经看过一遍了,但碍于神秘人再也没出现过,他没有办法进行对比,只能搁置了。 可是今日,对方又出现了…… 文件袋里只有几张薄薄的纸,可顾淮越看,却越是眉头紧蹙。 另一边,许劲松也在暗自打量着顾淮。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对这个年轻人有一种莫名的欣赏。当时的他,只当是两人都有多年当兵的经历,惺惺相惜而已。可自从上次好友提过一次两人长相相似以后,这种欣赏就变了质。 可惜宋老爷子对这个“孙婿”喜欢不起来,顾淮很少来宋宅吃饭,两人见面的次数自然而然也比较少。 明知根本没有可能性,许劲松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忍不住问起来:“顾同志今年几岁了?” 宋知时见顾淮看得认真,先代替他答了:“他是四五年生人。” “四五年,四五年……”许劲松喃喃道:怎么偏巧就是这一年了? 宋知时问:“四五年怎么了?” 许劲松强笑道:“没什么,这个年份极好,那一年就是我们把小鬼子赶出中华大地的年份。” 只是他没说的是,那一年也是他妻子撤退失败,失踪的年份…… 聊到这里,许劲松已经没有心情继续问下去了,他只能强迫自己去想老友说过的那个幸存者,给自己一些希望:只要再等等,他就可以得到妻子的下落了,只要再等等…… 言归正传,许劲松又问:“你们私下调查这些会不会有危险?如果你们需要帮助,可以告诉我,我……” 宋知时还没未说什么,顾淮就先一步打断了许劲松的问话:“正是因为危险,才不能告诉您。” 许劲松用尽力气,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哦,好。” 考虑到对方毕竟是自己养父的救命恩人,顾淮又放缓了语气解释了一下:“这是组织上给我的任务。您也别多问了,我们会看情况处理的。” 意识到面前的年轻人在给自己说明情况,许劲松心情稍缓:“我能懂。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你们在查什么,但是那帮人做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你们一定要小心。” 许劲松强调道:“他们隐藏在暗处,不得不防。” 回家以后,顾淮把资料想办法传达了于坤。毕竟明面上的他是不能管这个事情的,而且权限也不够。 宋知时不知道此刻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哪怕很久之前顾淮就提醒过他,他们身边是有特务的。 可他还是没有办法把特务两个字,跟姚思雨联系在一起。 因为一旦他们两者之间有关联,那姚思雨就是矿难的罪魁祸首。 十几条人命,上百人受伤…… 那可是在他重生以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啊…… 可朋友又算得了什么? 人家可是连朝夕相处的枕边人都可以下手的、豪无人性的特务啊。 他没对你下手,或许是侥幸、或许是你还没有威胁到他。 “在想什么?” “我在想思雨的事情。” 不对,兴许人家根本不叫这个名字。 宋知时自嘲一笑,他不知道是想问顾淮还是问自己。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做的?” “他身体不好是装的?” “他自杀是假的?”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淮望着宋知时双眼盈盈,忍不住把人挽在怀里:“很快,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宋知时本以为爷爷会一病不起,连宋知意都私下偷偷哭了好几回,姐弟俩甚至连后事都准备好了,宋清荣却奇迹般地好了起来,虽然身体亏损严重,但到底是活了下来。 往后的日子里,也不知道宋清荣是不是真的想开了,他每天养花逗鸟,时不时逗弄一下重孙子,宋氏的继承问题仿佛成了过眼云烟,一家人默契地,再也没有再提起。 1977年8月,刚刚复出的邓同志主持召开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并且做出了恢复高考的决定。 同年10月12日,国务院正式宣布立即恢复高考。 消息传出以后,全国人民都沸腾了。宋知时就在首都,属于第一批得到消息的人。其次才会逐层传递到各省、各市、各乡镇上。 那些下乡的知青,他们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返城的机会了,而现在机会已经摆在他们面前了! 当时广播里一播出,整个首都的文艺圈也炸了。他们中不乏有着高中学历的艺术工作者,从不敢置信,到一遍又一遍地互相确认消息:有人抱头痛哭,有人激动得又蹦又跳,把舞伴抛向空中。 高兴过后,大家立即反应过来,纷纷涌向四周的邮局和商店去发电报和打电话给家人报喜,并让他们寄书来。人多,电话就那么几部,邮局和商店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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