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有一次站在我身边?没有!一次都没有……既然如此,那我还要你这个丈夫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站在高位,我要任何人都不能欺辱于我,我要挟天子令诸侯,我要垂帘听政!” “你又怎知道你的孩子愿意被你操控?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痴心妄想罢了?” “为什么不愿?有你这么个懦弱的父亲,你怎知你的孩子不会如你一般?” 皇帝哑然,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见他说不出话来,嫣妃又笑了,笑容明媚同她第一次入宫见到皇帝时一样,“你不配做一个皇帝!你也不配再做一个丈夫!” 嫣妃说罢一头撞在了墙上,顿时无了呼吸,但眼睛也还是睁着,死死的盯着皇帝。 定王府此事也得到了消息,定王那张千年不变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早就得了消息,皇帝身子坏了,寿命不长了,宫内这一胎可是皇帝最后的希望,所以事先买通了稳婆趁机动手! 但没想到,苍天有眼,根本无须他们出手,这一胎竟是直接殇了,皇帝的气数尽了,这天下也该换人坐了!定王府的书房房门紧闭,灯火不断,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嫣妃在临死前说了一大通大逆不道可以诛九族的话,但皇帝将这些都隐下了,甚至连皇长子殇亡的消息一同隐下。 当日皇帝从蒹葭宫出来时,连发三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嫣妃薨,葬于景山,蒹葭宫依旧紧闭,不得任何人进出。有关大皇子之事不得露出只言片语。虽未葬于皇陵,但景山也足够尊贵。 第二道圣旨:周家阖家发配宁古塔,人死如灯灭,他念着和嫣妃的甜蜜过往不予追究她的责任,但包藏祸心的周家,皇帝并不打算放过。 第三道圣旨:皇帝于奉先殿祭拜祖先,归期不定,这一去便是整整五日,早朝也罢了五日。 虽然只有五日,但是外头却发生了不少事情,先说周家,听到嫣妃的消息,周母直接昏死过去,醒来后日日以泪洗面,卧床数日。 而两位周大人心也凉了半截,用尽关系打听嫣妃产下的究竟是皇子还是皇女? 最终还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嫣妃生前产下一子,听到这个消息,他们的心又稳了些。 皇子好啊,这是陛下的长子,也将是陛下唯一的子嗣,如果想要这个孩子平安登上帝位,那自然需要给他找一个助力,而自己这个外祖父将是孩子最好的助力!再加上迟迟没有士兵到周家来,周家人以为流放不过是外头传的谣言,周家人又充满了希望。 而在京城的几家说书馆里,也传出来了新的流言,“陛下身子破败,无法再令妃嫔有孕了……” 而此时已是陛下待在奉先殿闭门不出的第七日,皇帝此次闭关时间太久,小春子也曾站在门口劝过两次,但是回答他的是沉默,他也不好硬闯进去。 再加上外头朝臣一批一批的求见,小春子也快要顶不住了,再者后宫阿那位小皇子还没处理呢! 实在是没办法了,趁着晌午时分,天气最热的时候,小春子独自一人悄悄地去了西厂。 见到云时第一面直接跪下了,“干爹,救救儿子的命吧。”说着竟是要哭出来的架势。 云时快速将门关上,轻而易举的将人拉起来,“怎么了?宫里出不是刚出了喜事吗?我正打算跟你沾沾喜气呢,怎么还喊上救命了?” 这是自己干爹,没什么不能说的,小春子叹了口气,靠近云时,在他耳边低语,将宫内的情形说了个清楚。 听完事情经过的云时眉头微蹙,陛下对这个孩子有多看中,他是看在眼里的,这段日子宫内宫外的动作也都是因为皇帝在为这个孩子铺路,但是眼下……想来陛下心中也是不好受啊。 “那陛下眼下?” 提到陛下,小春子又是一脸的忧愁,“陛下眼下正在奉先殿,已经待了七八日了,每日送去的膳食也没怎么动,也没有出来的迹象,朝臣们日日求见陛下。 干爹,救救儿子吧,您进宫劝劝吧。” 云时刚想答应,又想到眼下自己的处境,犹豫着,“我眼下被变相禁足,擅自入宫怕是不好。” “这倒也是,不过就怕陛下再待些日子把身体熬垮了……” “罢了罢了,我还是随你进宫瞧瞧吧。”他也是有些担心皇帝的,虽然变相禁足,但毕竟自己还是那个尊敬他,关心他的小奴才,就算是演戏也得演到位了。 云时虽然答应了小春子,但没有立即动身,他有自己的打算,小春子怕宫里有事,也不敢在外面待太久,瞧见干爹答应了,他也没多留立即回宫了。 夕阳西下,瞧见天色差不多了,云时这才换了身衣裳准备入宫,李强等人确实早早地守在门口,瞧见他出来了,满脸担忧,“大人……” 云时不解,“都站在这干吗?不是快到吃饭地点了吗?”这群人吃饭最积极,每日日都是早早去排队等着吃饭,今儿却是不着急了。 李强难掩担心,“大人是要进宫?”上次进宫回来大人没了差事,这次仅供不知道还有什么惩罚。 看着他变幻的脸色,云时也猜到他在想什么,直接踹了他一脚,“想什么呢?别瞎想,就是正常入宫,宫里不是才传出喜事吗?” 李强一想也是,繁衍子嗣可是大喜事,但是春公公来时脸色可不太好,他想到这也直接问了出来。 云时漫不经心道,“应当是宫里事情多累着了。” 李强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最后骑着马将人送到了皇宫门口。 …… 傍晚,云时来到了奉先殿正门,轻声道,“陛下该用晚膳了。” 皇帝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闻声看去,奉先殿内灯火通明,航地的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云时身上,云时低眉顺眼的站着。 皇帝慢慢起身走了出来,云时跟在皇帝身后一路走到偏殿,偏殿内的桌子上摆满了盘子,因为陛下最近用的比较少,眼下桌上的饭菜也是较为清淡的,怕陛下伤了胃。 皇帝在桌前坐下,云时站在皇帝身边为他布菜,皇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殿内始终沉默着,只道膳食被撤下去,云时才开口,唤了声,“陛下……” 皇帝许久没说话,嗓子带了几分沙哑,“朕,无事,只是想不明白,朕想要的永远留不住……” 小春子看着偏殿,屋内一直亮着,直到半个时辰后屋内走出一人,小春子迎了上去,“干爹?” 云时点了点头,“陛下应当明日便会回去。” …… 第二日傍晚,最后一缕晚霞落下,皇帝将经书最后一个字写完,才放下了笔,忍住腿上的酥麻朝殿外走。 在殿外守着的云时瞧见皇帝出来,这心才算是落到了实处,上前扶住皇帝,扶着他一截一截台阶往下走。 来到最底层,小春子扶着人打算朝太极殿的方向走,但皇帝似乎另有想法,继续朝前走,小春子不敢磨蹭,顺着皇帝继续往前走,走了小一刻钟,众人这才来到了目的地。 小春子朝前看去,“皇子所”,心中了然,丧子之痛哪里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皇帝推来了扶着自己的小春子,直接进了院子,院子里有太监宫女都在,见到皇帝纷纷跪下,皇帝没说话,径直往里走,直接进了屋子,小春子在门口站定想了想,最终没有跟着进去,安静的在门口守着。 屋内没有掌灯,只有些许夕阳照进来,看得也不算太清晰,但皇帝脑子里却能清晰地看到无奈的陈设,哪个方位放着什么,什么摆件……皇帝闭着眼都能说出来,这些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从库房数以万计的物件中一一挑选出来的。 早先带着无尽的欢喜,但眼下却全都变成泡影……他一时间也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只这样站着,看着屋内的一处,站了许久,直到天色大暗,伸手不见五指,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皇帝一出来,小春子便跟了上去,皇帝停住脚步,看着院子里还跪着的人道,“都送回去,院子……封起来吧。” 说罢抬脚往外走,小春子朝身边的小太监使了眼色,随后跟在皇帝身后往外走,小太监则是放慢了脚步,留在最后等着安排院子里的人。 皇帝出了院子左拐,还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的院子里似乎传来孩童的嬉笑声,他停住了脚步,问身边人,“听到声音了吗?” 小春子点了点头,“奴才听着似乎是嬉笑的声音。” “是啊,孩子的嬉笑声。”皇帝说着转了身,朝着传来声音的院子走去,离得近了,声音也越发清晰,这正好是皇子所中间的院子。 院子门口的太监瞧见明黄色的身影朝这个方向来,快速叫人回院子里传话了,等皇帝到门口时,院子里的人都出来迎驾,打头的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孩童老实跪下,规规矩矩地磕头请安。 皇帝看着他也想起来这是谁了,他那个侄孙子,他将人叫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早些休息吧。”
第66章 瘟疫 疑心,防贼、继承人 虽然嘴上说着放下了,但真正死心哪里是那么简单的,那晚见到南王的嫡幼子后,皇帝也想起了南王妃曾经的请求,他的心底闪过一丝念头,但很快便被压了下去,之后的几天皇帝待在太极殿批阅奏折,并没有多关注那孩子的动向,一切如常。 经此一事,云时再度得到皇帝的信任,皇帝允了他继续上朝,也是变相的解了他的禁足。 云时叩首,“奴才谢陛下恩典”,云时虽然谢了恩但还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了皇帝的恩典,他心里也有自己的算计,皇帝刚经历丧子之痛,心迹难免发生变化,且原书男主也进京了,不知道是否存在主角光环这种东西,但自己还是低调点最好,明哲保身。 云时日子如常,与之前禁足时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西厂的位置在皇宫脚下,远离京城,自然错过了京城的好戏。 眼下京城的朝臣们可谓是闹得人仰马翻,主要还是因为前些日子皇帝闭关,因此外头的消息无法传入皇帝的耳朵,经过有心人的推动,再加上时间发酵,眼下京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陛下沉迷后宫,日日笙歌,导致身子坏了,无法令女子有孕,且宫内这一胎是死胎。” 听闻此消息,全京城大臣皆是一惊,但是陛下哪里却见不到人影,这些人没法子了,只好日日递折子,甚至跑到皇宫门口,求见皇帝。 好在没过几日,陛下终于出来了,众大臣也得到了早朝恢复的消息,继续在家中写折子,还有些三五成群的坐在书房内商量明日早朝该如何,没等众人商量出头绪来,宫内传出了大皇子殇了的消息,这和流言一模一样,这没有子嗣可是亡国之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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