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与愿违,村子里的瘟疫并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甚至还向周围几个村子蔓延…… 朝堂之上原本还高高挂起的官员们眼下也开始提心吊胆,只因这瘟疫距离京城太近了,若是在京城内蔓延开,如此庞大的流通人口,谁又能躲得过? 在进行了一大堆的劝谏后,终于有人上了折子, “此乃上天下达天谴,请陛下下罪己诏,陈述自身过错,平息上天怒气。” 朝臣们纷纷附和,见皇帝无动于衷,拿出了杀手锏,众人跪于殿内,齐声道,“请陛下为了京城百姓,下罪己诏,陈述过错。” 皇帝看着下首跪成一片的大臣们,脸色铁青地愤怒起身,伸手指着下面众人,“你,你们……”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毫无缓冲地朝后倒去,直接倒在了大殿上。 在傻的人听到动静也该知道出事了,纷纷抬头朝龙椅的位置看去,这一看皆是吓了一跳,有的胆子小的已然开始发抖了。 有些却是不明就里,他们也没说什么啊,不过同往常差不多的劝谏啊,怎么今日反应如此之大?难道说陛下的身子难道真的不成了? 大臣们愣神的工夫,小春子跑上前,朝后面人喊道,“快,快来人,陛下吐血了,快来人,传太医。” 瞬时有多位侍卫从后点走了出来,将皇帝抬出了大殿,小春子心急如焚,根本来不及往大臣的方向看一眼就出去了。 诸位大人也起了身,准备往外走,皇帝不在了,这早朝自然是散了,可是还没等他们出门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陛下情况不明,臣不能让诸位大人离去。” 大臣们这下子是真的慌作一团,各自找到了自己的领头人,想去讨个主意。 虽然定王也在殿内,只是他始终沉默着不发表观点,自然也不会有人往他身边凑,定王身份特殊,若陛下真有个意外,这位定王这也是个事啊。 没人搭理他也乐得清闲,一个人挪到了门边,吹着冷风安静坐着。 这一关就是一整日,中间连个送水的都没有,还是大臣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住了,去和门口的侍卫说了一声,深夜才有小太监带人来送膳食。 来的不是皇帝身边的小春子,而是个陌生的太监,此人眼下有点点青黑,想来也是熬夜至今,小太监面带歉意,“请诸位大人见谅,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一直没抽出时间,只是简单饭菜,还望大人不嫌弃,茶水稍后就到,明早的膳食一定准时。” 有人想上前打听消息,但是这些人滑不留手,东西一放人便走了,完全没给他们机会。连续几日皆是如此,甚至每日来的人都不一样,朝臣们也越发忐忑。 还是左相耐不住身边人的聒噪,主动询问门口的侍卫,“我们还要管多久才能出去,久居于此不太合适。” 侍卫也不知道,只道,“臣不知晓,帮您问一下。”过了一会人回来了,也只是说陛下那里还没有话,且小春子公公忙得很,去了也见不到人。 大臣们听着也不在询问,只坐在一起长吁短叹。只有定王一人气定神闲的坐在门口,神情淡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几日,外头已是满城风雨,原本各官员家里还派人出来打探,但在发现所有官员都被留在了皇宫,便都回去了,各官员府邸房门紧闭,一场风雨雨俩的景象。 再一次的深夜,定王坐在靠门边的位置,门口传来侍卫微小的声音,“王爷,陛下数日缠绵病榻,太医日日在太极殿守着,迟迟没有动静,前日已紧急召见西厂所有人入宫,眼下全城戒严。” 屋内沉思片刻,往王府传消息吧。 “是” 消息于第二日清晨传到了定王府内。 …… 三日后,午夜时分,定王府内,看着月上枝头,主座上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看着身后的人使了眼色。 京城内四处门房禁闭,一路畅通地走到皇宫城下,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头顶传来声音,“竖子,且看看这是谁?” 他的目光朝上看去,城墙之上刹那间灯火通明,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父亲?” 接着便是一袭龙袍理应缠绵病榻的皇帝走了出来,“尔等还不束手就擒,难不成真的想造反?” 眼下已再无退路,大声喊道,“陛下德不配位,我等替天行道!” 皇帝冷喝一声,“呵,束手就擒,不然你的父亲命丧于此。” 定王被堵住了嘴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但眼底却有无限的情绪,只是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他只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父亲,儿子不孝,待儿子事成,定会为父亲修建灵庙,日日参拜。” “呵呵,那就试试看吧。”说罢皇帝亲自接过侍卫手中的短剑,一剑封喉,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城墙,定王直接倒在了城墙之上,眼睛睁着,看向云时的方向,云时瑟缩了一下,完全不敢动,别过眼看向城墙之下。 城墙之下的厮杀已经开始了,定王府买通了京军,攻势猛烈,险些爬上城墙,原本还想在城墙观战的皇帝也被云时等人带回了太极殿严加保护。 这场造反持续了快五个时辰,从天黑到天明,直到太阳只挂正空,才宣告结束。 皇帝坐在太极殿内,同上一次相比,更为平静,心中无半分慌乱,甚至有几分运筹帷幄的意味。 赵地的脸上还有丝丝鲜血,“陛下,人全部抓住。” 皇帝面色不变,“定王所有家眷,姻亲全部诛杀,即可执行。” 皇帝又点了云时随行督查,定王府早就人仰马翻了,早在逼宫时,皇帝就将城门关闭了,无人能逃出去,且早早有人守在定王府,这里一旦有动静就会被封锁起来。 因此云时一行人十分顺利的来到了定王府,进门前赵地就对他们下了命令,进去后直接诛杀,无需多话,这是场单方面的压制,无数的鲜血喷涌而出,地面很快流成一条血河,云时站在门口,胃里反酸,场面太过惊骇,久久缓不过神来。 除却定王的家眷,与之相关的九族,姻亲全部斩杀,一家接着一家,从最后一家离开时,云时都软了腿险些上不去马,还好被身边的人扶了一把。 跟着的人回去回话,皇帝听着眼皮不眨一下,只是在看到云时时面上露出了些笑容,“忙了一天累坏了吧,早些回去歇着。” 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容,却叫云时胆战心惊,“是” 这一日奔波了许多地方,但唯有一处被人忘却了,京城外的寺庙里,后院厢房内,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咯吱门开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姑姑……” 不管承不承认,皇帝已不再是原先的皇帝,经历这么多事,皇帝也成长为了真正的帝王,更有谋略,也更冷血。每每想到这里云时都心惊胆寒,如临大敌! 云时抽空又去了一趟村子,之前瘟疫蔓延几个村子的事是皇帝做的障眼法,其实这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云时隔着门询问了太医里面的情况,得知西厂的人基本没有发烧的迹象,养一养就好了,心中这才松快了许多。 出来的时候又再次谢过守门的京军,只是原先一直是白将军守着这里,今日换了另外的将军,对于白将军,也算是点头之交,便多追问了一句,“记得往常是白将军在此,今儿这是?” 面前之人神情冷淡,“白将军与定王勾结,几日前参与谋反,就地斩杀了。” “什么?竟是如此。”云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回去的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回了西厂进了屋子里,李强也跟着走了进去,小声道,“大人,咱们回来的路上有人跟着。” 云时皱眉,谁会跟着自己呢,自己已经淡出朝堂了,许久没有差事了,皇帝面前也没以前那么受宠了…… “这次就算了,以后留心点。” “是” 皇宫内,皇帝听着暗卫汇报的消息,“云时那里知道了吗?” 暗卫点头,“云公公已经打听到了,回去时有些魂不守舍”。 “继续跟着吧,有消息回来报。” “是” 一连数日,云时出门都是小心翼翼的,也确实发现了有人正在跟踪他们,可是西厂的人反侦察能力不成,根本查不出来谁的人,他心里模糊有点怀疑,直接吩咐李强收手不用再查了,自己也不在出门了。 几日后瘟疫彻底消失,云时派人将手下接了回来,为了庆祝此次死里逃生,云时自己出钱买了猪肉、羊肉回来,热热闹闹地带着大伙大吃了一顿。 云时陪着吃了晚饭又喝了酒后便钻进了屋子里,开始忙碌,屋子内灯火通明,直道第二日清晨烛火才熄灭。 他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拿着桌上写满名单的折子去了皇宫。 皇帝用完早膳眼下正在批阅奏折。 云时进到屋子内行礼请安,“奴才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起吧,天越来越热了,小春子再上碗凉茶。” 云时谢恩,“奴才谢陛下赏赐,奴才此次前来有公务禀告。” 刚刚收拾了定王,皇帝心情看起来不错,挑了挑眉,“何事?” 云时斟酌着,又在脑子里快速捋了一遍才道,“陛下,西厂有许多人因出公务染上了瘟疫,虽然眼下治好了但终究留下后遗症,还有前几日参与皇宫守卫的也有重伤的,奴才认为,此等已不再适合做西厂的侍卫,奴才请陛下允许,西厂将其送回!” 皇帝并未说话,似乎是思考了一会。 云时跪在地上,胸口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后背都快要浸湿了,头顶才传出了皇帝的声音。 “行,你直接安排吧,不过记得找赵地将人补齐。” “是,奴才遵旨。”云时说完正事又在太极殿陪坐了一会才离开。 云时回去后直接将事情安排给李强和周永,二人听后满脸诧异。 周永道,“大,大人,这是不是不好,他们刚刚经历那么惊险的事情,眼下西厂就将人扫地出门,是否太不讲情面?而且这人数有些多……” 云时此次下了狠心,直接裁掉了西厂一半多的人,原先西厂有二百多人,眼下只剩下一百不到。 云时只道,“他们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做西厂的侍卫了,至于情面,把我那里的银子拿出一大半分了吧。” 周永还想再说话,被李强一把拉住了,先一步开口道,“是大人,我们这就将事情办好。” 出了门,周永甩开了他的手,低声道,“你拉我做什么,大人此举确实” “确实什么?”李强挑眉看他,“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咱们就是下属,替大人分忧的,别以为给你个小官当你就能做有大人的想法。” 周永哑然。 二人没敢多耽搁,当日午膳过后就将名单上的这些人聚集在了后院的校场,将此事说了。
63 首页 上一页 58 59 60 61 62 6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