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时,你怎么看?” 周矜白一句话,就把宋知时带入了战场。 如今的宋知时也算是师兄了,下面有不少师弟师妹,都等着听他发言呢。 无奈,宋知时只能浅显地讲一下自己的观点:“我倒是觉得关键点不是这些,而是那个举报人。” “怎么说?” “举报人说自己亲眼所见凶杀现场,那为什么上次盘查的时候,ta没有说出来?既然ta选择了保守秘密,为什么又要在这个节点出来举报呢?团里竟然有这样的人,实在让人胆寒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感觉背后一身冷汗,可明明春天都快过去了啊,咋还那么冷呢? 新来的这一批师弟师妹都还没成年,被宋知时的话吓得脚软,周矜白作为大师兄,难得情绪外露地白了宋知时一眼。 宋知时告饶:“得得,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大家别害怕。要不,咱们吃宵夜去?”
第175章 真相 宋知时是在开玩笑,可却没人有心思回应了。 第二天,因为昨天辞职被驳回的缘故,宋知时只能照常上班。 在路上,他遇见了面色憔悴的尹朗月。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团长,印象中,尹朗月永远是坚毅如罡风的女子,处事果决、雷厉风行,是团里所有女同志学习的目标。 “知时,你跟我走一趟吧。”尹朗月一脸疲惫地说。 “去哪?” “公安局。唉,我这一宿都没睡好,很担心敏芝这孩子。” “这?我合适吗?”其实宋知时更想拒绝,他不欲辞职前还掺和到这些事里。 “我这心里也是慌得很,雪宁又忙着巡演,你还是同我一块去吧。” 犹豫再三,宋知时还是跟尹朗月一起坐上了前往公安局的大巴。 也不知道尹朗月跟对方是怎么说的,两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审讯室。 不一会儿,审讯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贺敏芝从外头蹒跚地走了进来,她虽然衣衫还算干净整洁,但脸上的憔悴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你们就在这里短暂见一下吧,然后赶紧走。” “好的,谢谢同志。”宋知时道了声谢。 尹朗月已经迫不及待地心疼地走上前。 宋知时想着两人应该有不少话要说,而他也并不感兴趣,便识趣地先出去了。 不一会儿,尹朗月出来了,看样子心情轻松了不少,脸上还隐隐有泪痕。 宋知时有些奇怪,便问她案情如何了。 “这些我也不清楚。只是敏芝这丫头我认识她十年了,她虽然心高气傲了点,但倒也不至于去杀人。”说到这里,尹朗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个写举报信的人实在可恶,要是让我抓到了,一定要给ta记个大过,不,是开除!” 宋知时不知道贺敏芝说了什么,让尹朗月完全相信她是无辜的。但他却明白尹朗月此举完全是为了挽回贺敏芝和歌舞团的声誉。 两人沿着小路一路往外走,迎面走来了一位保养得宜的中年男子。男人个子不高,戴着一副老旧的眼镜,有些像旧时的老学究。 宋知时对他的身份当下便有了猜测。 男人朝尹朗月点了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便步履匆匆地进入了室内。 尹朗月给宋知时解释道:“哦,刚刚那位是敏芝的父亲。 “我听说贺师姐的父亲是历史学家?” “对,他就是贺顼贺教授。” 果然是他。 “怎么了?” “没什么,咱们回吧。” 大巴车上,宋知时的脑海里忍不住在回想刚刚跟贺顼碰面的那一瞬。 原来他就是刘朔墓挖掘的主导人,也是他把顾福实他们几个关在村里,险些害了一条人命。 等等,刘朔墓? 宋知时感觉有一道灵光从脑海里划过。 当年敌方一手策划了那场惨无人道的煤矿爆炸案,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大家都以为他们的目标是窃取煤炭资源资料。 可是后来想想,商阳煤炭资源虽然丰富,却远远不及周边几个省市,还犯不着敌方派遣那么多间谍过来,闹那么大动静。 因为一直没有新的线索出现,爆炸案的凶手也始终抓不到,此案便成了一桩悬案。 可如果不是为了煤矿,那商阳本地还有什么是珍贵又值得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东西,那不就是刘朔墓吗? 而事实上,从顾福实被关,宋知时和顾淮四处奔走,到两人回顾家村省亲,经过一年的时间,他们才知道75年那场所谓的“地震”其实是一起大型的盗墓活动。 因此,第二年贺顼组织挖掘刘朔墓的时候,那里已经被盗了个干净。 也就是说,当年的爆炸案,很有可能是敌方为了吸引我方的注意力,故意为之。 声东击西? 不论是什么,敌方都成功了。他们偷走了中华最珍贵的文物,而刘朔作为汉皇帝唯一的同胞兄弟,当时唯一的洛安王,其陪葬品之价值,不可估量。 那么问题来了,刘朔墓在当地一直只是传说,谁也不知道具体方位,盗墓贼又是如何知晓具体方位,甚至瞒着那么多村民,偷偷把文物运走的? 这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探听到的。 敌人究竟在这片大陆潜伏了多久? 他们又知道多少内幕? 有没有其他珍贵的古墓群同样遭此毒手? 想到这里,宋知时惊觉,初春的天气他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桩桩一件件,完完全全就是一环扣一环。 至于这其中的链接,还缺乏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冥思苦想几年的事情,可能一个灵光乍现,就会突然想通。 这一次,宋知时学聪明了,他把自己遇见贺顼的事情和一些猜测原原本本告诉了顾淮。 “顾伯父虽然爱贪小便宜,却也不过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民,把罪名推到他们身上,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他们不是盗墓贼,这也太离谱了。” “不,你想得太简单了。”顾淮摇了摇头:“如果当时我们没能及时制止这件事,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在考古活动结束以后,被送到当地公安机关,有贺顼等人的人证在,又有那几个泥偶作为物证,我爹他们几个又什么都不懂,便是让他们直接认罪都很有可能。而他们面临的,大概率就是死刑了。” 听到这里,宋知时更加后怕,他忍不住出气道:“贺顼冤枉你爹是盗墓贼,如今他的女儿也被人举报杀人,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这当真是天理报应吗?”顾淮突然开口。 宋知时有些紧张:“怎么说?你什么意思?” 顾淮垂眸:“没什么,还是等结果吧。” 几天之后,根据疑罪从无的法律条例,加上贺家的施压,贺敏芝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这下宋知时有些看不懂了,那个举报人既然要举报,不应该附上证据吗? 如果是胡说,那就是完全的污蔑和冤枉,除了闹一通,泼贺敏芝一盆脏水以外,举报人又能得到什么? ta会不会因为妨碍公务受到惩罚呢? 不仅宋知时,其实也有不少人是这么想的。不过人能放出来总是好事,尹朗月为了表示重视,大张旗鼓地喊了不少人去门口迎接贺敏芝,又派人去找了记者,准备来个澄清报道。 正当大家松了口气,以为这是一个乌龙的时候,一个关键的人物站了出来。 人群中,不知从哪传出一道尖锐的女声—— “我是人证!” “我亲眼所见,是贺敏芝杀了顾曼丽!” 此言一出,人群立马如炸开了锅一般,大家如摩西开海般避开了事件的关键性人物,人群中立马出现了一个干净的圈子。 圈子中,仅仅站着一个姑娘。 宋知时定睛一看,那姑娘还真有些眼熟。不过他之前去过几次芭蕾舞队,眼熟也很正常。 “这人谁啊?” “不知道啊,你们说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写举报信的。” “嘿,你不认识她啊,她也是芭蕾舞队的啊。 “呀,还是贺首席的手下。” 贺敏芝正被父母搀扶着准备进门,闻言人都有些摇摇欲坠了,她指着对面大声怒怼道:“我没有!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周矜白面色一暗:“怎么是她?” 宋知时好奇道:“师兄,你认识她啊?” 周矜白无语道:“你不记得她啦,她是你姚师姐啊。” 姚师姐? 经过周矜白这么一提醒,宋知时可算是想起来了。当年他刚刚来报道的时候,那时的古典舞队还一蹶不振,翟先生为了杀鸡儆猴,赶走的两个女同志。他记得有一个不久之后就被辞退了,而另一个……真的去了她心心念念的芭蕾舞队。 现在看来对方在芭蕾舞队混得也不咋样嘛。 宋知时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如果她的检举揭发是出于正义,那么去年公安调查的时候,她就应该说出真相了,可是她没有。 那么今时今日,她又了为什么,用这种暗戳戳地方式,把事情昭告天下呢? “我污蔑你?”姚春梅冷笑着走出人群,环顾四周掷地有声道:“分明就是你把顾姐推进池塘里的,你明知道她不会游泳,可是她向你呼救的时候,你却没有救她!” 所有人:“!!!” 这时候被尹朗月请来的记者已经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用笔记录,心道:他们报社本来销量还不够好,这一期要是能上,绝对要被买空了。 听完姚春妹的质问,贺敏芝瞬间方寸大乱。 “我没有,是她——”她说完又立刻闭了嘴。 这时候,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难道贺师姐首席真的失手杀人了? 贺敏芝看着还未离开的公安,焦急的尹朗月和父母,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围观群众,脑海里焦灼地上演着那天的场景。 她确实没有杀人,也不存在失手。 只是雨天路滑,顾曼丽自己情绪激动掉了下去。她以为池塘吃水不深,又想给对方点颜色看看,加上此地不宜久留,便匆匆离开了。 她根本没想到顾曼丽会没有爬上来,也没想到顾曼丽会死,更没想到这些场景会被人看见,然后大作文章,肆意抹黑污蔑自己。 可她没有证据啊,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贺敏芝脑门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她求助似的看向父母,可对方却避开了她的眼神。 眼看公安走向姚春妹了解情况,情急之下贺敏芝突然想起自己是有人证的。 她,有一个人证! 可是那个人……真的会为自己作证吗?又或者说她可以说出来吗? 姚春妹似乎早有所料,似笑非笑地对众人说:“你们看啊,她说不出话来了吧。不止呢,我还知道别的,比如说为什么顾姐会摔倒受伤,你又为什么会成为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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