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到韩知许的耳朵尖竟然都红了。 这人皮肤白,又冷静睿智,其实很难在他脸上看到失控的表情,有幸他刚刚看了个够。 现在更是看到他红透了的耳朵尖。 席朗不由得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不要太大声,会被相府外面那两个绝顶高手听见的。” 韩知许猛的一僵,喉结不自觉滚动,他一下就想到了先前皇上派来的,所谓的保护自己的那两个人。 可他们一直在暗处不露面,也不轻易进入相府,原来他们竟是能听到里面声音的? 韩知许一瞬间汗毛倒竖,想到自己跟父亲的谈话,想到父亲书房的机关密室……越想越惊悚。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相府暗处绝顶高手不下十人,还有其他几十个护卫高手,这世子却能无声无息的进来,这是不是说明世子比那些人都要厉害,甚至比皇上派来那两个人也要更厉害? 这…… 这小世子到底是什么逆天存在?可他才十七岁啊,这是什么妖孽? 什么无双公子惊才冠绝,狗屁,妖孽就在身边却无人识。 荒谬实在是太荒谬了。 韩知许的脑子第一次这么乱,好多疑问捋不通,于是就那么愣愣的望着席朗。 门外的忍冬得不到回应就又喊了一句,“公子?公子您睡了吗?” 韩知许毕竟是无双公子,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将所有惊涛骇浪全部压下,然后才装出寻常的口气。 “忍冬你睡吧,我要再看会儿书。” “那我进来伺候公子。” “不用,别来扰我,有事会叫你。” “好吧,公子那您早点睡啊,熬夜对身体不好。” 很快外间再次响起忍冬轻微的鼾声,韩知许瞪着席朗,示意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席朗终于还是上手了,他摸上了韩知许的长发,真的是又长又直,而且还很软,也不知拿什么洗的头,这么顺滑。 韩知许咬着牙,一直强绷着身体,他觉得他脖子都酸了。 不想靠在世子臂弯里,可是又不得不靠上去,最终干脆放弃挣扎直接放松身体得了,全部重量压上去。 反正靠都靠了,只是完全和不完全,争这点细微差别还有什么意义? 席朗玩着韩知许的长发,缠在指间又看着它们一点点从指间滑落,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陈子扬!” 韩知许忍不住低声呵斥,而且想到刚刚席朗说的那两个高手听得见,他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再说悄悄话。 席朗这才对上韩知许压着怒火的眼睛,“知许你放心,相府那么大,他们的实力还够不到这里,况且相府高手不少,他们还是会顾忌一下的。” “那你刚刚说他们……”韩知许情绪再次失控。 “哦,逗你玩的。” 席朗说完咧嘴一笑,本来就很帅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更是平白年轻了好几岁,笑起来更是又阳光又迷人,甚至因为年龄关系还有几分少年气。 分分钟俘获人心的那种。 然而此刻韩知许却只想掐死他。 所以韩知许真的是把他二十年来最肆意的愤怒全都发泄在了此刻 席朗的手还在玩着他的头发,却突然被他抓过去放在嘴边就是一口。 席朗当场嘶的一声抽了一口气,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不论是在原文剧情里,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到了解到的韩知许,都是一个仙气飘飘的无双公子,什么冠绝天下各种形容词都用烂了,他高冷内敛,他冷静睿智……总之太多的形容词在他身上,可唯独没有一个是形容眼前画面的。 他抱着自己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幼稚又可爱。 谁能想到举世无双的无双公子,竟然能做出这么幼稚又崩人设的举动? 事实上别说席朗懵了,就是韩知许自己也懵了。 他出身显赫不假,他机智聪慧也不假,他从小就被高高捧起架在高处,仿佛生来就是俯视众人的,可实际上没人知道他小小年纪就开始学习各种知识,有多刻苦,不论春夏秋冬或是生病不快都不停歇,父亲对他比对任何人都要严格。 所以他从小就严格恪守父亲交给他的礼教和准则,其实回想过去,无双公子仿佛一个完美的外壳,是父亲和自己一起打造出来的一个外壳。 而他从小带着这个外壳长大,现在似乎已经人壳合一了,可终究,这个完美外壳也限制了他一些不完美的部分。 此刻他就有一种奇妙的想法,他似乎也有不稳重不成熟的时候,也有不动脑子全凭本能做事的时候,也有不完美的小性子,可以不考虑后果不计得失…… 比如现在,气急了的他没有冒出各种权衡利弊之后的阴谋诡计,或者因为顾忌陈子扬的身份而刻意忍耐,亦或者为了什么图谋而虚情假意,他只是本能的,以最简单的方式,拉过他的手来咬一口,发泄就完了。 这种感觉,竟然这么轻松,自在。 席朗可不知道韩知许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只是看他咬完自己就呆呆的有些下不来台,于是他举着留下两排牙印的手啧啧两声。 “知许你属狗的吗?咬得这么重。” 韩知许回神,望着眼前两排牙印尴尬又心虚,但还是面不改色道,“谁让你逗我。” 席朗却突然对他笑道,“早知道你逗起来这么好玩,我天天逗你。” 韩知许:???人话? 席朗见逗得差不多了,再逗下去怕不是真要翻脸了,于是看了看天色表示。 “该回去了。” 韩知许刚想嘲笑他,这时候出去怕不是会被当做反贼乱刀砍死,席朗却突然低头,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然后不等他做出反应,席朗已经将他扶起,随后跑到了窗口,“知许,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就像来的时候一样,眨眼消失在房间。 被亲了额头的韩知许愣愣的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就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好半晌没有回神。 直到一阵风吹响,烛火摇曳,寒风刺骨。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三更天了,想来京城的热闹差不多已经结束了。 可是,他怎么有种感觉,真正的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呢。
第66章 公子无双13 天终于亮了, 漫长又难熬的一夜也终于结束。 这一夜整个京城血雨腥风,人人自危,不少人战战兢兢一夜未眠, 直到天亮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比起那些或死或下狱的,他们已然很幸运了。 多日不上的早朝,今日终于打开了宫门,文武百官一个个面如白纸, 可一转头发现左右的人都不见了,顿时又白了几分, 有些甚至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血色全无。 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都明白了,可显然已经明白晚了。 李墨一身皇袍走了进来,直到他坐上龙椅俯视重臣, 俯视这天下,众臣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次, 李墨是真正意义的坐上了这把龙椅。 从此再也不敢有人轻视他, 尤其是那些个有图谋的, 经此一夜, 只怕以后对上他都要三思再三思了。 据说, 当天早朝之上,皇上连下数道圣旨,首先一个就是三王爷李岸涉嫌谋逆,大逆不道密谋在青岚山刺杀皇上, 又结党营私各种罪行。 本来是该万死的罪, 但皇上念及兄弟情深,先皇又刚去世不足一年, 所以皇上给李岸赐了毒酒,府上一百多口人也全部赐死,但他的子女却只是被流放,留下了性命,不过永世不得回京。 另外,三王爷的正妃及其娘家父亲兄弟,一个三品大员的家族,因为参与谋逆,也全部被赐斩首。 一夜之间,一个大家族就被灭了。 就是见惯各种惨烈场面的席朗也难免感到惊心,窒息。 同时,还有不少官员因为参与密谋,或者结党营私,或者其他什么罪,反正一次性处理了很多人。 李墨这一手不仅仅是为了震慑,同时也顺便拔掉了很多毒牙,一举多得。 只是经过这一夜,人们才如此真实的认识到这位新帝的心机之深,手段之狠,那个谦逊有礼的太子,终究只不过是假象。 血流成河的那几天,整个京城都被皇帝的天威笼罩,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人们才意识到,什么秋猎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而已,只怕皇上早就在准备着这一切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早在先皇突然驾崩李墨仓促登基的时候,他就在为这一天做着准备了。 所以就算没有秋猎也会有春猎?微服私访?遇刺……总之,秋猎只不过是个幌子,现在的结果才是他的目的。 一切尘埃落定,席朗站在侯府最高的房顶,俯视着整个京城,眼神晦暗不明。 现实远远比故事更残酷百倍,千倍,哪怕他看过剧情,可在小说里这一段也不过是寥寥几千字的描述,还是为了表现主角攻李墨的果决很辣,布局周全,一场血雨腥风终究只不过是陪衬。 可对于真实的世界而言,这是实实在在的惨烈。 席朗不敢想象这样的惨烈如果发生在定北侯一家身上,无论是如今把他宠上天的奶奶,还是尚未见过面的爷爷,二叔三叔,席朗仅凭原主脑子里不算多的几个记忆碎片,他就就得不忍。 更何况还有那几十万的驻边将士,席朗觉得他来这里不是来拯救什么反派男配的,他是来拯救他们的。 李墨这一手震慑了不少人,一些躁动的藩王暗暗咋舌,李墨小崽儿比他爹还狠毒。 一些官员也更加收敛锋芒,从此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包括剩下的几个王爷,更是将不该有的心思都藏了起来,至少以后若没有十成的把握就绝对不能露出蛛丝马迹。 韩知许同父亲对弈着,却拈着棋子半天没有落下去,思绪微乱。 或许他们家的棋早就走错了,韩家一族富贵荣华,真的可以系在李墨这样的帝王身上吗? 稍不留神,可是会万劫不复的。 韩知许不由得想起那小世子,说起来他最近想起这人的频率真是越来越高了,明明以前那么多年从来不放在心上的,可如今最是看不透的就是那个人。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在扮演什么角色?定北侯呢?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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