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神奇的,韩知许逐渐平静,理智也逐渐恢复,眼底也变得清明。 “皇上要对陈家军出手了,”韩知许冷静的直指要害,“这是一个圈套,一场迷惑天下的骗局,他要我收复陈家军。” 席朗双手杵在韩知许的头两边,整个人亲密无间的压在他身上,但此时两人的眼底都是清明的,席朗没说话,只是眼神幽暗又专注的听着他说。 韩知许继续道,“陈子扬,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陈家军只认老侯爷,就算老侯爷不在还有你二叔,你三叔,我如何可能有机会?” “所以,除非他们都不在了。” 说到这里,韩知许声音都有些抖了。 “我知道你戴着面具,不是世人所以为的那么简单,你有能力接过老侯爷的重担,可是陈子扬,在这之前皇上会对老侯爷出手,会对你二叔三叔出手,你该怎么办?”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他想过陈子扬或许会将计就计,皇上让自己去接手陈家军,首先就得以陈子扬的名义去,毕竟他作为老侯爷的孙子才是名正言顺的,但皇上的计划要能成功前提是陈子扬就是世人所以为的废物世子。 然而他不是。 所以现在担心的是,皇上为了给他创造这个“机会”,势必要让老侯爷和陈家两位叔叔“出事”,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再不能继续掌管那三十万大军。 韩知许说完就静静的等着席朗的反应,因为太专注,都忘了这人一百多斤压在他身上,两人因为靠得太近,呼吸交织在一起,鼻息都是对方的味道。 他本以为这人会怒火滔天,亦或者焦急忧虑,却不想世子听完他的话只是平静的望着他,然后在他诧异的视线下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韩知许的脖间,弄得他痒痒的,他甚至能感觉到世子湿软的唇就落在自己脖子上。 那触感让他浑身一颤,不自觉的紧绷着身体,却发现世子不带一丝情/色,只是那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知许,没想到你为我考虑这么多,”席朗在他脖间深吸一口气,一股淡淡的发香夹杂着冷气传入鼻间,席朗没有掩饰自己的欣喜,“我还以为你真不喜欢我呢。” 韩知许只觉得心头一热,一股莫名的冲动直冲脑际,但他觉得是世子离他太近的缘故,那灼热的呼吸伴随着世子饱含情感的话就在他耳边,烫得他耳朵一阵阵的发热,脸颊也开始发烫。 韩知许没有回答,但他无措的双手终于悄悄抽出缓缓环上了席朗宽厚的背,以这样被动的姿势,他将世子搂在了怀里。 席朗感觉到背上的手由轻到重,然后又小心翼翼的一下一下拍着安抚自己,不自觉的就勾起了唇角,然后张嘴在他脖间亲了亲。 下一秒果然感觉背上的手一紧,韩知许拍抚的手顿了一下,感受着怀里的脑袋拱了拱,他有些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做。 韩知许以为,至少这时候的世子是需要安慰的,所以他任由他压着,任由他赖在自己怀里,还搂着他轻轻安抚,却不想下一秒就听到了怀里人发出的低笑声。 韩知许一僵。 “还不起来?”韩知许多少带了些恼羞成怒的情绪。 “嘿嘿,知许怀里太舒服了。” 席朗赶紧一个翻身从媳妇儿身上下来,但是他顺势又将韩知许勾到了怀里,两人侧着身刚好面对面。 于是四目相对,韩知许看到了世子满脸的笑意,那一瞬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他又白操心了呗。 这人明知皇上忌惮陈家三十万大军,也知道跟自己成婚只不过是个圈套,所以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 明明那么简单的道理,韩知许突然失笑,终究是自己关心则乱了,竟然这样就乱了方寸? “知许谢谢你,”席朗凑近韩知许,黑暗中额头与他相抵,如此亲密无间,他低声对他说,“你无需担心,我都知道的,也不会让那样的情况发生。” 明明黑灯瞎火的还要压低声音说话,却莫名有种恋人偷偷幽会的甜蜜感,尤其是当两人亲密无间的凑在一起低声私语的时候,那种暧昧被放大到极致,朦胧缠绵的情愫也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一般,在这暧昧的氛围下无限增长,让人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又眷恋缠绵。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在意的人出事,包括你。” 席朗说得认真又专注,让刚刚还有些懊恼的韩知许不自觉就怔了怔,然后杂乱的情绪也终于平静下来。 懊恼又如何,终究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爱这种东西,果然没什么理智可言。 第二日,定北侯小世子即将与丞相次子成婚的消息就像一道惊雷在京城的天空炸开,一些曾经还抱有幻想觉得皇上不过是安抚老侯爷,亦或者是开什么玩笑的人,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那些心悦无双公子的痴男痴女们一个个伤心过度不敢相信。 那一天,不知道多少颗心因为这个消息碎了一地。 但,吉日已定,两家已经紧锣密鼓的筹备了起来。
第75章 公子无双22 腊月初五, 良辰吉日,宜安香,入宅, 成婚,求嗣。 这是皇上给定北侯小世子和丞相次子挑的良辰吉日,刚好,两家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又刚好赶在过年之前。 一时间,不仅京城人人津津乐道, 几天功夫就连整个天下都知道了定北侯府跟丞相府的大喜事。 据说,定北侯府的陈二将军亲自登门与丞相详谈婚事细节, 给足了无双公子面子。 定北侯府更是在皇上下旨之时就开始筹备,这段时间侯府的下人们忙得不可开交,由此可见侯府是这般的重视。 虽说本国还算国风开放, 身边也有不少男男眷侣,甚至男子与男子成婚白头到老的, 可那终究只是少数, 甚至于很多男子与男子成婚都必须在有子嗣的前提下, 亦或者男子嫁进去也只能做地位低下的妾侍之类, 而这种情况对于为位高者而言更是常见。 正是因为如此, 人们才这么惊讶,堂堂侯府世子,竟然这般重视的将一个男子娶进门,如此竟是以正妻的规格待遇, 要知道, 世子现在可是老侯爷唯一的孙子,又是未来的定北侯, 这样的身份,即便世子再不堪他也完全可以妻妾满堂的。 一时之间,众人也不得不感叹,世子对那丞相公子倒真是情真意切了。 这么一想,众人对那即将来临的吉日,竟然也不自觉的跟着期待起来。 “情真意切,”御书房里,李墨幽幽的咂摸着这几个字,嘴角带着笑,可那笑里却是讽刺,“知许,这世间真有什么所谓的真情吗?” 李墨嘴角讽刺,不由得想起那一抹总是让他控制不住去在意的身影。 李墨一向自负,可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控制不住的,譬如所谓情爱,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人面对自己时那种小心翼翼他就忍不住烦躁,尤其是他眼底隐藏着的厌恶和抗拒,这让李墨挫败的同时又止不住的愤怒,怒到差点忍不住毁了他。 那人总让他有一种想要折断他的双腿让他永远离不开自己的冲动,永远困死在自己身边,哪怕死也不能离开自己。 李墨微微眯眼,压下眼底的扭曲和疯狂。 韩知许面无表情,只是冷静的回到,“臣不知。” 不知,那就是不相信,也没体会过,很完美的回答。 李墨的眼神却透着审视,韩知许却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直到他退出去,李墨这才看向另一边的傅谦。 “傅谦你觉得,他真的不知吗?” 傅谦心下冷笑,若非这人不是他从小跟随的主子,他当真要对这人越来越离谱的多疑发笑了,实在是可笑又可悲,让人止不住的心底生寒。 傅谦面上笑道,“皇上,属下平日只顾着杀人了,哪里懂得什么真情不真情的,不过在属下看来,在死亡面前什么真情都是狗屁,不值一提的。” 他可是见了太多这种场面了,什么真情,当刀架在脖子上那一瞬,真情还能成为挡箭牌呢,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权势,财富,名声,一切都可以比真情值钱,真情算什么。 傅谦的话果然愉悦到了李墨,所以连他的用词不当都不计较了。 李墨恢复正色,如今大局已定,父皇十多年来的筹谋将在自己的操控下开始实施,十多年前埋下的一颗颗暗棋也将发挥他们的作用,虽然陈家两兄弟提前回来,但对于李墨而言,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脱离将士远离战场的将军,这跟孤狼有什么区别?反而更好对付了不是吗? 至于远在边关的那个老东西,离开两个儿子如断一臂,更何况他真的老了,都快七十了吧,年过古稀的老东西就不应该还站在那样的位置让人为难,回家安享晚年不好吗? 或者就该早早的入了土,把机会留给后人。 所以…… “傅谦,是时候了。” 李墨遥遥望着北方边关的方向,算起来,如果送信的赶得及时,消息应该刚好能在那小废物成婚之时送回来。 李墨心思缜密,算无遗策,此时在他的眼中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刻,一步一步的算计,每一步都按照他所预想的一样,每一步都照着他的算计在发生,直至最后。 他却不知,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算无遗策,而这世间最难掌控的,始终是人心。 得到或者失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傅谦低垂着头,满脸都是对皇上的忠心,可李墨却不知藏在这笑面虎背后的心,早已被种下叛离的种子。 就在几天前,傅谦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了陈二将军,刚巧陈二将军身边跟着一个怪异的红衣少年。 本来只是简单的擦肩而过,那少年却对他作出了诡异的动作,让傅谦不得不驻了足。 就在他给陈二将军行礼的时候,红衣少年突然对着他嗅了嗅鼻子,随即一条五颜六色的剧毒红霓蛇就从少年衣服里钻了出来。 那一下子傅谦当场头皮发麻,差点失控。 他虽然号称大内第一,可江湖上人外有人,他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实力在江湖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第一。 况且江湖中并非只以武功论高下,暗器,毒物,招式……任何一样都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眼前这个没有一点武功的少年,本来被傅谦忽视的彻底,可那条剧毒蛇一出来也把他吓了一跳,就算是傅谦这样的高手也会头皮发麻。
270 首页 上一页 85 86 87 88 89 9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