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老师一见这个气氛,又着急地追问了遍。 峦星河上前摸摸田夏彤的脑袋,让她去二楼找政宇玩,那孩子正在房间里看动画片。 “峦叔,我昨天晚饭都没吃。” 田夏彤哭丧着张脸,就算家里突然发生的事让她特别难过,还是没办法欺骗早饿扁的肚子。 “想吃什么?我去做。” “面条。” “你先去房间,我做好面条给你端上去。” “那峦叔叔你快点,我快饿死了。” “好!” 峦星河笑着轻拍田夏彤的后脑勺,或许是受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感染,孩子的脸色也变得好看许多,听话得站起来走了。 看了眼仍旧沉浸在悲伤中的刘姨,峦星河披上外衣去了厨房。 等做好三碗阳春面回来,刘阿姨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朝峦星河道了声谢后,喊醒孙子默默吃完面条。 期间峦星河去了趟四楼,见田志明额头温度退下不少,终于放下心来。 “刘姨,家里出什么事了?” 做完所有事,峦星河找了个位置坐好,这才问起正事。 “我儿子糊涂啊。”刘姨捂着脸痛苦摇头:“好好的生活不珍惜,非常学人家去投资什么事业,这下好了,连房子都没得住了!” 田华刚有生意头脑,多年积累下来,说身家过亿都不算多。 做到这么庞大的事业,没有沉淀下来不说,还认识了群什么投行的酒友。 投资了哪个行业刘姨闹不懂,反正昨天下午法院的人上门说是要查封这套住宅,因为田华刚欠了别人的钱还不出来。 田志明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法院给他们三天的时间搬出房子,三天内把要带的东西全部带走。 当天夜里,于倩带了家里所有现金和金银首饰消失不见,刘姨给田华刚打电话又打不通。 主心骨田志明烧得迷迷糊糊,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扶人冒雪来了养老院。 “我听法院的人说华刚欠了那人好几千万,房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以后……以后两个孩子该怎么办啊……” “刘姨您别着急,先在养老院这住下吧,等回头联系上您儿子再问问情况。” 反正宿舍楼空了许多房间,多四个人也不会拥挤。 廖阿姨连连点头:“别……别担心,你儿子肯定有事处理,处理完就会……联系你们的。” 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于倩拿走了,家里就剩下些生活用品。 老伴又因为发烧没力气起床,接下来要怎么做刘姨根本没有主意,听峦星河这么说就赶忙答应下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大年二十九,终于等来了田华刚的联系。 很遗憾,人是联系上了,但卖房子还债却成了不可避免的事。 田华刚提出要跟朋友去什么邻国做橡胶生意打算东山再起,两个孩子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扔给了田志明夫妻。 电话挂断前,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都没提一句未来四人要怎么生活。 回农村是可以解决住房问题,但田志明担心会有欠钱的人上门来要债会引得邻居说闲话,其中最主要还是两个孩子的读书问题。 峦星河和厉院长私下商量过,决定雇佣田志明夫妻到养老院来工作,两个孩子就住在在宿舍楼里,上学也近。 虽然工资不足以帮田华刚还债,但满足四人的日常开销足矣。 田家几口人哪有不愿意的,当即就搬了东西正式到养老院住下。 从此……养老院人数再增加四人。 *** 一场几十年难遇的大雪持续了小半个月,城市交通没瘫痪,人们生产生活也并没受多少影响。 网络上关于雪的讨论不少。 但在众多关于如何渡过寒冷的帖子中,铜石市本地微博里却悄然出现了一个关于顺平早餐摊什么时候开业的讨论话题楼。 大年初五,大雪停。 大年初九,华国大多公司开始正式上班的日子,一早赶到学校街吃早饭的打工人却赫然发现顺平早餐摊没开门。 大年初十六,阳历二月二十五号,各大中小学校开学。 大门上仍旧贴着摊主有事回家,早餐摊暂不营业的告示。 阳春三月,雪已经化得没有半点影子,阳光再次笼罩在铜石市的大地上。 这回不仅是早点客人们焦急寻找顺平早餐摊的摊主,中午小食堂的食客们也发现原本到了该购卡的日子,养老院依然大门紧闭。 本地微博上开始出现自发寻人的各种转发。 【一碗让人魂牵梦萦的馄饨】为题的转发,短短几天就飙升到了本地热搜榜的第二。 而被食客们念叨着峦星河正远在松江市河阳岛的老家。 确切来说,这栋四处漏风的砖瓦房根本不能称之为房子,说是处废墟来得要更加贴切。 “你真决定要把地皮卖了吗?” 邵友明颇为可惜地摇头叹息,早些天听峦星河说要卖地,他还没当真,谁知转眼就已经为此事找上了村委会。 “留着也没什么用,卖了好。”峦星河很平静地说道。 原主当年被村中各种闲话逼得离开村里,愿望里根本没有这块地皮的影子。 既然没有留恋,峦星河干脆不打算留下这块地,卖了钱正好拿去修缮下养老院的一些设施。 “那就随你吧……以后没事,还是多回来看看。” 知道留不住人,邵友明也不再劝,当年同村人嘴脸有多难看大家伙心知肚明,这会儿要劝人大度就是他也张不了这个嘴。 峦星河浅笑算是回应,连敷衍的回答都没有。 “胡老二两口子以后要全靠你照应了,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村里打电话。”邵友明有些尴尬,只得无话找话地又说道。 这回峦星河倒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二叔二婶有我。” “那就好,那就好。” 峦星河是个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当年说要□□就义无反顾的去做了,如今承诺要照顾胡永军夫妻,那也一定会做到。 想到这个性子有些倔的人,邵友明又有些奇怪。 好不容易将栾雨桐养到成年,一天福没享,这就闹得要解除收养关系,变化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今天来村委会签卖地合同是其次,等候本文女主栾雨桐来签字才是主要目的。 “咋这人还没来?” 一定要跟来壮声势的张翠霞跑进跑出了好几趟,原本说九点半就到的人一直等到十点半都没出现。 如果说对栾雨桐小时候的印象还不错,今天则是彻底将最后一点美好的记忆都败得一干二净。 嘀嘀嘀—— 终于,汽车喇叭声在村委会楼下响起,一辆银色的豪车缓缓开进了院子。 峦星河瞟了一眼,心下了然。 看这架势,男女主角怕是已经相遇了。 果不其然……副驾驶门打开,栾雨桐一身高档定制套装从车里下来,抬手间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来了。”峦星河轻笑,起身从窗边坐回办公桌前。 几分钟后,一男一女推门而入,男的一身灰色休闲西装,眉眼凌厉,气势逼人,确实和小说里描写的男主十分贴切。 他目光犀利地在屋中扫过,最后落到峦星河脸上。 “你就是雨桐jsg的养父?” 带着浓浓鄙视的视线划走,伴随着声轻蔑的冷哼声作为结束。 这充满王霸之气的浓浓气势不愧是本文霸总,看人都像是带着威压似的。 “爸。” 一声柔弱而带着颤抖的喊声迅速打破了男主那冷酷又装逼的气势,程岩奚眉心一皱,心疼从眼底缓缓升起。 “彤彤,别难受了。” “难受?我怎么觉得她皮肤白里透红,一看就知道是前几天刚做过美容啊。”峦星河挑唇轻笑,随意往椅背一靠,笑得别有意味。 “爸!” “行了,人已经来了,那就签字吧,签完我也好回家。” “爸,您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那件事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向您道歉。”栾雨桐依旧楚楚可怜地望着前方不动。 峦星河恍惚间都有些相信女主对原主还真是父女情深,如果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对方有联系过他的话,说不定还真信了几分。 “彤彤,你就是太善良了。”程岩奚一声轻叹,眉眼迅速化成了滩柔软的水。 善良? 本来抱着早签字早解决打算的峦星河挑了挑眉,忽地扬唇笑了起来。 既然书里没写,那就让他来帮男主好好回忆一把以前的事。 “栾雨桐,我收养你二十九年,这期间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吗?”峦星河笑着看向栾雨桐,静静等她的答案。 作为父亲,作为一个人,他问心无愧。 显然女主也知道这点,垂着眉眼轻轻摇了摇头:“爸你对我很好。” “好!” 峦星河忽然站起身,笑盈盈地从办公桌这头绕到了那头,双手抬起,将站立的程岩奚按到了椅子上。 “那就换我来说说你……” 书中峦星河死得太早,以至于很多事在书里都变成了秘密,但原主脑中的许多记忆他却接收得清清楚楚。 栾雨桐其实有很多玛丽苏文里女主的通病,清楚知道自己爱得是男主,却又无法明确拒绝男二,揣着聪明当糊涂,只当不知道人家的感情。 “你在知道自己怀孕前,不是已经打算和唐子航好了吗。”峦星河轻笑,声音明明很轻,却像是在栾雨桐脑袋上炸了开来。 她听到峦星河笑着说道:“那一晚,你不是没回来吗?” 余光中,程岩奚的双眸似是突然吹过风雪,寒霜迅速凝结在了眼底。 “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栾雨桐焦急地抓紧程岩奚的手,俏脸急速退休血色,变得惨白一片。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看到你们接吻而已……” 峦星河笑,回眸望了眼栾雨桐又青又白的脸,施施然走到办公桌对面,食指推着文件往前挪了两寸。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在唐子航的公司上班吧……难怪……” 文件继续往前推,峦星河的笑意渐弄,目光中甚至还带了几丝戏谑。 “难怪什么!”程岩奚冷声追问。 峦星河只当没看见,拿起文件放到栾雨桐面前。 她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但栾雨桐却不清楚峦星河知道多少,慌乱地把文件抓过来签上了自己名字。 欲盖弥彰的举动让峦星河心中不由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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